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瞿炎是真的很喜歡這口籠。
不單單是因為白晝流有的東西他也有了,更多的還是因為這是謝雲澤給他的,甚至是這樣敏感、私密代表着伴侶的東西。
是害怕伴侶傷到他,但是又需要伴侶撫慰時才會使用的道具,甚至做工精致,之前謝雲澤将他拿到臉上的時候,玫瑰金的栅欄将他漂亮脆弱的臉分割成一格格的,卻愈發誘人得驚心動魄。
瞿炎愛不釋手,卻連戴上都還要聽從謝雲澤的命令。
見到謝雲澤輕輕點頭他便笑了,甚至就像是得到了撫慰般,原本極端易怒的躁郁倏然安靜下來,退了兩步就坐在飄窗。
謝雲澤側頭去看,心髒跳得愈發厲害。
瞿炎就像是拿到心愛之物就鎮定的野獸,戴好口籠以後單腿曲起,什麽都沒有做就這樣在昏暗中盯着他,竟是有幾分類似于巨龍匍匐時的姿态。
這種怪物似乎從來就沒有脫離過野獸習性,得到好處便不會再胡鬧,而人類也是藉此對其馴化,讓他形成只針對自己的條件反射。
可他們也不僅僅只是怪物,與野性并存的還有智慧,就譬如他們要得到自己,就知道絕對不能只仰仗蠻力,需要盡可能地取悅自己。
還是那個問題。
明明力量遠勝過自己,為何非要走彎路呢?
他們想要得到的,除了軀體還有什麽?
是自己的感情嗎?
謝雲澤關了燈躺在床上,呼吸放得輕輕的,依舊無法去想象,自己居然真的有天能夠跟怪物這樣和平相處,同處一室。
現在都還只是各睡各的,按照瞿炎的說法只是擔心自己再咬破傷痕,但是等到最終伴侶的結果出來,是否他們就會更加緊密?
更加恐怖的是,謝雲澤現在似乎也沒那麽難接受了。
到底是誰在馴化誰呢?
因着這些混亂的念頭,謝雲澤整晚并沒有睡得太好。
後面是因為實在是氣息融合讓他身體發熱,他又不想讓飄窗上的瞿炎發現他的異樣,便只能夠強行忍耐着去抵抗,反倒是沒有那麽嚴重的焦慮,這才沉沉地睡過去。
但大抵按照醫生所說,放下戒備将不良反應釋放出來以後對身體更好,謝雲澤第二天的狀态反倒是沒有想的那麽差。
他才剛剛起床,飄窗邊的瞿炎便擡起頭來。
奇異的是他竟整晚都保持着這樣姿勢,專注注視着謝雲澤,倘若換做是往常必定會非常興奮,但是昨晚卻難得極其安靜。
直到在謝雲澤的示意下取掉口籠,他才終于笑起來,黃金瞳仁驟然炙熱,“我有說過我什麽都不會做的對嗎?”
“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得還可以。”
“我也完全沒有碰你。”
“我知道。”謝雲澤輕聲道。
他只是這樣表達,就連誇獎都沒有,瞿炎的體溫卻倏地熱起來,笑意更深,仿佛極其愉悅餍足似地。
那些本就混雜弄不清楚的念頭,驀然再次席卷謝雲澤的心口。
無意識咬住唇瓣,他正想要說點什麽,忽然聽到浴室裏面有水聲傳來。
不用想都知道是白晝流來了。
白晝流懶洋洋地趴在浴缸裏面,海藻般的長發散開,絕美的臉龐上帶着點潮紅色,緩慢地起身,落地時就已經是濕漉漉的雙腿。
大約是嗅到室內火焰的氣息很重,他眼底掠過一絲不悅與殘忍,但是率先映入眼簾的是謝雲澤,又硬生生地隐忍下來。
也不能總是跟瞿炎打架,否則待會兒連謝雲澤的面都見不到。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糾纏,白晝流的心裏面已經有了明确認知,現在很顯然更重要的是,瞿炎能夠留在家裏,但是他不能。
甚至瞿炎的手裏面還拿着精致的口籠,讓白晝流看一眼,就愈發惱怒,下意識将手撫摸到自己的臂環,沉着臉道,“澤澤,我不是也是你的伴侶嗎?”
“那為什麽只有他能夠住在家裏?”
“而且還這麽恬不知恥地騙你的東西……”
随後便是瞿炎的一聲冷笑。
他現在也不願意在家裏面跟白晝流争鬥,否則待會兒這條魚的氣息落得到處都是,而且還很容易讓謝雲澤受傷。
他近乎是炫耀地将口籠系在自己的脖頸間,都還沒有告訴白晝流昨晚自己還留宿在房間這件事,免得他待會兒發瘋。
這種事情當然要落井下石,等到他待會兒不聽話被掃地出門的時候,再告訴他這件事,便可以盡情欣賞他的憤怒。
在謝雲澤面前藏起來的惡劣,現在盡數宣洩在了白晝流的身上。
“是我送給他的。”謝雲澤卻很公正。
他下意識朝着白晝流的耳朵看了眼,還記得昨天撫摸他魚鳍跟軟肉的事情,理不清楚的情緒瞬間變得更深。
對待白晝流也是同樣,他分不清楚到底是心軟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但是不論如何都對他們沒有那麽排斥。
片刻後竟是難得應允,“你要是想住在這裏也可以。”
“真的嗎?”白晝流興奮得幾乎鱗片都顫栗起來。
而瞿炎的臉色卻是倏然扭曲,又豁然回頭看謝雲澤。
在兩道極其具有壓迫感的目光中,謝雲澤輕輕點頭。
這樣不管是對于他還是怪物們都好,為他們制定規則,不要随時随地都撩撥引誘自己,自己的身體情況便會穩定很多,然後再想辦法慢慢地去釋放。
但是到底找誰釋放,如何釋放,在他們最終敲定成為自己的伴侶之前,謝雲澤都還是不能夠輕舉妄動。
大抵是他的焦慮被感知到,大廳竟是及時打來電話。
謝雲澤眼見着兩個怪物好像即将要因此打架,便直接走到陽臺邊去接,順手把窗戶給合上,這意思是很明顯,不想讓他們打擾。
“謝先生!”依舊是熟悉的工作人員,但是這次他的嗓音裏面帶着疲憊,很顯然最近在忙他的事情極其夠嗆。
但是好在他帶來的是好消息,“根據您上次的匹配結果,我們做過分析以後,确實當時您匹配上有好幾位怪物。”
“而且總共是有四位。”
謝雲澤的睫羽輕微顫動,卻反倒是放下心。
這樣說來,跟他推測的基本無二。
“只是因為這四位為了您的歸屬權争奪得厲害,所以當時損壞掉了您的樣本和結果檢測儀,我們做修複才會花這麽多功夫,而且之前提供給您的都是部分內容,才會鬧出這種烏龍。”
“我理解。”謝雲澤輕聲道,“那現在呢?”
“現在——”工作人員深吸了口氣,“謝先生,首先需要告知您的是,原則上我們每位公民都只允許擁有一位伴侶。”
“鑒于這四位的氣息都與您能夠完美融合,那麽我們會建議您再與他們做個更細節的匹配,我們會從更多維度來分析匹配度,盡量從裏面尋找出最适合您的伴侶。”
聽到這裏,謝雲澤無聲地松了口氣。
本來最近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但是倘若大廳能夠用這樣的手段,替他把真正的伴侶選出來,那麽他接受伴侶的話……
甚至為伴侶心軟,逐漸真正的把伴侶當做自己家庭的一員,也應當算是合理的吧。
這樣想着,他在躊躇片刻後還是跟工作人員透露了幾分,誰知道工作人員不但完全理解他的想法,甚至聲音都變得柔軟起來,
“謝先生,聽起來您是很在乎家庭的人。”
最後這兩個字忽的輕微刺痛謝雲澤的神經。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自從沒有記憶以後,他對于很多東西都是只能夠憑借着本能去判斷。
但是手卻下意識地落在自己的腹部,總覺得這句話說的沒錯,尤其是當他決定好好生下孩子,而且還準備真的接受怪物作為自己新伴侶的時候。
要是順利的話……
他真的能夠得到個完整的家嗎?
通話結束時,謝雲澤回頭看了眼室內。
都是安安靜靜地,但是空氣裏面的氣息卻洶湧得格外厲害,看起來便不像是相安無事的樣子,片刻後輕輕出聲,“瞿炎。”
熱意倏地湧現到面前,瞿炎的身上還帶着未消的戾氣,剛才留下的傷痕正在緩慢愈合,隔着玻璃卻沖着謝雲澤笑起來,“澤澤。”
謝雲澤沒有命令,他便沒有開門。
直到謝雲澤伸手将拉開陽臺玻璃門,瞿炎便迫不及待地擠進來,但是旋即又有鹹濕的氣息卷進,帶着傷的白晝流也出現在背後。
剛才兩人果然還是動了手,但是傷勢都不重。
謝雲澤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将剛才跟工作人員的話講了遍,又提到說需要讓他們跟自己前往大廳,都單獨重新做一次匹配。
這就意味着謝雲澤終于還是要抉擇出真正的伴侶了。
而且還不僅僅局限在他們倆中,最後不是他們也有可能。
兩人的神色微變,眼底壓抑着殘忍或是暴戾,似乎是在思考着倘若不是自己,到底要怎樣将其他的怪物弄死。
極具壓迫性與危險的氣息在身邊暗湧着,不自覺地刺激着謝雲澤的皮膚,讓他敏感到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不由得輕輕蹙眉。
旋即所有過激的氣息陡然消失。
瞿炎跟白晝流很顯然都意識到,自己習以為常的那些纏鬥與武力行為,到底會對謝雲澤造成多大的影響,他只是個脆弱的普通人類。
而他們要做的事情從來就不是傷害他,甚至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裏面,将所有好的東西都奉獻給他,取悅他。
所以即便再是不願意,到最後也都強行隐忍下來。
又是片刻才沉沉地答應,“知道了。”
不過即便是怪物們願意,想要接受至高天怪物們的匹配,大廳那邊也需要做很多準備。
他們在才發現匹配者身份的時候,就極其駭然,為了防止再次出現争奪和惱羞成怒的情況,大廳甚至需要申請資源加固防禦。
于是在正式匹配前,大廳邀請謝雲澤去進行測試。
倒不是測試謝雲澤,而是測試新機器的堅硬程度。
謝雲澤很配合地答應下來,收到通知以後便獨自乘上了大廳派來的車輛,前往他們所說的、單獨為這種級別匹配制造的基地。
本來以為會是跟之前去的大廳構造類似,可誰知道剛下車,謝雲澤便被眼前的場景震得愣了愣。
只見面前看起來像是島嶼般的地方,即便沒有看到太多人把守,卻依舊感受到了層層戒備森嚴的壓迫感,正中央有個圓形穹頂的建築,周邊浮動着各種各樣的符文。
大抵是察覺到了謝雲澤的到來,符文竟是跟着浮躍,內裏的能量也都像是流水般湧動着,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別擔心。”工作人員耐心地解釋道,“這些都是總部在調取您的資料以後單獨為您準備的。”
“畢竟您也知道,您的匹配對象都是……至高天級別的怪物,別說我們大廳沒有辦法限制他們,總部其實也很難,所以得做更多的措施。”
說到至高天那幾個字的時候,工作人員的表情都有些艱難,很顯然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乎了他們的意料。
最開始他們都覺得,像是謝雲澤這樣脆弱的孕夫,但凡匹配對象是高級怪物都已經足夠可怖,卻沒有想到等級還會更加不可觸碰。
随後他又盡可能更加細致地說明,“而您現在身上其實包含着他們的氣息,我們待會兒會進行模拟調度。”
“要是都能順利調度沒有問題的話,屆時您真正進行重新匹配的時候,應當也能夠安然無恙了。”
謝雲澤全程安靜地聽着,輕輕點頭。
跟着指引走進去,圓形穹頂建築的周圍像是個花園,噴泉與綠植皆是非常茂盛,慢慢地讓謝雲澤緊繃的情緒也逐漸放松。
最終到達了中心噴泉的位置,謝雲澤的周身突然湧起極其玄妙的感覺。
明明肉眼沒有看到任何符文,但是卻真切覺得自己似乎處在符文能量的中心,就連指尖輕輕拂過空氣,都有種被安撫的錯覺。
“麻煩您在這裏坐會兒。”工作人員擡頭看了眼穹頂。
所有的能量都是由穹頂為中心散發出來的,紮根進大地,進而彌漫到空氣中,而從謝雲澤來到這裏,檢測就已經開始。
他現在需要做的,則是去為謝雲澤準備茶水和零食,以備待會兒檢測結束以後他感到疲憊和饑餓。
等工作人員離開以後,噴泉邊便變得極其靜谧。
謝雲澤坐在長椅上,只是安靜欣賞了會兒景色,卻倏然覺得渾身格外地滾燙,如同灼燒般刺得他皮膚生疼,令他忍不住猝然閉眼。
再次睜開的時候,便發現好像有人坐在自己身邊,而且周身的氣息冰涼涼,又是病态又是癡迷。
“澤澤。”楚霧痕的聲音緩慢響起,帶着點興奮地戰栗,“好久不見……”
他會突然出現,謝雲澤半點都不覺得詫異。
他本身就在自己身上留下過印記,而且藏得很深,這些天不管瞿炎跟白晝流怎麽折騰,都沒有能夠将這部分的印記消去。
而且自從上次明皓月追着他為他收屍以後,他便再也沒有過消息,此刻自己身邊沒有任何其他怪物,當然是他出現的最好時機。
他輕輕擋住楚霧痕伸出來的手,反倒是去端詳他的臉。
楚霧痕的傷勢也很重,畢竟當時是被瞿炎跟白晝流聯手揍過,甚至連脆弱病态的臉頰上都還有沒愈合的傷口,在他漆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眸襯托下,顯得又是可怖,又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驚人美感。
而只要感受到謝雲澤的注視,他就會忍不住激動,被擋住的手也都跟着不安分起來,像是霧氣般彌漫纏繞上胳膊。
“你還是擔心我的是嗎?”他低低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也怕我被他們給搞死了,然後再也沒辦法見到你。”
“但是我是不會死的,至高天的怪物都很難被摧毀。而且只要你召喚我,我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在他的眼裏,謝雲澤願意來做匹配,就是召喚。
匹配系統對于所有的公民都一視同仁,而楚霧痕又是他的伴侶候選人,最後歸屬的有力争奪者,出現在這裏也是規則允許的。
說話間他甚至微微俯身,癡迷地想要去吻他的手背。
可誰知道還是被謝雲澤給避開,幾次三番都未能夠達成所願,楚霧痕的眼底便掠過陰沉與惱怒,最後全都轉換成哀求,“澤澤……”
“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記,這些天都沒有感應到什麽嗎?”
謝雲澤注視着他,輕聲道:“成為我的伴侶是要付出代價的,最首要的便是要聽我的話,任何觸碰都按照我說的來。”
“即便還沒有進行最後的匹配,你是想放棄這種資格嗎?”
由于這裏是被符文籠罩的地方,所有的言行都變得格外舉足輕重。
楚霧痕陡然更加惱怒,硬生生停住自己的動作,但是在時隔這麽久後才見到謝雲澤,卻連碰都無法觸碰他,讓他顯而易見地焦躁起來。
他的身軀不穩定地霧化着,像是随時都會變成濃烈的黑霧将謝雲澤瘋狂吞沒,但是最終卻還是緩慢地變回正常。
“澤澤,我非常希望能夠成為你的伴侶。”
他沒有再坐在謝雲澤的身邊,反倒是回身望了眼,就像是在确認誰的存在,旋即深淵般漆黑的眼眸便緊盯謝雲澤,“待會兒離開這裏以後,我還會來找你。”
“你都能容忍其他的怪物住在你的家裏,那我也可以是嗎?”他癡迷地描摹着謝雲澤的臉,像是要将他的每寸細節都烙印在腦海,“你會接受的我吧?”
“我會的。”謝雲澤輕聲回答。
他确實沒有偏心的必要。
而且接受的話,他周遭的生活會平靜很多。
這句話楚霧痕重新興奮,甚至連濃霧的氣息都陡然濃烈很多,他似還克制不住想要做些什麽,但是背後已經有別的動靜傳來。
謝雲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應當是方才的工作人員回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何腳步會比之前沉重很多。
當他的身影逐漸從噴泉背後顯露出來的剎那,楚霧痕便倏然消失,只順着風還殘留着點淡淡的輕煙。
這讓謝雲澤不自覺輕輕蹙眉。
心裏面莫名地,升騰起些不安。
即便是有工作人員來,按照這些至高天怪物的脾氣,也絕對不會避讓才是,就像是之前的瞿炎跟明皓月,都會直接篡改工作人員的視野。
但是當他徹底與工作人員撞上視線,謝雲澤的瞳仁驟縮,總算是知道這點異常到底是來自于哪裏了。
明明還是之前那位工作人員,但是一改往日的柔和,竟莫名顯得壓抑而嚴厲,眸色也似比往常更沉,将零食盤緩慢放在長椅邊。
“謝先生。”工作人員緩緩開口,“由于檢測已經開始,現在我将對您進行些談話,請問能夠接受嗎?”
“……我接受。”謝雲澤的神經緊繃起來。
好在工作人員站在距離他有幾步的位置,壓迫感強卻不至于危險,突然出聲問的卻是,“您真的做好跟怪物結為伴侶的準備了嗎?”
這話仿佛直擊謝雲澤的心髒,讓他猛然一顫。
這就是匹配檢測的試煉嗎?
甚至這就是謝雲澤無法整理好的問題。
潛意識跟習慣裏面,謝雲澤确實很在乎家庭,所以最開始時即便欲望如此強烈,也都堅守着底線不願意讓自己沉淪。
他覺得即便自己的身體敏感、胎兒發育快到讓他無法承受的地步,也不能随意處之,而是需要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值得信賴的伴侶。
從前的怪物們絕對不能做他的伴侶,但是在制定規則後,他們又逐漸展露出恐怖下那偏執渴求的一面,時常都讓謝雲澤恍惚,即便他們再是如何惡劣,但是卻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您是否覺得他們好像變得好起來了?”
面前的工作人員卻突兀出聲,話語裏面就像是帶着對這些怪物濃重的厭惡,還有深深了解他們習性的冰冷,“那您可真是太天真了!”
“怪物們貪婪、暴戾且喜怒無常,同時又擁有着極高的智慧。當他們想要得到某樣的時候,當然會竭盡所能。”
“您這個時候感受到的,無非就是他們想讓您感受的而已。什麽聽話什麽犧牲奉獻全都是謊言,怪物們的自私自利決定了他們永遠只會在乎自己,而選擇他們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會被吞噬毀滅!”
“那麽現在——”
不知不覺間他緩慢踏前兩步,陰影覆蓋在已經無聲急促喘息的謝雲澤身上,緊緊地逼問道,“您還覺得他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