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幫你擋風
第038章 幫你擋風。
那一晚警車加救護車齊齊來到公司的事被壓下,基本只有內部員工知曉,并且是知道個籠統大概,只知道是洪朔想要報複結果被公司員工發現,中途起了争執,才有誤傷。
出去這些外,沒有媒體傳播擴大,随着時間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
“最後那事怎麽樣了?”
鐘若的新地盤就在附近,趁着今天有空,在中午下班的時間點跑來陸歡這堵截,兩人自然而然就找了家附近的餐館吃飯。
中午飯點上餐館裏的人很多。剛點完菜,鐘若想起最近聽聞的事,就對她問了一嘴。
陸歡用茶水邊燙碗筷邊低眼說,“還能怎麽樣,偷竊未遂,再過段時間就出來了。”
“警方也沒有從他的身上搜出确切證物,也就失手傷人的那個後果嚴重點。”
“啊,就這樣?那未免太便宜他了。”鐘若咂咂嘴。
“發生這種事真是太吓人了,我到時候一定給我那做好安保措施,多雇點人多安點監控設備。”
過會兒飯菜端上來,下面還架着小火。油光亮麗,加上頭頂的暖光照射,晚菜看起來很誘人。
陸歡沒先動筷子,先手機橫着拍了張照片,再豎起來,打字。
[吃飯。]
鐘若眼尖地注意到這幕,心底在想這人吃個飯竟然拍照了。看樣子還發給了什麽人,跟彙報似的。
陸歡回複完消息的時候擡眼,恰好看見鐘若一股子八卦的眼神。
“......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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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若眨眨眼,“你給誰發消息呢?”
陸歡不回,鐘若就鬼機靈腦袋一動,眼珠子轉轉說道,“你這也太不道德了。人家這會兒在醫院什麽都吃不了,你還把這些好吃的發過去饞她。”
“要我是她,看見了都得氣個半死。”
陸歡想到她處在受傷中有很多忌口的東西,手上筷子一頓,“也是。”
鐘若炸起來,“天,你還真是給她發的!”
陸歡:“......”
進套了。
“咳咳咳。對了。”鐘若就抿抿唇往前湊,小心道,“扇子後來還找我問過你那妹妹的事,我就把當天發生的抓馬事件跟她講了,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陸歡夾送菜往口裏放。
“那就行,扇子聽完面色不大好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倆幹嘛了呢。”
鐘若還說,“不過你能和你妹妹和好也挺好的,不然整天堤防多累啊?而且我看她看起來挺聰明的,說不定還能幫你打打下手,多好。”
陸歡冷笑一聲,沒說話。
鐘若忙了一天這會兒餓的不行,跟她邊說話邊吃起來。
“你是不知道辦個美妝品牌有多難,現在各個行業都卷得要命,價格卷營銷卷。新品牌要麽營銷滿天飛要麽靠價格低起步。”
“策劃打算先往下沉市場做起營銷,錢也大部分投資到那塊去了。”
鐘若皺着眉,“我就納了悶,要起步難道不應該先放重心在産品培養上嗎?什麽時候變成這種死循環了,老娘遲早得打破這垃圾行規。”
陸歡随口道,“需不需要我幫着點,助你早日打破行規?”
“等晚點。”鐘若往碗裏舀了點湯,“等産品成果出來。到時候你把我産品往你家酒店一放,我說不定就一飛沖天了。”
陸歡挖了勺蛋糕,笑了下,“行。”
奶油蛋糕送入口中,陸歡嘗到味道便頓了頓。
蛋糕中夾雜着車厘子果肉,奶油細膩滋味香甜,很快在口腔內化開。
她應該會喜歡。
鐘若見她不動,“怎麽了?”
陸歡搖頭,“沒事,你接着講。”
“......”
點的菜量兩人吃剛好,不一會兒便清理得差不多。
“吃得好累,歇歇。”鐘若放下筷子擦完嘴,往後靠了靠,打算停一小會兒再戰。
摸摸肚子,對陸歡說道,“诶,周末去不去玩,咱都好久沒有放松了。芯芯和扇子最近應該有空。”
陸歡想起在醫院的某人,“去不了,最近忙。”
工作之外一有空就要往醫院跑,确實沒什麽時間多餘。
鐘若:“啧,你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見人一直盯着自己,陸歡朝櫃臺方向擡了擡下巴,“愣着做什麽?快吃完了?去結賬啊。”
一提到結賬這事,鐘若瞬間撚起蘭花指,佯裝羞澀起來。
“哎呀當然是我們親愛的總裁大人請吃飯啦,我那點可憐的小錢錢都被拿去投資給我的心肝肝了,最近吃飯都吃不起了呢。”
陸歡不想聽她繼續怪咛,起身認命地走去先結賬。
她遲早得敲詐敲回來。
“您好,請掃這裏。”
陸歡付錢時,目光看見一旁櫃櫥窗裏擺放的蛋糕。
結賬員注意到,笑着說道,“很多顧客嘗過我們家的甜品都說好,說讓我們拿出來單獨售賣。單獨購買這邊還會有小禮品送。”
禮盒獨具設計感,綁帶精美。
她看了看。
“要一份這個吧,包裝起來。”
“好的女士。”
—
這兩天公司有點忙,基本沒怎麽在醫院待。下午和晚上手上剛閑下來,陸歡就開車去了醫院。
自那危險的一晚之後,陸歡着手處理公司的事,抽空還跟合作方吃了幾頓飯,因此她們這些天一起的時間少了下來。
不過她也在盡量去擠出時間,早上開車去公司之前先送份她愛吃的早餐來醫院,看看她再走。晚上有空也會過去。
只是——∮
一忙起來,陪她的時間确實少了很多。
今天中午發去的消息也遲遲沒回,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生氣了。
抵達醫院,陸歡停完車,手中提着蛋糕上去。
不過,等她能出院了,也差不多該到時候了。
陸歡眼神冷下來。
敲開門進去,和姨在裏面,白矜正坐在病床上,面前的折疊桌面擺放筆記本電腦。
一見她來,便把電腦合上了,轉看手機。
換做平時,應當是盯着她進來。
“陸小姐來啦,坐。”和姨熱心地往邊上挪位置,把空椅子挪過來。
陸歡把東西往桌上放完,坐過去,“謝謝。”
她看見一旁果盤裏的水果,果肉飽滿新鮮,還挂着晶瑩的水珠。
和姨笑着,“我尋思吃點水果也挺好,先洗出來放着了,白小姐有胃口吃了随手拿就行。”
陸歡點頭,“和姨心細了。”
“應該的。”和姨笑着,突然想起來,“哎呀,垃圾快滿了。”
“你們慢慢聊哈。我把這先扔了去。”說着她就把垃圾提出,給垃圾桶換上新的垃圾袋,再拎着滿袋垃圾出門,房間裏留下陸歡和白矜。
随着門的關閉,房間安靜下來。
“中午吃的什麽?”
久久沉默,陸歡出口打破安靜,手上順便去拿了一個蘋果,再拿過小刀。
“別削,不想吃。”白矜低垂着眸,沒看她。
陸歡明顯意識到不對,連中午給她發的消息也沒有回。
再聽着語氣,感覺像是生氣了。
“水果都不吃了?”
心情不大好麽。陸歡把水果放回去,直接湊近問,“怎麽了?”
白矜不看她,“你忙的話可以不用抽出時間來敷衍我。”
陸歡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敷衍?
回想這些天抽時間的樣子,她舌頭頂着腮幫子,給氣笑了。
前幾天喝酒喝到頭暈,第二天早上給她送了點心再跑回公司。今天白天難得有空就過來,結果直接被不分青紅皂白地按上敷衍的帽子。
呵,她敷衍她?
真要敷衍起來哪還是這樣。
“我哪敷衍你了?”陸歡問。
白矜說完上一句話就不回她了,一直看着手機。
陸歡靠近了些,從下而上盯她。
見她還不理人,就直接拿過她手裏的手機反扣在一旁。
“看什麽手機,看我。”
陸歡又問了一遍,“我哪敷衍你了。”
這下沒了手機做掩飾,白矜只能擡眼看她。後者的眼神好似今天不問個清楚不打算放棄了一樣。
“你躲什麽,剛說那句話不是挺有理嗎,你看着我眼睛再說一遍。”
白矜不語,陸歡就接着說,“早上誰給你送的早餐,我這兩天不是跟合作那邊吃飯就是吃食堂,我是不是都拍照給你看了?我哪哪在騙你?”
咬咬牙,“虧我還一有時間就想來陪你,結果被你說敷衍。”
白矜側頭,“那今天呢?”
陸歡想也不想,“跟鐘若啊,剛下班就被她攔住了。我這還有微信聊天記錄,你翻。”
她把手機一解鎖翻到鐘若的聊天界面給她看。
時間是中午那會兒。
鐘若:[我在你公司樓下了,快下來。]
[今天老娘開心~讓你請我吃飯。]
陸歡看着她,“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跟誰去了吧?”
白矜看見了一來一往的聊天記錄。
原來是這樣。
中午收到這個照片時,根據桌面場景和菜量,很明顯是二人桌與二人餐。
因此她誤以為她又是和誰去......
所以,又誤會她了嗎?
白矜知道了,但她不說話,錯開視線去。
陸歡算是看明白了。
這人經常理一虧就愛閉着嘴不說話。
行,還哄不好你了是吧。
想到這,她起身。
“那蛋糕我自己吃了。”
蛋糕?白矜聞聲擡起眼,看見陸歡走到門口,提過放在櫃上的精致小禮盒,紅豔纏繞着金絲邊的綁帶包裹着小巧的透明盒,裏面立着一個紅色的奶油小蛋糕。
是她剛才提來的?
陸歡注意到她眼神,鼻子哼笑,給她一個臺階下。
“吃不吃?”
“......吃。”
陸歡把蛋糕給她提了過去,嘴角彎着的笑帶了幾分得意。
這還拿捏不了你?
她拆開包裝,擺好用具,再扶她半坐下來。
兩人沒再提剛才那事,這事也就這麽翻篇過去了。
蛋糕慢慢地用叉勺子舀起送入口。
披散的發絲容易沾到奶油上,陸歡看見她左手腕上帶着的皮筋,就拿過來,說要幫她把頭發綁起來。
白矜沒多說,給了她。
這個還是前些日子任凝凝她們來看她的時候,小楊還給她的。
陸歡只覺這個黑色皮筋有一點眼熟,也沒多想,幫她紮好一個寬松的低馬尾。
吃到一半,陸歡看見她唇角沾上白色奶油,便抽出張幹淨衛生紙。
“擦擦。”
白矜的手停頓下來,陸歡就幫她擦淨唇邊。
這時和姨剛好敲完門回來,看見這一場面,笑了。
“陸小姐真是太貼心了。”
她邊走進去邊說,“哎呀,這用年輕人的話怎麽講,好有愛,好好磕。對,我小女兒天天這麽說的。手機上看視頻看着兩個女孩子呀就愛這麽說。”
陸歡收回手,表面不失禮貌的微笑,實則心底默默抽搐了一下,在猜想和姨小女兒平時看的是什麽。
和姨以為是什麽年輕人愛用的誇人詞彙,笑着說了兩遍。
白矜沒在意,不緊不慢地将蛋糕吃完。
和姨這會兒看外面天色,陽光不大,外面散步的人也很多。
“白小姐不是偶爾也喜歡去後面的公園逛逛嗎?下午天氣不錯,可以讓陸小姐陪你一起去。”
“也好。”聽見這提議,陸歡看了眼時間,“我陪你去走走?”
白矜抿抿唇,點下頭。
“走吧。”
“......”
整理整理兩人便出來聲。
怕外面有風,陸歡讓她多披了件薄外套。寬大的外套随着走路而伏動,顯得布料下面的人兒更加弱不禁風。
陸歡放慢步伐同她慢慢走着。
等到出了醫院大門口,感受到陽光,再走着走着,身旁人影不見了。
回頭看,只見這人站在原地,與她拉開了幾步的距離,而她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
看這眼神,陸歡大概知道她想要什麽。
“來,牽手。”
她走過去牽過她的手。
想來是這意思。
白矜靜靜看了看她,默默伸出牽着的手再伸回去,探入指縫中,嚴實地緊合,十指相扣。
這才略有滿意地跟着她一起走了。
後邊的公園內綠植茂盛,夏季最不缺的蟬鳴聲此起彼伏,小花叢間的蝴蝶紛飛。
不少同樣穿着病服的人在悠哉哉逛悠,有老人有小孩,有坐輪椅的,也有在歡樂奔跑的。
她們踩着小石路凸起的石子。不顧路人的眼光,兩只手相互緊扣。
不烈的太陽打在身上不燥,傳來适宜的溫暖。
走往深處去,吵鬧聲與人漸少,蟲鳴聲在耳旁愈大。
“走了一段路了,要休息會兒嗎?”
前面剛好有長條木椅,她們便坐下。
相扣的手松開。
從那時開始,她們的關系便變得不清不楚。自然而然,不需要任何關系加持的粘黏不清。一個接着一個吻的背後,她們沒有愛的承諾,也沒有真摯,僅是彼此欲念的發洩處。
而沒有許諾,沒有愛的擔當與負責的最後,牽着的手,自然也可以無需代價地随時放開。
這就是現在的她們。
風從一旁拂來,陸歡起身,從白矜的一旁,坐到另一旁。
“怎麽換位置了。”白矜側頭問。
陸歡現在已經是任何違心的話都能說出:
“幫你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