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謊言揭開
謊言揭開
窗外是難得的太陽，祁寧睜開眼睛盯着陽光看，身旁空蕩蕩的。
這兩天都是兩個人一起睡，突然一個人睡他還有些不習慣，半宿都沒睡着，睜着眼到天明。
牆上鐘表指向七點鐘，tara和聞江約定好的見面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只剩下四個小時。
起床後和往常一樣吃早餐，聞江一直在看表，祁寧注意到他的表情，沒話找話：“今天是有什麽事情要忙？”
聞江關閉手機，專心吃早飯：“不是什麽大事，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祁寧收回視線：“知道了，我等會兒去一趟tara。”
聞江停了動作：“去忙畫展的事情？”
對于祁寧和tara的關系，聞江只知道祁寧是挂名在tara的畫家，将會在tara籌備自己的畫展，那個全是聞顧畫像的畫展。
現在再想起那些畫他還是覺得膈應，但是又不能讓人把畫都燒了，眼不見為淨，他盡量不去想那些畫：“讓吳秘書送你，我和tara今天也有合作要談，談完事情去接你。”
到時候能不能回家都得另說，祁寧搖頭：“不用，我在tara有同事，自己過去就行。”
當初挂名tara的時候對外負責人是他曾經的師姐也是他媽媽的同學，師姐這兩年在國外，最近才回來，大家都以為她才是tara 的老板，購買《聖女》的事情她在參與，今天會和祁寧一起去聞江的公司。
吃完飯外面變了天，本來還算晴朗的天空挂上烏雲，聞江先出門，都走到門口了又倒回來，捏住他的下巴：“怎麽感覺你大清早的心情不好？”
這樣捏着下巴，兩人挨得極近，祁寧別過臉：“別鬧，我去收拾房間了也得出發了。”
聞江這才撤回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走了。”
祁寧目送他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半個小時之後收拾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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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天氣不好，李叔想着給祁寧的房間通一下風，打開房門之後愣住，祁寧已經把房間都收拾好了，各種東西整齊地堆放在一起，門後面立了兩個箱子，提着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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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寧坐上離開落衫別墅的車。
tara 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他随時能去上班，水塔由原來的副總接手，正着急把那幅畫出掉，今天坦白之後如果聞江不能接受，他會立刻搬到別的住處。
抵達tara，早已經有人在門口等着接他，他看到站在門口的那抹倩影，不由得笑起來：“學姐。”
師雨彤是當初水塔第一批資助的學生裏面最優秀的，擅長山水畫和刺繡修複，自小沒了爸媽，經常留宿在水塔，算得上和祁寧一起長大，後面水塔出事，也是這位師姐一直在幫助祁寧。
師雨彤出生在南方，看起來柔柔弱弱做事卻雷厲風行，一有能力就和溫彥正面pk，沒少在網上被人說背刺水塔沒有良心。
對此這位師姐的回應是這樣的——她只認以前的水塔。
從回國之後師雨彤就沒見過這個學弟，雖然知道他坐輪椅了但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眼中流露出擔憂：“這看起來也不方便，你幹脆居家辦公算了。”
“我要是在家我得每天偷懶。”祁寧對她笑，“我先跟司機去停車，直接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上去。”
師雨彤點頭：“知道你要保持神秘，最近在擴停車場，左邊停車道在修，讓司機往右邊開。”
停車場果真由師雨彤所說的在擴建，有一邊的道路被圍起來了，随處可見的建築垃圾，另一邊路也不寬，中間橫了包水泥。
司機踩下剎車把車停穩，朝祁寧道：“我下去看看，可能是施工隊掉了包水泥。”
車燈照耀下灰塵飛揚，司機下了車，搬動水泥，朝祁寧喊：“我把水泥移到前面電梯口旁邊，省得有人撞到了。”
空曠的停車場只有司機搬動水泥的聲音，地下停車場信號不好，聞江發過來的信息總加載不出來。
車門被拉開，祁寧下意識以為是司機，開口：“搬好了嗎？”
話音剛落，車門口閃過一個帶黑色頭套的人，怪異的氣體在空氣中散開，祁寧徹底失去意識。
再醒來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後，他雙手被反捆在一起，嘴裏被塞了東西，眼睛面前也被遮住了，面前一點光亮都沒有。
雙手交叉的地方被粗麻繩捆得生疼，他掙紮兩下，從原先靠着的硬木板上掉到地上，這麽劇烈的響聲也沒有引來什麽人，他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他感受到外面的光亮有一瞬間落到自己的臉上，随後又是黑暗，然後是鉛筆在紙上滑動的聲音。
沙——
沙——
“怎麽還沒畫完？”
“現在就畫膩了可不行，我們不是簽過協議了嗎？”
“祁寧，你要怎麽才學得乖，待在我身邊不好嗎，不要再想他了。”
“他已經把你送給我了。”
本來以為早就忘記的話，此刻想起來卻格外清楚，他倒在地上，感覺自己缺氧了，無法呼吸，無法行動，像塊案板上掙紮的魚。
恍惚間有人把他提了起來，解了他眼前蒙着的布，拿走他嘴巴裏塞的東西，給他灌了一碗水。
嗆出來的水落在地板上，他再次被扔到地上的時候臉蹭到那些潮濕的柔軟，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地上全部都是畫紙，跟兩年前一模一樣。
嘭一聲，門被關上，一切又回到黑暗之中。
祁寧被這聲音驚出條件反應，小聲道：“我錯了，我錯了......”
以前也是這樣的，只有認錯才能被放出去，才能看到光，才能有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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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十點，聞江辦公室。
吳秘書依然沒有收到tara方的聯系，進聞江的辦公室和他彙報：“已經派人去問過了，說是出了點意外。”
聞江低着頭擺弄手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吳秘書又說了一遍，聞江才反應過來：“知道了，再等等。”
從早上抵達公司開始聞江就不在狀态，本來和tara 聯系這種程度的工作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對接，但他知道祁寧有多麽珍愛這幅畫，如果祁寧恢複記憶之後發現《聖女》又落到了別的畫室，說不定得難過好多天。
他有意瞞着祁寧就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手機上是自己和祁寧的聊天記錄，三個小時前他給祁寧發過去的消息祁寧到現在還沒有回。
思考了一會兒他索性給李叔打了個電話，問祁寧現在是不是還在家裏面。
李叔道：“早就出去了，不過我今天給他收拾房間發現他把自己的東西都整理了，你們最近有出行的計劃嗎？”
聞江疑惑：“什麽出行？”
李叔也不清楚，回複：“我看他把自己平常使用的東西都用行李箱收拾好了。”
聞江沉默了：“知道了，給我拍個照片。”
說完他站起來走出辦公室：“tara 的人不過來，我們先過去，順便看看祁寧。”
吳秘書跟在他後面，語氣急促：“剛剛聯系上了tara的負責人，她說今天沒法見面了，另一位負責人不在了。”
聞江的心思現在哪裏在tara上，沒停下腳步：“知道了，先去接祁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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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ra 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大活人活生生在地下停車場消失，警方封鎖了現場地毯式搜索還是沒有找到祁寧的下落。
嫌疑人作案的時候繞過了監控攝像頭，從地下停車場施工的那一邊把人帶走的，現場只留下兩個不明顯的車輪印。
工作日，畫室人少，師雨彤當場通知今天tara 關門，一切工作往後面推。
等到聞江趕到的時候，tara周遭已經圍了一些群衆，他撥開那些人往裏走，聽到他們的議論聲。
“這肯定是自己人幹的，誰會對這裏這麽了解。”
“地下停車場綁人，真的太大膽了。”
“聽師館長的意思是被綁的是tara另一個負責人。”
“沒聽說有兩個啊？”
“難道是什麽肮髒的商戰？”
來之前他們已經聯系了師雨彤，師雨彤從人群中擠過來迎接：“不好意思，今天出了一個意外，這位是聞......”
師雨彤看清面前的人，驚訝：“聞總？”
聞江看到她表情的變化開口：“我不是聞顧，我找你們畫室的祁寧。”
“師小姐，我們已經查看過監控了，确實沒有找到可疑人物，祁先生最近的日常生活中有和誰發生過沖突嗎？”一個穿警服的人湊過來對師雨彤說。
師雨彤還沒來得及回複，聞江提高了音量：“誰不見了？”
警員如實回複：“tara負責人祁寧祁先生，今天早上八點左右在地下停車場失蹤，先生您是？”
愛人兩個人堵在嘴邊，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吳秘書觀察他的表情，替他回答：“暫時是祁寧的監護人。”
警員道：“行，跟我們來做個筆錄，看看他最近有沒有什麽異樣。”
聞江一言不發地跟在警員後面。
一切都已經明晰，為什麽祁寧會跟着他回去，會跟他一起，會吻他。
比他想象的施舍還不堪，一切都只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騙局，沒有半分情分可言。
積攢的烏雲貼近地面，雨終于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