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紅23

紅23

第23章

這片區域似乎是個有名的歌手,從舞臺前放到後方聚集了不少人,天黑人又多,容易撞到,司窈拉着鐘離硯的袖子往一邊走:“最近不忙嗎店裏,竟然來音樂節。”

等到周圍人少了,她松了手,自顧自往前,頭也不回。

鐘離硯看着自己被她攥皺的衣角,愣了一瞬,随即擡步跟她并行:“你把韓烈邀請走了,沒他坐鎮的店我也不敢開。”

埋怨意味明顯,司窈讪讪一笑,沒接話,她當時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她倒是見到了另外兩個人,邀請的那個反而沒見着。

她繼續埋頭往前走,順便發消息。

鐘離硯拉着她避開即将撞上的人,手搭在她的肩膀,将人環在身前,低下頭,不太有耐心的詢問:“準備上哪兒?”

為了出席今天的音樂節,姚绮羅專門找了造型師給三人做了妝造,她紮了兩個低丸子頭,還綴了兩個挑染後的小辮子,黑色裏透着粉色,上衣是無袖背心,胳膊全露在外面,配了一條破了無數洞的牛仔褲,整個人甜酷風還帶了點飒爽。

司窈被撞的猝不及防,好在底盤夠穩不至于摔倒,他這一拉,她不由得擡頭,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沒什麽表情,

她瞬間有點悟了,得出一個結論:“阿硯哥哥,有沒有人說你有點撲克臉啊。”

“沒有,”他眼睛盯着她的屏幕,擡了擡下巴,“你朋友回你消息了嗎?”

不知道那通語音裏,她到底都說了或者唱了些什麽,丢人的感覺還在,只要看到他腦子裏都是那首“煎蛋小情歌”。

司窈眼皮微軟,不敢跟他對視,偏頭随便指了一個地方:“他還沒回我,這邊人太多太擠,我們去那邊吧!”

“嗯。”鐘離硯應了聲,松開她的胳膊,微微垂首,随意的握住她的手腕,扔下一句,“走路看着點,別走散了。”

可能是剛才握過冷飲的緣故,他掌心微涼,虛虛環住她的力道不輕不重,稍微一動就能掙脫開,司窈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背後繞過人群,順着手腕打量這個只給她一個背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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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系這一連串的親密行為,她心裏湧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就像才學游泳的時候教練讓她憋氣那會兒,她要對抗無孔不入的水,還要忍受胸腔裏拼命擠壓的氣體,多一秒沉溺少一秒不合格,在溺水和求生的邊緣反複試探。

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倒也挺新鮮,盯着他握着的地方,輕輕呼出一口氣,皮膚表層的熱氣順着每一個毛孔往外散。

他應該沒感覺到吧。

鐘離硯今天穿了一件版型很大的灰色T恤,脖子上還挂了個根鏈子,寬松的黑色休閑褲,整個打扮遮住他整個身體,看不出身形,一看就是靳懷的手筆。

他拉着她的手臂肌肉線條勻稱有力,想起上次看到他穿的正裝,寬肩窄腰,還是那樣更适合他。

靳懷人雖溫柔,但骨子裏蔫兒壞,稍微潮一點就會給人痞帥的感覺,充分體現人靠衣裝,鐘離硯更斯文沉穩,風格割裂不說,就是純粹的好看,衣服和人各好看各的,但美貌更勝一籌。

這樣的打扮,有點太年輕,将他的優勢放大後,太招搖。

鐘離硯步子雖大但走的不快,她剛好能跟上,太陽已經落山,夜幕降臨,空氣中依舊是彌漫着夏日的熱浪,手腕被他握着的地方迅速熱起來,存在感強烈,還有些冒汗。

她看了看人,又看了看手,心思微動,下一瞬她發現了什麽,認真端詳他的手,甚至越過他身前去打量他另一只手。

“幹什麽?”鐘離硯被她的動作弄得停下來。

她好奇道:“你戒指呢?”

鐘離硯看着她,眸光閃動,眼底似乎有什麽情緒閃過,不過一瞬不見蹤影,唇形抿成一條直線,依舊冷聲冷調:“出門忘帶了。”

“哦。”

-

音樂節場地只在關鍵的幾個位置裝了大燈,其他的光線要麽來自舞臺,要麽來自廣告燈牌,身邊歌迷三兩成群嬉笑打鬧,還有coser和穿漢服的漂亮小姐姐,昏暗光線裏,各個美貌出衆。

司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順手拍了拍鐘離硯的胳膊:“你看那個小姐姐漂不漂亮?”

鐘離硯順着她回望的視線看去,不過一瞬回頭:“還行。”

“這叫還行?你審美沒問題吧?”

司窈又回頭多看了幾眼,美好的事物總會惹人流連。

鐘離硯收回視線看着她,霓虹燈牌的光落在她眼底,無盡的黑之上是如水晶一樣的亮,他沒接話。

司窈轉了頭:“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靳懷說你之前的戀愛對象很漂亮,落落大方那種,剛才那個不符合你的标準嗎?”

上次吃飯因着年齡攀比,靳懷透露了不少他的信息,比如,他捉摸不清的情緒,飄忽不定的愛好,以及傳統審美的異性偏好。

別看他時常一本正經,喜好上卻格外叛逆,說轉行就轉行,就好似一直在找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可一旦研究透了,他就沒了興趣。

因此,還算固定的審美,讓她有點好奇。

所以說男人最後都會喜歡宜室宜家的女人嗎,那麽現在拉着她的手又算怎麽回事?

她可一點也不居家。

“不是找你朋友嗎?”鐘離硯松開手,拒絕回答。

司窈摸出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已經回了消息:“他說等會兒來找我。”

“跟他說等會兒到那兒彙合。”

他說的是一個廣告燈牌,印着主辦方碩大的logo,确實很顯眼。

“好。”

-

兩人一直走到一個小土坡上才停下來,這個位置剛好能把所有的舞臺都看個清楚,是個等人的好地方。

眼前每一處亮着的舞臺下都是成百的人頭,還有舉着旗子橫幅,除了前排,後面的光線都很暗淡,還能守在後排看表演,應該是很喜歡這個歌手吧。

一處舞臺歇了,後排的人群就呼啦啦的沖向另一個,喜歡是流動的,不奇怪。

西瓜汁喝了大半後,甜味開始減弱,未攪碎的果肉混着冰沙嘬了兩口就堵住,司窈掙脫他的手再次戳了戳吸管: “你等會兒沒事兒嗎?沒有想看的歌手?”

“看過了。”

“哦。”司窈繼續奮戰西瓜汁,“你喜歡誰啊,說來聽聽?沒準我認識,還能幫你介紹要個簽名什麽的。”

鐘離硯看了她一眼:“不用,就聽聽歌就行了。”

司窈努努嘴,評價道:“你喜歡的還挺理智。”

鐘離硯沒作聲。

“那你去看過ta的演唱會嗎?”

“沒有。”

“那你追的哪門子星?”司窈不解。

“我也沒說我追星。”

“…………”

這個天是一點也聊不下去,她選擇閉嘴,捏着吸管在杯子裏一頓亂攪,希望能在咂摸出點汁液。

鐘離硯看着她幼稚的動作,撇開眼看向舞臺,晚上卷着濕氣的風襲來,吹亂他額角的頭發,平靜的眸光帶了點溫柔:“還是不一樣的。”

“什麽不一樣?”她沒懂他在說什麽。

“舞臺還是這樣聽才盡興。”

司窈擡頭看向前方,發光的舞臺下是五顏六色的熒光棒,還有人舉着打開了手電筒的手機,都是支持的表現,支持的表現有很多種,有人是安靜的,有人是躁動的,但無論什麽時候什麽場合,她都不喜歡口哨聲,太過輕佻。

“音樂節就是為了自由撒歡,其他任何場地的表演都太正式了,歌曲就應該這麽唱。”她不由得感嘆。

臺上的搖滾歌手精神十足的走上臺,沖着臺下喊了一句:“各位歌迷朋友你們好嗎?!”

臺下一片人應聲。

“聲音不夠大!再來一遍!”說着,麥克風指向臺下,另一只手作出喇叭狀。

有點浮誇。

臺下的聲音這次大了點,尤其是鐘離硯身邊。

司窈舉着西瓜汁張開另只空着的手,在嘴巴兩側做出喇叭狀,發出響亮的聲音:“好——”

聲音出現的突兀,引得很多人回頭,她依舊笑嘻嘻的,不懼旁人的目光喝了口西瓜汁,回頭時眼睛亮晶晶的,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大聲講話。

鐘離硯側頭,司窈笑嘻嘻也正好回頭,四目相對,他心思微動。

“怎麽了?”司窈問道,黑眸忽閃忽閃的,格外清亮鮮活。

“你為什麽會做歌手?”他輕聲問道,想起她在酒吧臺上背着吉他神游的模樣,“很喜歡音樂?”

“那還用說?”

司窈眯着眼望着前方,似乎沉醉在旋律裏,眸光裏的點點霓虹,一邊搖晃身子,一邊揮起了手。

“音樂能包容這世上一切情感,能讓人快樂,也能讓人悲傷,但具有一定技術難度,不是誰都能駕馭它,只有被音樂選中的人才能将它的魅力發揮到極致。”

臺前的歌手一曲唱完,臺下一片“嗚”聲,夾雜着“安可”,司窈也跟着喊了句。

直到歌手下臺,鐘離硯都沒說話。

司窈回頭,見他神色略微凝重,不禁莞爾。

“你不會當真了吧?”

“這是前天來的路上跟她們一起看的一部電影裏的話,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記了下來。”

以司窈行事風格,這種話不符合她一貫表現出來的人設,太正經也太突然,之前的小把戲很容易看穿,即便她演的很好,但偶爾透露出來的掌控感不容易隐藏,太刻意。

現在這個樣子,也有點刻意,但他卻就有一種這才是真實的她的想法。

他揚眉,将計就計的開口:“那你是被音樂選中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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