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過了正月,京都的天氣回暖,葉聽晚和天子共騎一匹馬兒,在五大營操練士兵的後山上打獵。
說是圍獵,葉聽晚本以為是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皇帝帶着一大班人馬浩浩蕩蕩的出發打獵。但是今日出行的只有他二人和一些禁軍。說是圍獵,倒不如說魏景承這是帶他出門約會了。
天子慢悠悠的牽着缰繩,懷裏的青年抱着山上摘的野果,吃一口喂他一口,“這個酸棗好好吃啊。”
“嗯,”魏景承将馬兒駛向山坡一處平展的草地上,看着懷裏眯着眼一臉享受的人,道:“晚晚下來休息一會兒?”
“好啊,”葉聽晚跟着男人下了馬,天子将自己的袍子鋪在草地上,靠着一棵兩人環抱都抱不過來的古樹,葉聽晚坐在男人身側,躺在他腿上,伸了個懶腰:“啊……這裏好舒服。”
葉聽晚眯了眯眼,頭頂上光線穿過生出嫩葉的枝丫,形成一塊塊光斑撒下來,照在臉上暖烘烘的。林子裏的雀兒時不時的清喚幾聲,叽叽喳喳,卻不讨人煩。
“陛下今天怎麽想起來帶晚晚出門玩兒啦?”葉聽晚知道魏景承忙的很,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今日出門可能就是想帶他出來約會,畢竟前些日子他還用不喜歡宮裏的生活婉拒男人,但現在他們是在談戀愛,他也不希望魏景承遷就太多,談戀愛嘛,一切以舒服開心為主:“是怕晚晚一個人在宮裏無聊嗎?”
“不全是,”男人攏了攏他鬓角的頭發,俯身吻了他一口:“朕聽說晚晚畫給朕的肖像畫被人弄壞了?”
“嗯?”
葉聽晚聞言,驚訝的起身,問魏景承:“是福海告訴陛下的嗎?——不是什麽大事,晚晚已經出過氣了。”
“嗯,”天子環住青年的腰,“晚晚真厲害。”
天子獎勵般的親吻青年的臉頰,卻也不說自己此行的目的。葉聽晚抿了抿唇,好奇問道:“陛下怎麽不說完?方才說不全是,難道咱們出來還和晚晚的畫有關系?”
天子笑了笑,神秘兮兮的看着葉聽晚,淡淡道:“這落秋山上,夕陽甚美,等到了酉時前,朕和晚晚一起去山頂看晚霞,再一起入畫可好?”
“入畫?”葉聽晚琢磨,看着天子帶着笑意的臉龐,“我們嗎?”
能和天子入畫的僅有皇後一人,但魏景承并未立後,這繁瑣的規矩葉聽晚估計也不知。
“嗯,周畫郎已經在途中了,待會我們先上去看一會兒,然後喚他們同朕和晚晚入畫。”
“魏景承葉聽晚好喜歡你哦!”青年翻身坐在他的腿上,抱着天子的肩,小嘴在臉頰上亂琢幾口:“畫了畫就挂在我們榻前好不好?”
“晚晚說了算。”
天子将大氅給青年披上,抱着他的後腦勺吻的認真,結果吻來吻去,青年褲帶就莫名的松開了,葉聽晚腰間一涼,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掌已經鑽進衣物裏:“晚晚要不要?”
魏景承這幾日就像是。
發!情!的!公!狗!
……
“陛下想在科舉之後如何處置太後?”葉聽晚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個男人感興趣的話題,當然現在魏景承的興趣在別處,說三句才回他一句,動不動還要堵嘴,他扒拉着男人的脖子,靠在天子的肩膀上,“想聽聽男朋友的規劃。”
天子的發髻散開了,一頭墨發垂在肩頭,衣襟被扒拉開,健碩的肌肉緊實流暢,挂着薄薄一層細汗。
魏景承撩開自己的發絲,青年白嫩的腿敞着纏着他的腰,大掌滑過留下一片片緋紅的痕:“他是朕的養母,大烨崇尚孝道,朝中大臣多袒護,待吏部和工部補上空缺,朕打算将她送去江淩守帝陵。”
天子:“算是留她一條命。”
“那你身上的蠱毒可有解?”葉聽晚其實更關心魏景承的身體,這藥是太後給他下的,眼下魏景承算是已大權在握,但是并未聽男人提起此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決。他說罷,魏景承明顯怔了怔,好半天才淡淡道:“此毒無解。”
此毒,無解。
不僅僅無解。登基之後,他便派人去北疆尋找蠱毒的解藥,死侍多次冒險闖入蠻夷制蠱的禁地,帶回的人皮蠱方上根本沒有他體內蠱毒的記載,後多次打探,才知劉氏所下之毒是無解的血蠱,蠱蟲自入他體內的一刻起,便與他體內的血液混為一體,随着年事蠱蟲的數量之後增加,直至人死蠱亡。
放血,是暫時壓抑蠱蟲繁殖的辦法。此事魏景承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
葉聽晚蹙眉:“無解?”
“晚晚放心,暫時無解罷了,朕會繼續派人尋找解藥,會找到的。”男人似乎不悅,葉聽晚覺得話題有些沉重,便也不談了:“魏景承……都快一個時辰了……”
啊啊啊,真的好好羞恥。
葉聽晚才說罷,身下的男人便放緩了速度,淺進深入,大掌托着他的腿肉,問道:“什麽?晚晚說的太小聲了,朕沒聽清?”
青年整個身子被包裹在大氅內,縮澀成小小一團,小手攬着他的頸,像是讨人歡喜的貓兒,逗他一句便伸着爪子撓你幾下,“你……!”
葉聽晚臉頰燒的通紅,舔了舔唇珠,軟乎乎道:“相公……”
啊啊啊,真的好好羞恥。
“好,”天子抱着人哄着,貼着他耳梢,輕輕道:“晚晚……?”
葉聽晚的腳趾都繃緊了,不想說,害羞,但是魏景承不放過他,逼着他說,“晚晚?”颠簸間,青年的話被撞散了:“相公……”
……
休息了半個時辰,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天子在小徑上牽着馬兒,葉聽晚坐在馬背上身子軟綿綿的,一邊走一邊嘟囔:“魏景承你慢點!”
嗚嗚嗚嗚。
林間小徑,天子輕笑的聲,馬兒走的還沒人快,“朕抱着晚晚上去?”
約莫走了一刻鐘的時間,葉聽晚已經受不了打了退堂鼓,“好難受啊……”
“對不起晚晚,”天子只好将馬兒拴在樹上,把馬背上的青年橫抱在懷裏,慢慢的往上頂走。
葉聽晚勾着男人的脖子,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聲:“陛下要是累了,就放晚晚下來休息一會兒……”
“都是朕的錯。”魏景承步子很穩,抱着青年,朝着山頂走:“該罰,就罰朕把晚晚抱上去看夕陽。”
葉聽晚:“……”
小聲嘟囔:“方才也不見你輕些……哼!”
午後斑駁的光透過樹枝,如星星燭光映在天子的身側,男人颀長的身姿在蜿蜒山路上留下一道黑影。魏景承抱着懷裏淺眠的青年,慢慢朝着山頂走去。
葉聽晚本靠着男人聊天,不知怎麽就睡着了。魏景承的步子很輕很緩,他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山頂的小亭子裏,魏景承還抱着他,不知在看什麽,一雙如墨染的鷹眸目光柔和,眸子裏映着淺金色的光斑。
葉聽晚打了個哈欠,問道:“陛下?”
“先生勿動,”周畫郎支着畫架,正對着兩人,“眼下快畫好了。”
葉聽晚這才反應過來,定了定身子,看着身邊的畫郎:“什麽時候開始的呀,陛下也不喊醒晚晚。”
“陛下,已經好了,”說罷,周畫郎将畫從架子上取下,“請陛下過目,有不妥之處,臣再做調整。”
天子拿着畫,給懷裏的青年看:“晚晚看看?”
葉聽晚從天子懷裏起來,端正的坐着,畫中他依偎在魏景承身側,睡得正香,天子目光柔和垂眼看着他,面前是淺金色的夕陽,透過層巒疊嶂的山林,映在兩人身上。
就很有氛圍感。
“好看的。”葉聽晚由心感嘆:“先生畫的好看。”
天子甚是滿意:“賞。”
待畫郎退下,夕陽也緩緩下沉,遠邊的天際只留下赤紅色的一道殘影,溫度也降了下來。
“回去吧,”葉聽晚知道魏景承今夜怕是又要挑燈伏案,早些回去好陪着魏景承一起工作:“晚晚累了。”
回到福寧殿,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甫一進門,福海就在殿外候着天子,見他們進來,支支吾吾的,魏景承與福海相視,對着葉聽晚道:“晚晚先上去休息吧,朕處理些事。”
葉聽晚點頭,拉着魏景承的手:“那,那我先回去,一會兒陛下回來洗澡,白天生了汗,不泡泡容易得風寒。”
“嗯。”天子哄人上去,“乖。”
自己進了書房,福海跟在男人身後,道:“陛下,畫院那邊過來傳話,說是罰跪的王嬷嬷投井了。”
“哦?”魏景承單挑着眉,輕笑道:“差人壓下風聲就是,左右不過一個下人,劉氏有意處理掉她,換朕一個暴戾的名聲。愚蠢。”
福海:“是——老奴只怕禍水往先生身上引。”
天子思忖片刻:“嗯,你擔心不無道理。這件事別讓晚晚知道,朕自會處置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