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謝雲澤直覺明皓月沒有出事才對。

自己與他交融的血液都沒有問題也沒有預兆,就像是自己身上留下的其他印記,在其主人沒有毀滅時也都安安靜靜地陪着他。

但是他也不能去問楚霧痕,絕對會激發他的嫉妒心。

眼見着最終匹配的日子就要到了,不論如何明皓月也應當會回來吧?就像是楚霧痕也會受到自己的召喚,非要找來一樣。

後面謝雲澤意識模糊沉入夢境,便沒法再想。

醒來已經是大天亮,手機上有工作人員的留言,說是跟伴侶們做最終匹配的時間已經定好,并且注意事項也都發了文件。

注意事項裏面的內容,大多都是謝雲澤已知的,從最開始匹配到現在都已經幾個月過去,他也補足了很多相關知識。

外面則是靜悄悄,氣息從昨晚格外洶湧的狀态也平息下來。

謝雲澤洗漱完出去吃飯,看到他們暗流湧動地坐在桌邊,身上果不其然又添了點傷,但是卻愈合得很快,基本都是小打小鬧。

“我們後天就要去匹配了。”謝雲澤輕聲提醒道。

“知道。”怪物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他們也不需要吃飯,甚至滿桌的珍馐都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就這樣坐在旁邊盯着謝雲澤細嚼慢咽。

大約是從前身體就不好,謝雲澤咀嚼的動作不但慢而且吃得少,吃到後面甚至還汗涔涔的,雪白脆弱的皮膚上泛着點熱意薄粉。

盯着這麽多怪物直勾勾的目光,他也沒有擡頭。

但是怪物們都很躁動,灼熱的視線不斷的在他飽滿鮮豔的唇瓣上游移,瓷白的勺子被他含着吞沒,帶出來的時候又窺見粉色的舌尖。

興奮顫栗的氣息在周遭浮動,好在昨晚謝雲澤已經經歷過一次釋放,現在也不至于被他們撩得太厲害,但還是讓他不是很舒服。

所以吃完飯他便出門了,眼見着怪物們都要跟上來,謝雲澤卻頓在原地,注視着他們,“大廳不是發來過消息,要你們去校對信息嗎?”

為了保證這次最終匹配的順利進行,大廳可謂是做足了準備,除了謝雲澤先去單獨做檢測,所有伴侶候選人也都得提前核對。

這裏面只有楚霧痕不需要再去,因為昨天他就連識海都打開過,現在大廳對于他的信息已經是如數家珍。

瞿炎跟白晝流卻是百般不情願,因為這樣的話就要離開謝雲澤,甚至放任楚霧痕獨自待在謝雲澤的身邊。

魔種果然如同他的秉性那樣心機深沉……

瞿炎跟白晝流沉着張臉,朝着楚霧痕投去警告的視線,最終還是在謝雲澤的要求下前往大廳,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在他們洶湧的氣息也逐漸淡去後,謝雲澤才總算是忍不住舒了口氣。

回過頭,這才發現楚霧痕正癡迷地望着他。

從吃早餐開始他就目不轉睛,有種想要将謝雲澤拽進深淵的洶湧欲望,但是更多的還有對于其他怪物的殘忍心思。

既然公民只允許選擇一個伴侶,那麽現在誰也不确定,最後到底是誰跟謝雲澤的匹配度更高,有可能是自己,也極有可能不是。

更難纏的是,至高天的怪物都很難殺死,所以即便他們早就有的摧毀彼此的念頭,卻到現在都還沒有實現。

“澤澤。”楚霧痕貼上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滿足謝雲澤。

“在所有人送你的東西裏面,你最喜歡的是什麽?”

他理智聰明,而且還有前車之鑒,想要取悅謝雲澤除了聽話以外,還知道需要投其所好。

但是謝雲澤完全沒有這些需求,聞言只是靜靜看他。

倘若是換做從前,他會說喜歡的就是他們離自己遠點,可在經歷這麽多事情以後,他不但無法說出這句話,也無法對他們有要求。

所以他什麽都沒說,反倒是上了車。

楚霧痕立馬跟在後面。

謝雲澤今天要去的是花卉基地,在知道自己是怪物胎兒、生長速度會比普通胎兒快很多以後,醫生便建議他更多的舒緩身體和心情。

花卉基地裏面生長着很多帶有能量的植物,就像是旋渦溫泉的效果似地,能夠鎮定精神、也能夠有助于他的睡眠。

原本楚霧痕還在因為能夠跟他獨處開心,但是距離目的地花卉基地越近,他的臉色也慢慢沉下來。

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甚至還有些難耐焦躁。

在植物的清香撲鼻而來的剎那,謝雲澤卻覺得非常舒适。

只見眼前是個巨大的像是莊園般的地方,放眼望去全都是植物海洋,層層疊疊顏色紛呈望不到邊際,中間有小徑提供給客戶通過。

已經有很多人來到這裏挑選植物,并且大多數都是有伴侶陪同的,也有像他這樣的孕夫,或者是手邊牽着小孩。

謝雲澤不由得回頭看了眼,這才發現路牌寫的是“有孕區”。

“真會挑好地方……”背後楚霧痕沉冷的聲音傳來。

謝雲澤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眉梢輕輕地顫動,“嗯?”總不能說的是這輛大廳派給他的車,會自動設置優先級。

但是楚霧痕沒有再說了,看起來很想把這地方給燒毀,而且跟的謝雲澤貼的很近,緊盯着他拂過植物的手。

謝雲澤在挑适合自己的植物,每個花田的旁邊都貼着詳細說明,比如有的幽藍色植物是長在水裏面的,能量會很強,但是在夜中會發光,要是不适應在睡眠的時候有光線的就不能采用。

而有的則是更适合垂挂在床邊,微風浮動的時候會散發出治愈的能量,平息孕夫在這種特殊時期的焦躁,還有不健康的依賴感。

越是觀察挑選,謝雲澤便發現自己的情況還挺嚴重。

基本上植物說的那些功效,似乎都很适合他,畏光、焦躁、不良的依賴感還有極度敏感……

正想找負責人詢問自己應該如何抉擇,只是往岔路口走了一步,突然間卻覺得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緊貼着他的楚霧痕原本是想拽住他,但只在瞬間那張憤怒的臉便被隔絕在外,只留下淡淡的黑霧、又随着風消釋。

謝雲澤發現所有的花田都變成了玫瑰,漫山遍野。

馥郁的玫瑰香氣撲鼻,反倒是讓謝雲澤慢慢放松了戒備,這味道他實在是太熟悉了,之前還住在老式樓區的時候就經常聞到。

“……明皓月?”他試探着輕輕詢問。

并沒有得到回應,他也并不着急,只是順着小徑慢慢地往前走,奇異的是原本還有很多含苞待放的玫瑰,随着他的經過也都逐漸地綻放開來。

身邊終于逐漸傳來腳步聲,高大身形的陰影覆蓋在他的身上,但是并不顯得危險,就像是從前他住隔壁的時候,向來都是溫和的。

蒼白的手指像是想要去撩起他的頭發,卻在即将觸碰到頸間的時候停住,想起來他對于怪物們限制的規則,便只是輕輕地嘆息。

然後謝雲澤竟是無聲地笑起來。

“好像看我吃癟你一直很高興。”明皓月忍不住輕嗅他的氣息。

“這倒不是。”

謝雲澤側頭,這才發現明皓月應當是所有人裏面傷得最重的那個,即便經過這麽長的時間,就連眼底的血月都收不回去。

他的臉色比起剛才的時候還要冷還要白,便愈發能夠清晰地看清楚血管裏面的湧動,配合上他那張俊秀的臉,竟有種既是得體優雅卻又恐怖的味道。

細細地端詳片刻,謝雲澤才輕聲道,“我在想,你走的時候難道不是說去給瞿炎跟楚霧痕收屍嗎,但是結果他們回來了你還沒回來。”

“那還好你還記得我。”明皓月的眼底掠過冷酷,“沒有完全被他們所蠱惑。”

他沒有解釋原因,但是謝雲澤心裏面自有猜測。

走之前他給自己注入心髒的血液,讓自己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卻沒有說過心髒血液抽離時會帶來怎樣的傷害,和怎樣的力量流失。

大概率他嘴上說着去收屍,但是還是被楚霧痕發現了端倪且算計,所以即便是現在回來,身上的傷痕都還沒有愈合。

而很顯然明皓月本人并不在意這些傷口。

他只在意能否重新看到謝雲澤,目光在剛才沒有觸碰到的脖頸無聲幽晦地掃過,總覺得他現在的頭發有些太長了,連帶着所有的皮膚都被遮蓋住,想要去觀察他細細的血管都做不到。

壓抑很久的欲望開始蓬勃洶湧,溫聲緩慢地問道,“澤澤,你的規則可以為我破例嗎?”

謝雲澤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猛然心悸了下。

這時他才發現明皓月眼底的血月瘋狂流轉,裏面掠過無法抑制的貪婪與垂涎,即便現在有謝雲澤的規則限制,又不是不能想辦法。

他的蠱惑與親和力從頭到尾都在,很輕易地便将謝雲澤皮膚撩撥得泛起雞皮疙瘩,胸口像是有強烈地、想要被他撫慰且打破規則的欲望。

但是強行忍了又忍,謝雲澤竟是很快就平靜下來。

“你現在沒有辦法再蠱惑我。”

“不要忘記了,我現在血液裏面混雜的力量是你自己注入的。”

幽晦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反複流連,卻始終沒有辦法反駁他的話,像是有惱怒與不甘掠過,到最後又全都被他強行壓抑消散。

确實是這樣,謝雲澤的血液在融合他的以後,基本就能夠抵禦他的全部能力,自己在強行烙印下自己痕跡的同時,也等于對他丢盔棄甲,丢下所有的手段。

也是因為察覺到這點,謝雲澤忽的心頭微動,問道:“你當時到底在想什麽?”

“當然是憤怒。”明皓月知道他指的是注入血液的時候,即便是現在那抹冷酷殘忍都還沒有消散,“我原本是最厭惡這種圈地盤的行為。”

血族自負高雅,所有提供給鮮血與他們的人都是自願獻祭,千百年來也就只有明皓月擁有這麽強悍的自制力,在面對謝雲澤只是循循引誘。

到後面甚至違背他的本能,不但沒有能收到祭品,反倒是将心髒的血液都抽出來給他,自己變成哀求的那方。

“但是這些臭狗似乎都很喜歡這樣做。”

明皓月的視線慢慢地,從耳垂落到他的鎖骨,又還在緩慢向下,似乎是在找楚霧痕留下印記的位置,大抵是藏得深沒有能感受得到,語氣變得愈發幽晦冰涼,“他們這是在挑釁我。”

但僅僅是如此就能夠讓他奉獻這麽多嗎。

謝雲澤總覺他還有別的很多都沒有說。

但是都沒有等他出聲,明皓月便溫和注視着他,“其他的便別問了,倘若我是你伴侶的話,我為你做再多都不為過。”

“但是倘若最後匹配的結果不是這樣,那麽我的所作所為你也不需要知道,知道對你并沒有好處。”

這等同于是變相承認了謝雲澤的猜測,就連神經都輕微地發顫,還是忍不住低垂睫羽去探尋他的心态。

迄今為止,他早就已經了解怪物們的秉性。

但凡是他們認定的人或者事情,再怎麽樣犧牲都不為過,都不要說是心髒的血液,當時說要收屍的時候甚至多半都沒想過回來。

憤怒是真的,但是憤怒到這種地步,其實也只不過是想要占有謝雲澤,想要成為他身邊唯一站着的伴侶罷了。

即便是連這點需求都無法實現的話,那麽留下的血液也可以保護他不受其他怪物的侵擾,甚至還摻雜了些永遠與他交融的私心。

“其實這次匹配……”謝雲澤忍不住道。

但是都還沒有等他說出什麽來,周遭漫山遍野的玫瑰花,陡然迎來狂風,馥郁的香氣跟花瓣吹到空中卷起。

旁邊明皓月的臉色陡然變化,眼底的血月更是瘋狂轉動,像是在迎接突如其來的襲擊,眉頭緊緊地皺着。

“應該是楚霧痕吧。”謝雲澤聯想到方才的那副表情。

忽然間心頭微動,他發現也不知道是不是楚霧痕跟明皓月纏鬥的時間久,他們對彼此的恨意和排他性,比起其他的怪物都要強。

就像是在來到花卉基地的時候,楚霧痕就格外戒備,而此時狂風剛吹連黑霧的氣息都還沒滲透,明皓月便已經格外厭惡。

“确實是他。”明皓月擋在謝雲澤的面前,在跟他說話的時候卻壓下所有的殘酷冷漠,溫聲道,“你先去挑植物吧。”

謝雲澤微微愣住,轉身才發現自己的腳邊已經不是玫瑰,真實的花卉基地場景正在逐漸滲透進來,就要打破這場幻境。

他忍不住輕輕地咬住唇,聽從明皓月的話沿着小徑往外走,手指在這些具有能量的植物上拂過,甚至都能夠感受到的它們的輕顫。

片刻後,謝雲澤還是接着低語,“……其實這次匹配,我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是什麽。”

“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樣把你召喚回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忽然間,他像是聽到明皓月在背後的輕輕低笑。

此時背後的景象已經變得格外可怖,暴怒的黑霧瘋狂壓下來,而天空也倏然變成一輪血色的月亮,月光所照耀的地方就連玫瑰的氣息都浮動得格外濃郁。

在黑霧鋪天蓋地砸下來的剎那,所有猩紅色帶着血珠般的氣息凝聚成線,與它瘋狂地交織纏鬥,然後又轟然炸開蕩出恐怖的波紋。

倘若明皓月還能騰出空來跟他說話,必定會安撫他說當然是好事。

因為如果細看他的身體,會發現好似從血液到皮膚都是重新生長的,新得如同經歷過什麽摧毀,直到那聲呼喚以後,才最終凝聚成形。

謝雲澤的手裏面摘了把安眠草。

漂亮的藍色和柔和的橙色懷抱在懷裏面,感受到背後寂靜無聲、但是卻具有攝人壓迫感的場面,幾次三番都想要回頭。

然而腳底下卻突然踏出岔路口,眼前的場景驟變。

花卉基地的盡頭鏈接的,竟然是之前自己去過檢測基地,浮着符文的圓形穹頂建築赫然在目,正指引着他往前走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是胸口卻不自覺地開始劇烈震響,讓他感覺就像是受到什麽吸引般,忍不住邁步踏足。

等到了以後才發現,竟然真的是檢測基地。

工作人員特地前來迎接他,而背後不遠處還有等待已久的瞿炎跟白晝流,他們很顯然是剛做完獨立的檢查,正擡頭凝望着天空。

那裏便是楚霧痕森*晚*整*理跟明皓月纏鬥的地方,走這麽遠其實只剩下若有若無洶湧的天色,但是很顯然這兩位怪物都看得真切,面帶陰沉的冷笑。

“謝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

工作人員走到謝雲澤面前,苦笑着道歉,“打擾您去看花卉的時間,但是您的伴侶候選人……我們這邊實在是沒有辦法搞定。”

謝雲澤心頭微動,輕聲問道,“所以我會突然來檢測基地……”

“其實是大廳單獨為您開辟的通道,直接把您從花卉基地接來的,正好您的另外兩位伴侶勝負不分,肯定會影響到您的觀賞。”

只要想到剛才的場面,工作人員就覺得格外頭疼,幾番欲言又止,“而我們這邊的這兩位伴侶也不是很安分。”

“就都挺想在檢測前搞死對面的……”

就是為了防止出現之前機器損壞的情況,才會把怪物們請到這裏來進行單獨的檢查,甚至提前告知他們這對匹配結果很重要。

事關匹配的歸屬權,在檢查期間他們都很規矩,但是這只意味着他們對自己的結果規矩,毀壞掉對方的結果……甚至毀壞對方都不在他們需要遵守的範圍內。

符文無法控制他們,工作人員便更加無法掌控,幾次三番強行用規則鎮壓都只是勉強平息事态,卻依舊岌岌可危。

畢竟眼見着匹配結果呼之欲出,誰都不願意成為那個被剩下的,能在匹配前把其他怪物都搞死當然最好,殺心都是前所未有地重。

謝雲澤聽到這裏,沒有覺得意外。

反倒是有難以言喻的情緒彌漫開來,讓他側頭靜靜地凝視着兩個怪物很久,都凝視得瞿炎跟白晝流渾身發毛了,都沒有說什麽。

因為這對于他自己來說,竟也有幾分感同身受,至今他都不知道如果匹配成功其中某位,那麽其他的怪物将會何去何從。

“我知道的。”很久他輕輕地收回目光,“沒關系。”

“所以現在是需要我做什麽呢?”

“現在這兩位已經檢查完了。”工作人員聽到他這樣講,這才重重松了口氣,感激地道,“但是還有兩位既然都已經跟着您來了,麻煩您看着他們也把獨自的檢測做了吧。”

即便是知道謝雲澤的性格體貼也不會反悔,工作人員心有餘悸,卻還是沒忍住補充了兩句,“他們都只會聽您,尤其是外面那兩位。”

謝雲澤敏銳地從裏面捕捉到異常,問道:“這是為什麽?”

“您不知道嗎。”工作人員詫異。

莫名地,謝雲澤的心髒跳得劇烈。

都還沒有等他追問,工作人員便低聲解釋道,“之前我們在想辦法複原您匹配結果的時候,不是發現有四位伴侶候選人嗎?”

“為了避免再次把他們的信息弄混的情況,我們就對他們單獨做了調查和收集,現在請他們來做檢測也都是為了保證核對正确性,這樣我們才能夠最終給出您最清晰最無誤的結果。”

這些謝雲澤都知道,只覺得聲音都有些緊繃,“……然後呢?”

“然後我們便發現,其中明皓月先生的信息一度都是灰色的。而灰色意味着被銷毀,只有死掉的公民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見到謝雲澤豁然擡頭,工作人員連忙解釋道,“但是至高天的怪物其實沒有那麽容易真正的死亡,所以後來您不是在獨自做檢測嗎,那時候幻境裏面還在問您是否真的要選擇他們作為伴侶?”

“由于您堅定地選擇了他們,對他們來說便是種召喚的力量。”

工作人員輕聲道,“随後明皓月先生的名字才重新亮起來。”

“是您賜予他的,重塑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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