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圖片後面是魏琪一連串的文字信息:

“啊啊啊姐,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美的驚心動魄!帥的無與倫比!”

“我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藝術之美的震撼!”

“至美至純至淨。”

“書到用時方恨少。”

“我恨我的語言太蒼白太空洞,形容不出來他帶來的靈魂震撼。”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如果林路哥哥坐在我身邊, 我都不敢伸出魔抓亵渎他, 我不配嗚嗚嗚。”

魏喜:……

魏琪的語言一點也不蒼白空洞,很有編劇的文字感染力。

魏喜依然回了一句:“他就是他。”

不是藝術, 不是世間萬物,林路就是林路。

魏喜知道,自己永遠做不了純粹的粉絲。她比粉絲要貪心千萬倍。

魏琪應該一直在刷手機,瞬間秒回:

“林路當然就是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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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星辰, 你是永恒。”

“穿越時光, 唯你最亮。”

“這說的不是手表, 是林路!”

“寫廣告語的會不會也是林路粉絲?”

“這個腕表視頻廣告拍的比電影大片還好看, 我已經重複看了幾十遍了!”

“我覺得這個廣告是我看過的所有圖片視頻裏,最接近林路哥哥真人的, 但最多也只有十分之一。”

“我又想起了他坐在月亮秋千上唱滿天星, 我恨我沒有多聽幾場嗚嗚嗚。”

“林路哥哥北城演唱會能不能也做個銀發造型!”

魏喜在魏琪沉浸式追星舔顏裏,抓到重點:“你在哪裏看見視頻的?”

“品牌官方ins首發的,微博上也有, 你等等我發你。”

魏喜沒有等魏琪,她連上外網, 進入ins, 果然在品牌官方賬號上看見了林路的最新全球廣告大片。

點開之前,她還小心翼翼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但她卻沒有留意到, 林路講電話的聲音也靜止了下來。

魏喜靜靜看了一遍廣告片, 短短幾十秒被林路演繹得意蘊深長,他戴着星空腕表穿梭在現在未來, 每一幀畫面都隽永流光,宛如時空大電影。

魏喜非常認同魏琪的話,這個廣告片确實是最接近林路本人的,但也只是接近。

很多人誇過林路時尚表現力強,說他天生為鏡頭而生,但其實他并不上鏡,或者說任何靜态相機和動态攝像機,都根本無法還原他最真實的樣子。

魏喜一直覺得,熒幕上所有的圖片視頻都不及他本人的千萬分之一。

視頻自動循環播放,魏喜看着他踏水而過,長靴帶起浪花點點,在水波潋滟的日月星辰中,她仿佛能聽見他的腳步聲幻化成時鐘走動的滴答聲,汩汩流淌在銀河星海裏,一聲一聲回蕩在寂靜的浩瀚宇宙。

現在未來在他的踏步中交織閃現,未來星空下的銀發小王子,現在時空下的翩翩少年郎,伴随他舉手擡腕的奪目光華,流轉成永遠的時代風華。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他一身黑衣走向星空未來。

熒幕上陸續閃現出品牌中英雙語廣告:

“穿越時光,唯你最亮。”

“浩瀚星辰,你是永恒。”

這一刻,魏喜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時光的永恒,但在永恒的時光中,林路依然閃閃發光。

她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屏幕上的他,忽然難過起來,即使此刻林路就坐在她身邊,她依然覺得他離她很遠很遠,像遙不可及的夢。

她不由自主擡頭看向他,卻怔怔對上了他含笑的眼睛,前一刻還壓在她心底的傷心難過就這樣瞬間被撫平。

魏喜呆了一下,嘴巴又比大腦先反應過來,掩飾性的說:“這個廣告很好看,比電影還好看。”

林路像對她承諾過無數次那樣,笑着自然而然說:“那我拍電影給你看。”

魏喜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他說到就會做到,就像當年他說會唱很多好聽的歌給她聽一樣。

魏喜有滿肚子的疑問,想知道他要拍什麽電影,想到他的巡唱,又怕他太忙太累。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你不是餓了嗎?我們先吃飯。”

服務員又進來送餐,她只好打住話頭。

林路要的果汁也送來了,他把果汁當開餐酒,輕輕和她碰了一下杯。

除了雙人套餐,林路還點了一道招牌烤喜之次魚,這時通體粉紅的魚在餐桌上滋滋冒着熱氣。他拿筷子細致分解開魚,挑了一塊魚肉放進魏喜的餐盤裏。

魚肉炙烤的恰到好處,香氣四溢,鮮嫩多汁。魏喜吃了一口就愛上了,趁他在低頭吃飯,悄悄朝他坐近一點。

懷料就是慢,服務員踩着點一次次送來餐品,最後甜品送來時,魏喜早已完全吃不下。

其實林路也早就吃飽了,他向來晚餐少食,看她對着面前的甜品遲遲不動手,伸手把餐盤推遠了一點,讓她喝茶。

是手作抹茶,正好飯後解膩。

魏喜慢慢喝茶,只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

林路喝了一口茶,忽然說:“小喜,你可以把今天畫的樂樂送我嗎?”

魏喜擡頭看他,對上他沉靜的雙眸,下意識說:“好。”

即使他要星星,她也會送給他。

林路挑眉一笑:“我搬新家了,你再送我一些字畫挂家裏吧。”

魏喜怎麽可能拒絕他,她一邊說好,一邊在想要挑哪些最好的字畫給他。

魏喜喝完了茶。林路飲盡茶杯裏最後一口茶,他們不約而同起身。

來到挂衣的地方,魏喜穿上大衣,這裏沒有鏡子,她拿着帽子猶豫要不要戴上。

林路早已套上羽絨服,從她手裏接過帽子,說:“你看不見,我來給你戴。”

“我自己戴吧,你不會戴,等會兒又掉了。”

話說完,魏喜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恨自己嘴快,總是說話不經大腦。

林路笑了:“我會戴,我的帽子是我不小心弄掉的,不是風一吹就掉。”

遠處高樓大廈星星點點的燈光映在玻璃窗上,他臉上的笑仿佛也染上了塵世煙火,溫柔如月光拂過心間。

魏喜不再說話,靜靜站着讓他戴帽子。

毛呢貝雷帽軟糯,林路動作很輕柔,戴上後打量了幾眼,還仔細給她調整了帽型。

離開之前,魏喜還惦記着要他戴口罩,看他拿出口罩戴上,又遲疑着說:“要不然你先走?”

林路看着她挑挑眉,一甩手扣上羽絨服帽子,徑自拎起禮盒和她的包包就推開門。

魏喜默默跟着他,再也不敢亂說話,知道他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還好餐廳空曠寂寥,他們一路走出來,除了送行的服務員,其實并沒有人注意。

到了地下車庫,林路打開副駕車門,回頭看着她。

魏喜看見他在笑,在黑色口罩和帽檐的遮擋下,她只覺得他笑得像個淘氣的小男孩,連彎成月牙的眼睛裏都是古靈精怪的光。

停車場燈光昏暗,他的笑容璀璨。

魏喜也開心了起來,只要他自由快樂,還有什麽要緊。

-

坐上車,設置好導航,林路一邊開車,一邊和她說話,問到她畢業後還會不會留在學校。

魏喜認真說不會,畢業了不再繼續讀了,也不做美術老師,要回家畫畫。

林路一點都不奇怪,回憶起往事:“你從小就那麽喜歡畫畫,我記得你說過要做畫家,還要畫很多好看的畫給我看。”

魏喜也想起來曾經對他說過,要做和老師一樣的大畫家,老師就不會生他的氣。

頓了一下,林路說:“小喜,我要拍的電影也和畫畫有關。”

魏喜有點詫異,想到至今不肯原諒他的老師,偏頭看他。

車子停在紅燈路口,他摸摸她的頭安撫她。

“我媽一直說你畫畫天分比我高,小喜,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畫家。”

魏喜并不這樣認為,他有比畫畫更愛的音樂,而她不過是沒有其他愛好,很多事情也不能做,于是從拿起畫筆開始,就把所有的生命熱情都投注在筆墨之中。

但她卻不能告訴他。

所以她笑着說:“我現在畫畫當然比你好,我以後也會和老師一樣。”

林路笑出了聲音,比她還驕傲道:“那當然,你以後還會比我們的老師更好,作品被各大美術館博物館收藏,還要在全世界開畫展,讓我媽去看,她會開心的。”

魏喜眨眨眼睛,默默看一眼他,他能開世界巡回演唱會,就以為她也能做到在全世界開畫展。可她卻記住了他的話,也默默有了一個宏大的願望。

末了,他聲音輕柔說:“小喜,你到時候會幫我吧?”

“當然會呀。”

魏喜不知道自己能幫到他什麽,但依然一口答應了下來。只要老師能原諒他,她做什麽都可以。

-

晚上交通順暢,魏喜只覺得還沒說幾句話,轉瞬間小區大門近在眼前。

物業管理嚴格,外來車輛無法自由進入小區。

林路環顧了一眼初次見面的這個陌生小區,讓她給保安打招呼。

魏喜知道就算告訴他自己家離小區門口不遠,他也不會讓她晚上一個人下車走回去。

保安确實認識魏喜,她開窗探頭露臉後,他們很快被放行。

林路順着她的指引,駛入右側車道,進入一排獨棟別墅區,在一戶三層洋房小院外,慢慢停車。

魏喜收拾好禮盒,道別的話躊躇在嘴邊,卻聽見他輕輕喊了一聲:“小喜——”

魏喜擡頭,一眼就看見了他送到面前的演唱會門票。

林路說:“我也說過會唱很多好聽的歌給你聽。”

車燈昏暗,在影影綽綽的光線下,他的眼睛亮如星。

這一刻,看着他純淨的眼睛,魏喜忍不住告訴他:“其實我都聽到了,我也聽過你的演唱會……”本來還想跟他說票太難搶了,不能經常去聽,但終于沒有說出口。

“我看見你了。”

魏喜冥冥中拒絕去猜想的事情就這樣被他說了出來。

是啊,他那麽好,他怎麽會認不出來她。

就算隔着人山人海,他站在光芒萬丈的臺上,也會看見臺下的她。  所以,他彈吉他唱《夜空中最亮的星》給她聽,和那天晚上一樣,一樣的曲調,一樣的歌聲。

她拿起他捧在手裏的演唱會票,轉身推開車門下車。

踏出車門,冷風吹來,魏喜擦幹淨溢出眼眶的淚水,又後悔了,後悔沒有多看他一眼。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她轉身之後,就是五年。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個五年,還有多少時間,聽那麽好的他唱歌給她聽。

魏喜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林路仿佛知道她會回頭,隔着敞開的車窗看着她,對她揮了揮手:“進去吧,外面冷。”

夜色寂寥,暖黃的路燈照下來,在他身上灑下一層朦胧的光暈,天邊一輪新月,映着他身後路畔連綿一片的竹林,風吹來簌簌而響,他的聲音也仿佛有回聲,随風回蕩在她耳邊。

魏喜定定看了他一眼,把這幅畫面記在腦海裏,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站在庭院栅欄門邊,她聽見了身後的汽車聲。

魏喜頓了一下,把演唱會票好好的放進包裏,卻半晌拿不出家門鑰匙,也忘了還能刷指紋輸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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