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02

黑02

第2章

“司司，绮羅，這裏！”

周蔓枝沖着兩人揮手，張牙舞爪的，像看到主人回家的小寵物，尾巴瘋狂甩。

姚绮羅想裝沒看見将墨鏡戴上，偏過頭對司窈說：“這二傻子我真的不想承認我認識。”

司窈拍了拍她的肩，迎了上去：“怎麽樣？”

女孩一身黑，黑色棒球帽、黑T、黑色闊腿休閑褲、黑色運動鞋，頭發半紮着，顯得格外年輕又陽光，見着兩人似乎格外開心，咧着嘴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差不多了。”

“設備呢？”

“他們說這邊不負責保存，我們當天帶來給我們布置調試的時間，估計是怕損壞賠償。”

看着不遠處問東問西的人，司窈點點頭：“我去那邊看看。”

白天的酒吧沒什麽好看的，晚上燈紅酒綠的時候誰也不在乎酒吧裝修什麽樣，只要有反光，東西看起來顯得貴就行了。

打眼看去到處黑漆漆，光線不好，開了白織燈，光線清冷加上清一色的黑金包邊和玻璃，莫名讓她有種屠宰場的恐怖感覺。

這個點還沒上班，酒保和保安一個都沒見，只有些打掃衛生的服務生和清潔工，越到舞臺中央，酒精氣味越發濃厚，混合着濃重的香氛味，雖然開着空調，但空氣依舊不流通，整個氛圍壓抑的不行，勝在夠大。

易晨陽眼睛放光的看着姚绮羅：“你怎麽找到這麽好的地方的？”

“怎麽樣？”姚绮羅環視一圈，挑眉道，“不錯吧。”

“何止是不錯，”易晨陽按耐不住愉悅的心情，“你确定我們能在這種地方表演？我們還沒出名到這種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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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白T恤牛仔褲，長發随便分了兩股紮了倆零散的小麻花，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一身乖乖女書卷氣。

她，周蔓枝，司窈，三個人是樂隊主唱，姚绮羅是她們的樂隊經理人。

“放你的心，”姚绮羅渾不在意，“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開的，已經說好了。”

“哦～”三個人齊聲發出吃瓜的聲音。

“普通朋友還是已經分手的朋友？”周蔓枝不懷好意的笑。

姚绮羅白了她一眼：“場地太小了怕你們不夠盡興，場地大粉絲基數大，沒準給你們圈一大波粉，這可是上海數一數二的夜場，你們的名聲或許就在這裏打響了呢。”

虛構的宏偉藍圖有化為實質的可能，三人頓覺她說的有道理。

“姚姐，我老板來了。”

身後一個年輕的小哥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

“行。”姚绮羅轉頭，“我去跟老板聊聊，你們先逛着。”

-

酒吧整體裝修設備都挺豪華，在市中心開一家這樣的店，客流量雖然大，但租金肯定不少，老板估計很有錢，裝修的很有格調，華麗不失貴氣，有設計感不至于冷淡。

感覺來這裏玩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麽大衆群體，想推廣她們樂隊估計沒那麽容易。

姚绮羅走後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在吧臺前做着準備工作，燈也多開了幾盞，昏黃的光線平添幾分寧靜，之前沒看到的櫃臺和酒架反射着柔和的光，一切安靜又神秘。

三人悠哉的打量着場地，過了大概十分鐘，金屬門的合頁聲響起，姚绮羅臉上一臉喜色：“走，姐姐帶你們去消費～”

“談的很順利？”

姚绮羅點頭：“老板人好，還沒收場地費，我省了一大筆錢。”

司窈了悟，富婆雖富，該省的時候還是要省：“欠人情可不好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而且也不是我欠人情。”

姚绮羅渾不在意。

“沒準人家別有所圖？”易晨陽回頭看向周蔓枝，後者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姚绮羅順勢裝模作樣的回味起來：“你還真別說，可惜小弟弟我還沒玩夠呢。”

“晨晨，咱姚姐的愛慕者隊排到法國了嗎？”周蔓枝攬住易晨陽，給她一個眼神。

易晨陽立刻會晤：“還法國，都已經排到羅馬了～”

“你們少來，人老板挺斯文，挺年輕，”姚绮羅遺憾道，“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配司司可能剛好，應該是單身。”

司窈戰術後撤。

“還有你不吃的？”周蔓枝好奇。

“高攀不起。”姚绮羅丢下四個字率先朝外面走去，“既然場地定好了，省下來的錢剛好給你們整點好看的造型，到時候點燃全場！”

“好耶！”易晨陽歡呼。

司窈看着幾人笑鬧的背影，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晚點再商量一下後面的發展策略。”

富婆發出掃興的聲音。

“啊——”

“過兩天就要演出了，我可不想看到你們這副鬼樣子。”

易晨陽和周蔓枝司窈三人面面相觑，看看對方又看看自己，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幾人離開後不久，合頁聲再次響起，剛才的門裏走出來一個身姿筆挺的男人，黑色的短袖和工裝褲，一手插着兜卻不輕浮，腦後紮個小啾啾，幾縷發絲淩亂的落在額前，氣度散漫，專注着眼前的路，身影很快被牆體擋住。

最終在姚绮羅的指揮下，先是做了個全身護理，傍晚就這麽晃了過去，接着三人試了n件衣服，以為結束了又被拉去做了頭發。

“看人先看鞋，看女人自然先看頭發，你們穿的光鮮靓麗頭發毛毛躁躁等于白搭。”

三人被從裏到外從頭到腳全部折騰了一遍，姚富婆才勉為其難的點點頭：“以前對你們太懈怠了，既然準備在國內發展，還是要有點人樣才行。”

累的要死的三人：“……”

難道她們之前是鬼？

等到徹底收拾好已經很晚，姚绮羅這種有門禁的不能玩太久，順路送易晨陽回去，周蔓枝有人接，司窈自己開車回，幾人安排妥當就地宣布解散。

司窈一個人住，晚上正是她的活動時間，她不着急，開着車在街上慢悠悠的溜達，午夜時分整個城市都變得靜谧，行人稀少，紅綠燈前等待的車輛也不多，三三兩兩的車從她身旁駛過，一往無前。

“有目的的感覺真好啊。”她感嘆。

-

紅燈亮起，司窈慢悠悠停在白線後，已經半夜兩點多，萬家燈火早已熄滅，四周的小區黑漆漆的，但這個時間剛好是夜場啓動的好時候。

馬達聲在空曠的道路上格外清晰，有些聒噪，不等她熄火，另一道突突聲由遠及近，很快停在她身邊，昏黃燈影下一道挺直的身影，她懷疑是傍晚見過的那個。

她搖下車窗，隔着副駕駛的距離對方側頭看過來，下一瞬，對方似乎也認出了她，擋風鏡被掀起。

眉眼露出，只看得出濃眉大眼，其餘部分全部被頭盔擋住，窺不到全貌，憑她閱男無數的直覺，五官應該差不到哪兒去，除非是網絡上那種長了一張出人意料拉顏值後腿的嘴。

“好巧啊。”她笑道。

黑眸沉沉，并沒什麽情緒，只是沖她微微點頭，司窈眉頭微挑，釋然之餘又被引起了好奇心。

夜晚的紅綠燈時長似乎被縮短，很快亮起了倒計時。

突突聲加速，旁邊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合上了擋風鏡，微微壓低上身等待着綠燈亮。

司窈突然來了興致，轟了聲油門，引得旁邊的注視，她微笑着看他一眼，朝着方向盤歪了歪頭，對方愣了一瞬，繼而沖她比了個ok的手勢。

她升起車窗，握緊方向盤，腳落在油門上，嘴角依舊是輕佻的笑意。

今晚，還算不無趣。

旁邊的引擎聲逐漸急促，對方伏低身子，也認真了起來。

兩輛車都做出了蓄勢待發的姿态，綠燈亮起的那一秒，如同比賽場的信號槍無聲打響，兩車像離弦的箭一般一同飛了出去，街道立刻響起刺耳的引擎聲。

夜裏光線不好，司窈警惕着随時應對突發情況，開的很謹慎，旁邊的車沒有她這種顧慮，視野開闊，很快加速從她身旁擦過，遙遙領先，司窈輕笑，勝負欲被激起，稍稍提了速。

還挺有意思。

前面是高架，只要上去，她就能放開點。

可臨近高架的一個紅綠燈，她慢了一步，眼看着摩托車上了斜坡絕塵而去，看着遠處紅色的尾燈，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等到紅綠燈走完，司窈緊跟着上了高架，剛才等待的那幾秒足夠他甩掉她很遠，要追上去只能憑借外力。

可沒想到的是，視野裏很快出現了杜卡迪的尾燈，對方似乎有意在等她，油門再踩，不一會兒便追上了摩托車。

高架上燈火通明，光線良好，兩人并行，誰也不讓誰，又沒什麽車，她可以放心大膽的提速，身旁的人也不讓，一時間拉不開距離。

這裏才是正式比賽的場地。

儀表盤的油門已經加到臨界值，旁邊的車亦是，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暢快的開車，司窈感覺血液随着車速沸騰了起來，這樣高漲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了。

腎上腺素飙升的快感是說不出來的刺激，車子在路上飛馳有種放飛的自由，時刻關注路況和對方的動态使得她要保持高度警惕，更為這場比賽增加了趣味。

此情此景她都想吹個口哨表達一下愉悅。

不多時，前面出現了個彎，雖然以她的技術能過去，但是旁邊的車根本不讓，也不給她超車的機會，謹慎起見她還是降了車速。

平靜相處的杜卡迪一瞬反超，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個漂亮的壓彎，随即進入直路。

司窈緊随其後，在平直路段很快追上，将其甩在身後，四輪車比兩輪的機動性差一點，而且要讓姚绮羅知道她大半夜出來跑車，估計駕駛證直接就被沒收了，面臨彎道時她不得不降低車速以保安全。

兩道飓風在路上飛馳，快的只能掠到一副殘影，司窈在車裏開着空調，看着身旁的人衣角獵獵，估計汗濕了不少，說實話，被他這麽炫技，搞得她也想去弄輛摩托騎騎了，帥不帥倒是其次，主要是刺激。

她可是以刺激為生的人。

兩人一前一後不相上下，平時一個小時的高架，半個小時就跑完，雖然輸了，司窈覺得莫名痛快。

等燈的時候，摩托熄了火，如同下午時一樣掀起擋風鏡，露出濡濕的發梢和濕漉漉的眼睛。

她順勢搖下車窗，按耐住還在怦怦跳的心髒，沖他挑眉一笑，點評道：“車技不錯。”

“你也不賴。”

瑪莎拉蒂的引擎聲裏，男人的嗓音微啞，加上頭盔的遮擋，聲音被擠變形，即便如此，還是有什麽東西在兩人之間升騰了起來，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欣賞和肯定。

她還未錯開眼，男人柔和着眉眼：“你往哪邊？”

“右邊。”

男人沖她點點頭：“後會有期。”

說完，壓下擋風鏡啓動摩托朝左邊離開。

司窈則慢悠悠的晃回住處，順手點了支煙，跑了一趟，渾身舒爽，預計今晚會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