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宴席散
文理分班宴席散
天氣仿佛一下子就熱起來了，陽光日漸毒辣，學生們又開始天天争分奪秒吃完晚飯，拎着大包小包往浴室跑。因為高考占用了三四天的上課時間，六月二十號又是高一期末考，文理分班就在眼前，所有人都覺得時間異常緊缺，抓緊一切時間背書、寫試卷。
“你們打算選文選理”甄迪奔再次開啓這個最近讨論爛了的話題。
“肯定選理科，文科要麽是女生，要麽就是成績不好的。”夏珩下結論。
“珩哥，你确定選物地了嗎”
“确定了，化學我沒把握一定能考A，到時候別因為這個小門科上不了重本，生物嘛，我對學醫不太感興趣，還是物地好，兩門我都比較自信。”
“可是大多數都選的物化哎!物化十個班，物生、物地各兩個，史政四個班，史地兩個班，理科強化班只有物化，文科強化班只有史政，珩哥，這樣子，你就去不了強化班了!”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他們選物化，那是他們大多數又考不上重本，小門科考個雙B就行。”
“尤哥你呢”甄迪奔轉又問向尤學增。
“我在物生、物地之間猶豫，物化确實小門科兩門的壓力太大了，上次月考，試卷稍微難一點，及格分就只有40/50分，我是不選物化了。”
“冬哥”
“我選文選理還沒想好。”
夏珩一聽來了勁，立刻趴到冬颀床頭，開始他的分析，“你選文，肯定得要争一下強化班吧”
冬颀點點頭。
“那就只能是史政，你歷史是不錯，政治，我看你月考和期中考試都是B+，高考一定能考到A嗎”
冬颀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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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考不到A就上不了重本，論背書我們是真拼不過女生，難道你要選史地嗎，那是最差最差的批次，去年兩個史地班考得最好的也就是南師，你要選”
“珩哥，你怎麽說話呢，我就要選史地呢!”甄迪奔插嘴。
“你個吊車尾，去史地班說不定都能混個中游了，冬颀，你主科三門平均，選文選理對你來說都一樣，那就得看小門科，你小門科好的也就是物理、歷史、地理，生物也還行，那就在物地，物生裏選。”夏珩分析得頭頭是道，比冬颀本人還要了解他的各科成績。
“那我選理科吧，物生還是物地就看這次期末考成績如何了。”
夏珩還想補一句“我是想繼續跟你做同學。”但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
四人談話間，劉濟、李群姍姍來遲。
“咋這麽晚，是去打人了嗎”甄迪奔好奇。
“沒真打，推搡了幾下，那幾個人猖狂得不行，等哪天周日，我把焐哥喊來吓吓他們。”李群恨得牙癢癢。
“行啊，你現在跟丁焱焐走很近啊!”劉濟驚訝道。
“有幾次喊你上網，你又來不了，正好焐哥在，就一起玩了幾次。”
冬颀只是靜靜聽着，曾經，李群跟在劉濟後面屁颠屁颠跑，現在好像變了，李群有些青出于藍勝于藍了。
“我們剛剛說分班的事，你們選什麽啊”
“史政，女生多，到時候不就……”劉濟猥瑣笑了起來。
“我也選史政。”李群附和。
“我們宿舍還真神奇，隔壁幾個宿舍清一色選物化，我們宿舍是一個物化也沒有。”甄迪奔驚訝。
“卧虎藏龍呗!”李群說着躺床上去了。
第二天的大課間，劉濟、李群被班主任神神秘秘叫走，再回來時，兩人滿臉不屑，嘴裏還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冬颀、夏珩幾個人回到宿舍時，驚訝地發現他倆已經在宿舍裏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天兩位大哥回來這麽早”甄迪奔打趣。
“不說了，今天大課間被請到年級部主任辦公室喝茶了!”劉濟憤憤不平。
甄迪奔一下子來了興致，纏着他倆說明白。劉濟繪聲繪色說了一通，仿佛他不是去挨訓，而是去“大鬧年級部”的，三分真七分編，唬得甄迪奔滿臉豔羨。
夏珩自然不信，嘴角挂着詭異的微笑，冬颀使了個眼神給他，夏珩便也遠離是非之地，回到自己床鋪上。
“那個許章盛，我記住了，仗着自己舅舅是年級部主任，惡人先告狀，還有那兩個，施偃齊、席顧，別讓我在校外逮到他們三。”李群目露兇光。
“那許章盛，連集資生都不是，走的他舅舅的後門從二中弄進來，都tm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真狗仗人勢。”劉濟依舊罵罵咧咧。
兩人就這樣一唱一和又罵了好久，直到熄燈。
期末考終究還是來臨了，這次期末考試是整個大市的聯考，排名也會有大市前百分之多少排名，小門科也會采取高考的排名等級打分制，這次考試意義之重大，不言而明。
考試當天，冬颀一如既往早早起床，不過這次，夏珩也跟着他一起早起了，一直在他旁邊打岔，緩解了他內心的緊張，兩個人考試這三天幾乎是出了考場就如影随形。這其中也有夏珩的私心，畢竟這也許是最後一段和冬颀同窗的時間了。
這次的考試成績及排名來得比以往慢些，畢竟要全市排名，工作量不言而喻，不僅是學生，連老師與校領導都翹首企盼。
終于，在一個寧靜的午後，成績公布出來了，這次比以往更加喧鬧，像是機搖爆米花“嘭”地那一下，成績單立刻擠滿了人。
冬颀和夏珩拜托了韋純，兩人焦急地在座位上等待着。
“我怎麽感覺這次可能會變動很大。”冬颀小聲和夏珩說着。
“別擔心。”夏珩一把抓住冬颀的手，冬颀感受到夏珩的手心濕了，他也在緊張。
短短的五分鐘卻像五個世紀一樣漫長，韋純終于從人群裏擠出來，搖搖晃晃地走回座位。
“我長話短說，你們三前三。”
“啊”夏珩聽不明白。
“夏珩第一，楊春絲第二，冬颀第三。”
“啊呦，終于擺脫萬年老四了啊!”夏珩第一時間恭喜冬颀，冬颀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了，也忘乎所以地拍了拍夏珩的手臂。
“這是我抄下來的具體分數。”韋純擺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不僅是他們幾個，周圍其他學生也湊上來一看究竟。
三人數學，英語的發揮與平時倒也沒差多少，但語文明顯都比平時少了十來分，果然，語文是平時考試虛分最高的科目。
冬颀迫不及待地看小門科，史地A+，物生A，政治B+，化學B，倒是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你看，我說你在物地和物生裏選吧”
“我想好了，我也選物地。”冬颀下定了決心，目光炯炯。
“真的!”夏珩喜出望外，也不管周圍多少人了，一把抱住冬颀。
“你倆別高興太早了，物地也有兩個班了，又不一定是同班。”韋純潑了一盆冷水。
“那又怎麽樣，就算不同班，就在隔壁，走兩步就到了，倒是你，選了史政的話，都不是一棟樓，想見我就難了哦。”夏珩不以為然。
“我聽說啊，秦方好也選了物地，說不定死灰複燃、破鏡重圓、再續前緣呢!”最後幾天了，韋純依然不忘揶揄夏珩。
時過境遷，但再次成為同班同學，是否真的能淡定從容，也猶未可知，夏珩陷入沉思。
“好了，安靜，先通報一個喜報，這次市聯考，我們學校依然維持第二，僅次于市中，但是，拿下了全市最高分!”班主任話剛說完，全班沸騰，雖然大家心知肚明必然是強化班的某位學霸，但仍然為這位素未謀面的同學感到高興。
“同時，這次聯考對大家選文選理，小兩門選什麽都有很重要的參考意義，這周日要開家長會，所有人回去說清楚，請所有家長務必到達。”
周日，家長會如期舉行，開完班級集體會議，所有家長領着孩子按照學號先後順序，一家一家去班主任辦公室談話。
冬颀和父親走近了辦公室，王森滿面春風：“冬颀啊!這次終于擺脫萬年老四了啊!不錯啊!”
冬颀和冬父都會心一笑。
“我對你很有信心啊，成績非常穩，這樣保持下去，985肯定是沒問題了。”
“謝謝，謝謝老師。”
“有這樣的學生，我們老師也高興，我看你小門科，你不會要選史地吧!”班主任暴露了他真實的意圖。
“不不，王老師，我考慮了一下，我選物地。”
“那好啊!那太好了!”班主任異常地高興，在冬父耳邊低語幾句，冬父連連點頭。
父子兩人高高興興走出了辦公室，冬颀好奇剛剛班主任的話，便詢問他爸。
“你們班主任帶物地班，他會争取讓你繼續做他學生的。”冬父小聲說着。
“這還能争取嗎不是到時候随機分嗎”冬颀有些意外。
“一些成績好的學生，老師該争取的時候還是會争取的。”冬父解釋。
冬父先行一步回去了，冬颀對他爸的去向心知肚明，也沒再多留，自己回到了教室，夏珩母親還沒離開，跟夏珩念叨着什麽。
“阿姨好!”冬颀欠身笑着打招呼。
“你好，冬颀，你選什麽啊”
“我選物地班，阿姨。”
“那好啊，說不定還能和夏珩做同班同學。”
夏母又說了一會話，也拎着皮包離開了。
“我就祈禱我們還做同學。”夏珩冷不丁拉着冬颀的手臂說。
“隔壁班也可以經常見到面啊。”冬颀不打算把他剛剛知道的內部消息告訴夏珩，不知怎的，他覺得夏珩這副舍不得的樣子很可愛。
“那也難說上話，要是隔壁班，你的宿舍肯定跟我宿舍一個樓層，那我去找你，你不能嫌我煩。”
“不會。”
“那我叫你，你得陪我去天臺聊聊天。”夏珩幾乎是在讨要冬颀的承諾。
“行了行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韋純忍無可忍，回過頭來打斷他們的對話。
“你一看就是沒朋友的。”夏珩吐槽她。
“我那是朋友滿天下，去哪個班都一樣，都能很快交到新朋友，不像你。”
“呵!還真是個絕情的女人。”
“冬颀這麽受歡迎，肯定也一樣。”韋純刺激夏珩，滿眼挑釁。
“是嘛，你交了新朋友不會就不搭理我了吧”夏珩又向冬颀确認。
冬颀無奈笑了笑，連連否認。
所有人填報完文理志願後，班級裏滿是離別的氛圍，關系好的依依不舍，鬧別扭的也是各種彼此示好，有幾個人連夜去買了同學錄，本來沒到畢業還用不着，但分班從形式上來說，也算是一個小畢業了。
冬颀這兩天寫了十幾張同學錄，本來就只是當初演話劇的幾個人要他寫，但一傳十，幾乎有同學錄的人都來找他，冬颀出于禮貌便一一寫了，為了寫祝福，這兩天絞盡腦汁。
夏珩也寫了七八張，韋純賈淳這種自不必說，平時沒注意到的幾個女生，臨別也壯着膽子遞紙過來，畢竟冬颀看着就不像會拒絕人的樣子，夏珩就不好說了。
這種不舍的情緒在分班去向表張貼出來的那一刻到達了鼎峰，很多女生都拉着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一起祈禱。
夏珩迫不及待沖了過去，很快他看到自己的班級——高二13班，他直接上手一個個往下劃，嘴裏念念叨叨着冬颀，冬颀——高二13班，他激動地喊出來，又擔心自己眼花看錯，反複确認了幾遍。
“我們同班!”夏珩興奮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冬颀。
冬颀雖猜到了，但心裏有些擔憂，萬一班主任沒能成功呢，這下，徹底心安了。
“我們同班!”尤學增從不遠處走來，又喜上加喜。
“可以!我們鐵三角了!”夏珩喜出望外。
“就我們三嗎”冬颀問尤學增。
“還有個賈淳。”
韋純不知從哪裏八卦完一圈，急匆匆跑回教室，一到座位就和夏珩确認分到哪個班。
“啊呀，可惜了，秦方好是14班。”
夏珩松了一口氣，好在不在一個班，不然擡頭不見低頭見，真不知道怎麽相處。
分別的時刻來臨了。
所有人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有人興高采烈，也有人眼淚簌簌，還有個女生突然破口大罵，“分班分班，分個屁班，這樣下去我都要認識全世界的人了!”
甄迪奔要去到另一棟樓，臨走前拉着冬颀的手不松開，和夏珩、尤學增、冬颀一一擁抱，抱完一圈又回過來抱着冬颀不放。
“我是真舍不得你們……”甄迪奔哼唧着。
“沒事，有空常來我們宿舍玩，我們三說好了，下學期還在一個宿舍。”尤學增安慰他。
又這樣拉着手說了好一會話，甄迪奔才背着書包依依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頭，直到轉彎消失。
“少爺，老爺，哥哥，拜拜咯!”韋純特別潇灑地經過三人，回眸一笑告別。
“韋四鳳，拜拜!”夏珩喊道。
“只是分個班，搞得還挺傷感的。”冬颀難得感慨。
“有些人還有告別，有些人可能一聲不響地就再見了，李群去了17班，昨天劉濟說他爸媽要他高一複讀一年。”尤學增也感嘆。
“劉濟留級了啊!”夏珩很是意外。
“他那成績，再讀一年也好，最後一次期末考試班級倒一。”尤學增解釋。
“李群好像也落到甄迪奔後面了!”
“是的，說起來他入學的學號還是二十幾號呢。”尤學增惋惜着。
“走吧，13班就在12班隔壁，真近，一步就到了。”冬颀招呼兩人進新教室。
有一個形象的比喻，從個人的視角看，人生就像坐一趟長途列車，路上會看到各種各樣的景色，也會有形形色色的人在某一站上車與你同行，但或早或晚，他們都會到站下車，人生就是在反複重複着初識到告別的過程，也許最終陪伴你的，只有自己。
那他呢!會在哪一站下車!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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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
不知不覺、拖拖拉拉地寫到了20章，高一部分的內容算是寫完啦，作為拖延症重度患者，我也很驚訝自己能做到這個程度，每次更新都會看着又多幾個浏覽量，章均竟然有将近30，我很是驚喜了，雖然也不知道有幾個“活人”，哈哈哈，期待着會有新的收藏、評論，也希望走過路過的，無論評論好差都歡迎暢所欲言呀!
再給幾個角色告別一下吧，不知姓名的班長、甄迪奔、劉濟、李群下線殺青，設計甄迪奔的初衷是為了懷念我青春很多個相似的成績一般，圓圓胖胖但很快樂的同學們，我始終覺得“傻人有傻福”是一種命運的饋贈，能快樂地去面對這個雞飛狗跳的世界是一種本事；劉濟，李群是我構想的對照組，雖然好像因為文筆有限，沒太對照出來，但應該還是把兩個人區分出來了吧（不自信），他們也是來自我年少時看過的許多樂衷于“混社會”同學的縮影，做什麽選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能力去面對選擇帶來的結果，後面還會有一點點兩人的劇情；韋純，我自己很喜歡的一個女角色，我覺得爽利，大大咧咧，言語尖銳的女生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就是我不需要受限于傳統對女生要求“溫柔文靜”的桎梏（沒說溫柔文靜不好的意思），所以，這個我很喜歡的女角色會在很後面的劇情裏出場，線索已經透露，可以猜一猜呀。
碎碎念又碼了幾百字，最後，就祝福我自己能堅持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