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學期
“嗨,你好麽?”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我連忙回頭,便看到魏正羽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林婕你就貧吧,開學第一天祝你好運。”這是我開學的第一天,從今天起我正式成為了一個根正苗紅的高中生。我長相屬清秀一類,但仍人堆裏應該也很難被認出來,平時沒事的時候會寫一些東西自娛自樂一下,除此之外無任何不良嗜好。而剛剛跟我說話的那位,是自小和我一班,初中更是演變成閨蜜的魏正羽。我知道他所有的秘密,見過他所有的女朋友,更見證了他怎麽從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變成一個花叢老手,真是罪過啊。而那張臉因為看了9年,讓我對他這麽個異性不會産生哪怕那麽一丁點的邪惡年頭。就算我倆現在手牽手,我也只會覺得是左手握右手,心中不會起一絲波瀾。但當我踏入教室,再次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我的世界觀崩塌了,魏正羽明顯也愣了一下,之後就是意味深長的一笑,張開雙臂隔空給了我一個擁抱,我壓根不想搭理他,轉身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
新生陸陸續續進入教室,很快教室便被填滿了。班主任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看上去應該剛剛30出頭,一開口便知道是個嚴厲的主。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本學期的教學安排,便宣布了放學。我走到魏正羽身邊,拍了一下他的桌子道:“走吧,今晚我請客,請你吃大餐。”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笑了,說:“拉倒吧,就你,頂多請我吃頓麻辣燙。”“不騙你,大家一個假期沒見,決定今晚聚一下。”魏正羽一聽眼睛一亮,便和我勾肩搭背走出了教室。
車子在人馬如織的街道穿梭,很快停在了一家飯店門口,走出來迎接我們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奶氣的男生,他叫杜澤,他和魏正羽一樣是小學初中都和我同班的好友。自小他便被5,6個大人圍着,性子未勉嬌慣些,從來都只愛和我這些女生厮混,為我們花起錢來從未手軟過,所以他身邊從不缺少女孩。他在初中曾瘋狂迷戀過一個女生,每天變着法的逗她開心,送過鮮花送巧克力,那一副忠臣孝子的勁頭不知看哭了我們多少花季少女。但聽說最後兩人不了了之,以兩人上了不同的高中,從此形同陌路作為ending,大跌了一把我們這些看客的眼鏡。杜澤在情商後的那個暑假給我打了個電話,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深沉,問道:“你們女生到底想要什麽?我對她還不夠好麽,為什麽還是不行呢?”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是嘆了口氣說:“并不是你不夠好,只是你的出現太早或太晚,這小小的偏差,便注定你們只能是朋友。沒有關系的,會有一個人為你而生,你要耐心等待。”電話那頭沒了聲響,之後便只能聽到“嘟,嘟,嘟”的忙音。一個假期沒看到杜澤一下子回憶的有點多,他看到我有些愣神,拍了下我的肩膀說:”想什麽呢?快走吧,裏面可都坐滿了。“推開包廂的門一張張笑臉格外的璀璨,所有的悲歡離合都隐藏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就好像那些深夜的哭泣與歇斯底裏的嘶吼從不曾發生過,似乎每個人都該是這個樣子,快樂并溫暖的存在着。
席間杜澤為我們介紹了他的新女朋友——方珊,很漂亮的女生,是那種略帶犀利的美,讓人望而卻步。我一直對這一類型的女生無太多好感,他們就如同孔雀,永遠要保持自己靓麗的羽毛與高貴的氣質,與我這種粗布麻衣的女生就仿佛新聞聯播與快樂大本營永遠不會出現在同一時間段。杜澤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低聲對我說:“怎麽樣,我女朋友漂亮吧,你就自卑吧。”“得了吧,誰見我誰自卑,我就是太陽,我就是尼采,我就是祖國未來的希望。”魏正羽一聽我又貧上了,連忙打斷我說:“林婕,你就不能學學人家大家閨秀,少說話,多吃飯,好好一女的偏要在漢子的路上越走越遠。”我沒接話,轉身給自己倒了杯飲料,給他倒了杯啤酒與白酒以1:1比例混合的不明液體,遞到他面前說:“今後的3年請多多指教。”說完仰頭喝光了杯中的果汁。魏正羽看了看手中的杯子,眼睛一閉,說了聲“算你狠”便也幹了。說真的,看到酒一點一點流入他的肚子,我才開始後怕,我怕他吃完飯揍我,這孫子真打女人。所以之後的時間,我一直特別乖得坐在魏正羽身邊,微笑那叫一标準。酒席進行到後來大家都有點喝高了,各自道着珍重,我望着這一桌子的熟悉面孔突然特別憂傷,我們來自這個城市的不同角落,激情飛揚的一起走過了生命中最青春年少的3年,今天之後我們将不再列席彼此的生活,會有一些人,永遠退出我的生命。魏正羽看了我一眼說:“文藝小青年,別傷感了,咱們都會再見的。”“誰說我傷感了,才沒有。”其實我知道,我這純屬是在裝大尾巴狼。杜澤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站起來說:“祝5班精神永不散,我們永遠都是5班的人。”他那小女朋友估計也喝高了,終于不再那麽女神範,臉頰微紅,含情脈脈的看着杜澤,就那眼神,我估計能把杜澤的心看化了。
酒席結束後,在場的幾個女生都被各自送回了家。我喝的有點多,也不知道是誰最後把我送回來的,回到家我到頭就睡了。第二天中午,當我頂着爆炸頭和大得快到胸口的眼袋翻箱倒櫃的找吃的的時候,我媽着實被我吓了一跳,“遠遠的就看到一大團頭發在移動,我還以為家裏進鬼了呢,快去把臉洗幹淨。”你說這一什麽老太太啊。“新班級怎麽樣?”我透過嘩嘩的水聲聽我媽在廚房說,“我還和魏正羽一班。”我從衛生間出來,坐在餐桌前順手拿了塊排骨,“魏正羽這孩子好啊,你得跟人家多學學,放下,放下,飯還沒好呢。”我揉着被揪疼的耳朵,放下到嘴的肉,“媽,杜澤讓我代他像你問好。”“知道了,改天讓他來家裏玩。”靠,媽,我怎麽記得我才是您親姑娘呢。
在我媽印象裏魏正羽就是胸前帶着小紅花每天唱着“我愛你祖國”的大好青年。因為在初中的時候,不知是老天因為感冒想休假一兩天,還是突然睡着了,竟然讓魏正羽當上了班長。而當上班長的他總覺的得對得起班長這個稱號,總得有一兩件才藝可以震得住其他人,所以開始接觸各種樂器,在搖滾這條路上一去不複返了。在初見成效那會曾在班上給我們小露了一手,總算開始讓我們認可他這位班長,而老師卻大為感動,把魏正羽樹立為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典範,更在一次家長會上讓他媽作了一個關于如何教育孩子的演講,也就是因為那次演講,讓魏正羽成功成為了“千千萬萬”個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也因此奠定了魏正羽在我媽心目中的光輝形象。自那以後,只要我說有魏正羽陪着我我媽就一定放行。也就因為這樣,我一度看魏正羽特別順眼,是那種越看越順眼的順眼,這就是一張活的通行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