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一瞬間的失重感結束,随之而來的便是墜落的痛感。
短短幾秒,葉聽晚便感覺自己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但是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痛苦,明明是面朝下摔下的,可好些只有手掌碰到了,本就有傷的掌心火辣辣的疼。
身下——
“……晚晚……”
葉聽晚聽到了有人喊他,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魏景承微微張開的雙眸,以及……男人嘴角溢出的血痕。
——魏景承把他攬在了身上。
怪不得不疼。
葉聽晚一骨碌起身,腰間卻有只大掌緊緊攥着,他猛地擡頭,魏景承卻軟軟的喊他:“晚晚別動,小心……”
男人似乎摔的不輕,說話幾乎都費力,葉聽晚這才發現自己和魏景承壓根就沒掉下山崖,而是懸在了半空中。
“陛下?”葉聽晚不敢動了,身子緊緊貼着他,蹙眉看着受傷的魏景承,道:“你還好嗎?”
魏景承如原抱着青年,手臂慢慢收緊,環着青年那一節窄腰,“朕沒事……只是……好像是腿斷了,或者手斷了,大概暫時死不了。”
葉聽晚聞言,目光呆洩了:“啊……那……”
魏景承見吓到青年了,“好騙,朕沒什麽事,手腳都無礙。”
葉聽晚:“……”啊啊啊啊啊吓死他了都QAQ
“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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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濃密的白霧籠罩着,他們身下好像很是平整,像是山崖壁上突出的石板接住了他們,大概只能看清五六米的視野,而眼前可視的地方除了已經幹枯的樹枝,就是像他們身下的石磚一樣的東西。
魏景承:“大概是山崖半腰,不過晚晚放心,這石棺結實的很,咱們就算是在這裏住一輩子都不會掉下去。”
“石棺?”葉聽晚這才注意到,周圍分部的石板,看着樣子不就是棺材的模樣,“陛下是早知道這裏有石棺嗎?”
兩人還是面對面的姿勢,說着話,淡淡的熱氣甚至能噴到對方臉頰上,葉聽晚有點不習慣,想與身下的男人拉開些距離,卻聽見魏景承悶聲哼了下:“晚晚,別動,朕的傷口疼了。”
葉聽晚這才再也不敢動了,乖巧的靠着男人的胸膛,也不敢想魏景承是不是又故意唬他。
少頃,魏景承好像是緩了一會兒,放在他腰上的手微微松了松,才回到他方才的問題:“沒,朕也是剛剛發現,所以才敢帶着晚晚跳。”
葉聽晚眼下也沒時間胡思亂想,只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摔了下去,貼着魏景承的胸口,軟綿的“嗯”了聲:‘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葉聽晚覺得魏景承好像是刻意和他挨得很近,他身上穿着輕甲,與男人只穿着單薄的衣物的身體緊緊相連,好像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大約抱了半個時辰,天空中開始下起綿密的雨滴,濃霧被雨水沖散了些,視野更廣了。
雨水打濕了兩人的衣物,現在還是冬天,北疆的溫度又低,不一會兒葉聽晚就發現魏景承的唇色都變了。這麽呆着去不是辦法,他們很快會被凍死的。
葉聽晚抿了抿唇,主動環抱上男人,依偎着、想給男人保暖:“陛下,你冷不冷?我們要想辦法離開才行——也不知道向将軍那邊怎麽樣了……”
魏景承巴不得就這麽呆着呢,可惜天公不做美。這裏少說離地面也有百米,向鈞解決完劉飛,應該會派人去山崖下尋他,一時半會待着确實不是辦法。
魏景承又環上青年的腰,鼻尖貼着青年的鬓角,黏膩的肌膚溫暖極了,他有點舍不得:“朕确實有點冷,晚晚再抱抱朕,你往上靠靠,暖暖朕好不好?”
葉聽晚輕輕‘嗯’了聲,胳膊撐着石棺往上挪了挪,臉幾乎他魏景承的臉持平了,他還想再往上點,把魏景承的臉都抱到自己的胸口,這樣應該會更暖和一點,男人卻阻止了他的動作,“晚晚,再往上容易側翻,就怎麽貼一會兒就好,朕緩緩就起來。”
葉聽晚只好停下,抱着男人,将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臉頰上,兩人像是相濡以沫的魚兒,緊緊貼着、嚴絲合縫。男人的臉上也好涼,“陛下,這樣好點了嗎?”
魏景承的鼻尖蹭在他的耳梢,冰涼的唇貼着他的臉頰,魏景承的唇很鋒利,一點都不軟,喘息間的熱氣卻像是暖風剮蹭着他:“嗯,好多了,辛苦你了。”
葉聽晚心道:剛才要不是魏景承,他現在已經死了吧。
該說謝謝的是他才對。
“該說謝謝的是奴才才是。”葉聽晚小聲道:“謝謝陛下不願舍棄奴才。”
沉寂在身側的男人久久未言,像是睡着了一樣,貼着他的臉頰,只用肢體語言對他回應。
“我救你并非因為你是小葉子,”魏景承心道,晚晚你願不願對朕敞開心扉呢?他卻知道自己急不得,“晚晚,你是朕的朋友,是除了定安之外,朕的第二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嗯。”葉聽晚知道,“我們是共患難的好兄弟。”
“嗯,是。”魏景承滿足道:“所以,晚晚,以後在沒人的時候,能不能喊朕景承?”
“……這”葉聽晚有些猶豫,向定安都是稱他為陛下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向定安私下是不是喊天子的名諱,“好,奴才答應陛……我答應你。”
魏景承輕笑了聲,“那晚晚叫一聲?”
“景……”一直喊男人陛下,眼下說出來十分拗口,他緩了緩,慢悠悠道:“景承。”
魏景承滿意的松開青年,手撫上他鬓角的碎發,葉聽晚也擡了擡頭,一雙清澈的眸看着他,魏景承和他對視,鼻尖幾乎要蹭到一起,緋紅的唇肉就在自己呼吸咫尺間,“我很喜歡晚晚這麽喊。”
葉聽晚笑了笑:“景承?景承。景承。”
魏景承:“嗯,我們起來吧。”
葉聽晚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好。”
雨逐漸大了起來,葉聽晚的輕甲也濕了個透,沒了保溫的效果,兩人從石棺上起來,并排坐着,魏景承動作間輕輕籲了口氣,葉聽晚立馬關切的看着他:“陛下,你還好嗎?”
魏景承點了點頭,好在除了冷了些外,身子并沒什麽大礙:“沒事。”
魏景承掃視了一下四周,果然如他所料,這裏是蠻夷部落的石棺群。他記得少年時期來北疆行軍的時候,見過這樣的石棺群,不遠處或者在他們下方,應該有修建石棺的工人用過的山洞。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濃霧小了很多,果然在他們右下方大概一個成年男子身高距離的位置,有一個山洞。
跟着石棺的擺布,應該能在再次起霧前到那個山洞裏去。
魏景承握着葉聽晚的手,示意他往下看去:“哪裏有個山洞,我們要下去,否則一會兒天黑起霧,我們就要凍死了。”
葉聽晚順着男人的目光往下看去,濃霧散去,眼下他們腳下正是萬丈深淵,灰蒙蒙的看不到底。
葉聽晚恐高,但不想拖累男人,自己也不想死在這兒,硬着頭皮:“好,那我們想辦法下去吧。”
魏景承應了聲,小心的移動,他們身邊最近的石棺只有一步的距離,但是山壁陡峭,想要過去還需耐心的多。
他慢慢的移動到石棺邊緣,扶着岩壁,過去一點就回頭看着青年,“晚晚,過來吧。”
葉聽晚閉了閉眼,心中給自己打氣,小心的爬了過去。他身上的輕甲有些不便,魏景承已經很輕松的跳到另一個石棺上,他走到了邊緣,看着朝着他伸出手的男人,滑了滑喉:“陛下……我……”
魏景承往前移了身子,單手抓着涯壁,“晚晚,把輕甲脫了,別怕,有我在。”
葉聽晚點了點頭,看着魏景承,把自己身上的輕甲全都扔了下去,單薄的裏衣包着他的身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魏景承的身子已經傾斜到了極限,“過來,晚晚。”
葉聽晚鼓起勇氣,在石棺邊緣,輕輕拉住了魏景承的手,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魏景承掌心這麽溫暖,這麽有安全感。
大掌握住他的手,葉聽晚邁着步子,終于躍到男人身邊。
葉聽晚籲了口氣,“陛下,我們繼續下去吧。”
魏景承牽着他的手,“嗯,別怕,還有幾個就下去了。”
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天色慢慢都暗了下來,他們終于走到了山洞上方的石棺上。
魏景承先跳了下去,站在山洞口,伸出雙臂仰頭看着他:“晚晚,放心。”
葉聽晚抿了抿唇,看着身下的男人,“陛下……”
他真的好怕。
心髒幾乎快要跳出來一樣,這種反複仿徨與生死邊緣的感覺,讓他的精神無比崩潰。
“晚晚,朕保證你無事。”
葉聽晚垂睫看着他,鼻音輕輕喘息着、然後堅定不移的躍下。
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他仿佛把自己的命交給了魏景承。
跌入一個帶着寒氣的懷抱,兩人重心不穩,一起摔在了地上,少頃,葉聽晚聽見魏景承安慰他的聲音:“晚晚真棒。”
“啊……”葉聽晚從男人身上爬了起來,一擡眼看着魏景承近在咫尺的五官,激動的又抱了上去:“陛下……嗚嗚嗚嗚,我們成功了!”
兩人都只是穿着簡單的袍子,不過薄薄兩層,還都被雨水打濕了,溫度透過衣物糾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嗯,”魏景承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抱着懷裏的青年,那炙熱的溫度簡直讓他癡迷,環在青年腰間的手微微收緊,捏着膩人的軟肉,喘了口粗氣,獎勵道:“晚晚是朕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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