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午時前的光線柔和,穿過深宮高牆,似紗幔灑在葉聽晚的身上,像是墜落人間的小仙人。

青年小小一只,立在琉璃瓦下,手裏抱着是他們一起做好的禮裝,小手從雲紋衣袖中伸出,指尖抓着衣角衣料,杏眼微微眨着,長睫似蒲扇靈動的快速煽動,看見他似乎是意外,紅潤的小舌輕輕舔了一下飽滿的唇珠,乖乖的喊他“哥哥!”

天子淺淺一笑,伸開臂膀,将人攬在懷裏。

魏景承:“晚晚。”

男人将他抱緊懷裏,葉聽晚懷裏的大氅像是個皮球,堆積在腹部。

葉聽晚擡了擡眸,看着魏景承,“哥哥剛剛下朝嗎?這麽快?”

剛才進來的時候,向定安剛上朝,看來近日魏景承沒有那麽忙呀~

葉聽晚開心的眯了眯眼。

“嗯,”魏景承拉着人的手,吻了吻青年的額角:“晚晚怎麽過來的,為夫本準備待會兒去城中找晚晚呢。”

昨夜,天子伏案忙到子時。

倒不是必須要這麽晚,而是睡不着。

習慣了身邊躺着一個人,現在沒有了,便抵觸。抵觸一個人躺在塌上。

葉聽晚覺得自己有點太粘着魏景承了,總共才一天沒見到啊,可是他就是想來看看魏景承。

葉聽晚跟男人并排往福寧殿走,想了想,也想不想出來其他理由進宮,只好實話實說:“晚晚想哥哥了。”

昨天晚上想的都做噩夢辣!

好沒出息。

天子清朗一笑,手攥着青年的小手。

然後停下步子,将青年橫抱在懷裏:“為夫也想晚晚,——去用膳,想晚晚陪着。”

葉聽晚只覺得一陳天旋地轉,被沒男人結實的抱在懷裏,驚吓倒是沒有,就是這麽被抱着,他就必須抱着魏景承的肩膀,離得那麽那麽近,看着魏景承。

小心髒砰砰砰一直跳。

葉聽晚垂了垂眼,乖乖道:“好叭…”

天子就這麽一路将青年抱到了福寧殿。

福海吩咐布膳。

葉聽晚被喂得飽飽的。

“不吃了……”QAQ

撐死了~

殿內只有兩人,葉聽晚吃的肚皮圓滾滾的,便靠着男人休息。

天子給青年倒了杯清茶,一只手一直放在青年腰間,顯然十分享受青年依偎在他身邊的時光:“喝口茶。”

“嗯,”葉聽晚小口抿着男人遞過來的茶水,心裏想着魏景承身上蠱毒的事兒,漂亮哥哥都進宮了,魏景承是不是想開始治療身上的蠱毒了。

這幾日也沒停魏景承主動和他說。

“哥哥。”葉聽晚喊了一句,擡眼看着天子:“晚晚今日是和小将軍一起進宮的,還有小将軍身邊的漂亮哥哥……”

“嗯?”天子聞言,柔和的眉目間透出一點難以琢磨的情緒,“晚晚怎麽不自己過來。”

葉聽晚解釋道:“哥哥對晚晚很好很好了,把晚晚用慣了的物件都送到了晚晚的新家,晚晚覺得有點太過招搖了,畢竟晚晚不是宮裏的大人們。”

葉聽晚的意思絕非是想讓魏景承給他個官當,但是他也無需解釋這一句,魏景承自然懂他的意思。

魏景承:“還是晚晚考慮的周到,那以後為夫便多多出宮,去陪着晚晚玩兒。”

葉聽晚:“才不,哥哥這麽忙,還是晚晚多蹭車進宮好啦,小将軍每日都進宮的。”

“再說了……”葉聽晚小聲問:“哥哥準備治療蠱毒嗎?”

“為夫體內的蠱毒在體內蟄伏數年,一時之間很難根除,等過了這幾個月,再将此事提上也不晚。”魏景承:“怎麽,晚晚擔心了?”

葉聽晚點了點頭:“嗯,不過哥哥自己做計劃就好,到時候晚晚能幫的上忙,哥哥一定要告訴晚晚。”

魏景承:“為夫會的。”

“晚晚。”

葉聽晚:“嗯?”

“為夫抱你去休息一會兒?”

葉聽晚擡眸,看着天子微滾的喉結,微微眯着的雙眸,有些害羞的點了點頭,抓着天子的衣襟,将臉埋在男人衣物裏,軟乎乎道:“……好”

天子攬着青年的腰,将人穩穩抱起來,掀開珠簾,走進到內殿的書案旁。

葉聽晚全部的重量都在天子的手臂上,只能抓着他,直到男人将他輕輕放下。

天子将懷裏的青年放在內殿的書案上。

書案旁是天子挑燈伏案批改的折子。

天下大事,皆在男人筆下。

而葉聽晚就被放在男人處理政務的書案上。

一時竟讓人有種……

有種,天子在處理政務的時候沉迷歡好,一邊是國之命脈,一邊是人之本性。

就像是魏景承一邊工作,一邊為他寬衣解帶準備和他做最親密的事般。

魏景承俯身吻了吻葉聽晚的脖頸,高挺的鼻尖蹭着起名青年最最敏感的軟肉,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呼吸間的熱氣。

好癢啊。

葉聽晚害羞的抱着男人不肯撒手,“不不……不是說去休息嗎……怎麽在這裏……”

天子淺淺一笑,“為夫想在這裏和晚晚‘休息’好不好。”

……

午後,天子的龍塌內飄着濃郁的靡香。

青年似乎累極了,一節細腕順着綢緞的被褥垂在床榻邊緣,失焦的瞳孔望着頭頂的龍紋浮雕,有些幹啞了的唇上立刻沒注入一口清茶。

此時的感覺,很難用語言表達,只能軟乎乎的喊人:“哥哥……”

“為夫在。”

魏景承撩開青年臉上錯亂的發絲,吻了吻他的唇,給人裹上浴衣,然後抱着青年,将茶杯放在塌邊的小幾上,朝着一旁的浴池走去。

一個小時了。

QAQ

……

晚上吃過晚膳,向定安去了太醫院接崔應雪。

葉聽晚也和青年約定好了,晚上回城中的時候一起回去,而且漂亮哥哥還說要給他開藥。

向定安進福寧殿的時候,天子正和青年在殿內下棋。

福海進門通傳了一聲。

很快葉聽晚從殿內走了出來,天子給人披上大氅,送人上了馬車。

崔應雪和天子打了個照面。

男人淡淡掃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明顯不過。

葉聽晚上了轎攆,掀開簾子和魏景承拜拜:“哥哥,我回家辣,你記得早點休息。”

“嗯,快些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向定安給天子拜別:“陛下放心,臣一定将先生安全送回府內。”

魏景承站在殿前,看着青年白淨的小臉,雪白的毛絨衣領下漏出一點點梅紅色的痕跡:“嗯。”

天子矗立在夜色裏,直到馬車開始駛動,才道:“晚晚。”

葉聽晚回眸。

就看見男朋友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一點都看不清楚。

轎攆內,崔應雪輕輕掃過身邊扒拉着馬車的青年,道:“先生和陛下如此情深,怎麽要分開居住?”

葉聽晚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放下了簾子,垂眸道:“我……我一直想有自己的房子,哥哥他就給我了,我覺得分開住也挺好的。哥哥他很忙。”

崔應雪不予置否。

“是嗎?”

崔應雪換了個話題:“先生跟在下去一趟百草堂?哪裏的藥材都現成,在下寫好了方子好直接給先生抓了藥。”

葉聽晚記得漂亮哥哥說的百草堂,上次魏景承帶他去過一趟,還有些不美好的記憶。

不過現在想想,漂亮哥哥竟然也是劉氏的敵人哎……

那差不多和魏景承算是站在同一梯隊了吧。

葉聽晚:“行吧。”

到了城中,崔應雪動身掀開簾子,走到轎攆外,坐在了趕車的向定安身邊,将男人的大氅整理了一下:“夫君,我們去一趟藥房吧,小雪給葉先生抓些藥。”

向定安點了點頭:“好——先生他不舒服了嗎?”

崔應雪見男人擔憂的眼神,蹙了蹙眉心,攬着青年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耳梢:“先生說他最近多夢,想來應是甫一從宮裏搬出來不适應,沒什麽大事,吃點湯藥就好了。”

向定安的脖子瞬間一片通紅,僵硬的點了點頭:“行吧,聽你的。”

崔應雪單手攬着青年的窄腰,撓了撓:“那小雪先進去了,風大,夫君注意衣物別凍着了。”

向定安拍了拍胸脯,最近不知為何,他的傷不僅沒好利索,身子也弱了不少,險些把自己拍出血:“小雪……咳咳……小雪放心,為夫的身板,硬朗着呢。”

崔應雪勾了勾唇,應了一聲,便進了轎攆內。

馬車拐了個彎,但很快就抓好了藥,幾乎沒耽誤時間,葉聽晚就到了自己宅子。

下了車,李福來接人,接過了青年手裏的湯藥。

崔應雪跟着葉聽晚下了車,說是交代一下藥的用量。

向定安便在車上等青年。

葉聽晚都要進門了,崔應雪才跟了上來,喚了一聲:“葉先生。”

葉聽晚回眸,停下步子,看着跟過來的青年,問道:“怎麽了?”

崔應雪從衣袖裏拿出一紙藥方:“沒什麽,是藥劑在下忘記交代了,方子給您。”

葉聽晚點了點頭,接過青年遞過來的方子:“謝謝大人了。”

“先生客氣,若是不嫌棄,先生以後叫我應雪便好。”

葉聽晚:“好,應雪大哥。”

說罷,身邊的青年沒有要走的意思,葉聽晚也不好趕人走。

“說起來,在下還真是羨慕陛下和先生的感情,先生身子嬌貴,病了陛下不知道要擔心。”崔應雪淺笑道:“陛下日理萬機,還能有心思放在先生身上,實在讓人豔羨。”

葉聽晚有些納悶,難道自己和魏景承的感情在別人眼裏有那麽那麽好嗎?

不過想來,崔應雪和向小将軍早就定情,卻只能做小将軍的側室,還要和別人分享愛人。

他心裏肯定不好受吧。

葉聽晚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麽安慰青年,“應雪大哥,小将軍心裏有您的,我和小将軍與陛下一起在郴州打雪的時候,是小将軍冒死才把您從教坊司求出來的。”

葉聽晚相信魏景承看人的眼光,覺得向定安是個只得托付的人。

崔應雪聞言點了點頭,好像是話說完了一樣,對葉聽晚說的話沒什麽态度,淡淡道:“在下知道夫君的心意,不早了,先生快些回去吧。”

葉聽晚還想說幾句來着,見青年不願意說話的樣子,就咽了回去,跟着李德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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