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法忘卻之事

“連忍術都不會!你這樣的家夥居然還想當忍者?真是笑死人了!”夕陽下,李正含着淚擊打着木樁。

“看啊,就是那個孩子,千萬別接近他,他是怪物!”樹蔭下,鳴人神色黯淡地坐在秋千上,拽着秋千繩的手捏得發白,又緩緩松開。

……

自己憑空消失了這麽久,不知道鳴人怎麽樣了,是會火急火燎地到處找尋自己嗎?

不過,依那家夥的性子,也說不定很快就被新的搗蛋方式吸引過去了。估計火影爺爺又有得頭疼了。

那雙如大海似晴空的眼睛,幹淨透亮,只是眼底隐隐湧動着悲痛和不甘,那是一種不為人所理解,找不到自己存在意義的茫然。有段時間,李也是那麽痛苦。那兩雙有着同樣感情色彩的蔚藍雙眼和漆黑眸子漸漸重合……

還有眼前這雙翡翠般的綠眸……

啊咧?

好像是她盯着我愛羅的方向發呆太久,被對方發現了啊。

見她望過來,我愛羅立即埋下了頭,只是勒着小布熊的手臂更緊了些。

過了一會兒,他又帶着某種期待般小心翼翼地擡起了頭,結果再次撞上了天天的視線,他飛快地低下頭,緊張地咬着自己唇瓣,唇下一小塊兒地方都泛起了白,雪白的面頰和耳根也開始染上了紅雲。

天天:“……”

不是她故意一直盯着人不放,只是——

只是這樣一只軟軟的五代目風影給她震驚太大了好嗎?!

以前,她和我愛羅的接觸寥寥無幾,唯一一次談話較多的時候,還是鳴人結婚的前些日子,恰逢木葉村召開五影會談,她和李去擔任了風影一行的向導。

彼時風影大人淡漠沉穩,溫雅謙恭,舉手投足間都有良好的素養,談吐之間更是從容安然。

她還以為,我愛羅年幼時至少應該和他中忍考試毫不猶豫地廢掉李右腿時一樣,桀骜不馴,殘暴嗜血,砂隐的小霸王之類的角色。

不管是那個害李差點當不了忍者的殘暴砂忍,還是風度翩翩的第五代風影,任一形象都不能和眼前的孩子重合好嗎?!

天天覺得,要是她再看下去,眼前這個無辜的孩子臉都能紅得滴出血了。一直這樣也的确有些奇怪,她便主動打了招呼:“你好。”

我愛羅聞言,驚喜地擡眸,臉上瞬間綻放的光芒有如夜空劃過一顆燃燒的璀璨流星。

他頓了頓,咬咬唇,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又望向天天,玻璃彈珠一樣翠綠的大眼睛使勁眨巴了一下,似乎着實不敢相信。

那個紮着丸子頭的女孩正朝他走過來,笑得像糖果一樣,甜甜的。

天天正準備說點什麽,我愛羅突如其來的話語害得她一個趔趄:“小、小女俠?”

天天:“……”

忽略掉內容的話,小我愛羅的聲音其實很好聽。

聲線脆生生的,與小鳴人的嗓音比起來要細嫩柔軟一些,但又會像女孩子那樣尖利,像一條小溪在沒有嘈雜、沒有灰塵、沒有紛擾的山林間徐徐淌出,聽着讓人心裏很舒服。

天天伸出手:“我叫天天,你呢?”

“天天……天天……”奶聲奶氣的嗓音不斷地咀嚼着這個名字,像是要牢牢記住一般,清澈的綠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只向他伸來的手。

我愛羅緊張地抿抿嘴,慢吞吞地伸出手去,快要觸碰到她時,卻凝滞了一瞬。确認什麽似的,再次猶猶豫豫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輕聲道:“我愛羅。”

眼前的孩子雖然矮墩墩胖乎乎了那麽一點,臉蛋圓潤了那麽一點,但面容仍是粉雕玉琢的。怪不得以後五代風影即使全身都散發着一種難以接近的氣場,也會迷倒一大片女忍呢。

周圍隐匿着許多暗部。從未有過一直被人緊盯、如芒在脊的感覺,讓天天不太好受,所以很快她就離開了。

***

“天天,你好厲害。一下就把那些人打趴了,連動作都無法看清!”

天天死魚眼:“……還好。”

我哪兒比得上您呢?我愛羅少爺,你一下就把那些人捏爆了,連屍體都不帶留下。

從一開始不習慣一堆暗部圍在身邊,到現在她都基本上能做到把他們當空氣了。

都快一個月了,木葉那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反倒是砂隐這邊多出了一個總愛來找她的紅毛團子。

五代風影大人,說好的高冷呢?

您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像一塊軟黏的年糕,為什麽性格也要像年糕一樣啊!

說起年糕……

天天低低一嘆:“好想念木葉的美食。”

而且,再不回去的話,就趕不上忍者學校開學了。

“天天,你餓了嗎?”雪白的小手立即扯了扯她的衣角,緊張的同時又帶了一種小心翼翼的期待,“吃的,夜叉丸可以做。”

“夜叉丸?他是這兒的忍者嗎?”

“嗯。”

于是,天天跟着我愛羅來到了家中。

不過她的目的是将自己的情況告知夜叉丸。了解來龍去脈後,對方溫和地點點頭:“勞煩天天小姐再等些時日,我去詢問風影大人。”

我愛羅很是高興:“那天天還可以繼續待在這兒了。”

天天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望着眼前的場景,夜叉丸臉上浮現出一個恍惚的笑容,又很快隐去。

不過,他不知道,現在的天天并非外表看上去那種天真幼稚的小丫頭,怎麽也能看出砂隐此番行事風格實在有些蹊跷。

如果消息真的傳達到了,火影大人肯定不會重視不管,不會至今還未回複。

另一方面,即使是同盟國,他們怎麽就無所謂來自別村的人在街上大搖大擺四處晃蕩?即使有暗部監視,他們怎麽就放心自己村重要的人柱力和“來路不明”的人在一起玩耍?

這個時候的砂隐村真是太古怪了。

天天咬着唇瓣,開始暗暗盤算以自己現在的腳力多久才能到達木葉,能否在被砂隐追上之前抵達。

有些難度啊。

她突然想到了我愛羅。當然她不會真的傷害他,但要是能挾持他,讓他“陪同”到達木葉的話,砂隐說不定就不敢輕易對她下手了。

只是,當看到把盛着芝麻丸子的碟子默默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的某只紅毛團子後,她還是打消了這一念頭。

算了,萬一引起兩個村子的沖突可就麻煩了。而且人家好歹也是未來五代目風影。

天天拿起夜叉丸做的芝麻丸子咬了一口:“好吃,您手藝真棒。”

夜叉丸微微一笑:“天天小姐喜歡就好。”

天天四下打量道:“手鞠和勘九郎呢?”

夜叉丸的微笑凝固了一瞬:“您怎麽知道?”

“……無意間聽人提起過,風影大人有三個孩子,手鞠、勘九郎和我愛羅。”天天只噎了一秒,便不慌不忙地編了下去,“再怎麽說,我在這兒也待了一個月了。”

砂隐忍者警惕防備她的樣子,就像是這裏的嶙峋怪石那般冷硬,同盟國真的只徒有其名罷了。

這樣看來,單純柔軟的我愛羅簡直是小天使啊。

夜叉丸雖仍有顧慮,但也不再多問,只道:“手鞠小姐和勘九郎少爺這個時候應該在訓練場。”

雖然夜叉丸沒有明說,但原因天天也猜得差不多了:手鞠和勘九郎沒有和這個人柱力弟弟居住在一起。

砂隐訓練場,手鞠和勘九郎正對戰得熱火朝天。

“風遁,鐮鼬!”還稍顯稚嫩的聲音,卻又帶着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果敢強勢。

接着便是一聲慘叫:“我的烏鴉!”

“勘九郎,你太弱了。”手鞠的話語裏掩飾不住的得意。

“可惡,又得重新組裝了!”勘九郎咬牙切齒。

現在就已經開始針對自己長處進行實戰訓練了嗎?木葉的衆人,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教室裏走神,或是在走廊上罰站吧。也難怪幾年後砂隐三人組出現時,會帶來那麽大震撼。

伏在高高土壘上的天天注視着下面的一切,身體裏沉寂多年的好戰因子突然有些蠢蠢欲動。

手鞠啊……

雖然中忍考試後,木葉和砂隐便一直交好,砂瀑我愛羅成為五代風影後,兩村關系更是密切,忍者之間的交往早已沒了村子的隔閡,但曾經發生的一些事情——手鞠輕蔑道,“無聊死了”,然後将她像垃圾一樣狠狠扔擲到地上,“少廢話,還是快把那個廢物帶走吧!”

這些……

是不可能忘記的。

不過,她不怪手鞠,是自己修行得還不夠。

紅色小腦袋湊了過來,不經意間瞥見那雙翠綠的眸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有一些對親人的依戀,但更多的是悲哀,天天詢問:“怎麽不和他們一起?”

我愛羅搖搖頭:“父親大人不允許的。”

“我聽夜叉丸說,你剛滿六歲。”天天想了想,“我比你大了十個月呢。這樣看來,我也算你的歐娜桑了。”

我愛羅先是一怔,然後極其認真地搖了搖頭:“天天是我的朋友。”

天天疑惑:“歐娜桑不也能是朋友嗎?”

我愛羅望着下面,手鞠正不知和勘九郎在說些什麽,還順手給了勘九郎一個爆栗。

他眼裏的羨慕一閃而過,低聲呢喃:“歐娜桑……不是朋友。”

天天輕嘆一聲,收回視線,繼續看着下面的比試。

勘九郎已經重新組裝好了他的小傀儡,繼續開始進攻。

傀儡肘部的機關彈起,露出銀光閃閃的匕首。口中連續發射出三個一組的苦無。圓形的眼珠骨碌碌一轉,無數暗藏的毒針便已射出。同時,正面肋骨處的外殼彈開,飛出了六把鐮刀……

天天看得都要入迷了。

以前都沒怎麽在意,現在驟然驚覺,原來傀儡可以和忍具結合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勘九郎現在制作的還只是很簡單的機關,要是能夠布置得更加精妙,放入更多忍具的話……

她的心忍不住狂跳起來,連指尖也控制不住地輕顫。

作者有話要說:

砂隐三人組剛出場的時候真的是太殘暴,感覺岸本大叔在鳴人與我愛羅對戰之前的種種刻畫,砂隐三人多麽強大殘忍恐怖神秘,都是為那一戰做渲染。

而凱班三人,不幸都做了這渲染的炮灰。李和天天都輸給了砂隐,寧次不敵開挂的鳴人。天天那一戰在漫畫裏甚至連過程都沒有!(╯‵□′)╯︵┻━┻

後面的劇情看得出凱班三人和曾經的對手都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似乎所有的惡意和差點失去夢想的痛苦都散去。但如此令人震撼的一戰,他們不可能忘卻,反倒是将種種細節都根植于心。動畫裏有個場景印象很深刻,天天輸給手鞠後躺在病床上遮着臉流淚,痛感自己的無力。

但他們記的不是仇,而是深感自己不足後重新振作的勇氣和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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