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道男人怎麽在一起嗎

知道男人怎麽在一起嗎

聞江并不是祁寧求助的第一選擇,只不過他這時候恰好出現了,當初是他一手促成了這段不該發生的婚姻,現在稍微承受一點代價也無可厚非。

眼前的人和高中的時候別無二致,生氣時臉部的線條都和過去重疊,那時候是聞江捏着他的臉逼他叫老公,只不過他沒叫過就是了。

現在叫出來倒是順暢,只不過不參雜其他感情。

老公兩個字一出來,聞江手都抖了,剛才在車上的荒唐想法得到應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再說一遍,我叫什麽名字。”

祁寧果然乖乖重複一遍:“聞江。”

聞江現在頭都大了:“你确定你的老公叫聞江。”

這句話聲音說得響亮,祁寧把頭一偏:“我又不會亂認老公。”

聞江心道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要亂認老公,但還是先沉住了脾氣:“你沒有聽到之前在病房裏面我和那群黑衣人說的話嗎?再者在醫院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們的關系,現在是突然想起來了?”

他聲線就冷,沉下聲的時候就像在發脾氣。

祁寧沉默了一會兒,放低語氣:“我怕你不要我,你太兇了。”

聞江聽到他這樣示弱的聲音,火氣翻湧,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都差點要打人了,他不但不害怕,還把畫盤掀到了他的臉上,張揚得耀眼,現在卻坐在輪椅上說害怕被抛棄。

聞江鉗住他的下巴,辨認他眼中的真假:“裝什麽?”

他現在骨瘦如柴,無法自己行動,腳上的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咬着牙說話的時候才算有了幾分以前的感覺,要是說話聲音不抖,不顯現出害怕就更好了。

祁寧被迫和他對視,眼眶都紅了:“就算是我裝,你不是也把我帶回來了?

聞江放開他的下巴,覺得自己跟個殘廢确實也犯不着生氣,站起身被拉住了衣角,煩躁地低下頭:“又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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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寧道:“我餓了。”

聞江:......

李叔把早就準備好的食物端進房間,聞江還站在門口打電話,沒有進去。

祁寧吃兩口飯會看一眼門口,覺得那人确實是奇怪,明明面無表情,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生氣了。

而聞江也确實是生氣了,幾乎抑制不住話語,幾次差點沒控制住臉上的表情,憑借良好的教養忍了下來,開口還是帶了幾分嘲諷:“你的意思是我不但要負責他的生活,明天還要帶他去參加我哥的葬禮。”

律師說話還是很沉穩:“雖然聞總去世前沒有明确說過需要祁先生參加葬禮,但在他看來,祁先生是他唯一的親人,我認為葬禮他還是有必要參加。”

當着死人的弟弟說房間裏那個是唯一的親人,聞江都不知道是他哥神奇還是律師沒情商,接了句:“他現在叫我老公。”

對面沉默了一瞬:“那是祁先生的自由。”

聞江說話徹底沒了顧及:“你還真算是我哥的好律師,你們聞總的老婆管我叫老公你都沒反應,我是不是該誇你們一聲大度。”

“小聞總,他現在的記憶經不起折騰,反正您也不吃虧。”

聞江都氣笑了:“确實,我有什麽好吃虧的,哄便宜老婆去了,再見。”

從老宅帶回來的東西還沒有找地方安置,他把那個u盤放到了保險櫃裏面,又拿出那張照片。

人已經走了,這張照片不再适合出現在明面上,他随手把照片塞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面。

手機上還不斷有消息進來,都是同一個人發來的,最後一條是【你不結婚孤孤單單一輩子,我怎麽跟你媽交代】

聞江呵一聲,不知怎麽的想起祁寧今天叫的那句老公,打下幾個字【不好意思,未來一段時間暫時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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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祁寧在陌生的房間醒來,一夜沒睡踏實,驟然聽到耳邊瑣碎的聲音,還有一種自己在夢裏的錯覺。

他睜開眼才發現房間裏面不只有他一個人。

男人就在他旁邊坐着,正在翻看他的病歷本,察覺到他的視線後手朝他伸過去,像是要撫摸他的額頭。

祁寧的身體在瞬間僵住,往後退遠離他的觸摸範圍,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他很厭惡眼前這個人一樣。

果然,下一刻聞江就坐了回去,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裏面帶着明晃晃的打量。

祁寧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好低下頭擺出低姿态,不讓事情再蔓延。

到這時候他才發覺即使知道面前的人是和聞顧不是同一個人,看到這張臉他還是會下意識害怕,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只想要逃跑。

聞江這邊卻有了新的考量。

剛睡醒之後的肢體反應不會騙人,他剛剛分明在祁寧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嫌惡,那樣子和昨天那幅依賴他的樣子判若兩人。

其實昨天也不是完全依賴,他抱祁寧的時候能感受到祁寧整個人都在發抖,如果祁寧真的認為兩人是夫妻,最起碼不會在這麽基本的身體接觸上躲他。

在原地坐了一會兒,聞江才站起來:“穿衣服出來吃飯。”

出門之後他撥打秘書的電話:“再去查一下祁寧病例本上的東西是不是都是真的,失憶會不會是裝的,重點查一下他的主治醫生。”

打完電話,身後的門開了,祁寧自己操縱輪椅出來,還不熟悉操作過程,差點撞到門上。

聞江就這麽看着,半點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祁寧也沒叫他,自己往餐廳走。

昨天他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棟房子大而空曠,東西非常少,整個一樓幾乎沒有什麽臺階,他可以通過輪椅到達任何地方。

順利坐到餐桌前,吃的東西已經都準備好了,聞江打完電話坐到了他的右側方,兩人隔得有些遠,透露出疏離。

祁寧不知道該怎麽打破僵局。

聞江先開口了:“有什麽話就說。”

祁寧在心中組織了一下措辭,實話實說:“我剛剛是睡醒了被吓到了,不是故意要推開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聞江的眸色深了幾分,随後聽見聞江開口:“真要把我當老公可不是這個反應。”

說話間聞江已經握住了他的手,就這麽輕輕挨着摩挲,掌心的溫度傳遞交彙,見他沒反應,便變本加厲地牽住了他,十指強勢地插進他的指逢中,不留一絲空隙。

原本應該是安撫意味的動作充滿了侵略性。

有之前的一幕,祁寧也不敢動,僵直身體被動承受,心裏推算他是什麽意思。

還沒等他想出來,聞江的手已經抽出去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不好意思,看來你還沒有适應你的新身份。”

說是不好意思,但這人說話的姿态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往旁邊移了一些,隔開距離。

祁寧從他話裏讀出幾分玩味和不信任,說話帶上情緒:“我都說了你要是不信我,不要我也可以。”

“不要你?你現在能幹什麽?”聞江把切好的牛排放在他面前,“準備出去繼續亂認老公?”

他低着頭,聞江就只能看到他氣得顫抖的後腦勺,以及他伸出來又被自己捏紅的手。

這樣的姿态如果是演戲,那他這位嫂子可就是演戲的天才了。

聞江順着他的手背手腕往上面摸,力道每重一分,接觸到的身體都要抖十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麽變态。

他沒有收手,語調也多了幾分玩味:“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确定我是你老公的,是想起什麽親密的場面了嗎?”

祁寧的臉轟然紅了,盯着眼前的牛排一字不發,覺得昨天的決定是個錯誤。

于是胳膊上的手越發放肆,從手臂幾乎快到移動到嘴唇,說話也更加不放肆:“知道男人怎麽在一起嗎就随便叫人老公。”

手移到無法言說的位置,雖然沒有碰上去,但那隐隐傳來的熱度卻讓祁寧臉上越來越熱,他終于忍不了了,反手扒開聞江的手。

這動作迅速,帶起來的力大,從聞江臉上劃過去,清脆的巴掌聲驚得管家都出聲提醒:“祁先生。”

聞江偏着頭,半晌兒卻笑了:“現在有幾分以前的樣子了。”

祁寧氣得手抖,眼眶都紅了,面前的人卻若無其事地插了一塊牛排,遞到他嘴邊:“張嘴,瘦得醜死了。”

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祁寧的手機還一直在響,看到是祁雙傑發過來的信息之後索性把手機設置成了免打擾。

餐桌上面擺放的餐桌上面擺放的裝飾物反光,能看見人臉,祁寧忍不住瞥了很多眼——從在醫院清醒過來之後到現在,他确實沒有照過鏡子,也不知道自己滄桑成了什麽樣子。

聞江早注意到他的動作,順着他的眼光看。

鏡子裏面的人皮膚白皙五官立體,最突出的是那雙眼睛,眼睛形狀清晰,睫毛根根分明,原本眼中因住院帶來的倦意也被紅暈覆蓋,濕漉漉跟小鹿似的。

在那雙帶着打量的眼睛裏,聞江最後給出結論:“醜,配我差點兒。”

祁寧看着他臉上已經消下去的紅痕,現在有點後悔自己剛才沒扇狠點:“別自戀了。”

“這叫自戀?”聞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可沒抓着別人叫老公,你昨天別是騙我的吧,再叫一句聽聽。”

帶着玩笑的試探又來了,叫老公又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之前情況緊急,他下意識就說出來了,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老了半天也沒老出個所以然。

想到剛剛被戲弄,他改了口:“老東西。”

李叔都差點沒憋住表情。

聞江收了笑容:“其實你以前也不叫我老公,畢竟我是個老東西,你都叫別的。”

祁寧覺得面前這個人憋不出什麽好話,果然見他開口:“都是撒嬌叫哥哥的,你忘了?”

從早上揮開聞江開始,祁寧就能感到對方在試探自己,他這拿不出任何證據的記憶确實該被懷疑。

老公叫不出,哥哥似乎也不是很過分,但是面前的人甚至還比自己小一歲,這聲哥哥他實在是叫不出口。

他低着頭,聲音還是小:“哥……哥……”

“沒吃飽啊?”

祁寧這才大聲了些:“哥哥。”

飯也吃了,人也逗了,聞江通體舒暢,關心他手機上的消息:“你二叔說了什麽?”

祁寧直接把聊天記錄調出來,把手機扔給聞江:“說是有人要買我媽媽的畫,但是畫不在他那裏,問是不是在我這裏,我怎麽知道。”

聞江點頭表示了解,從座椅上站起來,“我得去上班了,今天休息好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祁寧問他:“做什麽?”

聞江:“參加一個親戚的葬禮。”

“誰?”

“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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