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休怪本尊玩死你
第13章 休怪本尊玩死你
他的反應實在叫我起疑,只是因着現在有旁人在,我也不好直接了當的問,便尋了個由頭要帶溫喻之出去。
謝鎮山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卻還是點頭放了人。
我帶着溫喻之從前廳出來,往後院的我的房間去。
從前廳到後院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每走上一步,便會發出咯吱咯吱的細碎聲響,聽着叫人心煩。
“喻之,本尊是不是在何處見過你?”我踢着塊石子,狀似無意地問。
聞言,溫喻之腳步一頓,有些愕然地看着我。
“怎麽了?”我問。
溫喻之那漆黑如深井的眸子泛起漣漪,轉瞬又隐去,長長的眼睫垂下,叫我看不出喜怒,“無事,只是不知尊主因何發問。”
“只是随口問問罷了。”我用了幾分力,将一塊翠色的鵝卵石踢出去好遠,擡起頭來對他笑笑,“所以說,究竟是有,還是沒有?”
溫喻之微扯了扯唇,清雅又端方,笑得好看的緊,但實在看不出有幾分真心,“從未見過。”
我不信溫喻之的說辭,但眼看着他是個嘴嚴的,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便也作罷,只帶着他往我的房間去。
我叫溫喻之出來,不只是要問他這些,更主要的還是要仔細瞧瞧他的身子,為他配一副猛藥。
溫喻之顯然也知曉我的意思,所以乖乖的抱着匣子跟在我身後。
到了後院,我朝院門口候着的小厮勾了勾手指,“過來。”
小厮走過來,笑着躬身行禮,“少爺有何吩咐?”
“去備紙筆來。”
我吩咐完了他,推開房門,側開身将溫喻之讓進來。
溫喻之跟着我進了屋,一擡頭,朝我身後看了一眼,忽有些羞囧地低下頭去。
我覺得疑惑,也回身朝身後看,便見那貴妃榻邊的玉色屏風上搭着的衣裳。
——是方才被茶水粘濕的那身衣服,我換下來之後便随手搭在了上頭。
我又不是女子,便是打赤膊也沒什麽,卻不知溫喻之為何紅了臉。
眼見他不動步子,我走到屏風邊,伸手将青色的袍子連同雪白的裏衣一起扔到貴妃榻上,被屏風隔開了,溫喻之才有了反應。
若是放在早些,我必然要揶揄他幾句,只是現下我覺得他不老實,所以便也歇了心思。
溫喻之在我對面坐下,将裝着血扇的匣子放在桌上,往我面前推了推,說:“尊主還是将東西收下吧,也算溫某不虛此行。”
“從人手裏奪寶貝的本尊見多了,像你這般上趕着要送的,倒是頭一回見。”我掃了他一眼,将匣子推到一邊。
我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旁的事回頭再說,你且将手伸出來,讓本尊再瞧瞧你的脈象。”
溫喻之點了點頭,說:“有勞了。”
說罷,他将撩開袖子,把那節白生生的手腕伸到我面前。
他的手腕雪白,薄薄的皮肉之下可見跳動的淡青色脈搏,蘊着與他文弱外表不符的力量,只是手腕上的猙獰傷疤看着實在紮眼。
我又探了一番他的脈象,見還是那般急亂如麻之後,也明白了該如何用藥。
“喻之,本尊不喜欺瞞。”我擡眼瞧他,指尖摩挲着他腕上的疤,“本尊再問你一次,我們是否在何處見過。”
“不曾。”
溫喻之答得極快,只是眼神有些飄忽,視線四處亂飄,卻無論如何都未曾放到我身上,怎麽看都不像是問心無愧的樣子。
他的嘴嚴的很,嚴得我心頭火驟起。
我輕嗤了聲,伸出冰涼的手往他的袖子裏探去,冰得溫喻之的身子顫了顫。
照理來說,碰上我如此戲弄,便是個神仙也該羞惱地将我推開,可溫喻之卻不知為何定在原地,半點推拒的意思都沒有。
他垂着眼睛,乖順的任我抓他的腕骨,任我惡意的用指甲搔刮他的皮肉。
也許許怡安的話是對的,我骨子裏就帶着惡劣,此刻的溫喻之乖順極了,我卻還不想放過他。
——我想看看,眼前這人究竟能乖巧到何種地步。
于是乎在惡趣味的驅使之下,我脫了一只鞋子,踩在了他的小腿上。
幾乎是一瞬間,溫喻之便僵了身子。
“喻之的臉好紅啊,可是不舒服了?”我明知故問。
溫喻之抿着唇未接話,只是耳廓燒紅,臉頰也飛上兩片緋色,無聲的告知我這厮心中翻起了怎麽樣的風浪。
尤覺得不夠,我往桌邊坐了坐,将腳擡高,隔着亵褲踩在他的腿根,如願攪亂了溫喻之眸中的一潭靜水。
“唔!”
溫喻之從喉嚨裏擠出一聲氣音,猛然擡起頭來,驚疑不定地看我。
迎着他的目光,我揚起一個笑,又動了動腳腕,踩上了個要緊的地方。
溫喻之終是沒忍住輕推了我一把,嫩紅的唇微張,吐出一句輕得幾乎只剩氣音的話來。
“還請尊主自重些……”
他的聲音打着抖,染了幾分喑啞,暗藏着羞惱,聽着是十足十的悅耳。
我挑了挑眉,歪頭瞧他:“若是本尊說不呢?”
溫喻之咬了咬牙,卻羞到了極點又不敢發作,便撐着桌要站起來。
才玩到興頭上,我哪肯叫他逃了,用了兩分力踩了一腳,他便軟了半邊身子,再度坐了回去。
“噓。”我撐起一指放在唇邊,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又朝他狡黠地笑,“莫要出聲,有人來了。”
像是印證我的話一般,門外頃刻便響起了腳步聲。
下一刻,小厮便叩起了門闩:“少爺,奴才來送東西了。”
我将桌布拉下來,擋住桌下旖旎風光之後,才朗聲喚了他進來。
小厮應聲,推門走進來,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筆墨和宣紙放在桌上。
他側頭,視線落到兩頰緋紅的溫喻之身上,看了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開口發問,“溫公子看着臉色不太對,可是身子不适?”
他不出聲還好,他的話一說出來,溫喻之下意識夾緊了雙腿,把我作亂的腳夾在腿心,企圖壓制住我的動作。
絲質的料子磨得我有些發癢,我沒忍住,又艱難地動了動腳,溫喻之僵了片刻,随後便有他隐忍的喘聲傳來。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一個帶着灼熱溫度的硬物抵住了我的腳心,燙得我顫了顫。
這厮——
我擡眼看向溫喻之,與他羞怒萬分的眼神撞在一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厮不知我因何發笑,也不敢開口問詢,便如門神般站在我身邊,等着我吩咐他旁的。
只是他站着還不老實,眼神不住的往對面的溫喻之身上飄。
溫喻之怕被他瞧出端倪來,就将頭埋在臂彎裏,做起了自欺欺人的鹌鹑。
桌下的腿自暴自棄般的松懈了,就任我作亂,只用他不穩的氣息和顫抖的腿根給我回應。
我哼着不成曲的調子,就着小厮磨好的筆墨提筆落字,洋洋灑灑寫下藥方。
寒毒難愈,須得下一劑猛藥才好,只是雪蓮和銀陽草還未到,便只能先以溫性的草藥壓制,待到欽北将藥材取來了,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我撂下筆,将墨痕未幹的藥方遞給小厮,“鹿茸和人參府中都有,你且去抓些杜仲與當歸來便好。”
說着話,我還不忘照顧一番溫喻之,如願又聞得一聲粗喘之後,才繼續說,“抓來了藥,用那把白玉藥壺熬煮,三海碗水熬成一碗後方可取下。”
“奴才明白了。”小厮點頭,将藥方折了幾折揣在懷裏,轉身出了房間。
待他走遠了,我伸手推了推溫喻之的肩,“沒事了,人已經走了。”
溫喻之沒動,只那背脊在微微顫抖。
有些不對。
我穿好了鞋子,走到溫喻之身邊,用了些力地擡起他的下巴,迫他擡起頭來。
我本還想揶揄他兩句,可等看清了他的臉之後,忽然就啞了嗓子。
溫喻之哭了。
他的眼尾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紅了一片,眼裏含着一滴欲落不落的淚,抿着唇倔強地瞧我,那小模樣十分招人疼。
“哭什麽?”我輕撚着他眼尾的淚痕。
溫喻之不答我的話,只一把拂開我的手,站起身來,腳尖沖着門邊,時刻要逃跑的樣子,“尊主若是玩夠了,就讓溫某走吧。”
我隐晦地朝他的某個部位看了一眼,就着心中的邪火出言戲谑,“本尊倒是願意放你走,只是照你現在這個情況,還能走得了嗎。”
我本不想這般出言擠兌他,但我實在不喜欺瞞,一想起這樁事,便也沒有了憐惜他的心思,想起什麽便說什麽。
聽了我的話,溫喻之更氣了,眼圈愈發紅了起來,像是下一刻就能滴出血。
他咬着牙說:“不勞尊主關心。”
我挑眉,側開身讓路,“慢走不送。”
溫喻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像陣風似的自我身邊刮過,只在桌邊留了幾絲清冷甜香。
我說不上那香的名字,卻只覺得熟悉。
那種隐有所感,卻想不出半點畫面的飄忽感讓我厭惡極了。
盯着桌上那只裝着血扇的匣子,我冷笑了一聲,“跟本尊玩,休怪本尊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