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夜深,人靜。

更夫叫更的聲音遠遠地傳進院子裏。劉蔚晚上躺在床上,還在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皺眉思索着最近他做出的行為,他必須要為整個縣的人負責,他有很多事情要想要做。

一支箭矢從他臉上十公分的位置呼嘯着紮進了床後的牆上,差一點就傷到了他的臉龐。

劉蔚從自己的思維裏迅速抽離出來,猛地坐起來,厲聲喊道:“有刺客!”

有桑就睡在外廂房,聽到聲音連忙起身跑到劉蔚身邊。

“公子遇襲!”他大聲喊到,讓守在屋子附近的家丁迅速包圍過來,“抓刺客!”

家丁訓練有素地派了一隊人守着劉蔚,其他人在府裏開始搜查刺客的下落。

劉蔚仔細看了一眼箭矢,有一個紙條綁在箭矢上,紙條是紅字寫好的。

劉蔚正打算打開紙條,謝修文氣喘籲籲地跑到了房間裏。

“聽說你遇刺了?怎麽回事?”謝修文緊張的看着劉蔚,“你有受傷嗎?”

謝修文邊說邊拉着劉蔚的胳膊和腿檢查到底有沒有傷口。

劉蔚乖乖地任由謝修文把自己的袖子拉起檢查胳膊有沒有受傷,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推着自己轉身一圈确定全身都沒受傷。

劉蔚只穿了一套中衣,衣服軟塌塌的貼在他身上,頭發因為要睡覺而全部披散下來。

謝修文在确認了劉蔚沒有受傷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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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為一個謀士,做這些動作是不合适的,他應該冷靜鎮定地排查哪裏有刺客。

這麽關心劉蔚,可能自己更加把他當成了朋友,并不單純是主公。

謝修文思考自己的反常三秒後,終于下定了結論——劉蔚可能對自己而言比起主公更像朋友。

劉蔚并不知道謝修文在想什麽,他現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那張箭矢上的紙條裏。

那裏面到底寫了什麽?劉蔚等謝修文檢查完自己之後,把手裏的紙條亮給謝修文看,雙眼亮晶晶的。

“我現在沒事,我們先看看這裏面寫了什麽。”劉蔚邊說邊準備打開紙條。

謝修文搶先一步把紙條從劉蔚手中搶過來,忍不住責備道:“萬一字條上有毒,你怎麽辦?”

他邊責備邊自己打開字條,毫不在意萬一字條上有毒自己會怎麽樣。

劉蔚看着謝修文的表情在看到這個字條上的字後,臉色扭曲而漆黑。

他湊過去看着字條上的字,也沉默了。

字條上寫了一段話:“這次來的殺手我幫你殺了,他為受本縣茶商所托。

這次公休晚上可以和我約會嗎?我想和你仔細聊聊這個事情。”

謝修文看着這上面的話在心裏罵罵咧咧很久,随手就将紙條搓碎揚了。

劉蔚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說道:“謝兄不怕字條上有毒嗎?”

謝修文真的倒寧可字條上是毒了,這個射箭進來的人到底是什麽陰險小人。

他想拐騙誘哄自己家單純的小縣令,也要看我答應不答應。謝修文的內心現在扭曲地麻花一模一樣。

劉蔚倒是不介意,他并沒有感覺到這個人有惡意,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劉蔚對這個事情如此不在意的樣子,讓謝修文心裏更難受了。

劉蔚不太懂謝修文難受的原因,只以為是因為謝修文自責于自己沒有能在此事上幫忙。

劉蔚打算明天就開始對招工進行摸底考試,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了。

500個工匠其實在縣城裏真的不算少。除了現在穩定有活計的青壯年,現在大家都在争相學習這十個字。

雞鳴三次,天色剛亮,縣衙門口的獅子的頭上還沾着露水。一群人已經圍在縣衙門口準備參加今天的考試。

縣衙的照壁在縣衙大門外十七米,平時這寬闊的十七米現在站得密密麻麻,水洩不通。

最裏面是一群女子坐在小凳子上,有的緊張地看着手上那張寫了十個字的宣紙,有的在地上用手指寫寫畫畫。

“你們一群姑娘家,搗什麽亂!”一個剛來的大漢呵斥道,“哪有姑娘家出來做陶瓷的!”

一個頭上紮着靓藍色頭巾的女子反唇相譏道:“我們昨天晚上就等在這裏了,縣令爺不是也沒說不讓女人參加。

你是縣太爺嗎?還是你怕輸給我丢人?”

大漢還沒說話,就又有人喊道:“這哪裏合規矩了。女人怎麽能進瓷窯窯口,聽着就晦氣!”

正在這邊吵架的時候,木門吱吱呀呀的開門聲清晰傳入所有人耳朵裏。

大家馬上吵架的不吵架了,圍觀的也不看了。

大漢瞪了女子一眼後就馬上正色地看着縣衙門口,女子也轉過頭去緊張地看着縣衙大門。

所有人都看着門口的方向,在大家的矚目下門終于完全打開了。

有桑站在衙門的兩扇門中間,衙役各五人列隊站在縣衙門口。

“這次考試,沒限制男女。”有桑義正詞嚴地說道。

“今天只考試前一百人,超過一百的人煩請明天趁早,今天就不必考試了。”

“各位列為兩排,我帶着各位進去依次參加考試。”

這次考試的考官有兩個,一個是劉蔚,一個是謝修文。

女子排在最前面,她們自然的均分成了兩隊,她們是林若素帶出來的姐妹。

昨天林若素已經告訴她們面試女子可以通過,她們一定要為自己拼出來一條路。

到後面分隊伍卻越分越亂,有人揪着剛剛還指責蘭頭巾女子的大漢道:“你怎麽能插隊?你不是站在我前面的。”

大漢根本不理這種意見,依然努力往隊伍前面站。

“出去!”被插隊的人喊道,“有桑大人,這裏有人插隊。”

有桑凜然看去,怒道:“縣令專門說了插隊取消資格。剛剛插隊的那個人,您請回了。”

大漢馬上道:“大人,您通融一下吧。我不是故意插隊的。”

有桑并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衙役把大漢帶走了。

衆人屏息凝神,看着大漢居然直接被拉走,生怕自己也因為發生錯誤而被取消考試資格。

他們太清楚了,這次考試對于他們有多重要,他們不能因為場外表現而功虧一篑。

有桑滿意地看着現在鴉雀無聲的氛圍,完全沒有平時憨裏憨氣的感覺。

“衙役們各帶一隊分別去縣令大人和謝大人面前。”

衙役們帶着兩隊人經過頭門,額坊上正正方方高懸着“昌南縣衙”的匾額。

衆人神色緊張跟着衙役們地跨過縣衙門檻,往縣衙裏走去。

靓藍色頭巾女子站在一隊的最前面,跟着衙役走過頭門後的雨道,穿過一道道門,終于來到了劉蔚的面前。

她這隊由劉蔚親自考試。昨天林若素有說過劉縣令對于她以及她們的幫助,她自然知道劉縣令對她沒有惡意。

靓藍色頭巾女子看着劉蔚和氣的笑容,心中的慌亂也為之一定。

劉蔚看着這個隊伍前站着差不多占隊伍一半的女子,也露出了沒有想到的表情。

他本以為就算林若素會帶人過來也不會那麽多,卻沒想到這群人居然可以這麽團結。

劉蔚神色認真地對這一隊人進行考核,一板一眼,絲毫沒有放水。

前二十五個女子全部都正常通過了考核,反而是二十五人之後七十五人中有很多人完全是抱着碰運氣的心态來考試的。

劉蔚提問他們問的口幹舌燥的。要不是家丁斷斷續續給他的水杯裏加水,他的喉嚨早就幹啞到說不出話了。

從早上一早到晚上天色完全暗淡,劉蔚和謝修文面試這些人花了整整一天。

蝙蝠從他們頭頂盤旋而過,飛了一圈又一圈,昏暗的天色已經看不清紙上的文字。

來考核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這裏只剩下縣衙裏的人。

劉蔚坐在椅子上一天,現在終于可以站起來。他伸一個大大懶腰,又把胳膊活動活動,踢了踢腿。

謝修文從旁邊走了過來,他也剛考核完這批考生。

一天的考核量不僅難為考生,也難為劉蔚和謝修文這兩個考官。

“接下來還要五六天。”謝修文嘆氣道,“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

劉蔚也感覺今天一天的工作量已經把他的工作能量花光了。

因為要收五百個人,所以他們肯定要面試五百個以上的人。

一天面試一百個人,估計要面試六天才能湊夠五百個人,也就是說還有六天都要經歷此酷刑。

劉蔚一想到這裏就面色一沉,真的好累,不想上班了。

謝修文看着劉蔚的表情,狠狠的共情了劉蔚現在的心情。

“我們晚上出去逛一逛放松一下吧。”謝修文道,“只有我和你,我們。”

劉蔚看着謝修文遲疑地說道:“但是今晚還要核對名單,确定多少人考核通過。”

面試是第一步,還有登記名單,核算人員數量這些工作要做。事情很多也很繁瑣。

謝修文推着劉蔚的肩膀就往前走:“走啦,案牍勞形,出去走走明天才能更好地考核他們。”

謝修文現在可不想繼續工作了,他想更好的休息休息。

劉蔚反手拉着謝修文的手道:“你讓我想一想,現在的……”

在他意識到自己拉住謝修文的手時,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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