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孔雀
敵意邀約 花孔雀
夏季如期而至，暑假也伴随着分發下一摞試卷開始了，冬颀拜托冬父跟班主任打聽補習的事，得知從10號開始，班主任在自己家裏開補習班，便早早在班主任那裏報了名。這幾天，除了每天做家務外，便是寫寫試卷，看看書，冬碩每天還要叮囑他幫忙挂着□□，冬颀難得也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剛上線沒兩分鐘，就聽到叮叮叮的提示音，冬颀點開一看，熟悉的五顏六色、閃閃發光的頭像框。
“稀客啊!怎麽有空上線的。”
“沒什麽事，上來看看。”
“試卷寫得怎麽樣了”
“寫了十幾張數學，其他的也寫了幾張。”
“這才放幾天啊，寫這麽多，背着人偷偷努力啊!”
“再過幾天要去班主任家補課了，到時候肯定要看的。”
“班主任開補習班了我也要去，正好我在家無聊死了，去了還有人玩。”
“去補習的，哪有人陪你玩”
“別人不陪就算了，不是還有你嘛～”
只是看着文字，冬颀就能腦補出夏珩那副眼斜嘴歪的欠樣，他沒再回複，便打開網頁浏覽起了新聞。
冬颀看了沒幾頁，滴滴的提示音又響起。
“怎麽不理我潛水了”
“在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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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打擾你，附近開了新的籃球場，我出門去看看了，回聊。”
“拜拜。”
冬颀繼續浏覽網頁，倫敦奧運将至，體育新聞占據了大量的篇幅，還有很多什麽甄嬛傳厚黑學或是解析的詞條，中間還夾雜着一些瑪雅預言之類的……五花八門，冬颀好奇地一個個點進去看着。
“哥!我出門了，記得幫我挂着□□!”冬碩抱着球在門口大聲喊着，不等冬颀回應，“啪”得關門出去了。
家裏只剩下冬颀一人，這種安靜的環境，讓冬颀愈發投入這網上紛繁的信息，前一秒冬颀還在看着明星八卦，後一秒就切到考古新發現。切到某個頁面時，右下角落上有個小屏幕一直閃，冬颀好奇點了一下，一下子彈出一網頁，冬颀恍得看了一眼，臉瞬時紅了。
頁面上是一個身材比例極其誇張的人像，伴随着各種閃光字幕的是有規律的波動，以及極度暧昧的語音。冬颀慌忙點了幾下關閉鍵，才關掉那網頁。
冬颀迅速點開其他幾個詞條，試圖轉移注意力，但活色生香的畫面早已烙在腦海裏，可是，冬颀意外發現自己雖然沒忘掉，但身體也沒有相應的反應，這讓他開始自我懷疑，聯想到甄迪奔有時和夏珩會避開自己說些事情，兩個人眼斜目眺，冬颀問他們，得到的也是“你太幹淨了，不好玷污你。”的回答。
“難不成我真是個未開竅的性冷淡”冬颀心裏盤算着。他努力回憶着自己上次情不自禁是因為什麽，所有浮現的畫面都和一個人有關，冬颀從震驚到慌張，再而久久的沉默，所以，自己和丁澤言一樣!
之後，一整個下午，冬颀都魂不守舍，直到冬碩回來叽叽喳喳在他耳邊念叨，冬颀才稍稍轉移了注意力，但冬碩的話，他是一句沒聽到腦子裏。
補習開班當天。
冬颀和夏珩約好在公交站碰面，冬颀到時，夏珩已經在站臺上等着了。許是放假，不用在學校裏受各種老師、主任、校長檢查奇裝異服，夏珩穿得格外顯眼，一件明黃色T恤，印着海綿寶寶的眼睛嘴巴，黑色哈倫褲下一雙阿迪翅膀鞋，屬于是回頭率百分百的搭配。
冬颀悻悻一笑，站在他身旁，夏珩上下打量着冬颀：米白色短袖襯衫、黑色寬腿短褲、矮幫牛仔帆布鞋，“你穿得好素!”夏珩評價道。
“你穿得挺熱鬧的。”冬颀回敬。
“怎麽樣，很炫吧!”夏珩很是得意。
冬颀心裏嘆了一口氣，還不如不穿。轉瞬間，又被自己潛意識裏冒出的想法吓到，立刻四處張望。
上了車兩人坐在一起，夏珩掏出手機搗鼓着，一會兒把一個耳機塞到冬颀右耳，“一起聽歌啊!”
冬颀本以為會是許嵩的專場，沒想到竟然全是英文歌，也不知夏珩是在刻意裝腔作勢還是轉性了，冬颀就全當練習英語聽力。
在一連幾首吵鬧的電子舞曲後，突然一首舒緩吉他聲響起，一個悠揚女聲唱着，冬颀只模糊聽出仿佛是兩個相戀的人不被看好之類的，旋律吸引了冬颀，以至于他沒法完全集中于歌詞。
“手機給我看下歌詞。”冬颀伸出手。
夏珩很自然遞過手機，冬颀饒有興味看起來，當他看明白歌詞後，旋律似乎更加好聽了，貌似平淡的歌曲表達的卻是堅定選擇彼此的心意，冬颀雖然不甚懂戀愛，但這種堅決也讓他內心觸動。
“你好像很喜歡這首歌。”夏珩探頭。
“So don't you worry your pretty little mind,People throw rocks at things that shine.and life makes love look hard.The stakes are high, the water's rough.But this love is ours.”冬颀讀着，轉頭看向夏珩，“我很喜歡這段歌詞。”
“啥意思”
“有翻譯，你看。”冬颀又遞回手機。
夏珩嘴裏連連嗯嗯的看完後，調侃道：“這麽感性，戀愛了”
冬颀突然後悔說了剛剛的話，夏珩意外地沒刨根問底，意味深長笑了笑，便作罷了。
到了老師家，夏珩這身穿搭少不了被一群人圍着觀瞻，有驚羨的，有稱贊的，夏珩十分得意，沾沾自喜。
眼見老師收拾好從裏間出來，夏珩這才在冬颀身邊坐下。
“你還真是自然熟。”冬颀小聲說道。
“放假前打了幾次籃球，基本上認全了!可惜，我昨天還問甄迪奔來不來，他說他要去新數學老師家補課。”
“也正常。”
補習正式開始，王森一一檢查了這些學生的數學試卷完成情況，大多是草草寫了兩三張做做樣子，看得他連連搖頭嘆氣，冬颀倒是一口氣寫了十五張，完成了三分之一了，王森很是滿意，點名表揚了冬颀，學生們都好奇地伸長脖子打探着。
夏珩早早知道了，不甚奇怪，甚至來了興頭，用手撫了撫冬颀的後腦勺，純用嘴型說道，“真乖!”
補完課，兩人又一起坐公交車回家。
“老班也太狠了，明天讓我們至少完成五張去補習。”夏珩抱怨道。
“你不是已經寫了六七張了嗎”
“本來，我覺得六七張能拖一陣子，這下好了，休息不了一兩天了，得開始趕進度了。”
夏珩還在嘟囔，公交到站了，夏珩跨步邁向站臺，打算和冬颀道別，竟發現冬颀和自己一個方向。
“你家不是在那邊嗎”
“我去叫我弟回家吃晚飯。”
“你還是帶個手機吧，不然多不方便。”夏珩理所當然說道。
“沒多遠，走兩步就到了。”
“你弟在哪玩呢”
“說是有個新開的運動的場地。”
“喔!我正好要去那!一起走。”
“冬碩!”冬颀突然放聲喊道，一旁的夏珩被吓了一跳，驚訝一直溫言細語的家夥還能發出這種聲量。
一個比冬颀高半頭的男生聽聲回頭看過來，又和其他幾個人擺手打了聲招呼，蹦蹦跳跳靠近，不時還來兩個空氣投籃。
直到跟前，夏珩才看清這個聽說過多次的“弟弟”，長得與冬颀不甚像，許是一個像媽媽，一個像爸爸的緣故，身體已經有大人的體格了，臉還是小孩的樣子。
“哥～才幾點，我再打一會!”冬碩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夏珩，上前就央求他哥。
“你不是已經打了一下午了嗎暑假作業一個字沒寫!”冬颀顧忌夏珩在旁，壓着性子，盡力和藹。
“我明天一定老老實實在家寫作業!不信你晚上回來檢查。”冬碩拽着他哥的手，緊緊握着不放。
冬颀想發作又勸住自己，“你作業給我寫的嗎玩這麽久了，身體吃得消嗎回家歇歇吧。”
冬碩還是耍無賴，夏珩在一旁饒有興味地看了一會，開口勸和，“才五點半哎，打到六點鐘也差不多，正好我也想打一會球，一起呗。”
冬碩這才注意到夏珩，立刻正色，打量起他，略比自己高一點的個頭，一身花哨的衣服。這人還真是高調!冬碩心想着。
冬颀看夏珩開口，也不想讓自己弟弟沒臉，便也答應了，冬碩歡呼着跑回場地，夏珩也蹲下系緊鞋帶，活絡幾下筋骨，把手機耳機塞給冬颀，自己也加入進去。
冬颀坐在一旁，閑來無事，便想用夏珩手機聽歌，悄悄走到邊上叫夏珩，夏珩看了一眼冬颀拿着手機，明白了他的意思。
“密碼1211。”夏珩喊了一句。
冬颀要到密碼便回到座位，點開夏珩的企鵝音樂，依舊是夏珩審美的花裏胡哨的界面，點開主頁，夏珩還自己設置了很多首歌單：Vae、英文、寫作業……有一個讓冬颀十分好奇——失戀專屬，冬颀擡頭瞄了一眼夏珩，他專注在打球上，冬颀放心帶起耳機點進歌單，除了他鐘愛的Vae的歌外，還有很多諸如分手快樂、我懷念的、倒帶……有一首讓冬颀感到陌生——詞不達意。
冬颀點播，聽着歌詞旋律，确實是一首哀傷的歌，或許夏珩在那段時間裏就是言不由衷，詞不達意吧，想做些什麽卻越推越遠，聽着歌，看着眼前這個全神貫注、揮灑汗水的夏珩，冬颀頓覺有些割裂，可伴随着旋律的中止，冬颀才意識到自己竟試着去與夏珩共情，甚至起了些恻隐之心，真是可怕。
為何自己也會感同身受，可能自己也有詞不達意的時候吧。
終于六點到了，夏珩和冬碩不約而同停下，走出場地。
“回家吧!哥。”冬碩招呼了一聲，便急着往家的方向走。
“你沒翻我隐私吧!”夏珩故意問冬颀。
“不感興趣，”冬颀頓了一下，“失戀專屬裏的歌很好聽!”
還沒等夏珩反應過來，冬颀已經走遠了，夏珩牙關瞬間咬緊，立刻去翻收聽記錄，然後立馬切到聊天框，敲下：
上午還在熱戀，晚上就失戀了啊!你的愛不持久啊!
這才覺得自己扳回一城，收拾東西回家。
“你剛怎麽不和別人打招呼就走了。”
“跟誰”冬碩明知故問。
“夏珩啊，我同學。”
“我忘了,”冬碩立刻靠在他哥肩上，“你跟他少來往!”
“怎麽了”
“你看他那一身，一看就是流子，不學好的樣子!”
“他成績比我好，你怎麽講起別人壞話了，今天打輸了”
“他們險勝罷了，下次我們肯定能贏。”冬碩憤憤不平。
冬颀無奈搖頭，真不明白他們這些人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勝負欲。
補習班期間的某一日中午。
“我今天中午就吃了一筒泡面。”夏珩等車的間隙賣起了慘。
“你爸媽呢”
“他們一年就沒在家吃過幾頓飯，本來我還能去奶奶家蹭飯，這夏天到了，我爺爺奶奶帶着傻妞跑鄉下避暑去了。”
冬颀思忖着，猶豫要不要開口，看着夏珩唉聲嘆氣的樣子，還是發出邀請，“那你要不最近來我家吃中飯吧，我家就我和我弟一起吃中飯。”
夏珩眼睛一下子亮堂起來，但轉瞬又疑慮起來，“這合适嗎”
“有什麽關系，本來我們每天都要一起搭公交去補習。”
“那我跟你一起去買菜，我付菜錢。”
“不用客氣了，我爸給我菜錢的，本來也燒他那一份的量，不過他最近不在家吃飯了，你來正好填這個空。”
“那多不好意思。”夏珩撓撓頭。
“沒關系，多一雙碗筷的事。你非要謝我，你不是和我弟經常一起打球嗎，你稍微幫我盯着他點，他要是和人起沖突，要打架，幫我拉着點。”
“沒問題!那你明天幾點買菜，叫上我一起去。”
冬颀打量着夏珩認真的表情，“九點吧。”
“OK!哎呀，我都沒怎麽去過菜場。”夏珩開始期待了。
冬颀莞爾一笑，公交站到站的急啥卷起一股熱風撲在冬颀臉上，他看着公交車鐵皮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和坐在一旁對着倒影理着頭發的夏珩。“夏天真好!”冬颀內心感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