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十一章
我再重複了一遍,他還是不回話。
我轉頭看向合歡哥。
合歡哥沒說話,只是上前伸出手,在我臉上擦了一下,原來是剛剛那妖怪的血濺了一滴在我臉上。
我退後,摸摸那被合歡哥觸碰過的地方,有點癢癢的,還有點燙,不知怎的竟有了害羞的情緒。
“我是姜國的大皇子,不管你們發生或者經歷了什麽,現在,不用怕,朝廷來救你們了,帶我們去找關将軍。”
他的語速很慢,臉上帶有淺顯的笑意,确保每一個字那士兵都聽的清,說完,剛剛還呆着的士兵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把懷中的孩子吓的也哭了起來,凄涼的男子哭聲和稚童的哭聲相應,顯得凄涼苦楚,讓人心頭一酸。
空曠的街道上,枯黃的葉子在空中飄蕩,緩緩落在我的肩上,我伸手拿起,原來秋日已經到了。
從我們知道消息,再到出發,到這個鎮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他們,也被困了好幾個月了。
“莫哭了,帶我們去找關将軍吧,會沒事的。”我只能這麽安撫他,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接過他手中哭嚎着的幼童,輕撫着幼童的背,就像我娘小時哄我一樣,也是管用,果然孩童安靜了下來。
“好,好。”
那士兵在柳異的治療術下已經止住了血,慢慢被攙扶起來。
他同我們說,關将軍和着剩下的人躲在一個很遠的地方,那是這個鎮子唯一安全能容人的地方了。
“我叫章亦,是關将軍手下的副将,我們剛來的時候,這個鎮子已經荒廢了,我不知道我們具體來幹什麽的,只知道是來接人。”
邊走,那個叫做章亦的副将和我們說着大概的情況,他***了***幹渴的嘴唇,喝了一口大人遞給他的水,接着說着。
“鎮子彌漫着黑紫色的霧氣,我們很少見到這種景象,周圍的走獸蛇蟲都沒有,軍師感到古怪,就勸着将軍先在外圍搭營,摸清情況再進去。”
聽到這裏,我小聲的問着旁邊的公主“那黑紫色的霧氣是什麽?”
霧氣一般分為白色和青色,白色為靈霧,是這草木們的靈氣外洩産生霧氣,對人無害的,青色的是妖氣凝成,一般是妖怪害人或者迷惑人而用,黑紫色的霧氣我還沒有見過記載,那是什麽?是之前公主說的,執念化魔的東西搞的嘛。
公主沒說話,柳異倒是開口回答我的問題。
“那是魔産生的孽障之氣,書上記載,魔為道外,障氣叢生,為黑紫之氣,可蔽人耳目,聞之産幻。”
柳異雖未完全得悟天地,知道的還是很全面的,這樣的人當神仙,我面上都覺得有光。
得到了解惑,我繼續聽章亦講着他們的遭遇。
“但是将軍沒聽從軍師的話,這是我跟着将軍八年多來他第一次沒有聽從軍師的建議,直接領着隊伍進去了。”
“剛進去的時候還是相安無事的,除了沒什麽人,街道上很是冷清,那時覺得可能是小鎮子的人沒見過軍隊有些害怕,躲在家裏,沒甚在意,将軍帶我們走到一戶小院落前面,就示意我們停留原地,他從軍師手裏拿過包裹自己走了進去。”
說到這裏,章亦停頓了下,仿佛被拉進了那個可怕的回憶,隔了好半響才又重新說道“我們站在門外,只聽見裏面傳來将軍和一個女子的争吵聲以及什麽東西打碎的聲音,軍師擔心,剛想推門進去,将軍就從裏面飛了出來,直直撞在外面牆上。裏面的女子追了出來,她那個樣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半面臉是青皮獠牙的鬼面,半面臉是正常的女子臉,手和腳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手了,那是狼爪,她佝偻着背,上來就想抓将軍。”
“這就是執念入魔的後果,魔氣霸道且帶有毒性,被侵蝕的人,會慢慢的出現異化,如果不能及時的渡化,就要毀滅,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公主在章亦提及女子面容時,為我解釋着。
那受傷的關常山不是兇多吉少了?我回去怎麽和皇後交代?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派我來幹這麽危險的事情,但是這麽多年,我還是能看出來皇後和關常山的兄妹之情深厚非常。
聽章亦說完這些也過了許久,還是沒有到關常山他們的所在處,所言不虛,确實很遠,傷勢沒好全,我累的有些微喘。
“術兒,上來吧。”
合歡哥在我面前蹲下,示意我跳上他的背。
從前他還在輪椅的時候我倒是背過他,現在換他來背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從幼狐到小狐仙,都還沒有人背過我呢。
合歡哥一再的堅持,柳異也說我傷勢要恢複好就不能太勞累,最後還是妥協了,在合歡哥的背上,真的好舒服,原來被背着是這麽幸福的一件事情嘛,怪不得我娘一直要我爹背呢。
那是一處離鎮子偏遠的一處竹林,竹林遮天蔽日,把陽光下的一片土地擋的嚴嚴實實的,竹林裏還聚集着不少的動物,野兔,青蛇之類倒也算是尋常。
這裏既不遮風也不擋雨,還沒有什麽掩身之地,那魔要是追過來,豈不是無處可逃。
帶着疑問,我問了出來。
章亦搖頭,指了指這些竹子,說道。
“天不絕我們,那時我們沒法也沒路可逃,誤打誤撞來了這裏,本以為是等死了,但是那女子卻進不來,嗯,也不是說進不來,是她停在了竹林外面,好像在顧忌着什麽一樣,站了很久也沒有進來,最後走了。”
章亦一臉的慶幸,也是,要是當初沒有進到這片林子裏,那現在的他們已經成為鎮子上的白骨擺設了。
關常山帶的兵也算是身經百戰的,已經搭建好了營帳,有安好無傷的士兵在外守着。
我們走過去,那些人警惕的看着我們,倒沒有攔着,大概是有章亦帶着我們。
“二皇子,把孩子放在這裏吧,這裏有軍醫,正好可以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章亦帶我們進了一個紅色的帳篷,很大,但是從進門就能聽到不停的哀嚎聲,想來是之前那些受傷的士兵。
我以為,章亦所說的軍醫是個男子,但是掀開門簾,一個穿着素衣的女子端着湯藥,喂着傷者喝藥,素色的衣擺上都是深色的血污。
我那個便宜爹曾經下過明令,姜國不允許女子參軍,也不允許女子随軍,第一條是因為女子嬌貴,總要好好保護的,讓女子上戰場,除非姜國男子死絕。
從這裏來看,還算是憐香惜玉的。
第二條禁令則是怕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利用女子賺錢,畢竟軍營寂寞,總有那個一個兩個忍不住的,那些黑心人為了賺銀子,就會買賣那些貧困的農戶的女兒進軍營,後來被朝廷發現了,就明令禁止了這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