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關系

關系

她說什麽

“與你成婚的該是我才對”。

無法描述此刻的狀态,渾身上下的血液好似都沸騰起來,曲游甚至想跑兩個八百米來緩解無處安放的歡喜,她後退了一步想看看曲淺魚的臉,卻被羞怯不安的女子擋了個徹底。

無奈地笑着,清隽柔和的面上滿是寵溺與欣喜,曲游溫柔地拉開那雙手,四目相對,道: “曲淺魚,我心悅你,此生乃至下輩子,我都只願與你白頭偕老。”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如此平靜且堅定地喚出自己的名諱,曲淺魚感覺兩世之間,或許最為情緒失控的時刻便是現在,她從未因為一個人對自己的喜歡而如此歡欣雀躍過。

畢竟身為曲相家最為出衆的才女,不知多少人向她示愛過,或真或假,或為容貌,或為權勢,曲淺魚都不曾有過絲毫側目,不料此刻,曲游的一句“我心悅你”就能讓她破涕為笑,又哭又笑的模樣可當真狼狽。

掙脫懷抱後擦了擦眼淚,曲淺魚看不到的是,落下淚後,原本煞白的臉色染上紅暈,神女沾染凡塵的模樣總是動人的,她害羞地說不出同樣傾訴心意的話語,只得抿了抿唇,随後暗示似的閉上了眼。

眼睫都在輕顫的女子卻如此乖順地一動不動,若是這樣的暗示還不明白,曲游就會罵自己蠢了。

喉嚨不自覺地滾動着,幹澀的感覺又一次湧了上來,她擡手扶住曲淺魚肌膚柔軟的下颌,看着她閉着眼任君采撷的模樣,不自覺地低下頭去。

鼻尖相觸,毫無經驗的兩人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曲游的手稍稍用力讓曲淺魚擡起頭來,略顯蒼白的唇瓣吻上去溫度泛着涼意,卻格外軟綿,像肌理細膩的果凍,令人生出想要要咬下去的沖動。

曲游也确實這麽做了,像個莽撞的,不懂情。欲的孩童,下唇被含在了唇齒之間,舌尖掃過時惹來了曲淺魚抑制不住的低吟,就連腰肢都軟了下來,她像環抱着一灘春水,冰涼而馨香。

“唔……”

乃至兩世都沒有過如此感受,上輩子與裴瀾疏奉旨成婚後,雖說是裴府的當家主母,兩人卻未曾親近分毫,再加上那時無心情愛,曲淺魚未曾想過,與人親吻的感覺居然如此美妙,難怪世俗凡人皆沉溺于情愛之中。

腰間的觸感逐漸向上,曲淺魚神色一驚,擡起臉頰時露出了紅透的眼眶,原本清正自持的眸間如今滿是欲色,迷離而誘人,像是被引誘着墜下神壇的仙子,她握住那只已經攀上側腰往上位置的手,嗓音矜持, “不,還不行……”

來自手背的那只手肌膚極為細膩,确實是有些情難自禁地過火了,曲游退開身,滿含情。欲的眸子直勾勾看向已經低下頭躲避對視的曲淺魚,她壓抑似的後退兩步,指尖握拳,聲線低啞, “抱歉,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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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又一次被唇瓣堵住,糖果一般清甜的氣息在鼻腔中蔓延,微微泛冷的香味将自己絲絲縷縷包裹住,曲游成了那個被挑逗的,這才知曉曲淺魚之前的感受,下唇被舔舐,舌尖被輕觸,不過兩人性子不同,這些會讓曲淺魚腿軟的觸碰卻讓曲游更加反客為主地進行攻擊,兩人糾纏了許久,這才氣喘籲籲地對視着。

曲淺魚全身都靠在了樹幹上,腰間摟着的力度緩和了無力的雙腿,她看不夠似的描摹着曲游的眉眼,笑意璀璨, “以前倒沒發現過你如此好看。”

“這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本就只是一句調笑的話語,但曲淺魚聽完好似有些不開心,她悶悶不樂地抿住唇角,剛剛被親得紅腫的唇瓣看上去糜豔欲滴,看上去頗有一副被欺負過後委屈巴巴的模樣,曲游有些懵,問: “怎麽了嗎”

被詢問過後,似乎更為難受,曲淺魚搖了搖頭,嗓音低沉, “你我如今,是何關系”

稍稍挑起了眉,好像在古代而言,并沒有“談戀愛”這等說辭,一般說親之後便是訂婚,結婚,曲游思索了一會兒,道: “你我互相喜歡,應當是伴侶關系。”

“可是在外人眼中,你我畢竟同為相府的二小姐與七公子,如何能夠結為伴侶”

說到這裏,似乎是察覺自己說得有些沉重了,剛剛确定心意就聊定終生這種事情,好像也有些過于焦急且不矜持了,曲淺魚收斂那些不安的情緒,退出溫暖的懷抱,道: “算了,說這些難為你作何,畢竟……你終究是要和七公主成婚的。”

這招“以退為進”實在是精妙,曲游聽着都快吓死了,她趕忙擺擺手, “不是,這說得好像我就和你玩玩一樣,不是的,你是我此生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我想攜手一生的人,你放心,我會與七公主說清楚,我……我只會與你成婚的。”

若是矜持一些,或者口是心非一些,曲淺魚該說“這與我何幹”,可是此刻,她只會上前一步,攥緊了曲游肩部的衣衫,眸心低垂,寫滿不安, “記住你今天的話語。”

…………

兩人聊完之後就回了營帳,聞人棋這會兒正掀開簾子出來,身旁還站着個身量寬闊的男子,未着面具的臉寬厚仁慈,他看了一眼她們,笑道: “兩位可是曲相家的七公子與二小姐”

曲游點點頭,疑惑的目光投向聞人棋,後者也笑了笑,笑意卻只浮于表面,淡淡道: “這位是當朝太子,我大哥,聞人昱。”

聞言,兩人立馬躬下身子行禮,聞人昱倒是不在意禮節似的,随手讓她們起身,又朝後面走出的裴瀾疏說: “裴少将軍,這下人也齊了,便說說赈災的事情吧。”

裴瀾疏掃了一眼衆人,神情嚴肅, “近日洪災反複,不少糧食都被浸了水無法使用,如今,我們的存糧只夠一月生存,如果一月內再無法解決水患,朝廷也無法增援,我們怕是也會面臨危險。”

五人圍成了一個圈,皆面色凝重,聞人棋接過話頭,道: “所以本宮打算開啓一個募捐活動,讓附近州郡的富商參與進來,以解決糧食問題,但是至于洪災,這就要看大哥對于水利方面的見解了。”

聞人昱自出生起便因為是嫡長子而立了太子之位,接受的教育覆蓋治國之策與民生百态,自然包括水利方面,他看了一眼聞人棋,說: “是這樣的,池州臨海,隔壁的東海常發水災,五年前,父皇便派了能人巧匠來此興修堤壩來阻擋上升的水線,可是寡人剛從攔水大壩那裏回來,見本該無堅不摧的堤壩已經潰敗,洪水無孔不入,或許我們該召集工人修複堤壩,以免再受侵害。”

說完,他們的目光按順序似的,落在了曲游的身上,她摸了摸後腦勺,心道該說的都說了,她還能做些什麽嗎

不過,倒是确實有一點是她能做到的,曲游便斂了眉目,認真道: “這些日子我跟随軍醫在隔離營中看診,我見許多感染了疫病的人們都沒什麽求生的欲望,而軍醫也說,這些存了死志的人們通常會病重一些,甚至已經又死了百餘人,我在想,要不要繪制些畫本子,或者準備些娛樂活動,至少讓他們等待救治的日子不那麽難熬。”

這倒是個無人關注的點,池青在這時加入了他們,摘下面具後的面上表情不容樂觀, “各位大人,隔離營內又死了四個人,這疫病再蔓延下去,怕是池州要成為空城了。”

池州地處東界,臨海且面對東島,乃是進行海上貿易的最好地點,這些年來不知創造了多少收益,也吸引了許多商人來此投資創業,算是個中等人口的大城,可是原本四十萬百姓的土地上已經銳減了近十五萬,如今屍體都不知該往何處埋,當真是福兮禍所依,若不臨海,又怎會發生如此嚴重的洪災

聞人昱擺了擺手,對裴瀾疏道: “帶些人去把死去的百姓掩埋吧。”

随後,或許是身為太子天生的居高臨下,他安排起了衆人的去向, “七妹,你便去宣州與豐州召集富商捐糧吧,曲小少爺,寡人聽聞如今市井最為盛行的畫本子便是由你繪制,不若你就去宣州再拓印個幾萬本來,分發給百姓們,也好叫他們打發些時間。”

兩人俯身行禮,皆道“遵旨”,畢竟聖上派聞人昱來的意圖可能就是讓這位太子鍍個金,若是成功而返,便是救災有功,哪怕最後真的池州覆滅,也是衆人均攤罪責,怪不到他這位後面來增援的殿下,衆人或許只會認為他仁心寬厚吧。

差不多分配好了任務,但大家都知道還少了一個人,曲淺魚長身玉立站在人群間,清冷的眉目掃了一眼聞人昱,意圖不言而喻。

聞人昱笑了笑,略顯富态的面上滿是讨好,他看着曲淺魚,聲線是故意壓下的低沉, “曲二小姐,你便與寡人一起去豐州招募工人修複堤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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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游:你個胖子都快把眼睛長我老婆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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