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蓮波的确是出于這個考慮才沒有當堂說出高雲升買通老曲作假,以及他指使飛爪暗殺青檀的這些勾當,何況她若提到飛爪,如何解釋她從青鳥那裏得到的消息?

高雲升繼續道:“衆口铄金人言可畏。你自稱你們之間清清白白,可沈從瀾一回幽城,你便執意與我和離,別人會怎麽想?沈從瀾的上司會怎麽想?”

蓮波被高雲升的卑鄙無恥,氣到語塞。

高雲升好整以暇道:“你有把柄,我也有把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也不必鬥得兩敗俱傷。我明日拿着和離書去書坊,你若是答應我的條件,我們好聚好散。”

蓮波冷聲道:“若我不答應呢?”

高雲升扯了扯嘴角,“那就等着滿城風雨吧。你別以為沈從瀾能庇護你,風言風語一傳開,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蓮波氣結,眼睜睜看着高雲升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得意洋洋的走過對街,跨上臺階。

高雲升回到堂上,見到沈從瀾,主動提起自己需要避嫌,不便參與調查飛爪被毒殺一案。

沈從瀾點點頭,“高捕頭,尊夫人說金鎖藏在衣櫃裏是被人偷走的。高家最近可遭遇了盜賊?”

高雲升禀道:“回大人,實不相瞞,內人自前日起便住在娘家,我睡在書房,不曾去她卧室。家母也自有居處,不進她的房間。她屋內是否進了盜賊,是否有東西失竊,在下并不清楚。不過,她這把金鎖我是見過的,一直被她放在妝龛裏,今日才聽說她藏在衣櫃裏。”

沈從瀾聽出一些不對勁,蓮波為何沒有住在高家?她為何會把金鎖藏在衣櫃裏,難道高家有人手腳不幹淨?

“你認為尊夫人可有殺人嫌疑?”

高雲升不卑不亢道:“在下以為……她不會是殺人兇手。據在下推測,飛爪是個慣偷,極有可能潛入我娘子房裏偷了金鎖,後又聽聞我妻妹被人伏擊過,于是心生一計,模仿我娘子筆跡寫了信,想以此來要挾她,索取錢財。”

沈從瀾未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長的多看了他兩眼。

蓮波回到書坊,林氏自然要問沈從瀾傳喚她去縣衙所為何事。蓮波怕林氏擔憂,不敢對她說出真相,謊稱是沈從瀾詢問路上遇劫的事。等林氏午後小憩的時候,蓮波悄悄把青檀叫到暖閣裏,據實以告高雲升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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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檀聽完被氣笑了,“真沒想到他如此卑鄙無恥!阿姐為何不當衆說出他做的那些龌鹾勾當?”

蓮波無奈道:“一旦我當堂說出,他必定會反咬一口,說我和沈從瀾有私情,逼着他和離,還想嫁禍給他。沈從瀾能有今日實屬不易,我不想把他卷進來。高雲升的目的是為了錢,并不是為了和我拼個魚死網破,否則也不會布一個有漏洞的局,他明日來找我談判,必定會索要大筆錢財,才肯把和離書交給我。”

“阿姐打算怎麽辦?”

蓮波氣道:“書坊是爹娘的心血,我一文錢都不想給這個賤人!可我若不盡快與他和離,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我懷疑松林裏伏擊你的人就是飛爪,他殺人滅口,嫁禍于我。”

青檀沉吟片刻,“姐姐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來替你擺平。”

蓮波忙道:“我只是想與你商議如何瞞着阿娘,不讓她操心擔憂。阿姐不想牽累你卷進官司,你千萬別以江湖方式去解決。”

青檀胸有成竹道:“只要他明日帶了和離書,剩下的事,阿姐只管交給我。”

“你有什麽辦法?”

青檀笑笑:“阿姐放心吧,我出去一趟。”

翌日高雲升來到書坊,果然是獅子大張口,要三萬兩銀子。

蓮波面上維持着冷靜,心裏已經氣到哆嗦。如手裏有刀,此刻真恨不得一刀砍過去,将他無恥的嘴臉砍個稀巴爛。

她忍着怒火,淡淡道:“我手頭沒有這麽多銀子。”

高雲升也知道書坊的帳上不可能有那麽多現成的銀子,慢悠悠道:“你現在能有多少先給多少。至于剩下的,你先把書坊地契交與我,等你湊夠銀子再來換。”

蓮波沉默片刻,“和離書呢?我先看看。”

高雲升從懷裏掏出和離書,展開給蓮波過目,然後又塞回懷裏。

蓮波又問:“如何洗清我的嫌疑?”

高雲升道:“我拿到銀票和地契再告訴你。”

蓮波起身道:“好,你在此稍候。”

高雲升得意洋洋的端起桌上茶杯,惬意的喝了兩口熱茶,盤算着拿到大筆銀子如何花銷,最好能托人買個官做做。

蓮波離去不久,屋外響起腳步聲,進來的卻是青檀。

青檀笑了笑,“姐姐去和阿娘要地契,阿娘不舍得給,估計要等會才能取來。姐姐怕姐夫等的急了,讓我先來說一聲。”

高雲升略有些別扭,問道:“蓮波都對你說了?”

“當然。我們是親姐妹,自然無話不談。”青檀給高雲升的空杯裏倒了杯茶,“姐夫今日怎麽得空過來。”

“為了避嫌,知縣大人說我這兩日不用去當值。”

“不知姐夫如何能還姐姐清白?”青檀好聲好氣的問。

高雲升靠在椅背上,“等她拿來了地契我再說。”

青檀笑,“我最讨厭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話音剛落,她目光驟然一冷,一把扯過高雲升的衣領。高雲升吃了一驚,正要出手推開青檀,青檀已經手如疾風,連着點了他身上幾處要穴。

青檀嫌惡的拍了拍手,冷冷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說,你信不信?”

高雲升目瞪口呆的看着青檀,他知道青檀是個镖師,但是從未見過她出手,私心裏想着一個女人,能有多高的功夫,或許只是會點拳腳罷了。沒想到青檀的手法如此之快,他也是習武之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彈指之間便動彈不得。

他惱羞成怒道:“你敢對我動手,我是公門中人。”

青檀傲然一笑,“我們江湖中人,講的是快意恩仇。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如果不是阿姐攔着我,你這種爛人,我早就一刀剁了。我那會有耐心陪你在這裏聊天。”

青檀說着,拿起桌上一個茶杯,啪的一聲捏碎。

高雲升臉色漸漸發白。

青檀慢條斯理道:“你看,我捏碎你的手腕腳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以後你這輩子只能讓你的阿芙表妹侍候你吃喝拉撒。不過,屆時你的捕快也當不成了,只能當一個吃軟飯的縮頭烏龜。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侍候一個殘廢。”

高雲升厲聲道:“你敢!”

青檀笑了笑,拿起腰間的伏己刀,一揮刀鞘,打的高雲升頭冒金星,兩眼發黑。

她輕描淡寫的問道:“你說我敢不敢。”

高雲升心驚膽戰的看着她。

“你真是狗膽包天,居然惹到我的頭上。”青檀扯開他的衣襟,把和離書拿了出來。然後抽出伏己刀指着他的鼻子,冷冷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如何還我阿姐的清白。你不說,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反正留着也沒用。”

高雲升此刻已經領教了青檀的厲害,知道她完全不懼自己的身份,不得不低頭道:“飛爪找東屋街私塾的陳老路寫的信。陳老路善于模仿字跡。你派人去找到陳老路便可。”

青檀滿意的收回伏己刀,居高臨下睨着他,“高雲升,我可不像阿姐寬宏大量。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你讓飛爪差點要了我的命,我自然也要回敬你一份大禮。”

高雲升畏畏縮縮問:“什,什麽大禮?”

“我已經找過了老曲和你表妹。我還沒怎麽動拳頭,這兩人全都招了。原來毒死飛爪的藥,是表妹替你買的。”

青檀笑了笑,“我對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們去官府告發你。不然,依你的狠毒卑鄙,早晚也會殺人滅口,飛爪就是例子。他們已經答應要去告發你,不然我就去告發他們,屆時他們就不是被你脅迫,而是幫兇。”

高雲升露出驚恐的表情。

“此刻,你表妹和老曲應該都已經去了衙門,寫好了供詞。你去簽字畫押就好了。”青檀眸光一沉,慢吞吞道:“你要是敢出去胡亂說話,編造一些莫須有的事,敗壞我阿姐和沈大人的名聲,我不會饒了你。”

她抽出寒光凜凜的伏己刀,在高雲升面前晃了晃 ,“這把刀是用來砍人頭的,割舌頭委實有點大材小用,不過,多割幾個舌頭也行,你的,你阿娘的,你那幾個姐妹的。”

高雲升已經被恐吓的說不出來話來。

青檀拍開他的穴道,笑微微道:“慢走,不送。”

高雲升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飛奔離開書坊。

蓮波從後院走了過來,問道:“如何?”

青檀把和離書遞給蓮波,笑盈盈道:“恭喜阿姐擺脫了爛人。東屋街私塾有個叫陳老路的人,信是飛爪讓他寫的。”

蓮波長松一口氣,高興之餘向着青檀拜了一禮,“多謝妹妹。”

青檀扶着蓮波的手臂,柔聲道:“阿姐,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高雲升說阿姐知道飛爪就是伏擊暗殺我的人。阿姐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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