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謝雲澤急促地喘息着。

瞿炎的殺意濃重,有那麽剎那讓謝雲澤聯想到些可怕的過往,怪物在應激的時候會失去理智,尤其是在他視為比生命還重要的事情上。

而此時他距離謝雲澤實在太近,強烈的危險感更是令他生理性的毛骨悚然,被迫連肌肉都緊繃起來,呼吸發緊。

但是他對謝雲澤的信任壓過了驚懼,甚至強迫自己不要跟瞿炎劍拔弩張,在這種時候只會更加刺激到他。

“瞿炎……”他的聲音發顫又沙啞。

而腹部傳來的鼓動也愈發強烈。

纖細的手指落在瞿炎的手背,先是被那烈焰般的溫度灼得蜷縮了下,在瞿炎熾亮燃燒的視線壓下來時,卻逐漸将他的掌心都給收緊。

“瞿炎,你不要傷害他。”

謝雲澤将他的手掌,緩緩地放在自己的腹部,這是他從來沒有讓任何怪物觸碰到過的地方,柔軟但是卻又微微地隆起。

即便是到了現在,他也沒有像是普通孕夫那樣,肚子會撐到個很大的弧度,反倒是更像是凝聚成的小小山丘。

彼此的臉部不由自主地靠近,謝雲澤幾乎都能夠察覺到他沉重滾燙的吐息,但是他依舊緊盯着他,輕輕地道:“他也是有生命的。”

就像是為了印證這句話,心跳再次鼓動。

是胎兒的心跳,順着腹部傳遞到瞿炎的掌心。

瞿炎的瞳仁猛然收縮,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極其不得了的東西,明明同樣身為怪物、甚至是争奪謝雲澤寵愛的競争者,他應該對其格外厭惡、恨不得欲其死才對。

可是心髒的震動、還有謝雲澤壓在他手背的溫度,順着皮膚蔓延向所有的神經,終于讓瞿炎切身實際地體會到,這是從謝雲澤血骨裏面長出來的東西,且都聽從謝雲澤的話。

這是謝雲澤忍受折磨,才把他保護好讓他成型的東西。

忽然間,就像是天生暴戾的怪物都領悟到了什麽叫珍貴。

瞿炎被這樣的動靜和熱意裹挾着,竟然忘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他忍不住在謝雲澤的面前跪下來,仔細地端詳着的腹部。

謝雲澤為了方便他查看,破天荒将衣服輕輕地撩起,露出雪白但是柔軟的皮膚來,而瞿炎的掌心也沒有了布料的阻隔,慢慢地、真正地貼到了胎兒心髒震響的地方。

“……我知道他能夠聽到。”瞿炎的嗓音低沉。

他已經有些癡迷了,盯着自己掌心跟腹部相接的地方,很久才接着道:“倘若我真的吃掉他,他是不可能不反抗的,他也想活。”

“在徹底成型前,大概率他是拿我沒有辦法,都是這種等級的怪物,他只不過是個稚子,但是我已經成長了很多很多年。”

“可是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最後受傷的只有你。”

“他也不希望你受傷,所以我們達成了共識。”

謝雲澤聽他的聲音緩緩地在耳邊流淌,不由得微微怔住。

他竟都不知道這兩個怪物到底是何時溝通的,但是很顯然,現在瞿炎已經放棄了要吃掉胎兒的念頭,就在謝雲澤握住他的手,全然放下戒備讓他去感受心跳開始。

到現在為止,瞿炎都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留下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将其視為謝雲澤最重要的一部分。

既然是謝雲澤血骨裏面長出來的,而且謝雲澤也喜歡他,那麽瞿炎即便再是厭惡,也應當像是保護他那樣珍視這塊血肉。

“澤澤……”瞿炎哀求地擡起頭來。

謝雲澤讀懂了他眼底的意思,不由得抿住唇。

但是他并沒有拒絕,而是緩慢地将手松開,身姿稍稍地往後仰了些,即便很竭力地去放松自己的身體,卻依舊在瞿炎的臉頰貼上來的剎那,忍不住輕微地顫抖了下。

旋即他垂首,竟是驟然呼吸發窒。

只見瞿炎很安靜地将腦袋擱在他的腹部,就像是在與怪物胎兒無聲的交流,又像是純粹地表達自己的依賴和忠誠。

他向來熾熱的黃金瞳也已經垂落,脖頸和耳邊覆蓋着幾片沒有消散的鱗片,竟不知道為何在輕輕顫栗着,說不清是興奮還是緊張。

瞿炎的心裏面突然有種很古怪的感覺,甚至越來越說服自己了。

直至不知道多久,謝雲澤都覺得這個姿勢讓他身體發僵,便忍不住低低地出聲催促,“……瞿炎?”

瞿炎卻貼着他的肚子沒動,就像是條溫順的家犬。

沉默半晌,謝雲澤伸出手來落在他的頭頂,習慣性地輕微抓了抓,“你真的不會再想辦法傷害他了嗎?”

“我承諾過你的。”瞿炎閉眼。

“但是還有沒有承諾過我的怪物。”謝雲澤指的是外面那些。

就像是楚霧痕會慫恿其他的怪物行動,即便白晝流跟明皓月沒有動,但是他們卻依舊存着這樣的心思,謝雲澤全都能感受到。

這件事只有瞿炎能夠辦好,就像是知道謝雲澤已經在趕走他般,眷戀地将腦袋徹底埋進他的腹部,嗓音沙啞滾燙,“他們也不會。”

“這也是我的保證。”

這樣謝雲澤才覺得放心很多。

兩人安靜地相處了會兒,瞿炎實在是不想走,反倒是外面的氣息躁動起來,就像是知道瞿炎趁虛而入得寸進尺,已經格外暴躁。

即便這些混雜的氣息被隔絕在外,瞿炎很小心謹慎地讓他們不要影響到謝雲澤,但還是被激怒,終于站起來像是烈焰般席卷出去。

房間內總算是只剩下謝雲澤,再次變得安靜。

在溫暖的腦袋離開腹部的時候,謝雲澤還愣了愣,但是旋即緊繃了很久的身體才緩緩地松懈,最終緊閉着眼重重吐息。

他在想瞿炎到底是怎麽跟胎兒溝通的呢。

他現在有種很強烈的直覺,胎兒既都已經具備意識跟力量,那麽跟自己溝通也是遲早的事情吧,自己即便是人類,但是連怪物的識海都能夠共鳴的話……

【爸爸。】

他聽到有清脆的聲音在喊他。

謝雲澤倏然坐直,瞳仁收縮。

這并非幻覺,因為他撫摸着自己的腹部,發現剛才在瞿炎貼近時已經逐漸微弱的鼓動,現在再次強烈起來,就像是在回應他的想法。

甚至強烈地、酸楚的情緒從胎兒身上傳出來,通過血脈與他相連,令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股子悲傷難過。

右眼皮子開始灼熱的滾燙起來,這讓他直覺是能夠看到很多肉眼無法辨別的東西,即便疼痛卻也費勁地睜開,拼命地想将眼前的場景看清楚。

旋即他便發現,原來怪物胎兒生長的地方,其實并非普通人想象的那樣血肉淩亂,反倒是一片虛無的世界裏面,只有黑與白兩種顏色。

唯獨正要成型的胎兒,是虛無世界裏面唯一的流光溢彩,他試探着伸出手來想要撫摸,然而這只手還沒有完全長成人類的樣子。

但是眼淚已經從流光溢彩的氣團中滾落出來,

啪嗒啪嗒地地,像是在抱着他的腿哭,

【對不起爸爸……】

【我會慢慢長大的。】

室外,就像是突然感受到怪物胎兒的氣息。

所有怪物全都條件反射緊繃起來,盯着緊閉的卧室門,按照他們所期待的,這本來應當是一場巨龍酣暢淋漓的吞噬。

但是并沒有,怪物的氣息穩定地彌漫着,而巨龍烈焰的氣息也都沉沉的,絲毫沒有要打起來的意思。

“發育的速度變慢了。”明皓月冷靜地出聲,“算他識相。”

發育變慢,就意味着對于謝雲澤的傷害沒有那麽強,最起碼是讓這具人類脆弱的身體能夠消化的地步,但是卻幾乎是違背怪物的本能。

怪物天生便是要吞噬和殺戮的,剛成型的胎兒還沒有經歷過馴化,更是會将其體現得淋漓盡致,更別提他的力量強悍,需要更多的養分。

然而現在面臨着所有怪物的威脅,最重要的是謝雲澤的身體吃不消,就連怪物胎兒都感受到了害怕,強迫自己把速度變慢。

白晝流跟楚霧痕的臉色卻并沒有很好。

看起來瞿炎也并沒有真正做到,把胎兒給吃掉。

沒多久,瞿炎也從裏面走出來,炙熱黃金瞳在昏暗中亮起。

“剛才你們都感受到了嗎?”

“澤澤要保護這個孩子,而我會聽他的。”

“你們誰都別想再打孩子的主意。”

有瞿炎的承諾在,最起碼接下來是會安寧一段時間了。

但是謝雲澤的遭罪還沒有結束,這次突如其來的疼痛與灼熱,讓他本就差的體質愈發地脆弱,讓所有的怪物的心都深深揪起來。

随後幾天還有頻繁的高燒,昏睡不醒的情況,即便随時随地都定守着他的生命征兆穩定,卻還是讓整片自然區的氣息格外恐怖壓抑。

緊接着總部急忙帶着醫生來問診。

小儀器就放在謝雲澤的床頭,随時檢測着他身上的各項數據,而醫生更是神色嚴重,接連看了好幾次森*晚*整*理都說沒有什麽大事。

“我早就說過了這是怪物胎兒發育的畢竟階段,再加上病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各方面的反應當然會更加嚴重。”

“而且現在的氣候環境也是最适合他的,除了白天多增加泡溫泉的次數,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的胎兒轉換成型。”

“但是你們……”醫生話到半途,目光深深看了眼幾位伴侶候選,“你們也不要想對胎兒動歹念,吃掉他對病人沒有好處。”

這話說出來,怪物們沒什麽反應,總部員工卻是冷汗淋漓。

總部對于至高天怪物的難管程度,可謂是銘記在心,都現在他們都還覺得,這幾位伴侶候選人能夠堅持到現在沒殺掉胎兒,簡直就是奇跡。

要知道在過往的案例裏面,只要是動真心的怪物都會對伴侶有瘋狂的偏執,本身接受孩子就很困難,更別提還會讓愛人飽受折磨的孩子。

等确認過不需要什麽治療,只需要等待以後,總部人員跟醫生一起離開了。

四個怪物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便只能夠蹲守在謝雲澤的床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這個時候他們仿佛才真正的,顯露出那危險表面下潛藏的那面,他們偏執且忠誠,在真正愛人的時候,滿眼裏都只有自己的伴侶。

謝雲澤的這趟折磨,持續了整整兩周才好。

他自己沒有任何時間概念,只覺得仿佛置身于起起伏伏的熱浪裏面,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的。

清醒的時間很短,卻連骨縫都在疼,連書都沒有辦法看進去,只能夠在溫泉裏面泡着,慢吞吞地在湖邊走上兩圈,然後便又回去躺着。

甚至他在這段時間裏面做了個漫長的夢境,他好像親自去到那片虛無的世界裏面,看到唯一的流光溢彩在緩慢地成型,先是有了軀體、然後緩慢地舒展出四肢,最後連臉頰都肉嘟嘟地鼓起來……

最後他緩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那是張雪□□致的小臉,容顏跟謝雲澤很像,但是不笑的時候,又像是夾雜着幾分怪物的俊美,五官像是夢中男人那樣精雕細琢。

笑起來的剎那卻像是冰雪消融,抱着他腿喊他,

【爸爸!】

【謝謝爸爸……!】

然後謝雲澤便醒了。

他緩緩地睜眼,看到天已經大亮,一時竟有些恍惚,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麽清醒地見到過白天。

濕潤清新的空氣從窗外吹拂進來,他撐着床坐起來,倏然察覺到不對勁,遲疑着,将自己的手落在腹部。

腹部依舊是柔軟且不誇張的山丘,但是他明顯感覺到,好像有完整的呼吸與心跳,順着他的掌心傳遞出來。

已經成型的怪物胎兒終于安靜地沉睡。

接下來只需要等待穩定生産就好。

而這種穩定的氣息傳遞出去,令所有守護着他的怪物都蘇醒了,門被輕輕地推開,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瞿炎那張俊美的臉。

謝雲澤倏然有些恍惚,甚至心跳急促。

也就只有腦子清醒的時候,他才能夠将那些被遺漏的訊息給串起來,他發覺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問題,瞿炎還有其他的怪物們,其實都跟夢裏面的男人長得有點想象。

這也就算了,但是剛才他才見到過自己腹中孩子的樣子,竟然也有幾分相似的特征,竟讓他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孩子跟男人像,還是說跟這些怪物想象?

難道跟這些怪物接觸久了,孩子的樣貌也會受到影響嗎?

而夢中男人的模樣,也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按照怪物來想的嗎?

他實在是說不清楚,只是坐在原地發呆,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瞿炎見狀便立馬走進來,握住他的手,皺眉道:“還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後面跟着進來的三人看到,下意識便憎恨他跑得這麽快,但是又怕氣息太雜影響到謝雲澤,索性便都站在門口,只是端詳着謝雲澤的臉。

這段時間他們每天都守在旁邊,是眼睜睜看着謝雲澤好起來,若非如此,途中他們或許還真的會按捺不住暴戾和憤怒,會違背自己的諾言。

“我還好……”謝雲澤說到半途,這才發現怪物們身上都有傷。

他們時常争鬥,有傷也是常見的事情,但是唯獨瞿炎傷得最重。

他脖頸和耳後通常來說是沒有鱗片的,只有在情緒特別激動亢奮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才會暴露幾分,但是現在那些位置鱗片卻已經脫落,刮出長長的血痕。

雖然瞿炎渾然不在意這些,他只關心謝雲澤有沒有好,謝雲澤卻倏然心頭發軟,直到他為什麽受傷最重。

因為那天只有他走進來想要吃掉胎兒,又只有他允諾,從此以後不會有任何怪物能夠傷害到他們。

其他怪物心有不甘的時候,尚還可以随意發洩,但是瞿炎不能,他既要壓抑着自己吞噬的本性和欲望,又要牽制住其他的怪物。

謝雲澤許久沒有說話,只是被他握住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真的沒事嗎?”門外明皓月緊盯着他的臉,“我們會找醫生來。”

白晝流跟楚霧痕也都投來詢問的目光,“而且要跟總部彙報。”

“沒事的。”謝雲澤這才輕聲答道,“彙報吧。”

總部自從上次帶醫生來了趟以後,對于他的情況也都一直在關注,但是這兩周都沒來,是真的完全沒辦法來。

胎兒成型階段的危險程度堪比生産,整個自然區都籠罩着怪物們恐怖的氣息,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入侵周邊環境。

而且按照怪物的習性,越是這種時候他們就會越緊張,恨不得将謝雲澤藏到最深處不給任何人看。

能在結束的時候給個彙報,總部差點都要感恩戴德。

他們急忙叫上醫生過來檢查謝雲澤的情況。

儀器從頭到尾都放在謝雲澤床頭,數據跟當下檢測出來的沒有出入,醫生才重重松了口氣,溫聲道:“謝先生,恭喜您。”

怪物胎兒到現在的确已經徹底成型。

在得到這個确切結果的時候,驟然間室內的氣氛都變得輕松很多,總部員工笑着為他送去提前準備的禮物,提醒他現在可以開始做生産準備了。

“成型的怪物胎兒是能跟您對話的,沒事的話您可以多跟他聊聊天。”

“而且之前您……您都在忙碌,應該還沒有考慮過孩子生産以後的情況吧?你有準備給他取名字嗎?以後的教育跟生活有安排嗎?”

這連串的問題下來,還真把謝雲澤給問迷茫了。

他确實沒有考慮過這些,甚至在此前很長的時間內,他都疲于奔命,那時候連自己的正常生活都沒有辦法保證。

而聽到這裏時,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怪物們的身上,發現他們從頭到尾都只是盯着自己,就好像不論自己說什麽,他們都會順從。

“我的伴侶……”謝雲澤低聲道。

“确實您的伴侶還沒有抉擇出來。”總部員工硬着頭皮,還是按照流程溫聲安撫道,“但是不妨礙您提前做準備,甚至還可以将此添進擇偶的标準裏面去。”

本來跟愛人共同養育後代,就是伴侶的責任。

可誰知道總部員工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背後輕微的冷笑。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怪物都對胎兒有殺心,但是最後只有瞿炎在承諾上踐行得最好,真要說列進擇偶标準,他當然是最負責的那個。

冷笑也是瞿炎發出來的,楚霧痕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下來,片刻後也跟着笑了,“難道不應當考慮日後養育孩子的生活環境嗎?”

“你是不是就覺得只有自然區是最好的?”明皓月眼底的血月都開始逐漸浮現,“但是你別忘記了,再是怎樣你那裏都是深淵。”

“更別提你還有吃掉胎兒的念頭。”

白晝流眼見着他神色輕微扭曲,反倒是輕輕眯眼,“別說我們都有,但是你先寫違背諾言,我們所有人都知道。”

“我沒有——!”楚霧痕語氣驟冷。

眼見着室內的氣息倏然濃烈,總部人員恨不得撤銷剛才那些話,早知道就只跟謝雲澤說就夠了,甚至只是發消息提醒他……

感受到求助的目光落在謝雲澤的身上,謝雲澤安靜片刻,反倒是輕輕地點頭,“我知道了。”

意思就是他的确會這樣做。

驟然所有的壓迫感凝滞。

随後醫生又跟謝雲澤詳細地解釋了數據,臨走前反複強調建議,讓他跟怪物胎兒多溝通,尤其是力量如此強盛的胎兒。

聽那隐晦的意思,剛成型的怪物胎兒可能會有很多不懂事的地方,尤其會在懵懂的情況下折騰母體,也是希望他少受罪。

謝雲澤答應,卻将手覆蓋在腹部,睫羽低垂。

除了最開始成型時無法克制的爆發混亂以外,後面孩子便一直很乖,到現在都能夠感受得到他的沉睡,好似還在輕微打着呼嚕。

不過有件事說的沒錯,他現在确實需要好好想想,到達應該如何準備生産、還有如何抉擇伴侶來準備自己未來的生活了。

而只要開始抉擇……

倏然間,所有怪物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謝雲澤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卻還是不受控制地被這些視線掃得皮膚激起輕微發麻,忍不住咬住自己飽滿濕潤的唇瓣。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确楚霧痕的生活環境是最适合養育的,但是既然要組成個完整的家庭的,當然也不止是需要考慮這些。

他輕微張口想要說點什麽,卻突然聽到瞿炎陰森森地道,“我們不是還沒有試交往結束嗎。”

“現在除了楚霧痕以外,我們其他人都沒有試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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