第53章
第53章
阿滢對付她的伎倆始終還是裝聾作啞, 佯裝聽不見。
在場要說最擔驚受怕的,還得是昭潭,他盼着不遠處的少女不要說出一些令人遭殃的話。
“你說呀, 我二哥哥和三哥哥你更喜歡誰?”
“公主小小年紀,整日打聽這些蜚短流長做什麽?”阿滢把蹴鞠踢遠, 站起來說道渙月熬了蓮子羹,應當好了, 她要過去嘗嘗。
商珠拉着她,“你不是踢蹴鞠之前才吃的百合糯米粥?況且一會子該用晚膳了,眼下用了蓮子羹, 晚膳又要吃不下了。”
近來蠻女郁郁寡歡, 似乎有心事, 早膳起不來與她和皇兄一道用便罷了, 午膳晚膳也沒吃多少, 商珠想要旁敲側擊探到一點內情好轉達給商濯以作功勞籠絡, 奈何蠻女的嘴嚴到不能再嚴, 竟一點口風都不得露。
商珠姑且算是哄着她了,整日裏與她在府上玩樂,撿着一些宮內以及汴安發生過的趣事說了給她聽了解悶, 蠻女聽了始終興致缺缺。
“我又餓不成麽?”阿滢想要拂開商珠的手, 一時之間不防備, 被她拉了坐下。
“你且別走,方才的話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喜愛我三哥哥,還是二哥哥?”
“我....”話未說完, 阿滢捂着肚子哼哼唧唧說不舒服,難受。
商珠以為她不想回答, 故而裝樣子,努嘴叫她不許拿喬回避人的話,好半響,低下頭見到阿滢的臉色不對,只怕是真的不舒服。
商珠這才慌張知道喊人過來了,還不曾開口,轉個頭的功夫,身姿挺拔的男人大步流星走過來,撈抱起一旁喊着疼的蠻女。
“二、二哥哥?您...何時回來的?”商珠心中慌張失措。
剛剛她在這裏和遲滢說的話,豈不是都被二哥哥聽到了?
商珠回過神,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她真是疏忽了,問話也不仔細瞧瞧周圍,雖說周圍的人都被她給支走了,可畢竟是二哥哥的府上,誰知道他回來那麽早,那麽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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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着商濯沒有聽到,不要與她秋後算賬,她可承擔不起後果。
阿滢同樣的震驚,不過她腹中抽痛,叫她無暇顧及商濯為何突然出現,将她抱走。
“......”
昭潭已經去找大夫了,商珠跟在後面。
不多時郎中被帶了過來,給阿滢把了脈,欲言又止。
守候在旁的男人臉色陰沉,他看向昭潭,後者會意,把下人全都給遣散了出去。
商珠離開之前窺見男人冷冰冰的神色,心道二哥哥恐怕是聽到了。
“......”
她不敢走遠,就在門口等着,再問侍女該怎麽辦?
阿滢腹中疼痛不止,唇色蒼白無比。
“她是怎麽了?”商濯給床榻上的人擦拭着阿額角便冒出來的汗珠,眉宇因為她的疼痛發顫而不斷擰深。
“......”
“二殿下寬心,這位姑娘乃是葵水将至,體內侵了寒氣,一時疼痛,待小人開個暖湯的方子熬了吃下去,便能緩解。”
“還不快去!”商濯冷呵一聲,嫌棄郎中吞吞吐吐。
疼痛躬身鑽到被褥裏的少女聽到了斥責聲,不知發生了何時,鑽出頭來,勉強睜着眼瞧見了男人臉上難看的神色。
害怕被波及,她又緩緩瑟着瘦削的肩膀縮了回去。
撞見小姑娘楚楚可憐的眼神,男人臉上的冷意不曾消減,眼底的冰涼消退不少,他的大掌探過來給她擦拭去額前細細密密的冷汗。
大夫很快便開了方子,下面的丫鬟手腳也快,趕着就去抓藥熬藥了。
商珠偷偷問大夫裏面的人有沒有事,大夫低聲轉達了話,聽罷,商珠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不敢在外面閑着,唯恐一會商濯出來見到她不悅,帶着侍女親自去盯着丫鬟們熬藥。
阿滢适才迷迷糊糊聽到葵水兩個字,心裏的大石落了地。
男人緊張她的一舉一動,窺見她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越發冷。
知道她沒有名分之前不想要孩子,商珠除卻行事盡頭那會及時撤出之外,還另外找太醫配了男人喝嗣湯藥,姑且算是雙重保障了。
眼下再見到蠻女因為沒有懷上他的孩子而松乏的神色,他心裏控制不住,漸漸陰郁起來。
她果然還是不想要他的孩子,正如适才商珠問她的那樣。
答非所問就是答案。
她不喜悅他。
男人的眼底冰冷陰郁泛得很深,阿滢本就難受,無暇顧及,只盼着離他遠些。
心中氣歸氣,見到她如此難受,藥又遲遲熬不來,該添的天蠶絲鵝絨被已經給她蓋上了,始終不見片刻的好轉。
冷着臉的男人給她扶了起來,小心翼翼托着她的腰身往上挪,随後将嬌小玲珑的少女抱到懷中,攏得很緊,以自己的身軀給她取熱,好驅散她身體的寒氣和難受。
男人的大掌同他的胸膛一般溫熱,放到少女的小腹上,包裹得完完全,很快,很快阿滢就沒有那般難受了。
令人痙攣的疼痛消散,她也開始回神,微微仰頭擡眸見到男人線條流暢無比的下颚,再往上是輪廓分明,俊美的臉龐。
要說有什麽不足,便是他臉上的神色冰冷,眉梢也擰着,瞧着很是不悅,與他溫熱的身軀極其手掌有着很大的區別。
阿滢,“......”他是怎麽了?
擺着臉色給人看,既然不悅,為什麽又要抱着她不放。
商濯自然察覺到她的視線,正預垂眸時,外頭有了動靜,渙月端着湯藥來了。
商濯問,“先拿些蓮子羹來。”
渙月回過神,“對對,險些忘了,姑娘尚且沒用膳,徑直吃了藥恐怕肚中難受。”
蓮子羹剛熬好了,丫鬟還端了一些精致小菜在旁邊配着,阿滢沒有胃口,着實不想吃。
商濯扶着她的細腰,叫她坐起來,“用些。”
他的語調強硬卻難掩關心,阿滢被他一眼不錯的盯着,預備拿了木筷自己囫囵吃一些便作罷。
三兩口下去,商濯一看穿了她的意圖,眉頭皺了起來,拿過她的木筷,阿滢以為商濯不叫她吃了,誰知他竟然從丫鬟的手中拿了蓮子羹,親自給她喂。
丫鬟們不敢看主人的私密事,要在跟前伺候又不能退出去,便紛紛将頭給低下去,不敢看。
商珠偷偷瞧着默不吭聲,二哥哥既然問下人要蓮子羹,那方才的事,他豈不是聽到了,全都知道了。
阿滢吃到一半着實不想吃了,可是商濯依然一勺接着一勺喂給她。
她還沒有張口說吃不下,男人先一步道,“再用一些。”
渙月在一旁道,“是啊姑娘,您瞧您連小半碗都沒有用盡呢,多用一些罷。”
阿滢又張嘴吃了不少,後面她實在吃不下了,商濯的湯勺抵到了嘴邊,她抿唇搖頭。
他倒是沒有為難,把玉碗遞給旁邊的人,又端了骨瓷杯給她漱口擦嘴,阿滢受寵若驚,說是自己來,商濯瞧着她有了一些力氣,看着好了些,便松了手。
實則,他松手的那一會,都擦好了,她沒有什麽事可做。
歇了一會之後,阿滢服下大夫開的方子熬出來的湯藥,又躺着歇息了一會。
她稍微好轉便不要人抱了,商濯松開她,讓昭潭把卷宗公文給帶進來,商濯的寝院旁邊有另外辟出來的書房,阿滢以為他會去那,沒想到他在內室的案桌上,卷宗擺得到處都是。
她躺了一小會,小腹不再難受,一股暖流緩緩而出,阿滢火速起身。
商濯循聲瞧去,不等問,便在她蹭亂的裙衫處見到了點點猩紅,然後眼前的少女臉色瞬間爆紅。
商濯覺得好笑,往日裏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不過是葵水而已,她便臉紅成這樣。
阿滢咬唇叫渙月,随後便入了淨室。
商濯瞧着隔絕屏風之後的身影,瞧了一會才收回目光。
渙月幫着她寬衣處理,在阿滢的耳畔惋惜道,“姑娘葵水久久不來,奴婢還以為您有了身子。”
郎中說她的身子骨受了寒氣,想來是鑽蓮花池探密道被涼水傷到了身子,難怪這一次葵水延遲了些許時日,還會腹痛。
往日裏她是不會疼的,這一次全都不一樣了。
“話又說回來,二殿下還真是疼姑娘,凡事親力親為。”
阿滢默默不吭聲,“......”
她出去時,商濯還在伏案翻閱公文不動,聽到動靜,朝她招手,阿滢慢吞吞走過去,被他捉到膝上抱着。
“好些了麽?”
男人清冽的沉木香席卷着她的周身,到底是女兒家的閨房事,阿滢縱然不想答,礙于商濯的強勢,她點了點腦袋。
“阿滢,你且去歇息一會。”
本以為商濯要抱着她,得以脫身求之不得。
沒歇息多久,又要去用晚膳了,廚司顯然是得了令,多做了一些補氣血的藥。
用過晚膳,商珠怕商濯跟她提白日裏的事情,很快開溜。
阿滢早早便上榻歇息了,還以為商濯要伏案許久,入夜沒有多久他便上榻了,卷着阿滢到懷中抱,大掌照舊放在她的腹上,溫熱透過薄薄的亵衣捂着她。
雖說沒有動彈的自由,卻讓人覺得無比舒服。
正當阿滢快要睡着那會,耳畔響起男人的問話,
“今日阿滢如何不答?”
她的眼睫微動。
男人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你更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