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紅51
紅51
第51章
衆人剛睡下不久,被鬧騰的又爬了起來,最近的醫院離這邊十幾公裏,更別說最近醫院都在鬧罷工,夜間急診有沒有還是未知數,雖然之前的醫生沒注意過敏問題,但秦默不得不再次将醫生請過來。
幸好過敏反應不嚴重,打了退敏針,又重新挂上點滴,司窈漸漸平複了下來,衆人這才松了口氣。周蔓枝氣不過跟醫生理論,兩人瞬間吵了起來,雖然語言不通,兩人還是吵得臉紅脖子粗。
易晨陽攔住了她,醫生這才跟秦默說之前問過他們病人是否有過敏症狀,她們都說沒有,又一直在催他救人,與他無關。
秦默将人安撫送走,回來看着站在床邊的好友,轉身拉着姚绮羅幾人出了門。
折騰了一晚上,司窈再次安靜下來,鐘離硯守在旁邊,困意消散了大半,再也不敢馬虎大意,時刻關注着她的狀态,以防錯過任何不對勁。
除了過敏導致她偶爾會忍不住伸手撓,并沒有其他的問題,鐘離硯就一遍遍給她用毛巾冷敷,到了後半夜燒終于退了下來,她睡得也安穩了許多,他才放下心。
望着女孩安靜的睡顏,鐘離硯最後去洗了把手,坐在一旁再次将燈擰暗,靠着榻榻米放松緊繃的身體,望着床上鼓起的小包,他一時間格外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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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亮鐘離硯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換衣服後又回到司窈的房間,離天亮還有段時間,今天還有事,他需要眯一會兒。
司窈睜開眼就看到榻榻米上那道身影,窗簾拉開了一截,陽光透過白紗窗簾撒了進來,将他籠罩在其中,紅棕色襯衣紮在黑色西裝褲裏,格外溫柔寧靜。
這一幕就像某個電影畫面,時間就像凝固在了此刻,他們早已熟悉彼此,恩愛非常,歲月靜好地她像個久纏病榻的妻子,他在等深愛的人醒來。
手上還有打過針的膠布,司窈撐着身體坐起來,無果,伸手去拿枕頭,費了老大的勁沒扔出去,掉在了地上。
這點動靜足以驚醒一旁沉睡的人。
鐘離硯睜開眼,有一瞬地懵,看了眼地上的抱枕,繼而擡頭,四目相對時,他立刻站起身,朝她走過來,大掌摸着她的額頭:“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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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司窈被他這個親密舉動驚到。
“還有哪裏難受嗎?”
司窈搖了搖頭,嗓子一片灼熱,說不出話。
“我去叫她們。”
鐘離硯站起身就要走,司窈試圖抓住他的衣角,但他動作過快并未抓住。
“怎麽了?”
鐘離硯似乎察覺到什麽,轉身問她,順便将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拍拍灰塞到她背後,又給她掖好被子。
動作娴熟到她迷迷糊糊間的感覺都是真的,她搖頭:“沒什麽?”
嗓子啞了,但不嚴重,她又閉上嘴,低頭就看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紅疹,不難受,但就是看起來有點可怕。
“我這是?”
“藥物過敏,不舒服也別撓,等會兒醫生會過來,檢查,我等會兒去給你買點藥膏來塗。”
司窈都不知道自己什麽藥物過敏,聞言只能感謝他。
見她這樣,鐘離硯心下了然,毫不在意地開口:“我去給你倒杯水。”
轉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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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該跟你比賽!”周蔓枝哭紅了眼睛,滿臉後悔,“嗚嗚嗚,司司對不起。”
她安慰着:“沒事兒,不怪你。”
“我以為那個人看到我會拉我,沒想到沒等到。”
她将昨天後來在雪場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順便又想起來一些片段,她被鐘離硯救起來兩人坐了纜車,兩人聊了一些沒營養的話題,後來燒的迷迷糊糊她好像還說了什麽,但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你都不知道,他們說找到人了,然後又說人死了,蔓蔓當時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易晨陽在一旁補充。
“讓你們擔心了。”
中間醫生來了一趟,檢查了一下的她過敏反應,又開了點藥,在周蔓枝遞過來的化妝鏡裏才知道她現在什麽樣子。
在兩姐妹添油加醋下才知道昨晚自己症狀有多兇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為喝酒,有些藥物不能用,她還在發瘋,好不容易按住紮了針沒一會兒就開始過敏,吓得幾人臉都白了。
“你都不知道硯哥那會兒兇的快把我們三個吃了。”易晨陽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姐,“我們也不知道你藥物過敏,幸好我姐夫提前請了大夫。”
她對昨晚回來後的事情沒什麽印象,她們一臉後怕,她倒像聽別人的故事。
“好啦,我現在沒事兒了,不用擔心。”她安慰兩人。
“去去去,不是說今天去買東西嗎,趕緊去,少在這兒礙眼。”姚绮羅下了逐客令。
兩人悻悻離開。
門開的一瞬,司窈忍不住回頭,什麽都沒看到後收回了視線。
姚绮羅留意到她的動作,沒說話,将人全都轟走後坐在她身邊:“硯哥和老秦去參加宴會了,估計今天要很晚回來。”
司窈愣了一瞬,笑了笑,沒解釋。
姚绮羅也沒追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司窈搖頭。
“我回去找人算算,你今年流年不利還是怎麽了,一樁樁破事兒都上來。”
司窈笑:“別迷信,這不還有兩個月就到頭了,用不着。”
姚绮羅板着一張臉,驀地就紅了眼眶:“你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司窈将她的手握住:“懷孕可不興哭。”
這話一出,姚绮羅更是放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接到蔓蔓電話的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說着姚绮羅在她身上拍了一下,眼睛泛紅,眼淚作勢要落下來,“死孩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孕婦情緒起伏她可算是見到了。
司窈抽了張紙巾給人擦眼淚:“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別哭了。”
“她們說找不到你了,後面又說找到了,但是人死了,我腿都軟了,要不是老秦扶着我。”
剛才周蔓枝在她身邊又是道歉又是哭,斷斷續續聽明白了事情,她最後見到的那個人摔到大腦,早在她見到時就已經死亡,加上下了雪,天色也不好,她期望的救援才遲遲不到。
她一向愛刺激,早就一副“生死在天”的态度,真正發生的時候也沒有多害怕,直到她在那種環境凍了那幾個小時,意識模糊前才生了懼意,但那會兒她已經沒精力去害怕。
被姚绮羅重述事情經過,她此刻才生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後怕。
“你膽子挺大啊?新學滑雪三個小時吧,就敢上高級道了?”
司窈無辜:“我滑的好好的誰能想到被人撞啊,那會兒想剎都剎不住,我以為我能控制住……”
她将當時的情況還原将給姚绮羅,還是沒忍住被拍腦袋。
“你可給我長點心吧!”
司窈依舊是笑,還将人抱懷裏哄了哄:“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姚绮羅瞪了她一眼,突然沉了語氣:“你是不知道,當時老秦和硯哥在一起,聽到你失蹤的消息人直接懵了,跟老秦說了一聲就出門打電話,老秦都說沒見過他那麽嚴肅的樣子”
姚绮羅觀察着她的表情。
“他進進出出好幾趟,想找老秦幫忙,話都說不明白了,聽到說救到的人死了,他臉色唰地就白了,我都不敢想萬一。”
說到這裏,她也不再掩飾,直勾勾的看着司窈,這近兩月她為了安胎,沒聊太多,但以司窈任務的響應程度來看,大概率是有點事兒,畢竟她沒事聯系不到,有事兒事事回應。
聽周蔓枝說,司窈最近寫的新歌偏戀愛風了,啧啧,這可是不小的轉變。
四目相對,司窈眼神溜向別處,似乎沒看到她的暗示,爽快地溜進被窩裏:“姐姐,哎呀,頭暈,啊正在冒汗,我是不是又發燒了,醫生說讓我好好休息……”
她眯着眼将自己的症狀全嚷嚷出來,典型的回避話題。
姚绮羅嫌棄的站起身:“快點好起來吧,你的母上大人要是知道我把你弄成這樣,估計明天樂隊就散了。”
“嗯嗯!”司窈笑的十分乖巧。
“啊對了,硯哥和老秦去參加宴會了,估計會晚點回來,他跟我說讓你好好休息。”
“……好。”
姚绮羅什麽時候是鐘離硯的傳話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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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司窈都在卧床休息,周蔓枝和易晨陽輪流給她送飯,見她沒什麽精神也沒過多打擾。
司窈依舊昏昏沉沉,趁着有精力去洗了個澡,渾身粘膩她實在受不了。
可能洗澡的原因,下午吃完飯又有些發熱,她吃了藥後選擇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模糊見感覺有人進來。
迷蒙着睜開眼,借着一點點窗外昏暗的光線,她察覺到床邊坐了一個人,那人熟練的給她掖了掖被角,将床頭的杯子拿出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她又閉上眼。
咔噠一聲,床頭燈被打開。
“司窈,起來喝點水再睡。”
熟悉的嗓音,她睜開眼,确認眼前的人不是她在做夢,勾起一個疲憊的笑:“你回來了?”
鐘離硯嗯了聲,擡手捂在她額頭上,剛結過熱水,掌心一片滾燙,“還好,沒燒。”
她被扶着起來,靠枕被子無一不以她合适的來,水溫合适,但嘴裏沒味道,還很苦。
“還冷嗎?”鐘離硯問。
司窈搖頭,或許是生病的原因,語帶嬌氣:“空調開那麽高,兩床被子都壓我身上,我都要熱死了。”
黑眸漾起笑意,一瞬即逝。
“那我給你減一層。”
“謝謝。”她甜甜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