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江南第一衙,昌南縣衙。

衙外老樹蔥茏的樹枝上,一只只蟬鳴叫得整個縣衙的人心煩氣躁。

“又是五品縣令,這次聖人欽點的縣令還是劉家的人。”縣丞司馬英焦灼地在大堂裏踱步。

縣尉張斯安慰道:“他的事情我們不是已經打聽清楚了嗎?長安的舊識都在說這是讓他來送死。”

張斯之前專門托人去問過劉蔚的名聲,寄來的書信都說是個纨绔子弟,本人沒什麽能力。

司馬英和張斯在昌南縣是妥妥的地頭蛇,之前都是要縣令好聲好氣的跟他們求着讓他們幫忙的。

之前通過科舉過五關斬六将才能當上縣令的人,也全都被他們整治的俯首稱臣,服服帖帖。

劉蔚這個一個不知世事的纨绔子弟想坐穩縣令的寶座,還要看司馬英和張斯答應不答應。

“前兩個縣令我們能管住是因為我們手裏有戍兵。”司馬英眉頭緊皺,眼皮亂跳,總感覺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就算他是京官,來了之後要把兵馬給他又怎樣?他也不見得指揮得動。”

張斯并不認為這個新縣令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據說這個新縣令還是個剛行冠禮的毛頭小子,更是何以足懼了。

這時他們讨論的人已經進入了昌南縣城。

“公子,昌南居然也這麽多人!”有桑幫劉蔚掀起馬車門簾說道。

劉蔚和謝修文本在車廂裏一起下六陸棋,現在聽到有桑的話也擡頭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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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蔚皺眉看着外面的路人——所有人看上去都沒有活力,整個鎮子都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機。

衣着破敗的青年扛着鋤頭沉默地往家裏走,也有老人滿臉麻木地提着飯菜,拉着孩子走過馬路。

人人的臉上充滿了生活給予的沉重壓力,每個人都被壓得無法喘息。

劉蔚終于聽到了系統提示的聲音:“陶瓷系統已經開啓。”

“任務:接手縣衙,确立自己的勢力範圍。”

這個任務本來也和劉蔚本身的身份互相配合。他本來還擔心會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制陶師,現在他大概可以放心了。

劉蔚的車隊在人群中默默擠到了縣衙門前。

縣衙門口的兩個衙役正在門口打瞌睡。他們是縣尉張斯的親戚,縣尉一直對他們偷懶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您好,我們家公子是劉蔚,麻煩你們通報一聲。”有桑下車禮貌地跟兩人說道。

兩個衙役在睡夢中被吓得一個哆嗦,睜開眼後看到有桑誤以為來人只是個普通的商隊,滿臉疑惑。

“商隊的事情我們可不管,你們自己處理。”衙役不負責任地說道,并且繼續打算再休息一會。

劉蔚下車拿着蓋有官方印章的名牒遞到兩個衙役面前:“長安劉氏,名蔚,行四十二,現昌南縣令前來任職。”

門左邊站着的衙役忽然一個哆嗦站直了身體,瘋狂暗示另一個衙役打起精神。

“原來您就是新縣令。我就說昌南哪裏會有這麽玉樹臨風的公子,原來是長安來的。”

左邊衙役這話雖然是對着劉蔚等人說的,但主要還是提醒另一個衙役劉蔚等人的身份。

右邊衙役呆愣後馬上到劉蔚面前行禮,說道:“新縣令當真是長安風采,我這就去禀告縣丞縣尉他們。”

不一會劉蔚等人就看到了縣丞司馬英和縣尉張斯匆匆忙忙趕到了縣衙門口。

“在下司馬英,昌南縣丞。不知新縣令于今日到達,未能遠迎。”司馬英長揖以示恭敬。

“在下張斯,昌南縣尉。新縣令果然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張斯長揖後馬上讓衙役來幫忙把車隊安排下來。

兩人并沒有立刻和劉蔚聊起關于昌南縣治理的事情,而是不約而同的繞開了這個最核心的也是最關鍵的利益問題。

劉蔚笑着道:“不急,我們今日先進行簡單的交接。明日再來讨論縣衙裏的事情。”

司馬英帶着劉蔚進入前任縣令的屋子裏。

屋子裏面的文書等文件堆得哪裏都是,亂糟糟的一摞摞散放着。

甚至很多文件的編繩都已斷裂,變成了一張張散落的碎紙。

司馬英帶着劉蔚和謝修文進去道:“前任縣令是忽然腦卒去世的,所以很多文件沒有整理。”

張斯附和道:“我們也不好全權僭越職責範圍,只能把這些文件堆在這裏了。大人,您需要我們幫您把文件整理好嗎?”

劉蔚說道:“我先了解一下上一位縣令的材料吧”

司馬英見并不如自己所願,也沒有說太多話,接着給劉蔚介紹這個縣衙的各個地方。

司馬英正帶着劉蔚等人熟悉衙門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激烈的争吵聲。争吵聲越來越大,根本壓制不住。

劉蔚跟司馬英問道:“門口發生了什麽?我們過去看看。”

司馬英也沒想到居然在新縣令剛到昌南的第一天就有刁民鬧事。

劉蔚等人走到了縣衙門口,是一群粗布短打的漢子想往衙門裏沖,衙役拼命用手堵住大門不讓他們進來。

“像什麽樣子!”劉蔚怒火中燒,嚴聲呵斥,“怎麽回事?”

衙役話也不敢多說,只能放開手,讓幾個大漢沖進了縣衙裏。

剛沖進縣衙裏,幾個大漢就對着劉蔚等人跪倒在地。

“求青天老爺替我們做主——茶農司馬聞看上吾妹李安芝美貌,不想我不同意将吾妹賣入司馬府中,司馬聞便趁人不備,擄走吾妹。望青天老爺給吾妹一條生路。”

說話的是其中一個壯漢,劉蔚在他稍微擡起頭時才認出來這是之前攔路的絡腮大漢。

司馬英聽到這句話馬上也跟着跪倒在地:“大人,司馬聞是我仲弟。我相信以他的人品是不會做出這種欺男霸女之事,還望大人還小弟一個公道。”

劉蔚悄悄瞥了一眼謝修文,這肯定是謝修文搞出來的事情。

謝修文看到他投過來的目光,嘴角輕輕彎了一下。

劉蔚看謝修文這一笑心中有數了,說道:“今日我剛來縣衙,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如現在将司馬聞帶來詢問清楚這個事情的原委,我也不會輕信一面之詞妄作判斷。”

衙役看着劉蔚,又看了看司馬英,不太清楚現在到底要不要聽劉蔚的話去捉拿司馬聞。

畢竟司馬聞可是司馬英的弟弟,劉蔚可能因為是縣令并不會受到連累,他們可不一定不會被遷怒。

“快去把司馬聞叫來。”司馬英咬牙切齒的跟衙役說道。

衙役看着司馬英鐵青的臉,連忙跑去找司馬聞了。

他們兩個在這一刻就不可能完全和司馬英一條心,同時張斯和司馬英的聯盟中也出現了裂痕。

他們是張斯的親戚,他們也代表着張斯的面子。現在劉蔚點名了要針對司馬英,現在就看張斯選擇要不要站隊了。

張斯此時腦子裏也在瘋狂權衡,同時保司馬英的裏子和新縣令的面子有點困難。

現在不管他選擇哪一方都會被其他一方針對。

在司馬聞被帶來之前,院子裏誰都沒有再說話。

司馬英知道自己是中圈套了,但是他也沒辦法說太多。

司馬聞平時有沒有欺男霸女?這個他也知道是有的。這被欺負的人裏面有沒有人叫李安芝,這個他就不清楚了。

司馬聞迷迷糊糊滿身酒氣的來到了衙門:“哥,你找我什麽事情?”

門外跟着很多湊熱鬧的百姓好奇地看着,一個個都在疑惑今天的氛圍好像不太一樣。

“司馬聞這是怎麽了?”一個剛剛跟着司馬聞過來的百姓問道。

在縣衙門口看了很久的其他人說道:“他被指控強搶民女,現在新縣令正在查他。”

聽到這句話,門口又多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這可太稀奇了,從來都只有司馬聞仗勢欺人的,今天司馬聞也被強行帶到衙門裏收審。

司馬聞看着劉蔚,忽然臉上浮現出了猥瑣的笑容:“這個是哪裏的美人,長得也挺好看的。”

劉蔚确實長相很好看,不然也不會人人都誇他風度翩翩。

司馬聞這句話直接把劉蔚氣笑了:“侮辱朝廷官員,杖五十。”

這句話依然沒有讓司馬聞酒醒,依然笑着說道:“美人不要怕我。”

昌南縣城裏現在是司馬英的地盤,司馬聞欺男霸女那麽多年和司馬英的縱容脫不了關系。

劉蔚今天過來縣衙穿的是平普通白衣,不然衙役也不會最開始沒認出來他就是新縣令。

在司馬聞的邏輯裏,只要是昌南界內的白衣百姓就是他可以欺壓的對象。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有縣令穿白衣來衙門裏就職。

只要這個他欺負的人不是劉蔚,其實司馬英都可以擺平。

但是問題是他調戲的就是劉蔚。

衙役拿着木杖的手已經開始抖了,他感覺自己如果真的打下去可能司馬聞的命就丢在這裏了。

“脫衣受杖!”劉蔚高喝道,“你們還不動手嗎?那我親自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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