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喂藥

喂藥

…………

最後的最後,曲游當然還是不敢觸碰底線,她又一次去找來了雲舒,原本想給錠銀子托人家幫忙上藥包紮,但雲舒根本不在意錢財,只是好奇地問她, “你們不是夫妻嗎為何連處理傷口都不敢”

不明白怎麽就被誤認成了夫妻關系,但曲游很喜歡這個誤會,就沒有刻意解釋,只是說: “我這手着實笨拙,怕弄疼了娘子。”

“你們倒是夫妻情深。”

于是,雲舒結束了義診,背着藥箱去往了客棧,曲游背對着她們,拿個扇子輕輕扇着開始冒煙的爐子。

垃圾簍內出現了許多染上暗紅色血液的紗布,曲游看着原本清澈的水被染紅,心髒逐漸揪了起來。

都是因為自己,曲淺魚才會被折騰成這個模樣。

遲來的自責壓在心間,她擡手想要拿起把手,卻被燙到了,倒吸氣的聲音很是明顯, “嘶。”

也是這個時候,已經把最後一圈紗布纏好,雲舒擦了把額間的汗,起身後舒展了下身子,這才回過頭,道: “先把火熄了,過一會兒再拿。”

“好,多謝雲姑娘。”

空間內寂靜下來,本以為雲舒會立馬離開,她卻在曲游對面坐了下來,撐着下巴問: “我看你來的方向,可是池州”

出于感激,曲游給她倒了杯茶,點了點頭,道: “嗯,在下是從池州而來。”

“池州如今狀況如何”

“疫病肆虐,每日都有近百名百姓死去,洪災反複,打濕了許多救災的糧食,如今城內市集潰散,民生凋敝,土地也失去作用,若是沒有救濟糧,怕是熬不到四月了。”

聞言,雲舒斂起眉眼,也只有這個時候,曲游才擡眸看向這位女子,很是清淡的相貌,柳葉眉,丹鳳眼,薄薄的唇瓣自帶身為醫者的仁心與關懷,雖然達不到百姓口中的絕色,但确實稱得上“仙子”二字,畢竟她為人善良,嗓音輕緩,着實是一副令人信服的神醫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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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了解到了想知道的內容,雲舒站起身,被茶水潤過的雙唇輕輕開阖, “多謝公子告知,既然已經離開了池州,公子便別帶夫人回去了,令夫人的身子已經經不住奔波了。”

“好,那雲姑娘,就此別過。”

…………

背着藥箱的女子步履輕盈,離開的方向卻是前往池州的路,曲游自窗口收回視線,想着或許她要去池州義診吧,那也好,畢竟軍醫在此七日也沒研究出藥方來,這位神醫姑娘,好像看上去靠譜一些的樣子

又試探着摸了一下爐子,仍然很燙,曲游就起身去看看曲淺魚,掖好的被子将瘦削的女子包裹住,臉色還是白的,看上去很是虛弱,她擡手摸了下溫度稍冷的額頭,還是放心了一些,好在沒有發熱。

去叫小二送了宣紙來,又要了些燒過的木炭,曲游背對着曲淺魚,抓緊時間畫起連環畫來。

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來,一本神話故事集也畫好了,曲游想了想,看看仍然沒醒的曲淺魚後,将已經熱了三次的湯藥從爐子裏倒進碗裏。

沒辦法,看來只能用那個辦法了,反正已經親過,曲淺魚應該不太會生氣

把裝着湯藥的碗放在床頭櫃上,曲游扶着曲淺魚靠在床柱上,随後才看向聞着就很苦的補藥,她一個也很怕苦的人,真是遭老罪了。

視死如歸地喝下一大口中藥,她捏着曲淺魚的下巴就湊了上去,沒想到一天之內居然會親這麽多次,曲游撬開了雙唇後就把苦藥一股腦灌了進去,還真是第一次,她們的親吻毫無情。欲。

曲游無奈哭泣,實在是因為這藥太苦了。

好不容易把湯藥都渡了進去,舌尖卻被勾了一下,引誘似的,後頸處也攬上兩只藕臂,曲游被動地壓向曲淺魚,詫異的桃花眼瞪大了一些看向眸色黯淡的女子,下唇在這時候又被掃了一下,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喘息的聲音在寂靜房間內很是明顯,迷離的眸色似乎還未清醒,曲淺魚拉着曲游的手,欲求不滿一般,問: “你怎麽不動”

曲淺魚這話說得嬌氣十足,甚至因為唇瓣還接觸着,曲游被挑逗得有些氣血上湧,直接跪在床上壓了上去,風卷殘雲似的抽離了本就不清醒的女子的全部理智。

雙手被禁锢着壓在頭上,胸口不自覺地挺起,曲淺魚不自覺地垂下一滴淚,舌尖被輕輕咬下的觸感令她身子一抖,這下才意識到原來不是在做夢。

她是真的被曲游壓在床頭親。

“唔……等,等等……”

像一頭很是兇猛卻聽話的野獸,曲游停下動作,暗色的眸子緊緊盯着身下的獵物,道: “不是你問我怎麽不動的嗎”

莫名的,心底居然生出了兩分害怕,畢竟這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幹抹盡一般,曲淺魚前世成過婚,雖說未經過人事,但也在嬷嬷的教導下明白了此刻身下的黏膩意味着什麽,她往後挪了挪,但也只是弓着背在床頭蹭了蹭,随後只好濕着眸子看向曲游,委屈巴巴似的, “你先放開我。”

其實是舍不得的,但是曲游一向乖順,放開了手後,她盯着那兩只手腕上的紅痕,表情一瞬間變得溫馴, “對不起,弄疼你嗎”

視線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被抓紅的皓腕上,曲淺魚并沒有感覺到疼痛,她現在只突然想起一點。

自己的傷,在大腿內側。

內心甚至都尖叫起來,因為移動間感受到了大腿上纏着的紗布,曲淺魚的面色由白轉紅,又逐漸由紅轉白,她擡眸看向神情溫順的曲游,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她該指責曲游嗎

想來是不行的,畢竟是自己逞強才傷成這樣,可是一旦想到這人褪去了自己的褲子,對着大腿內側的傷又是擦幹淨血污又是抹上藥物的,曲淺魚就羞怯窘迫地恨不得立馬死去。

而且,這人居然還在親吻自己是又一次情難自控嗎

她……難道只是愛自己的身子嗎

眼眶又一次濕潤起來,或許是因為身子被看去,胡思亂想間,曲淺魚的情緒越來越低,也完全沒發現唇齒間中藥殘存的苦味,她擡手抹去淚痕,嬌氣包似的哭了起來。

曲游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抓疼了她而哭泣,一下子愧疚地也要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會兒親上頭了,不知道會弄疼你,要是疼就打我好不好你哭得我好心疼。”

這番話說完,肩膀還真的被錘了幾下,不過曲淺魚力氣不大,也不怎麽疼,但看到她那倔強矜持的小眼神,曲游還是識相地痛呼了兩聲,乖巧道: “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注意,不這樣了,好不好”

哭得眼眶鼻尖都紅了,像個委屈可憐的小孩子,好在理智漸漸回籠,舌頭上還留有苦澀的藥味,床頭櫃放着的碗也證明了曲游親自己的意圖,曲淺魚覺得丢臉,索性拿被子蒙住了臉,悶悶道: “你出去,別看我。”

如今宣州城內前來逃難的災民衆多,所以這間客棧內其實只有一間空房了,曲游無處可去,只好裝可憐, “淺淺,這家客棧就這間屋子了,我若是出去,可就只能吹西北風了。”

“什麽西北風,明明是東風。”

這個時候還在和自己糾結這個呢

無奈地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曲淺魚在糾結什麽,也不知道剛剛她哭泣的具體原因,但補藥只喝了一半,曲游端着碗,道: “淺淺,藥還有一半呢,就算讓我出去,也讓我看着你把藥喝完再走,行嗎”

被子裏實在是悶,于是,本來就哭紅的臉更為明豔,曲淺魚接過碗仰頭一飲而盡,皺巴巴的小臉上寫滿糾結,目光在掃過被棉被蓋住的雙腿時才下定了決心。

她看向正在收拾東西打算出門的曲游,趕忙開口, “站住!”

曲游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懵懵地回過頭,手指指着自己, “不是讓我出去嗎”

“你過來。”

悶悶的話語似乎顯示出曲淺魚的別扭,仍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曲游到底聽話,走過去按照指示坐在床邊後,脖頸又一次被環住,懷中的女子呼吸清淺,像是糾結措辭似的,久未開口。

直到,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曲淺魚把額頭靠在曲游的肩上,心跳如雷,眼眶濕紅,聲線細軟, “你,你如今看了我的身子,便不能負我,我性子很小氣的,若是你敢始亂終棄,我……”

還不等她說出些什麽後果,早已得知前世劇情的曲游笑了,她自然知道曲淺魚心量寬闊卻也狹小,她的心裏能裝下天下百姓,卻也只能容下一人,若是認定了一個人,無論用何手段,都會緊緊抓住。

很幸運,自己成為了第一個住進曲淺魚心裏的人。

不過,她好像誤會了是自己幫她包紮的傷口

笑意更為明亮,曲游稍稍推開曲淺魚,故意道: “淺淺,我好像忘了與你說,你大腿的傷口,是一位女神醫幫你處理的,沒有你的允許,我怎麽敢如此逾越”

很好,這下她是真的被趕出去了,來自于曲淺魚惱羞成怒的“你滾”和一個丢來的枕頭讓曲游在門外寒冷的夜色裏也笑得像個傻子,畢竟這世上,也只有自己能夠看到衆人眼中清冷淡漠的女子如此鮮活生動的模樣了吧

怎麽辦,她感覺曲淺魚越來越可愛了,曲·戀愛腦·游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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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戀愛腦是悲劇,兩個戀愛腦就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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