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覺醒
上門遐想初覺醒
半夢半醒中,冬碩感覺到一股急促的尿意,迷迷糊糊翻身下床,打開房門,發現他哥正要出去,回頭看了牆上的鐘表,嘀咕道:“你今天出門比平時晚啊,平時這個時候你都買好菜回來了。”
“你倒是每天準時這個點被尿憋醒!”冬颀想起什麽,又叮囑,“竟然醒了就別睡了,你自己昨天說今天要好好寫作業的!”
冬碩一聽到這話就催促着他哥快點出門。
冬颀走出狹長的樓道,拐了彎正對上烈日,眼睛被刺得睜不開,正不适應時,一個身影擋住了陽光,立在自己身前,留給自己一片蔭蔽。
“走吧!”夏珩說道。
菜市場此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眼睛被各色蔬菜瓜果占據,耳朵裏嘈雜的人聲混着時不時雞鴨鵝發出的叫聲,鼻腔裏一會是八角花椒的辛香,一會是河鮮海貨的鹹腥,一會是香油豆油的醇厚,一會是豬牛羊肉的腥膻。
對于這一切,冬颀已習以為常,輕車熟路地去自己時常光顧的攤位,而夏珩就十分新奇,這邊看看、那邊摸摸,一路問來問去,冬颀也耐着性子給他科普。
“肉還是照常給你切一下”肉鋪老板問冬颀。
“對,麻煩切小一點。”
老板立刻把肉攤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幾下子就切成均勻的肉塊,拿塑料袋一摟,遞給冬颀。
“今天還帶弟弟來買菜啊!”老板笑道。
“喔,不是,這是我同學,我弟在家呢,才起床。”冬颀連忙解釋,夏珩就在一旁傻站着。
“我就想說,你弟看着比你成熟。”老板嘻嘻哈哈,轉頭服務其他顧客了。
“你為啥不買回去自己切啊?”
“我刀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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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切到過手”
“對的,之前切到過一次,有心理陰影了。”冬颀坦誠。
夏珩順勢拎過塑料袋,“我來拿吧。”
冬颀松了手,肉轉移到了夏珩手裏,“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我不挑食,都可以。”夏珩一臉随意的樣子。
“你沒有什麽過敏,不能吃的吧”
“沒有。”
兩人走到了一個菜攤前,一個大媽熱情地走上前,“小冬來買菜了啊,這番茄!今天剛從地裏摘的,很新鮮。”
“那好,我拿幾個。”冬颀熟練地挑了幾個顏色均勻紅潤的放進塑料袋,又抓了兩捆小青菜,大媽也慣例給他塞了幾塊蔥姜蒜,收錢時,一個勁要抹掉零頭,冬颀也是不肯,推拉幾個回合,讓她收下了。
“你跟他們很熟嘛!”夏珩感嘆。
“我經常來買菜,正常。”
“我看旁邊阿姨都在讨價還價,你倒好,別人抹零頭,你都不要。”
“那個賣菜大媽的老公,在工地上出了事故,癱在床上了,兒子前兩年好像查出什麽病,也花了一大筆錢,挺不容易的。”
“你怎麽知道”
“我有時聽她跟隔壁攤的人聊天,聽到了一些。”
“你不說,我真看不出來她有這樣的經歷,我看她精氣神很好,笑眯眯的。”夏珩回頭又看了幾眼。
“嗯……我很佩服她,”冬颀聲音越發小“麻繩專挑細處斷……”
“什麽”夏珩沒聽清。
“沒什麽,再買一個涼拌菜就回去吧!”
冬碩坐在桌子前,裝模狀态地轉着筆,試卷只潦草寫了幾題,就等着聽他哥買菜回來的開門聲——咔噠,冬颀回來了。
冬碩幾步沖到客廳,“哥,你回來啦……”突然看見他哥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夏珩,正在他猶豫要不要打招呼時,冬颀一個眼神飛到他弟臉上,“hello,珩哥。”
冬碩略尴尬地招呼了一下。
“hello,hello。”夏珩連忙回應。
“暑假作業寫得如何”
“在寫,在寫。”
“那你再去寫着,等會喊你吃飯。”冬颀只顧着整理買回來的菜,都沒擡頭看他弟一眼,冬碩乖乖回房間寫作業去了。
一旁的夏珩很是驚訝,“你弟這麽聽你的話”
“我是他哥啊。”冬颀不以為然。
“有的弟弟不都是要和哥哥打架的嗎”
“他不會。”冬颀十分篤定。
“為啥”
“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血脈壓制。”冬颀開起了玩笑。
冬颀走進廚房,簡單收拾了一下,夏珩也在一旁打下手,冬颀便自然地把菜丢給他去洗,自己起火燒油。
夏珩洗到肉塊時,摸着滑膩膩的肉十分不習慣,“咦,這肉摸着像我自己的肉一樣,心裏發毛。”
冬颀預想到了,只是略帶嫌棄地調侃道:“等會吃的時候就不發毛了。”說話間打了兩個蛋在碗裏,拿起筷子迅速攪起來,又切了幾小段蔥,拿起洗好的西紅柿用水果刀切塊。
夏珩就洗個菜和肉的功夫,冬颀就全備好,夏珩剛要說話,冬颀就把蛋倒進鍋裏翻炒起來,不一會,冬颀撈起炒熟的蛋,又把番茄倒了進去。
“稍微倒點水給我。”冬颀背手遞過碗,夏珩立刻倒了些水在碗裏遞回去,冬颀看着番茄炒出的汁不多,便倒了一點,又翻炒了一會,終于炒出紅紅的番茄汁,便把剛剛撈起的蛋又倒在裏面,拌在一起繼續中火炒,順勢把蔥段扔了些許進去,又撒了一點點鹽,不一會關火出鍋。
“看着不錯啊!”夏珩感嘆。
“試下鹹淡吧。”冬颀遞過一雙筷子。
夏珩夾起一塊,心急塞進嘴裏,被燙得龇牙咧嘴,好一會嘗出了味道,很标準的番茄炒蛋,酸甜可口,正合适。
“不錯喔。”說着,夏珩又夾起一塊吹了好一會兒才吃進去。
冬颀自己也嘗了一下,和平時一樣,不功不過,
接下來的紅燒肉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冬颀另起爐竈,半蹲着開火瞄着火苗的大小,把五花肉吸淨表面的水份,一塊一塊在鍋底鋪平。
“不倒油嘛”夏珩打岔。
“五花肉的肥肉可以煎出油,再倒油就太膩了。”
“喔~”夏珩在冬颀後面兩個身位伸長脖子看着,生怕熱油濺自己臉上。
冬颀用鍋鏟一塊塊翻煎着肉塊,不一會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音,夏珩稍微湊近了一些,“還真煎出油了。”
“嗯,你要來試試嘛”冬颀遞出鍋鏟,夏珩猶豫着,冬颀就塞他手裏了,只見冬颀用熱水壺倒了半壺冷水,出去燒水了。
夏珩把手伸到最長,以保持身體與鍋的最大距離,油滋啦的聲音稍大一點,他就立刻收回手,冬颀進門看他這副樣子,只覺得好笑。
“我來吧。”夏珩等來了救星,立刻把鏟子還了回去。
冬颀看油煎得差不多,便找了一個碗,把煎出來的油倒進碗裏,又舀了幾小塊冰糖在鍋裏融,融下的糖水被均勻地裹在肉上,顏色十分好看。
“三勺生抽、一勺老抽、一勺料酒……”冬颀像是在背解題公式一樣小聲念叨着。
“這碗的油有用嗎”
“沒用,熱水壺是不是燒開了,我去拿下,你幫我看下……”
“我去,你看鍋!”夏珩轉頭就走,他是對這竈臺有種恐懼。
冬颀倒了些熱水,扔了兩片香葉一個八角,蓋上鍋蓋。
“好了,讓它煮一會收收汁就能出鍋了,你要不出去坐一會吧,我再燒個青菜湯就好了。”
“沒事,我就好奇看看。”
于是在夏珩的注視下,冬颀把收完汁的紅燒肉裝盤,頃刻間又出鍋了青菜湯,全部端上桌子後,又回到廚房,如同流水線上設置好工作流程步驟的機器人一樣,把剛剛還雜亂的廚房又恢複成做飯前的樣子,只留了兩個鍋在水池裏。
“冬碩,吃飯了。”
聽到他哥的呼喚,冬碩火速來到餐桌,“今天紅燒肉啊!”
“先去洗個手。”
冬碩兩秒洗完手,又回到餐桌前,這下可以大快朵頤,連塞了幾塊在嘴裏。
“還行嘛”冬颀問夏珩。
夏珩正咀嚼品味着,他很久沒吃過這麽香的紅燒肉,學校食堂裏的紅燒肉,吃兩口就膩到發夠,之前每天在樓下餐館吃的味道又偏淡,肉也偏柴,但冬颀做得肥而不膩,甘香留齒。
“嗯……好……吃。”夏珩嘴裏塞着肉,嘟嘟囔囔。
冬颀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出于禮貌,不能讓第一來家裏做客的同學吃得難以下咽;出于私心,他也希望能做出“朋友”喜歡吃的東西。
冬碩吃得比平時快,許是多了一個人搶肉的緣故,這頓飯“光盤行動”進行得很徹底。
“飽了嗎”
夏珩飽得不樂意說話,比了個OK的手勢。
“冬碩,休息一下,把碗洗了哦。”冬颀給冬碩派任務。
“我今天不是要寫作業嘛!”冬碩提出抗議。
“寫作業就可以不用洗碗了嘛”
冬碩立刻放棄申訴,往房間走,“我歇半個小時再說。”
冬颀看着他弟耍賴的樣子,無奈朝夏珩笑了笑,“你去我房間休息會吧。”
夏珩推開冬颀房間的門,和他想象的一樣,冬颀的房間肯定是整潔的,所有東西仿佛都是設定好的角度、位置,夏珩都不敢輕易動,就怕破壞了整個畫面的和諧。
夏珩注意到有一個小相框立在冬颀的臺燈旁,拿起一看,相框裏是一張帶着90年代濾鏡的舊照片,一個面容較好的女人燙着一頭大波浪,身穿牛仔抹胸裙,套着一件寬松的黑色西裝,脖子上挂着珍珠項鏈,乍一看以為是哪個港星。
“那是我媽媽。”冬颀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
“呃……哦……”夏珩尴尬地把相框放回去。
“你媽媽真好看。”夏珩找補道。
“是的,你媽媽也很好看啊。”
“她啊,她那是後天努力,我們家洗漱臺上擺的全是她的瓶瓶罐罐,我就納悶,那麽多東西,過期前她能不能用完。”
兩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聊到要去補習的時間,便一塊出門去了。
之後的日子裏,夏珩每天都和冬颀一起買菜、做飯、吃飯、去補習。冬碩發現飯桌上,他哥每次都和夏珩聊得不亦樂乎,以至于自己插不上嘴,于是,有幾個晚上非纏着跟冬颀一起睡,冬颀只覺納悶,這越長大越回去了。
夏珩攢了幾天的照片,發了條動态,配文:特聘校草為我做飯。有一張圖是冬颀系着圍裙,一只手叉腰、一只手颠勺炒菜的背影,也不知是哪天偷拍的。
評論區十分熱鬧,甄迪奔吵着要自帶碗筷、韋純直接諷刺夏珩白吃、就連秦方好也難得評論了夏珩,讓夏珩跟冬颀學兩手。直到第二天,評論和點贊還是絡繹不絕,夏珩驚喜地發現冬颀點贊了,這個在網上仿佛與世隔絕的人竟然知道“點贊”!夏珩便在評論區@出冬颀,一下子,冬颀的好友申請列表裏瞬間多了好幾個人。冬颀隔天中午就念叨夏珩給自己惹麻煩。
“你說這幾個男的裏哪個比較正常”夏珩看着手機屏幕,問躺在一旁也在看的冬颀。
“我覺得都不太正常。”
夏珩最近中午吃完飯便追愛情公寓三,當下網上最熱門的劇,冬颀也陪着一起看,為了更方便理解劇情,夏珩又給冬颀放了一和二,于是,兩個人每天中午躺在床上看劇成了慣例。
“那你看好哪對”
“關谷悠悠呗,就他兩在認真談戀愛。”冬颀脫口而出。
“展博宛瑜不也挺認真的。”
“我有預感,接下來他們要分手。”
“你是編劇嘛”夏珩不以為意。
幾天後。
“卧槽,還真要分了,等一下,好像也沒分。”夏珩和冬颀看到了最新宛瑜要去意大利的劇情,在看到宛瑜那封“親愛的展博”開頭的那封信後,兩個人陷入沉默,夏珩想說些什麽又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你怎麽看”夏珩把話丢給冬颀。
“你呢?你怎麽想宛瑜她不是你最喜歡的角色嗎!”冬颀又丢回去。
“我感覺我有點沒那麽喜歡了。”
“為什麽”
“感覺她有點釣着展博,也不給他承諾,又不說分手。”
“可是她本來就是自由的人啊,她就是為了自由才從家裏逃出來的。”
“那她現在不是和展博談了嗎”
冬颀思索了一會,換了種回答,“那你覺得展博為什麽喜歡宛瑜”
“因為她漂亮,性格好,灑脫……自……然。”
“展博被這種自由自在、熱愛冒險的宛瑜吸引,但現在他又希望宛瑜改變,去結婚,去安穩,如果宛瑜真的改變了,展博還會被她吸引嘛”
夏珩聽着,卻看着冬颀說話的樣子入了神。
“他們是真的彼此喜歡,但也許因為不同而相互吸引,也因為不同而最後分道揚镳……”冬颀說着說着便閉嘴,他也在納悶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那就沒辦法嘛”
“……或許就和宛瑜說的一樣,愛是成全、放手……我不知道,我瞎說的。”冬颀結結巴巴。
“你把我說得有點傷心了!”夏珩立刻扮出一副誇張的哭臉樣子,抓起被子蒙着自己的臉,一個勁拱着冬颀。
“繼續看吧,真的是……”冬颀無奈。
兩人又看了一會,夏珩漸漸感覺躺在旁邊的冬颀好像沒動靜了,側臉一瞥,才發現冬颀已經睡着了,許是一連幾個中午陪自己追劇給累着了。
夏珩關掉聲音,放下手機,端詳起冬颀的睡顏,雖然之前也一起睡過,但不是深夜,就是清晨,看得都沒那麽真切。
此刻,光線充足,而冬颀毫無防備睡在眼前。
夏珩的眼睛就像是掃描儀,精确到了一厘一毫,略嘟的下唇透着自然的粉紅,一側被被子壓起了臉頰肉,可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暧昧不明的濾鏡,夏珩越看越陷入,眼睛不由又往下,冬颀今天穿了一件領口比較寬松的T恤,線條與輪廓被夏珩一覽無餘,明明早已經看過了,夏珩不知為何現在竟覺得血脈噴張,更讓人難以啓齒的是,他有了反應,尤其在多看了幾眼冬颀的嘴唇後,他明顯感覺褲子緊的速度更快了。
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讓夏珩猛得抽離出來,他立刻起身,在床邊沉默地坐着。
“我剛剛竟然想親他!我竟然……我竟然……對冬颀石更了……”夏珩心裏犯嘀咕。
他慌了。
那一個下午,夏珩總是時不時看向一旁的冬颀又迅速轉移視線,每一次,目光總是鬼使神差落在冬颀的嘴唇上,那位“小兄弟”也是時不時充血一下。
“好的,今天就到這裏,明天最後一天啊,還請大家堅持到最後,按時到啊!”王森的一句話讓夏珩終于解脫。
夏珩忙不疊地回了家,一路上都沒怎麽和冬颀說話,他現在急需一個人靜一靜。
他思忖着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或許是這些天白天呆在一起,晚上又一直網上聊天的緣故,導致他産生了錯覺
或許是空窗期太久了,想要談戀愛了
或許是太久沒有發洩了,體內堆積的荷爾蒙無處發散
正在夏珩頭腦風暴時,手機響了,打斷他的思緒。
“小珩,晚上我和你爸不回去了,我們去鄉下看看爺爺奶奶,把他們接回來,順便住一晚上,你自己在家記得把門反鎖!”夏母叮囑着。
“嗯嗯……”夏珩心不在焉答應着。
挂完電話,夏珩立刻把家門反鎖,打開電腦,在網頁欄熟練敲下那個爛記于心的網址,他現在急需證明自己還是“正常”的。
琳琅滿目的小窗、挑逗暧昧的标題、活色生香的畫面,就像是在網購一樣,夏珩滑動着鼠标的滾輪,挑選着心怡的“産品”,可明明急不可耐,但始終沒有一個讓他願意駐足,點進去看了十幾秒又退出來繼續挑。如此反複了十幾分鐘,夏珩瞥見一個框內的一張模糊的側臉,有些許熟悉的味道,竟然有幾分相似!夏珩移動着鼠标要去點開。
可心裏一個聲音質問他:你看這個是因為方便幻想他嘛!
夏珩立刻又劃走,繼續往下拉,可那一個窗口仿佛烙印在腦子裏,始終揮之不去。
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點開看吧,畢竟這只能證明你喜歡的是這一類長相而不是那一種性別。
夏珩猶豫片刻,選擇拉回去點開,可看清楚後,一股失落漫上心頭,原來只是那一幀略像罷了。在這時,夏珩點開旁邊的菜單頁,看見分類裏的“♂♂”選項,那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讓夏珩即使再回避,也難以忽略。
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褲子,夏珩關了電腦,洩氣一般地癱在床上。
“我到底怎麽了……”夏珩自言自語。
夏珩渾渾噩噩洗漱完,睡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空間沒什麽新鮮的動态,貼吧沒什麽有趣的帖子,游戲玩了兩把也不甚有勁,于是,情不自禁點開和冬颀的聊天框,翻看起了記錄,又不自覺地笑了。
“我瘋了……”夏珩嘀咕,關了手機,躺平對着天花板發呆。
欲望一旦被勾起,得不到滿足便就不會熄滅,就像是暫時休眠的火山,表面風平浪靜,內裏依舊翻湧燃燒,不知何時會再次噴發。
夏珩也不知幹看了多久才睡去,再醒來時是被電話吵醒,夏母夏父回來了,他們來喊夏珩去爺爺奶奶家吃早飯。
夏珩刷牙刷到一半,突然想起今天不去冬颀家吃飯的事忘了跟他講,也來不及多想,叼着牙刷沖回房間拿手機發信息。
“玩手機那麽上頭刷個牙還放不下”夏母在客廳質問兒子。
“我爸媽今天在家吃飯,就不去你那裏了。”夏珩看着,總覺得不對勁。
“我爸媽今天在家吃飯,不去你那裏啦~”夏珩這下覺得合适,點擊發送。
不一會,冬颀回複:“好的呢。”
夏珩這才放心回去繼續刷牙,“禮貌,我純粹上出于禮貌!”夏珩心裏想着。
夏珩到時,冬颀已經坐在座位上了,低頭寫着試卷,夏珩深吸一口氣,在他旁邊坐下。
“今天最後一天了,你還有多少試卷沒寫”冬颀邊寫邊問。
“數學基本上好了,語文英語也差不多寫完了,語文還差幾個讀後感,小門科還差一點。”夏珩邊說邊觀察着冬颀的表情。
“那你後面半個多月的假期也很難玩得盡興。”冬颀說着玩笑話,笑眼彎彎,擡頭看向夏珩,可眼前的夏珩仿佛是個呆子,一臉認真地看着自己。
“咋了”冬颀疑問。
“沒咋沒咋,不是還有你嘛!”夏珩回過神,連忙找補,說着便轉過身去寫試卷了。
最後一天的課仿似比之前更慢些,畢竟越是期盼什麽,越是靠近那個期盼,就覺得時間漫長。
“明天開始不補習了,你打算幹嘛”夏珩小心翼翼問着。
“我要去市裏奶奶家呆幾天,你呢”
“我沒什麽事,在家宅着或者出去打籃球什麽的,我媽昨天跟我說,過幾天他們銀行組織去上海旅游,可以帶家屬,我媽讓我和她一起去。”
“那挺好的啊!我記得你好像說過目标是考複旦或交大,正好可以去參觀參觀。”
“你記得啊……”夏珩看向冬颀。
“複旦,交大不是人人都知道嘛”冬颀一臉無辜。
“也是。”夏珩苦笑了一下。
到了站臺,冬颀道了別,大步流星過了馬路,往家走去。
夏珩就站在站臺上,看着冬颀遠去的背影。
“我又不是沒看過他怎麽拒絕丁澤言的,他又怎麽會喜歡男生呢我真的神經搭錯了,剛剛竟然有些失落!肯定是最近一直在一起的原因,過幾天就沒這種想法!肯定是!”夏珩心思雜亂。
遠去的冬颀,走了很遠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對他的話記得這麽清楚,差點漏了餡,真是可怕!”冬颀肩膀終于松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