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受傷

受傷

此話一出,頓時“不可”的聲音數次響起。

第一個開口是的很是急躁的曲游,她又不是個傻子,聞人昱的意圖已經寫在臉上了,這不是喜歡曲淺魚,那她就把那打印出來的數萬份連環畫給吃了。

第二個是面露不悅的聞人棋,她深知自己這位太子大哥好大喜功,貪圖美色,東宮府內早已妻妾成群,之前甚至還以“成婚三年沒有子嗣”為由休了毫無過錯的太子妃,可是大嫂那明明就是以身試藥而沒了生育能力,沒想到那麽多美人都無法滿足他,現在居然還敢對曲淺魚動心思,當真是色膽包天。

第三個則是神情冷漠的曲淺魚本人,她直視着聞人昱詫異的目光,淡聲道: “太子殿下,民女并不熟悉水利內容,前去招工也幫不上忙,但紙張的拓印內容,民女很是在行,所以不若讓我與小游一起去印制連環畫,您與裴少将軍前去招工,裴少将軍自幼在沙場行軍打仗,縱使不知水利設施,也能護您周全。”

此番話語合情合理,聞人昱自然沒有辦法再去争取,他只是掃了一眼這個伶牙俐齒的“京城第一才女”,眼底閃過玩味的光,挺有意思的。

決定好了之後,衆人便分頭行動去了,曲游開心極了,能夠和曲淺魚一起去完成任務,她邊走邊蹦,時不時回過頭來看向慢慢悠悠走在後面的女子, “淺淺,我好喜歡你啊。”

這人熟悉了之後真是個嘴上沒有把門的,又可能是确認了心意,沒有那些忐忑不安,曲游在感情方面的犬性立馬暴露了個徹底,曲淺魚糾結半日,彎彎繞繞,怎麽也無法說出口的表白話語,她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坦然而真摯地說出口。

不過,曲淺魚很喜歡這一點就是了,她性子中總會缺乏些安全感,哪怕此刻兩人身在一處,她心裏卻總會想到橫在她們之間的,天塹一般的身份問題,或許她們難以相伴一生。

一直存在的憂慮與聽到這話的歡喜兩相抵消,曲淺魚勾起唇角,清冷絕豔的面上含着溫溫柔柔的笑意,她問: “為何突然這麽說”

像是終于可以傾訴什麽,曲游跑了兩步來到曲淺魚面前,委屈巴巴的大狗耷拉着眉眼, “要我說,那個太子肯定對你有想法,招個工而已,怎麽就要你陪着一起呢”

說到這裏,她又笑了起來, “本來我打算開口争你的,沒想到你這麽冷靜且有條理地拒絕了他,選擇了我,淺淺,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我”

最後一句的時候,曲游幾乎是來到了曲淺魚的面前,鼻尖都快觸碰到對方的臉頰了,但曲淺魚趕忙後退一步,面上飄着可疑的紅暈,并不正面回答問題, “你好好走路,別又摔着了。”

曲游知道她性子害羞,也不強求聽見那些肉麻矯情的話語,便來到了曲淺魚的身旁,很是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笑道: “這樣就不怕摔跤了,縱是摔了,也有淺淺陪我一起。”

“這就是你喜歡我的方式拉着我一起摔跤”

臉頰被捧住了,眼前的曲淺魚莫名幼稚且可愛,曲游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鼓起的嘴巴嘟嘟囔囔, “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淺淺是讀書人,應當比我更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吧,和‘生同衾死同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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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沒有等她把話語說完,曲淺魚惱羞成怒似的,一只手捂住了曲游不停叭叭的唇瓣,雙頰浮起豔色的雲,耳朵都紅了個徹底,聽見了什麽令人臉紅心跳的話語一般, “你這人,當真該多讀些書,後面都在說什麽那,那能是一個意思嗎”

嘴巴被捂住了,但曲淺魚畢竟力氣小,曲游三兩下就抓住了她的手,禁锢在她背後後,兩人幾乎身子相貼,胸口相抵,可惜她纏了束胸,如今只能感受到另一個女子的柔軟與美好, “就當我讀書不好吧,反正我覺得是一個意思,今後,你我也會實踐那些話語。”

什麽話語

被這人身上自帶的木質沉香熏的理智都慢了一些,反應過來後才知道是些“生同衾,死同穴”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酸話,曲淺魚心底一怔,若是旁人說這些話,或許她會嗤笑一聲癡心妄想,但是說出這些話的人是曲游,她便只會奢望一語成谶。

這個時候也走到了馬廄,在池州的一周時間裏,聞人棋讓小久教會了曲游最基本的馬術,所以此刻,她從馬廄裏牽了一匹看上去較為溫順的白馬,動作利落幹淨地翻身而上,這才朝曲淺魚遞出手心,見對方面露遲疑,便笑道: “上來吧,放心,這些天我都是一人騎馬進入城內的,如今我的馬術還不錯,至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像是嘆了一口氣,有有些視死如歸似的,曲淺魚神情抗拒地上馬,這模樣讓曲游看着都無奈地笑了起來,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的馬術啊

她們此時在池州邊界,騎馬去宣州城門,快馬加鞭也需兩個時辰,曲游不再多話,雙手繞過曲淺魚抓住了缰繩,故意展示馬術一般騎得很穩。

其實曲游挺喜歡騎馬的感覺,現代的交通工具自然不允許她策馬奔騰,但是現在可是在古代,而且曲淺魚正安安穩穩坐在自己前方,幾乎是被圈在了懷裏,她低頭看去一眼,卻被女子滿額頭的冷汗和蒼白如紙的臉色吓了一跳。

“淺淺,你怎麽了”

立馬拉了拉缰繩讓馬兒停下奔跑,曲游一手攬着曲淺魚無力的腰肢,視線擔憂地掃過她咬緊的唇瓣與緊緊蹙着的眉間, “怎麽了你說句話啊。”

似乎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甚至衣衫下擺都滲出一朵不斷向邊緣擴散的血紅色花瓣來,曲淺魚抓緊曲游的手,一句話都還沒說出來,就暈了過去。

曲游快吓死了,好在這時候也到達了城門外,她将軟成一灘水的曲淺魚公主抱起,這才發現自大腿內側不斷蔓延的血跡。

怎麽回事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守衛下來将白馬牽走,曲游慌不擇路,忙攔在他面前,問: “這附近可有醫館”

算是運氣很好,正好有一位大夫在城門口擺攤免費為人看病,據說是雲游天下的神醫,衆人皆喚她雲舒仙子。

趕忙抱着曲淺魚去了排隊的地方,大排長龍的隊伍令人望而生怯,兩位百姓正在那聊着據說這雲舒大夫生得極美,哪怕沒病也要來湊湊熱鬧。

曲游哪裏等得住,她一邊道歉一邊感謝,說着情況緊急,插了好些隊伍才來到雲舒面前,眼前端坐着的女子是何模樣根本沒心思去看,她只是将昏迷的女子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攬着背,一手扶着曲淺魚的手腕遞去。

纖白的指尖落在脈搏上,雲舒的嗓音輕緩,道: “多夜不曾安眠,又疲于奔波,情緒波動過大,想必還騎了許久的馬,令夫人如今身體虧空,需要溫補,不得勞累,不得動怒,不得傷心,盡量保持心情愉悅。”

說完,她又拿起毛筆開始寫藥方,連寫三張才停筆,吹了吹未幹的字跡後才遞過來, “補藥一日一次,擦于外傷的藥物早晚各一次,安睡方子等實在失眠時再用,不可多用,不然會有成瘾症狀。”

接過方子後就趕忙道謝,曲游将藥方放入胸口,又一次抱着曲淺魚往藥房走去,并沒有發現身後雲舒探究的目光。

…………

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将補藥煎上之後,曲游現在唯一的煩惱就是……

該怎麽上藥呢

素白色衣衫上的血紅不再擴散,但是看着仍然嬌豔欲滴,曲游掃了眼傷處,在曲淺魚的大腿內側,想來應該是騎馬時間過長,她又肌膚格外嬌嫩,受不住如此奔波才磨破了。

這女人可真是能忍,原來那時候的遲疑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馬術,而是早在那個時候就感覺到疼痛了,怎麽就不說呢

深深地嘆了口氣,曲游根本不敢去解開那已經松了半截的腰帶,也不敢去褪下染上血污的象牙白的褲子,按照今日親吻時,自己不小心觸碰到側胸都能引來那句低喘着的“還不行”,這會兒要是不經允許就抹了藥,她真的怕曲淺魚和自己翻臉。

于是,她湊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毫無血色的臉蛋,又壓低聲音叫了兩句, “淺淺曲淺魚你醒一醒。”

毫無回應。

腦子裏面兩個小人又一次開始打架,天平也逐漸傾斜,曲游頭一次這麽苦惱,不知道該怎麽做。

其實這傷口晚一刻包紮應該也沒事,畢竟都這樣了,血都流得差不多了,可是曲游就是看得揪心,她暗恨自己怎麽就沒有早一點發現曲淺魚的不對勁,也想立馬洗幹淨血水,換上幹幹淨淨的紗布。

但是這是古代,女子清譽大于天,更何況曲淺魚性子矜持,是絕對不允許在婚前袒露身體的,若是自己擅自給她上了藥,也不知會惹來什麽後果。

曲游揉着太陽穴,對于眼下的情況深感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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