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本公主結婚吧

第19章 跟本公主結婚吧

翌日清晨。

鳳陽主街上冒出了三個男子,渾身赤裸,亮着一身健碩的肌肉,躺在道中間睡得昏天黑地的消息不胫而走。

這消息送到盟主府之時,我正與謝鎮山在前廳裏用飯。

“你做的?”謝鎮山不緊不慢地喝粥,頭都沒擡。

我吃了一口包子,有些囫囵道:“是。昨兒夜裏頭逮着了幾只老鼠,順手便丢在道上了。”

“拖出去殺了便好,那麽扔在街上,豈不傷風敗俗。”

謝鎮山像是埋怨,口氣卻淡淡的,唇邊甚至還牽着一絲笑。

我也跟着笑,“那倒是玄之的不是了。”

謝鎮山還有旁的事要忙,自然并未将這事放在心上。

他用完了早飯,叮囑了我幾句之後便出了餐堂。

徐管家行于他身側,面上帶着幾分急色地說着什麽東西。

他們愈行愈遠,我沒聽清他們談話的內容。

我也無意窺探他們的隐私,收回目光後繼續慢悠悠地吃飯。

喝完了最後一口粥,我擦幹淨了嘴,站起身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盛夏的清晨難得涼快,連帶着天上的日頭也熄了兩分光。

小院的錦鯉池邊栽着幾棵楊柳,枝條随風而舞,擦起陣陣細碎的聲響。

樹影婆娑之間,立着一道水綠色身影。

我眯着眼睛瞧了瞧,發現是碧水站在那。

她手上拿着什麽東西,左顧右盼着,似在等什麽人。

“碧水?你在那兒做什麽呢?”我将手搭在額頭上,提了兩分音量同她說話。

碧水朝我的方向看來,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走到我近前,她理了一把腮邊亂發,将手中的木盒遞給我,柔聲道:“公子,此乃上好的傷藥,治療外傷最是有效,還望公子不嫌棄。”

我接過木盒,微掀了蓋子,發現其中裝着的是雪白的藥膏。

清新藥香盈滿鼻腔,我細嗅了嗅,發現這的确是好藥,用在我掌心的傷口上最是合适。

只是——我昨夜才受了傷,怎麽今日她就來獻了藥?

這未免有點太巧了些。

“黎樓主手眼通天,竟是連盟主府的事都知道了。”我用指甲搔刮着盒子上的溝壑,好整以暇道,“是他能掐會算,算出了本尊有血光之災,還是……”

“還是盟主府中有煙雨樓的眼睛?”

聞言,碧水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可轉瞬就又恢複了平常,“奴婢已是盟主府的人,怎麽還會與煙雨樓勾結,公子這話真是冤枉奴婢了。”

我挑了挑眉,笑了一聲:“冤枉?本尊可從來未說過是你啊。”

碧水又是一僵,臉上的笑險些都維持不住了。

我朝她擺了擺手,“罷了,本尊也不為難你,你且去吧。”

碧水柔柔欠身,轉身往角房去。

我彎腰從地上撿起了塊圓滑的石子,眯着眼睛,瞄準了碧水的後脖頸就要扔。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叫起了我的名字。

“玄之!”

脆生生甜津津的一聲,帶着蓬勃的朝氣。

我扔了手裏的東西回頭望去,便瞧見了穿着一身紅色騎裝的許怡安。

她立在門邊,笑意盈盈地朝着我招手。

我大步走過去,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把,“你怎麽來了?”

許怡安笑道:“我去幻胥宮來着,想找你出去玩,但是你不在,我就跟着九闕和欽北過來找你了。”

“你皇兄呢,怎麽舍得放你出來。”

提起蒼望鹫,許怡安撇了撇嘴,“他哪兒有時間管我啊,他可是忙着跟他的小嬌妻貼貼呢。”

她還是總說些晦澀的話,只是我與她相處久了,倒也能猜出幾分意思來。

想來不過是新皇與皇後之間的旖旎事。

“別提他了。”許怡安扯了把我的袖子,又踮着腳來勾我的脖子,“你這幾天有沒有碰見什麽新鮮事,快跟我說說。這些日子你不在,我可都悶壞了。”

許怡安眉眼帶笑,嬌豔明媚的臉上更添幾分生動,帶着一股鮮活的熱乎氣兒,果真不是自小便養在深宮裏的公主。

“有的,只不過此處并非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去。”

許怡安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跟着我往前廳去。

她半點沒有客人的自覺,一進到廳內,她就這裏摸摸,那裏碰碰,瞧見了什麽寶貝都忍不住驚嘆。

我輕笑着朝她招手,“過來坐好了,本尊給你講故事了。”

許怡安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走到我身邊乖巧地坐下。

我将在青城和鳳陽兩地的見聞皆與她說了一通,她像聽太傅授課一般正襟危坐着,聽的津津有味。

“等會兒,有人講究你,你怎麽不給他舌頭拔了呢。”許怡安喝了口茶水,哼道,“若是他敢那麽說我,我不光要拔了他的舌頭,還要給他全家都殺了不可。”

我無奈地道:“公主殿下,這不是在北涼,行事還是要收斂些。”

許怡安輕啧,“怪不得古代人都短命,每天都要想這麽多,累都要累死了。”

我未接話,只抿着唇笑了笑。

說起我與許怡安的相識,還是得從三月前說起。

朝雲公主落水受驚,大病了一場,病愈後老皇帝在宮中辦了一場夜宴,我官拜攝政王,自然也在賓客之列。

那時她逃了宮中夜宴,将我堵在假山後,自稱從異世而來,要将我從苦痛泥沼中解救出來。

她說的是信誓旦旦,可當我說自己有斷袖之癖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自那之後,我們便做起了朋友。

起初她還賊心不死,直到看見我在南風館裏與伶人小厮耳鬓厮磨,她才終于歇了心思。

相熟起來後,我才知曉她的全部底細,才知這人原是姓許,名換作怡安,是醫館的醫侍,而并非是朝雲公主蒼許年。

所以在人前我尊她一聲公主,人後便只稱她原名。

許怡安。

許一世悠怡平安。

名字倒是不錯。

“發什麽呆呢。”

許怡安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将我從回憶中拉出來。

我搖了搖頭,笑道:“無事,只是想起了些舊事。”

“無事~”許怡安怪聲怪氣地學我說話,轉瞬又笑開,“昨日事昨日死,做人啊,還是得向前看。”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在許怡安嘴裏聽着句正經話,真是難得。

我将她的手拂下去,笑道:“北涼與鳳陽相距甚遠,你來此,只怕不只是為了來聽本尊說故事吧。”

許怡安點了點頭,将随身背着的包袱解下來放到我面前,“我來是為了給你送件好東西。”

“都是我寫的,你快看看。”

我狐疑地掃了她一眼,解開了包袱,将裏頭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幾本書。

不知道是什麽內容,但光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正經書。

《邪魅王爺傲嬌妃》

《調皮王妃別想逃》

“……”

我覺得有些不妙,但還是在許怡安期待的眼神裏翻開了書頁。

看了兩頁之後,我猛的将書拍在了桌上,震得茶杯都晃了兩晃。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話本子裏的男主角用的皆是我的名字。

看着那滿篇的“玄之”,我在心裏頭默念了好幾遍清心普善咒,才堪堪忍住了要将書掼在她臉上的沖動。

“別生氣,別生氣,喝口水順一順。”許怡安說着,将茶盞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擡眸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在本尊把你丢出去之前,你最好能說出什麽好話來。”

許怡安走到我身邊,狗腿地給我捏肩膀,“我還真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說。”

她清了清嗓子,說:“玄之,你跟我結婚吧。”

“噗!”

我與之前的溫喻之一樣,将滿口的茶水都噴了個幹淨。

我胡亂抹了一把嘴,驚疑不定地看着她,“你遭瘟了?”

許怡安搖頭。

我又問:“你眼下還清醒嗎?”

許怡安接着搖頭。

“那就好。”我喘出一口氣,伸手指向門邊,說,“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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