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謝雲澤後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清醒的。
因為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遭已經響起了警報,但是距離很遠,所以都是隔了片刻才傳到謝雲澤的耳朵裏面。
他臉上的淚痕未幹,搖搖欲墜地扶着噴泉,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匹配基地,因為周邊的四個長椅還在,還是空空蕩蕩,而工作人員焦急站在他旁邊。
兩人皆是往穹頂建築那邊看去,符文瘋狂混亂。
“這是怎麽回事?”謝雲澤嗓音帶着濃濃的沙啞。
“大概率是剛剛您的識海不小心共鳴了……”
工作人員到底是見多識廣,飛快地解釋道:“因為您是人類而非怪物,其實您不需要展露識海的,但是不知道為何您剛剛跟四位伴侶候選人的識海産生共鳴。”
“而識海共鳴帶來的匹配契合度,會遠超任何其他的标準,甚至比起氣息交融的分數還要高,所以這下連我們的匹配系統也無法做出區分了。”
謝雲澤剛才哭懵了,都是反應了會兒才明白。
“所以匹配系統也無法為我抉擇出伴侶。”
“是這樣的。”工作人員焦頭爛額,但還是盡量放輕柔了聲音,“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剛才經歷了那麽具有沖擊力的幻境,現在還要走這麽長的路,謝雲澤走得喘息都急促起來,好不容易到達穹頂建築的內部才扶住柱子。
然而柱子上镌刻的符文正瘋狂湧動,突然将他的手燙了下。
謝雲澤猝然伸手,還好楚霧痕在背後将他扶住,“匹配出問題了。”
“我知道。”謝雲澤點頭,勻了勻呼吸才道:“他們呢?”
“還沒有從識海裏面出來。”楚霧痕示意他朝着穹頂最高處看去,只見在能量湧動下,還有各種不同顏色的氣息在纏繞,分別代表着其他三位怪物。
“其實他們出不來是最好的……”随後又聽他陰沉癡迷的聲音。
察覺到謝雲澤回頭看自己,楚霧痕忽的又低笑起來,“開玩笑的。”
“澤澤……”他看謝雲澤的眸色很深,原本就漆黑不見底的瞳仁,現在不知道為何更是有種極其可怖又幽晦的錯覺,想要說什麽最終卻沒說。
直到終于幾道氣息倏然落下來,變成那幾個怪物的人型,朝着謝雲澤走來。
看到他們都沒有事,謝雲澤才重重松了口氣,蹙眉想要說話,然而都還沒有等他開口,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漆黑眩暈,便直直地倒下去。
“澤澤——!”依稀還能聽到驚懼的呼喊。
昏迷前,其實謝雲澤的腦子很亂。
這是他的老毛病,遇到事情總容易過度焦慮。
他覺得很奇怪的是,為什麽從識海裏面先出來的是楚霧痕?按照武力值和暴戾的脾氣來說,怎麽樣都應該是瞿炎先出來才對,其他怪物都打不過他。
是因為楚霧痕的識海藏得最深嗎?他是來自深淵的魔種,又與黑霧有着脫不開的關系,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識海随意隐藏,也可以肆意入侵。
再然後念頭就完全被疼痛與熱意摧毀了。
那是種鑽心地、滲透進骨子裏面的疼痛,像是火燒般地,讓他下意識用盡全部的力氣去抵抗,但是依舊難受得忍不住想要嗚咽出來。
甚至到這時他都覺得奇怪,明明自己并非那麽軟弱的人,失憶後即便經歷那麽可怖的情況、生活也不能自理,他都還是慢慢地挺過來了。
但是這種疼痛和灼熱讓他無助,甚至還會腐蝕到他的神經,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在男人離開以後便陷進孤立無援的崩潰境地。
不受控制地嗚咽了不知道多久。
模模糊糊中他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人握着,像是在被粗粝的舌頭溫柔地舔舐,還有冰涼的水膜覆蓋在額頭。
身邊的怪物似乎是在想盡辦法,着急地想要替他緩解難受,終于不知道折騰多久,他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疲憊不堪醒來的時候,骨縫裏面的疼痛跟灼熱已經減輕很多。
依舊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好歹他的意識已經清醒不少,映入眼簾的便是身邊圍繞着他的四個怪物。
怪物們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都要發瘋了。
至今暴戾洶湧的氣息還沒有消散,屋內就像是覆蓋着濃重的陰影,但是看到他睜眼的瞬間又陡然收斂起來,流露出驚慌與擔心。
“澤澤……”白晝流甚至眼眶通紅,握着他的手留下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絕美的臉頰寫滿了絕望和脆弱。
“我沒事……”謝雲澤艱澀地開口,就連喉嚨都快要燒起來似地。
一杯水立馬遞到了他的面前,謝雲澤慢吞吞地喝進去,感覺稍微好些了,這才輕輕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即便他的體質本就薄弱、還是孕期,也不應該直接昏倒才對。
而且他的檢查做得也很頻繁,要是有隐患的話醫生應當早就說了。
“我們沒有從你的身上感受到衰敗的氣息。”瞿炎的黃金眼瞳炙熱燃燒着,語氣低沉,“所以也說不上來到底怎麽回事。”
“但是你的血液沸騰得很厲害。”明皓月緊接着道,“不排除是識海共鳴的後遺症。”
他說這話的時候眸色冰涼,而且臉頰還有新鮮的傷痕,絕對是剛才自己昏迷期間,他被其他的怪物揍過。
畢竟只有血液沸騰這樣一個異常,而且識海共鳴也極有可能是血液融合以後引發的,否則普通人類怎麽可能輕易就鏈接上怪物。
但是即便明皓月不抵賴甚至不反抗,最後怪物們心裏面也都清楚,這絕非真正的原因,因為當時謝雲澤鏈接的可不僅僅只有明皓月、而是他們四個。
反倒是白晝流跟楚霧痕,前者的目光緩緩落向他的腹部,而後者則是盯着他的眼睛,就像是要看穿他靈魂深處的什麽東西。
“去做檢查吧。”白晝流聲音沙啞地道,“人類的檢測手段跟我們不同,而且澤澤還在孕期。”
說到這裏,所有怪物的目光都集中在腹部。
這并非是祝福疼惜的态度,反倒是一種即将爆發的暴戾,仿佛只要真的是因為胎兒導致謝雲澤疼成這樣,他們會想盡辦法吃掉胎兒。
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謝雲澤,即便是跟他骨肉相連的孩子。
更別提在孕期的這麽長時間裏面,謝雲澤每天擦潤膚油的時候撫摸着他,好似都能夠感受到一種冥冥之中的連接。
即便自己的記憶到現在還沒有能夠複蘇,卻也能夠強烈感受到那種重要性,絕對不會願意看到他受到傷害。
醫生則是預約的上次那位。
大廳對于謝雲澤的情況也格外關心,尤其是就連這次準備這麽久的終極匹配也失敗,總部都忍不住親自派出人來。
他們跟着工作人員一起來接謝雲澤,看到背後跟着的四位至高天怪物,皆是心驚膽戰,看謝雲澤的眼神中都充斥着憐惜和敬畏。
“謝先生對不起。”總部員工低聲道,“在此前我們沒有見過人類能夠跟這麽多至高天怪物的識海同時共鳴的情況……”
甚至可以說,謝雲澤身森*晚*整*理上的意外太多了。
從他匹配到這些怪物開始,事情就已經超脫大廳的控制,就連總部都焦頭爛額,這次過來也是想要親自跟他說明情況。
聽到謝雲澤輕聲說沒關系,他邊為其打開車門邊道,“這意味着官方匹配恐怕沒有辦法為您做出抉擇了,但我們還有別的方案,希望能夠為您解決困境。”
謝雲澤的睫羽輕微顫動,“……您說。”
“要麽就是您繼續保持單身,我們會為您破例,不會在約束您的公民權利。”
“要麽就是您自己從這四位伴侶候選人中選擇,而我們會為您安排傳統的體驗流程。也就是說,您可以輪流與他們試交往,直到挑選出最适合您的為止。”
說到這話,突然察覺到背後有四道視線壓來。
所有的員工皆是冷汗淋漓,忍不住去端詳謝雲澤的臉,想知道他在面臨這樣的抉擇時,會做出什麽反應。
謝雲澤輕輕地咬住唇瓣,想到的卻是自己在剛剛醒來時,他們那恨不得替自己受難的暴戾模樣。
倘若說經過這麽段時間的相處,對他們完全沒有感覺那是假的,但是當他們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卻又給他一種強烈的錯覺。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誰都不能夠拒絕。
跟情感毫無關系,而是覺得這是件來自潛意識地、很重要的事情。
就仿佛自己在失憶前這樣拼命提醒過自己,早就已經烙印到了深處,即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也不能忘記這個。
“您可以考慮考慮,然後再給我們答案。”總部員工連忙道。
因為來的人多,他們并沒有跟謝雲澤乘坐同輛車。
謝雲澤則是被四位怪物保護着,坐在同輛車內。
等到醫院的時候,這樣大的陣仗甚至還把周遭所有人都吓了跳,不論是醫護人員還是預約前來的病人,甚至是擁有特權的豪門。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脆弱漂亮的孕夫,身邊圍繞着的四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更是俊美得風格迥異,且自帶強大的氣場讓人發憷。
背後甚至還跟着一群員工,看服裝和身上的标牌甚至來自大廳總部,更令人驚詫這位孕夫到底什麽來頭,才會連總部都如此重視。
很快,謝雲澤便來到了檢查室。
總部員工立馬上前,低聲跟醫生說明了情況,尤其強調了是在匹配的過程中、識海共鳴以後才暈倒的。
醫生看向謝雲澤身邊的幾個怪物,有些詫異地道,“如果說怪物感受不到灰敗氣息的話,那就應當不是身體本身的問題吧?”
聽到這話,室內的氣息驟然緊繃起來。
這既說明謝雲澤的身體不會有大事,但也會有更大的概率出現在胎兒的身上。
怪物胎兒發育得過快的話,的确是會影響到母體的神經與意識。
依舊是先去讓謝雲澤進檢查倉,只是這次連數值都小心翼翼地調整了很久,醫生一面調控面板一面觀察他的反應,神色凝重。
而在等待期間,室內便愈發地沉重,尤其是幾個怪物緊盯着檢查倉的面板,大抵還是沒有對胎兒放下敵意,眼底不斷洶湧着暴戾殘忍。
終于等到檢查倉的綠燈亮起,謝雲澤慢慢坐起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汗珠順着鬓發滾落下來,下意識地擡起頭來,這才發現所有人全都屏息凝神地注視着他。
“……有什麽問題嗎?”他輕輕地詢問。
“的确不是身體的問題。”醫生看完面板上的數值報告後,重重松了口氣,“而是神經意識的問題,所以我們推測确實是識海共鳴的後遺症。”
“由于您懷的是怪物胎兒,所以對于任何異樣反應都會很強烈。意思就是說,您在共鳴的時候會比普通甚至怪物都強,事後身體的負擔也會更重,所以才會昏迷發熱這麽久。”
那基本就跟怪物們的猜測一致。
眼見着他們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腹部,謝雲澤并沒有做出回應,反倒是掀起睫羽看醫生很久。
“按照他現在的發育速度,應當已經快到了生産的時候吧。”終于他低低詢問道,“我是不會放棄他的,現在我要怎麽才能減緩他帶來的影響?”
大抵是這話即便平靜,卻帶着冰涼與偏執,讓醫生原本想要勸解的話,都全部咽了下去。
懷怪物胎兒本身就會更加辛苦,更別提現在他還跟四位伴侶候選人有着這麽濃烈的拉扯,不管是氣息影響還是突如其來的識海共鳴,都會讓他的身體變得愈發脆弱。
不要這個胎兒當然是最好,但是也正如他所說,在這樣快發育速度下,指不定現在都已經具備自己的意識,兩個月後就會生産。
母體能夠感受到胎兒的意識連接,當然不願意放棄他,這也是作為人類與生俱來便具有的愛和包容。
“我記得您現在是沒有匹配成功是嗎?”醫生沉吟很久,斟酌着給出建議,“要是可以的話,您最好還是選擇跟他們嘗試交往。”
“這幾位至高天怪物的氣息撫慰、甚至他們的居住環境都具有很濃郁的治愈力量,更适合您的胎兒生長。”
“當胎兒的情況穩定下來,您的身體也當然不會有那麽重的負擔,對于各種情況産生的不良反應也會舒緩。”
謝雲澤的神經輕微撩動,忍不住去看周圍的人。
很顯然怪物們都很願意聽到這個結果,神色幽晦甚至壓抑着興奮,原本都以為匹配會做出抉擇了,卻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
就連總部員工都忍不住将心提到嗓子眼,盼望着謝雲澤真正點頭的那,這樣不管對他還是對自己的工作推進都好。
片刻後,謝雲澤終于輕輕點頭,“好的。”
醫生沒有給謝雲澤開藥,和怪物有關的東西他們能夠查出病因,但是卻無法依靠正常手段來治療,還是只能靠怪物本身去幹預。
打印出來的結果倒是用口袋給他裝好,以便他回去後進行查看。
總部人員滿臉都是喜悅,立馬拿出儀器為他做登記,同時耐心地為他解釋流程,“現在需要您進行确認,是願意接受更加傳統的流程、與所有的怪物輪流體驗試交往對嗎?”
“是的。”謝雲澤對着儀器完成了錄像确認。
随着儀器的能量和程序全都加載完畢,總部人員便溫聲道:“基于您的身體情況,我們會優先為您推薦楚霧痕先生,他的住所不論是濕度還是綠化程度,都會讓您更舒服。”
說這話的時候,很顯然怪物們都在背後聽着,臉色立即就變了。
唯一神色愉快的也就只有楚霧痕,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但是在謝雲澤的面前,他們即便再是憤怒暴戾,也沒有辦法直接把楚霧痕拖出去吃掉,到時候氣息激發出來,會讓謝雲澤更不舒服。
極具危險和壓迫性的氣息閃過,只是瞬間便被硬生生壓抑下來,直到總部員工把該交代的交代完,終于帶着人離開。
車邊便只剩下謝雲澤,還有四位怪物。
“澤澤。”白晝流的眸色殘酷,“你真的打算去深淵嗎?”
“深淵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麽陰冷。”楚霧痕生怕謝雲澤不喜歡,陰沉地掃過他們幾眼,解釋道:“深淵的位置是在沼澤地底,但是在地面上其實是個自然資源區。”
聽到最後這幾個字的時候,謝雲澤的神經輕微刺痛。
不知道為何,腦海中竟是浮現出具象化的模樣。
湖邊別墅,潺潺流水的對面便是茂盛的森林,空氣很好而且濕潤,偶爾出門散步的時候都會讓人感受到治愈。
但是這場景轉瞬即逝,只聽得其他所有怪物輕蔑的冷笑。
就好像是他們沒有更好的住所似地。
至高天的怪物不但具有力量,也還有自己掌控的地盤和財富,這些地方天然就歸屬于他們,是人類怎樣都無法奪取和打擾的。
就像是明皓月擁有宏偉古老的建築、白晝流擁有海域,而瞿炎則是擁有着山脈和借給人類用來展覽的博物館。
“既然我們都願意遵守規則,那當然還是要按照規則來吧。”楚霧痕癡迷地看着謝雲澤,“你說對嗎,澤澤?”
感受到怪物們極具壓迫感的注視,謝雲澤還是點頭。
白晝流惱怒得臉色都扭曲幾分,倏然便不見了蹤影,而明皓月擡腿也要走,卻猛然被旁邊的瞿炎拽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瞿炎沉聲威脅道,“想趁着他們還沒有回去前灌注自己的味道?将別墅都換成自己的城堡?”
這的确是明皓月的心思。
既然對于謝雲澤來說首選是深淵,他當然也會從身體考慮盡量遵守規則,但是卻并沒有說深淵裏面就不能有自己的建築存在。
聽到瞿炎直言戳穿自己,他眼底殘忍的血月浮現一瞬,接着笑起來,“難道你沒有這個打算嗎?恐怕連空氣裏面都是你的烈焰吧?”
兩人當着楚霧痕的面,竟就已經打起他住所環境的主意,把他氣得神色陰沉,險些就要對他們動手,最後卻硬生生按捺下來。
反正謝雲澤現在要去的是他的住所,這些怪物不論怎麽想主意,都不過是敗犬的掙紮罷了。
“随便你們。”楚霧痕幽晦出聲,“但是因為我那裏的環境對澤澤的身體好,所以澤澤才會最先住進來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別想亂來。
驚擾了環境能量,就等于是傷害謝雲澤。
驟然間果然偃旗息鼓。
謝雲澤從頭到尾都在等他們吵完,但是并沒有覺得絲毫不耐煩,反倒是無聲地觀察着,覺得他們好像每句話都充斥着占有欲。
恨不得跟謝雲澤嚴絲合縫,即便沒有辦法親密接觸,也會絞盡腦汁地跟他産生任何形式的聯系。
他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樣的情緒,直到安靜下來後才輕顫垂眼,“走吧。”
明皓月跟瞿炎站在後面,目送着謝雲澤上車。
楚霧痕坐在謝雲澤的身邊,回頭看了眼他們遲遲沒有消失的身影,知道他們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掠過無數殘忍陰沉的念頭。
但是就連在匹配前都沒有辦法搞死他們,現在謝雲澤的身體狀況還這樣,那便更沒有辦法騰出手來了。
歸根到底還是謝雲澤本身比較重要,楚霧痕收回目光,又猝然凝滞,因為發現謝雲澤正注視着自己。
“能先跟我介紹下你的住所嗎?”他輕聲問。
方才腦海裏面的場景閃過以後,謝雲澤便隐約覺得不對。
往常通過瞿炎留下烙印,他也的确能夠看到些異樣的場面,但是方才他的眼皮子并沒有任何動靜,而且更像是從自己意識深處浮現出來。
就好像是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而非真正通過怪物的力量所預見到。
楚霧痕的眼底卻陡然興奮,沒有想到他會主動詢問。這代表着他是自願來到自己住所的嗎?而且還真的打算好好地住下去。
太久都沒有嘗到這樣的甜頭,讓他顫栗得頭皮都輕微發麻,想要小心翼翼地觸碰謝雲澤,最終卻只是強行克制地分出一縷霧氣,幾不可察地搭在他的手背,仿佛在貪婪地的感受他的溫度。
“是湖邊的別墅。”
可誰知道楚霧痕才剛開了個頭,謝雲澤瞳仁輕微收縮。
随後所有的描述,都跟自己腦海裏面的場景慢慢地重疊。水面的對面便是茂密的森林,日光灑落的時候照耀成金燦燦的一片……
記憶碎片中的自己坐在湖邊吃早餐,旁邊還有個仿佛只在夢裏出現過的男人,身形高大體溫很高,從頭到尾都充滿愛意地注視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