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其他東西會更疼
其他東西會更疼
祁寧在第一時間別過了臉,不再說話,心跳如雷。
linda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自顧自開口:“一些難度比較高的姿勢肯定不适合,如果你願意的話,在上面是比較好的,當然主要還是以舒适為主。”
聞江已經走了進來,用手機備忘錄記錄linda說的話,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祁寧簡直不忍直視:“你別記。”
“那你自己記?”聞江沒有停下動作,語氣中也帶了笑,“我把手機給你。”
linda看着祁寧通紅的臉,這才反應過來:“不用害羞,這也是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我很樂意為你們解決這些問題。”
“算了。”祁寧不再勉強,“訓練吧,換個話題,你不準在說話了。”
被下了禁言令,聞江難得沒有在張嘴,坐在一旁陪着他訓練。
訓練過程是痛苦的,摔倒再爬起來,再摔倒,如此往複,即使康複室裏面的墊子都是軟的,也讓他露出來的皮膚青一塊紅一塊。
不過好消息是他已經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甚至能走幾步,就像昨天晚上那樣。
昨天晚上祁寧穿的長袖,聞江沒見着他身上的傷,今天驟然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傷口,感覺心被人擰了一下,幾次都想打斷訓練去抱抱他,勉強才忍住。
到現在聞江才終于理解網絡新聞上看到的那些溺愛孩子的父母,覺得他跟他們也沒什麽兩樣,甚至沒有當事人堅強。
訓練完畢,linda照例給祁寧留下藥膏。
“今天下午不用訓練休息一天。”linda臉上挂滿笑容,“荷爾蒙的激發可以使心情愉快,遇到問題随時給我發消息。”
祁寧現在聽到這樣的話就覺得尴尬,恨不得找個地方鑽起來,沒等聞江開口說話,就自己去浴室了,等到聞江敲門了才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他手裏拿着藥膏,問他:“你幹嘛站在這裏?”
聞江去推他的輪椅:“守株待兔,這個藥怎麽塗?需要先加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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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都不怎麽塗的。”祁寧回複,感到空氣中一陣窒息,擡頭接收到死亡視線,“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剛開始的時候祁寧還會塗藥,後面發現舊傷疊新傷根本沒有用之後人就懶了,每次都是洗完澡直接裹着被子午睡,等待下午的訓練。
今天顯然不會有午睡這一項,他被打橫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皮質沙發的冰冷讓他打了個寒戰,聞江拿着藥坐在他旁邊,掀開他的浴袍。
聞江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可怕的。
祁寧用腳踹他:“你幹啥?”
聞江抓住他的腳踝:“還會用腳踹人了,證明恢複得不錯,先把藥塗了,我再跟你算賬。”
淤青的傷主要集中在四周和背上,平時沒有什麽感覺,一按上去就疼,他一向沒有什麽忍痛的能力,疼得眼淚汪汪,一邊喊疼一邊喊沙發上涼,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把他怎麽了。
于是在聞江忍無可忍的時候,他終于被抱進懷裏。
能抱就能哄,祁寧跟個八抓魚似的環住他,碎碎念:“你生氣嗎?其實這個事情也不能怪我,我不喜歡別人摸我,有些傷口我自己又塗不到,你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你為什麽這麽晚才來?”
“兩個星期不見巧舌如簧?”聞江捏住他的後脖頸,“下來,背後面還有藥沒塗。”
“不塗了不塗了,疼得很。”
聞江停止扒拉他的動作,故意開口:“剛剛linda不是說讓你在上面嗎?應該就是這個體位。”
他的手也變得不老實起來,從腰上移到別的地方,甚至捏了一下。
祁寧瞬間不敢動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沖動。”
聞江哪會聽他的話,箍着他讓他動彈不得,體溫也在升高。
就在祁寧以為他真的會做點什麽的時候,電話響了。
祁寧分神想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嘴上被懲罰性地咬了一口,聞江說話的氣息也不穩:“專心點。”
電話挂斷又響起,祁寧實在做不到專心接吻,還是伸手去撈電話。
聞江煩了,拿過電話點開免提,繼續在他耳邊親吻着。
電話對面傳來肉、體撞牆的聲音,然後是幾句喘息,接着是顧子期說自己今天不回來的通知。
短短幾個字,像是被人用槍逼着說出來的,然後電話就被挂了,任誰都知道電話對面是在幹什麽。
連聞江的動作都停了,看着手機。
祁寧猶豫要不要再打個電話回去,問道:“a國豔遇?他該不會是被人綁架了?不過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怎麽有點像我堂弟?”
“就是他。”聞江篤定,“幾天前他就已經過來了,顧子期這幾天是不是經常出去?”
祁寧恍然大悟:“我說他怎麽周末去上課,他小子,竟然背着我!”
聞江眉頭輕蹙,捏他的下巴,跟逗狗似的:“注意用詞,什麽叫背着你?”
“我發現你特喜歡捏我下巴。”祁寧的語氣裏面隐隐透露着興奮,“你說他倆誰在上面?”
“不管別人。”聞江又吻下去,“在我這兒讓你在上面。”
事實證明,在上面也是有差距的,這間房子裏面什麽都沒有,他們依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是體驗了一下別的東西。
祁寧嗓子裏面都被塞滿了,只能發出幾個可憐的音節,手在他胳膊上面胡亂抓着,留下幾道血痕。
疼痛讓氣氛升溫,他有些迷戀窒息的感覺,仰躺在床上大口喘氣。
聞江下床,拿來了濕毛巾給他擦拭。
祁寧任人擺弄,突然問他:“你上次這樣的時候也很難受嗎?”
上次的記憶已經太遙遠了,祁寧只知道自己很舒服,本來以為他也是舒服的,但自己體驗過之後發現并不是這樣。
聞江捏住他的嘴,手指在他的牙齒上觸碰:“張嘴我看看有沒有受傷,讓你不用你非倔,待會兒說不出話不能怪我。”
這簡直是強盜邏輯,祁寧捂住腰:“我說不要的時候你還不是不聽,有點疼呢。”
只是用手指就這樣,如果用別的他說不定會暈死過去。
但舒适還是大于疼痛的。
聞江給他在腰上揉了兩下:“那下午在這裏休息?不出去了?”
從到這裏開始,祁寧只去過繪畫基地一次,再也沒有出過門。
旅游攻略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早待不住了,當然不會放過出門的機會:“我覺得不疼了,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就可以出發!”
在腰上按摩的手繼續動作,聞江道:“懂了,下次可以試試三次。”
祁寧愣了一會兒才反應出這個三次是什麽意思,發狠地在他臉上咬了一口:“滾蛋。”
出行目的地選在附近的山上。
山不高,專門修繕了上山的車道,供人觀看日落,據說在這裏觀看日落的人能一輩子在一起。
很古老且沒有證據的傳說,但是總有人願意相信,所以這裏也是a國有名的風景區。
走到車道盡頭需要步行,通常在外面祁寧還是會坐輪椅,不過這裏雖然能通輪椅,但是路上有很多碎石子,不安全,他最終是被聞江背上去的。
聞江臉上還有一個大牙印,又背着個人,一路上招來許多打量的視線。
祁寧不自在 :“你要不然還是讓我自己走?linda說我現在能走個一百米。”
聞江應了,又往前走了一段時間,等到路上稍微平坦一點才把他放下來:“挽着我走,走不動了跟我說。”
祁寧還是第一次在外面走路,走得很慢,知道自己的走路姿勢不好看,會不自覺地把視線放在旁邊路過的人身上。
讓他驚訝的是其實并沒有什麽人注意到他,偶爾有人和他對視,眼裏也都是鼓勵。
路過的小姐姐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外語,聞江回了一句,兩人相視而笑,擦肩而過。
祁寧好奇:“說什麽?”
聞江:“她說我們很配,我說謝謝。”
祁寧腦袋冒煙:“确實,是很配嘛嘿嘿。”
抵達平臺,上面已經有了不少人,太陽快要下沉,陽光落在平臺上,給每個人身上都蓋了一層金紗,有一種近乎聖潔的美麗。
超标完成走路任務,祁寧被聞江抱着靠在一塊石頭上,靜靜等待太陽西沉的那一刻。
祁寧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速寫本,又拿出筆:“介意嗎?我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其實就想把你畫下來了。”
一個畫,一個看着他畫,時間在流逝,他們在靜止的畫裏抵達永恒。
此刻太陽也落下去了。
祁寧收了筆,把畫舉給聞江看。
聞江一愣,接過畫:“你竟然還記得?”
這畫上面的人物和構圖都和當年祁寧要給他告白時畫的畫一模一樣,只是背景換成了落日晚霞。
曾經他誤解了那幅畫,造成難以挽回的結局,現在塵埃落定,那幅丢失的畫也找回來了。
祁寧輕輕扣着他的手心:“我沒有你會說話,這個畫送過你一次,我再送你一次,希望你喜歡我的畫,也順便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