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曉(V)
降谷零在組織的老巢裏被囚禁的三天裏被注射了數種自發研制的藥物,以吐真劑為首。能作為卧底在組織裏潛伏這麽多年,他嘴巴的嚴實度非同一般,故而那群人在對付他的時候也是無所不用其極,最後用上的吐真劑效果極強,但也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嚴重的副作用。
從獲救到離開重症監護室,降谷零的四肢都不受控制,一直只能有平躺一個姿勢,別說走路,連坐起身都不現實。——很意外,那個組織研制出的吐真劑副作用居然是在身體機能上面顯露出來。
一直到轉入普通病房的第七天,他的上肢肌肉才逐漸開始恢複知覺,能夠伸展并獨立地抓癢癢。比起這些,他腿上和肩膀的那些外傷已經顯得無足輕重,也只有頭上的傷口能勉強一提。畢竟那天,他滿臉觸目驚心的鮮血都是拜它所賜。
拒絕了警察廳高層們要給降谷請最優秀的護工的建議,萦萦和警視廳請了長假,親自照顧先生。
以降谷零此番結束任務歸來的身份,國家恨不得把能給他的福利都給他。警察病院的一間病房硬生生地被改裝成了豪華超VIP雙人間,各種硬件設施仿佛金光閃閃;責任醫生和護士的嚴謹負責得要命,連他的體溫上升了零點一度都要詳細詢問半天、再多做幾個檢查。
想要來探病的人更是不勝枚舉,雖然醫生出面把大部分人拒絕了,但是長澤局長這類的人物是不可能攔得住的。
此時他正和降谷零一起看着病房裏電視最近循環播出的新聞——大戰那夜警方最終從密道中截住了組織的一夥人,并制止了他們引爆身上的炸.彈企圖玉石俱焚的舉動。
“……真險啊。”盡管已經過去一些日子了,在看到那天的畫面長澤還是不由得感嘆,“你在密道裏引爆的炸.彈雖說為我們指明了方向,但終究也還是冒了生命危險。”
幾個月以來降谷零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又經此一難,體重掉了将近二十斤,本就巴掌大的臉,額頭上還纏着繃帶,此時看着更加憔悴。
“……現在想想是挺後怕的,不過當時來不及仔細思考,晚一秒都有可能讓他們跑掉,籌備了這麽多年的計劃功虧一篑的話我會不甘心一輩子的。”
他劫後餘生,語氣裏也有了些超脫。
萦萦就坐在病床的旁邊幫他揉腿,人為地活動腿部肌肉,聞言瞥了他一眼,涼涼道:“還好工藤君的足球救了你一命,不然我可真的要接受國家的撫恤了。”
那夜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從至悲到至喜只在一瞬之間。看到降谷零睜開眼的時候,她是真的如同做夢一般,生怕夢醒之後發現不是如此。
難以想象,近十年的噩夢,就這樣結束了。
現在他好好地躺在面前,能說能笑,時不時伸出剛剛恢複知覺的手臂,手指微微顫抖着摸摸她的頭發,這大概是今生最幸運的事了。
長澤局長忍俊不禁:“降谷,你這個夫人可真是不好搞,作戰前日按計劃我去警視廳,她知道了你失聯的消息,哭得都喘不過氣了——我以為她要崩潰,沒想到最後還是堅定地跟我說,她不接受你回不來的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在那種時候還能拒絕撫恤的人。”
畢竟在當時的情景下,任何人都該認為,降谷零會死。
“……”萦萦此時有些窘迫,清了清嗓子垂下頭,手上不自覺多用了幾分力,然而他還沒有知覺。
降谷零抿着嘴角看到她的反應,笑意加深了些:“——她大概是自信拴住了我,讓我無論如何也不敢死吧。……畢竟,我可不希望她成為單身媽媽啊。”
?
另外兩人同時一愣。
……
萦萦回憶起他走之前的遙遠的某一夜,她那大膽的行為,在有第三人存在的空間裏讓她更加赧然,面對他意味深長的注視她有些坐不住了,眼神躲閃:“你胡說八道什麽?……長澤先生,別這樣看着我,我沒懷孕,真的。”
哪有那麽巧的事,孩子又不是叉燒,想有就有。
而且就那麽一次。
降谷零狡黠一笑。他當然知道萦萦沒懷孕,要不然第一時間她就會告訴他了。
不過他似乎也體會到了這種“當衆調戲人”的快.感。
長澤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了一下,轉移話題:“——說起來,你名字的相關手續都處理好了吧?”
連這種事情都不需要萦萦親自操心,在降谷零任務結束之後的第一天,折三井萦萦就正式改為了降谷萦萦。
“啊……是的,不過猛地一改還真是不習慣,這兩天醫院裏的各種手續需要簽字的地方經常寫錯。”萦萦揉了揉太陽穴。
“沒關系,不用急,反正你可以用七十年的時間去熟悉這個姓氏。”降谷零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不過肌肉還沒完全恢複,所以動作有些遲鈍。
萦萦覺得這句話有些動聽。
七十年啊,還有那麽長的時間可以跟他一起度過。
真是想想就覺得充滿了無限希望。
……
長澤只留了半個多小時就離開了,臨了告訴降谷零安心養病不用操心,組織的事情他們會幫他盯住好好收尾。
送走他之後,降谷零覺得有些累,便讓萦萦幫他把搖起來的床放下,準備小憩一會。閉上眼片刻後他又睜開,頭一低就看到萦萦還在輕輕地幫他捏着腿,一下一下,不知疲憊。
可是他暫時還是感覺不到。
他知道,她也好久沒休息過了。大概是太久沒見他、又怕他是夢中的人會忽然消失,讓她連護工都要親自當,每分每秒都跟他在一起。此刻看到她眼下的青灰還是心裏一顫,不禁嘆道:“萦萦,別捏了,過來陪我躺一會。”
萦萦擡頭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并不停:“沒事,你睡吧,反正你也沒知覺,不打擾你的。”
他坐不起身來,手臂無法夠到她,所以一直舉着手:“不是打擾我睡覺——是我想你了,我想抱着你睡,行嗎?”
萦萦怔了怔。
那雙紫色的瞳孔和她對視,眼裏閃爍的是溫暖的笑意。他想抱她的時候都是因為內心裏忽然翻騰出強烈的保護欲,就像是當年她在大阪被相田組餘孽綠野綁架之後,在她家客房裏他也是那樣說了一句“讓我抱抱你”。
……
忽然間,愛意這麽濃是怎麽回事?
在降谷零像這樣毫無顧忌地展示大男人一面的時候,萦萦都是會乖乖順從的。這次也不例外,她脫了鞋便掀開薄被躺在了他身邊,像之前一樣,頭靠在了他的頸側,幾乎窩進他的懷裏。
這個位置能夠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以及喉結無意識的滑動。他的身體溫熱,但抱上去卻是能感到不如以前手感好——現在太瘦了,病號服下面空蕩蕩的。
降谷零不好側身,只能單手摟住她,垂首輕吻了下她的頭頂,輕嘆道:“最近辛苦你了。”
萦萦搖搖頭,發絲蹭着他的下巴:“從那晚看到你滿臉血地被擡出來、睜開眼看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覺得讓我做什麽都值得。”
她不是那麽理想化的人,那天在審訊室裏聽完長澤局長的話,她當然清楚,降谷零八成是回不來了,她也告訴自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可是她不敢去深想那種可能性,在見到屍體之前,她不敢想。
降谷零長嘆一聲:“大概真的是上天厚待我吧,不僅讓我前三十年如願以償,還能跟你一起過完剩下的七十年。”
萦萦無聲地笑了。
是啊。
……
降谷零睡着之後,她悄悄起身。她要回趟家拿換洗的衣服。
從家裏再回到醫院的時候,萦萦邊走邊翻看這些天手機裏收到的各種郵件——大多是關系較為密切的同事們打探她請長假的原因,像佐藤這種知道個八.九不離十的人則只是表達一下關懷。
以風見為首的公安部大兄弟們日日轟炸她,追問她到底什麽時候和降谷零勾搭到一起的。
萦萦:早到你不能想象。
風見:……難道,當初是因為你和降谷先生在一起了,所以才離開的公安部?
萦萦:不,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因為怕死才走的。
她不願意再去提分手四年間的事情。
畢竟,對于現在而言那已經無足輕重了。
爬上最後一節樓梯她才全都回複完,把手機塞進拎包,一擡眼就看到一個略感熟悉的身影站在降谷零病房前。一般人進不到這裏,可是以他的身份倒是不怎麽令人意外。
那人只是站着,手上拿着一束再普通不過的花,放進房間裏毫不起眼。
萦萦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快走了兩步。
那個身材高大、頭戴針織帽的男人最終把手裏的花束放在門口,手插進褲袋轉身離開,擡眼卻剛好和萦萦撞上。
他綠色的瞳孔動了動,垂首,似乎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為什麽不進去?”萦萦問,“任務都結束了,你們之前應該也算是和解了吧?——而且你這樣把花放門口,好像來上墳啊。”
……
坦白講,她對赤井秀一已經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即使有着大熊前輩的事夾在其中。降谷零此次的死裏逃生改變了她很多想法,該恨的人已經得到懲罰了,而活着的人總要向前看,用無謂的仇恨封鎖住自己不是什麽好的做法。
對于這一點,降谷零應該比她還要早就想明白了,所以才會在任務進行前和赤井秀一進行一樣那次的談話。他終究是一名優秀的日本公安,最後一刻理智永遠壓過情感。
赤井秀一大概對此處不能吸煙這一點不太爽,雙手伸出來動了動又插回了褲袋,對她随口開得玩笑不置一詞,深邃的眼神投向那間關着門的病房——
“和解?他既然活着回來了,那麽很多以前想通的道理就會重新扭曲——這一點他自己恐怕也清楚。日本公安和我們FBI是永遠不可能傾力合作的,即使像這次這樣能夠共邊的情況也是如此。”
萦萦當然明白。
在兩個國家的組織中分別占有重要地位的男人,怎麽可能真的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呢?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嘛,不管是作為FBI,還是作為赤井秀一這個人,你們倆都是天生就不對盤,這個我倒是可以理解。”
“——所以,在回美國之前,雖然很想來問候他一句,可最終還是覺得……算了吧。或許,他在裏面也同樣不希望我進去。”
畢竟,這麽多年的仇恨都不是假的。不願意再恨是一回事,想要完全打開心結大概也要等到終老之前吧。
赤井看着那扇門扯出了一抹笑意,閉了閉眼,邁開步伐離開。
兩人明争暗鬥多年,早已是最了解對方想法的人。
萦萦目送赤井離開,走到病房前撿起了地上的花,推門走了進去。
……
降谷零已經睡醒了,此時盯着電視百無聊賴,瞥到她手上拿着的花,問道:“你買的?”
萦萦把花一枝枝地插進花瓶,似笑非笑:“裝什麽裝?你既然醒了——還能不知道門口站的是誰?”
說實在的,她都有些嫉妒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關系。雖然是對手,但也太暧昧了些——明知道你在門外,卻互不相見,這情節都能拍一個美美的MV了。
降谷零沉默了一秒,別開目光:“我沒開門,不太清楚。”
萦萦懶得和他較勁,反正他是病人,順着他說就好了:“哦,那就是我買的,來的路上順手去花店轉了一圈。”
房間裏并不缺花,可她還是把這束最普通的放在了窗臺上。
……
“零君,我幫你擦身吧?又好幾天了,洗不了澡很難受的。”
降谷零握着遙控器的動作頓了頓,“……要不請護工來吧?男護工。”
萦萦意外:“為什麽?你在男人面前不害羞,在我面前害羞?上次我不是擦得很好。”
“……”他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張口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放棄,語氣裏有些隐忍,“……你要擦就好好擦,別做多餘的動作。”
萦萦:???
降谷:“我現在還不能動,擦的時候不要勾引我。”
“……”
萦萦噗嗤一下笑了,挑起眼角:“哎呀,你下半身不是沒知覺嗎?怎麽還會有反應?”
“……是腿沒知覺,不是下半身都沒知覺。”
“哈哈哈哈哈,放心,我會控制自己的。”
“……才不信你。”
等到降谷零能夠正常行走并出院之後,萦萦總算銷了假回去上班。雖然重要的工作在線上也一直有參加,但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終究還是耽誤了不少事情。
把手下的幾個系長叫到辦公室進行彙報的時候,她一邊看報告一邊發覺他們幾個一直在盯着她看,還欲言又止。
“做什麽?”
特搜10系的系長:“那個……管理官,你是……改名字了?”
萦萦一頓,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桌簽,上面已經改成了“降谷萦萦”。雖然自己已經差不多适應這個名字了,但同事們可是第一次正式這樣稱呼她。此時看着他們幾張表情豐富的臉,覺得有些好笑:“是啊。你們不是一直都私下裏議論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已婚嗎?現在看到了吧,以後記得改口,叫我‘降谷’。”
一天下來萦萦像陀螺一樣開會、看報告、審文件,補之前的工作,中間還有各種莫名其妙的人用豬都能一眼看穿的理由跑來敲門,就為看一眼她的桌簽,确認她的确改了姓氏。畢竟除了她的領導,其他人都是剛知道這件事。
臨近下班,萦萦發現實在忙不完了只得給降谷零發了個郵件,告訴他大概要晚些回家。
門又被敲了。
萦萦頭疼。
進來的是好久不見的高木美和子。
萦萦:“……我就說今天來看熱鬧的那群人少了誰,想來想去,原來是高木夫人。你可真沉得住氣啊,現在才來找我?”
佐藤可是一直以來對她老公最好奇的人了。
“啊~啊,畢竟我那天都看到你老公了嘛,所以比起他們我算知道得多的人,難得有這種優越感。”佐藤随手關上門,“你老公怎麽樣?出院了?”
她是很佩服萦萦的,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折三井警視對老公并沒有那麽深的感情,畢竟是初戀的話已經認識太多年了,感情趨于平淡;再加上萦萦居然真的三年從來沒有暴露過老公的任何細節,這很像是因為本就不上心才能做到的事。
可是那晚萦萦的反應徹底颠覆了她的想法。
大概是真的愛到了極致吧。
萦萦起身給佐藤倒了杯水,有些疲憊地倚在桌子旁伸了個懶腰,“嗯,現在不需要人照顧也沒問題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回來上班。”
“大家一直都在議論,你老公究竟是做什麽工作的,嘛,大概也只有我知道,他是那場大戰裏的卧底。”雖然佐藤其實也只是知道個大概,但此時還是頗為得意,“卧底是不會随便公開的吧?放心,我也不會到處去說的。”
……
算了吧,當初她是卧底的事情也被傳得人盡皆知了。
雖然要加班,但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兩人随便聊了幾句便決定一同去吃飯。
佐藤邊走邊說:“說起來,雖然那天我見到了你老公,可他滿臉血的樣子太吓人了,我都根本沒看清長什麽模樣……”
猜到了。
不然的話這些天也不會這麽清淨。
要是佐藤已經知道了降谷零就是安室透。
因為萦萦的習慣原因,兩人走向樓梯,剛觸到樓梯間的門,就被人從另一側拉開了,是小田切部長。
兩人立正問好。
小田切剛剛不知道去做什麽了,那張萬年嚴肅的臉此時看起來居然有些柔和。他見到二人有些訝異,卻是回過身看向了身後——
跟着小田切的步子,樓梯間又走出了一個人。
身着深灰色西裝,規矩地打着領帶,躺在床上一個月好不容易養回了些體重、此時本應在家裏的人。
“安室先生?!”佐藤率先開了口,“真是少見啊,安室先生穿成這樣。”
萦萦此時也是驚訝:“你怎麽在這?”
早上出門的時候叮囑過他好好休息的,這個時候以這副上班的裝扮出現在警視廳……想也知道,他偷偷去上班了。
降谷零走上前兩步,笑得和過去的安室透沒什麽兩樣,言簡意赅:“來公安部有些事。”
萦萦冷哼一聲,眼角卻帶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他又和佐藤打了招呼,聽到一旁小田切對萦萦說:“……你真是可以,當年悄悄地結婚,現在又悄悄地改名,如果不是我恰巧去公安部碰到了他,恐怕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聽你告訴我呢。”
連他這幾年間去折三井家拜訪東久老師的時候那一家人也都是三緘其口。
萦萦幹笑了幾聲:“……沒辦法嘛,任務原因,任務原因,現在總算等到破曉了。”
佐藤忽然覺得這個氛圍有些迷。
一旁的降谷零也彎了眼角,對小田切說:“之前您一直對萦萦多有照顧,以後我們會常去家裏拜訪的。”
佐藤:“……等等,我是不是在場唯一一個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的人?”
安室先生……和折三井警視?這不太對吧?
萦萦咳了咳,一步站在降谷零身側面朝向她,在對方瞳孔中越來越明顯的震驚中開口:“——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怎麽,現在站在你面前就不敢認了?”
……
……
不是。
好多個畫面争先恐後地從腦子裏跑出來。
之前在警視廳門口看到安室透在萦萦的車上,兩人曾經在郵輪上共舞,回來上班的第一天就說她前男友回來了……幾年前一次偶遇安室透的時候發現他的副駕駛上坐着一個女人,現在只能想起來一個隐約的印象,如果說那是萦萦的話也無可厚非。
大戰那夜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有些莫名熟悉的嗓音……
而現在,對面那個男人開口了:“雖然認識時間不短了,但還是有必要重新自我介紹一次……高木警部,我是降谷零。”
他伸出手臂自然地攬住身邊的人,親密姿态盡顯,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和折三井警視一直以來戴的明顯是一對。
……
佐藤:“難以置信。”
不過,早該想到的,那兩個人啊。
神态間流露着對對方的愛戀,毫不掩飾。
萦萦戳了戳降谷零,對上他帶笑的目光,調侃道:“去公安部有事是其次……來我這裏宣誓主權才是最重要的吧?”
“那當然。”降谷零供認不諱,“我早就說過,等任務結束,我會告訴全警視廳的人,你叫降谷萦萦,是我的妻子。”
打消那幫男狐貍精的念頭。
萦萦笑了,指指他的身後:“那就跟他們打招呼吧,他們也想見你很久了。”
在小野的帶領下,搜查二課的目前還沒下班的同事們已經伸長了脖子在各個辦公室門口往這邊偷看了。
礙于折三井警視的淫威,不敢靠近。
……
降谷零揚起明亮的笑意,右手朝他們揮了揮手。
左手握住萦萦,和她并肩站在一處。
“初次見面,我是降谷零。”他的語氣随意,話頭一轉,“你們的折三井管理官,未來歸我管理。”
萦萦忍俊不禁。
恭喜啊,降谷警視。
這一天的來臨,她等了太久。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完啦,雖然科研還是不順利……但還是很開心!感謝你們一路的陪伴!比心!
我們有緣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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