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私奔

私奔

早上十點鐘,我和周令也踏在樟市的地上。

一出火車站,我就聞到一股樟腦丸的味道。皺了皺鼻子,我看了一眼邊上還帶着惺忪睡眼的周令也:她昨晚肯定沒有睡好,眼底都泛青。

我說先去找個地方住吧。

最後我們停留在一間小旅館門口。

旅館很老舊了,外牆都往下掉着皮。我在門口看了看說要不換一家吧。周令也背着包先我一步踏上狹窄的樓梯。

前臺在二樓,我用五十塊錢換了僅剩下的一間雙床房。

房門是破舊的木門,‘吱呀’着被推開後撲鼻而來的潮濕味沖鼻。

周令也恍若未聞,走進房間探頭探腦地看。

房間沒有窗戶,瓷磚地板,縫隙都是黑的。兩張窄窄的單人小床擺在靠牆兩邊,中間隔着一個掉漆的床頭櫃。

床頭櫃的正對面是一道門,通向廁所。

周令也對一切都很滿意,只是說:“我想和你一起睡。”

我嘗試挪動床頭櫃,結果從床頭櫃後面跑走一串受驚的蟲子,吓得周令也尖叫。

我把床頭櫃放回原位,然後拉着周令也下樓買了一瓶殺蟲劑,回到房間裏噴了一圈。

蟲子死沒死不知道,我和周令也要先被熏死了。

因此關上了房門,我和她先去早餐攤子,一人一碗豆漿,又要了兩張牛肉餅。

吃飽喝足了,困意也少了很多。

年輕的時候真的擁有充足的蛋白質,這一天一夜我挨了打又狂奔,熬着坐了十個小時的硬座火車,一旦超過二十五歲這樣的精力就不再擁有。

但十九歲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會因為疲憊而沒有辦法去玩這樣的事情。

周令也去小藥店買了藥,我們坐在通往旅館二樓的樓梯上,她用棉簽當着來往路人的面為我一點一點仔細擦拭着傷口。

我說我們這樣真的好像私奔的小情侶。

周令也抿着嘴笑:“那我們私奔是因為戀情被發現,你被我家裏人打了一頓嗎?”

棉簽碰到我的小腿肚子,我沒忍住倒抽一口冷氣:“嘶——但是如果能和你一輩子在一起,被打多少頓我都願意啊。”

“油嘴滑舌。”

傷口塗好藥,我和周令也說幹脆去市中心轉一轉,看看有什麽好玩的。

周令也收起棉簽,說她困。

好吧好吧,我跟着她一起回了房間。再搬動床頭櫃的時候總算沒有蟲子跑出來,兩張單人床拼到一起變成大床,躺下的時候我精神異常亢奮。

我問她:“你要睡了嗎?”

周令也側躺着,和我面對面。她點點頭,但眼睛裏看不到疲倦。

我說別睡了。

周令也不肯,閉上了眼睛。

我湊過去,擡頭去親她的嘴巴。她沒動,我又親她的鼻尖,再親她的額頭。

她還是不理我,我就把吻重新落下去,在她的脖頸停下。

周令也怕癢,縮起肩膀笑。

我不饒她,又輕又快的在她脖頸親了好幾下。她脖頸上的皮膚比她的臉還要軟,溫熱的,像一張薄薄的豆腐片。

周令也還是閉着眼睛笑,她轉過身去,又用手捂住脖子。

我側擡一點上半身,追着她親。

周令也被我鬧得沒有辦法,鑽進被子裏。

我跟着她鑽到被子裏去,一股潮味湧入鼻腔,我湊到她耳邊說:“你衣服都沒有換欸,怎麽睡覺?”

周令也黏黏乎乎的說:“不換了,就這麽睡吧。”

“那怎麽行?我來幫你換吧。”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很像流氓,否則周令也的臉不會一下子就通紅。

她終于睜開眼睛,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有點幽怨又有點害羞地瞪着我:“陸祺燃,你到底要幹嘛呀。”

我很無辜的看着她說:“我不幹嘛呀,我只是不想睡覺。”

“你一晚上都沒有好好睡過覺,身上還有傷,你應該要好好休息。”周令也一字一頓地說話,帶着對我的恨鐵不成鋼。

我坐起來,下巴墊在她的肩上,撅起嘴來小狗兒似的耍賴,“可是我不困,姐姐。”

這是我第一次叫她姐姐。

周令也不過大了我兩個月,根本就是同齡人。但是我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隐秘一角覺得她會喜歡這個稱呼。

果然,我看着周令也的耳垂一點點變得通紅。壞心眼的笑着,我又喊了一遍:“姐姐。”

周令也側過臉,已經向我舉起白旗,“你好煩。”

我繼續學習小狗,蹭在她的身上不撒手,“是的,姐姐最煩我,我最愛姐姐。”

周令也今天穿的是一條灰色的襯衫連衣裙。

我解開她第一顆扣子的時候,她臉紅的能滴出血來,下意識地握住我的手。

我便停下動作,擡眼看她。

周令也用手掌蓋在我的額頭上,推開我的腦袋。

我稍微挪開一點,看她一顆一顆把扣子解開。解到胸口的時候,周令也的臉更紅了,手指都在發抖,一顆扣子解了半天,不是手指僵硬就是扣子滑開。

我又湊近,一邊幫她把這顆扣子解開,一邊捏住嗓子裝腔作勢的扭捏:“它不聽姐姐的話哦,不像我,我只聽姐姐的。”

周令也很無奈,探身來親我額頭的時候衣服敞開,露出一片雪白。

我俯下身去,吻在那片白雪上。

周令也很緊張,緊張的不自覺顫抖。我的吻便停下來,擡起頭去看她,“要不算了?”

她沒說話,手指勾住了我的發絲,然後側過臉來,認真的,仔細地,一寸一寸的,在我的脖頸上留下她的印記。

在我的呼吸聲漸漸加重之前,我俯下身去把她壓倒在床上,解開了她襯衫連衣裙的最後一顆扣子。

我和周令也做了三次。一開始彼此都青澀,摸索着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只能任由本能主導。她在我的身下呼吸逐漸紊亂,可是咬着嘴唇一聲也不敢發。

我在她的身體裏,感受着她對我的包容和溫暖。原本清醒的腦子一片糊塗,世界只剩下眼前周令也一張嫣紅的臉。她的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破了,我的唇便落上去,用舌尖解救她。

破碎不連貫的喘息被周令也壓抑着送進我的唇裏,而我不舍得再剝奪她殘存的空氣。因此我離開她的唇,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你喜歡我親你嗎?你喜歡我愛你嗎?姐姐。”

周令也渾身一激靈,別過頭去用氣聲說:“……你別,你別說了……”

“別說什麽?”我佯裝不懂。她側過頭之後露出一大段雪白的脖頸,我在那上面學着她親我的樣子也認真的親吻她,“姐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陸、陸祺燃!”她瞪過來,眼尾洇着紅。

我第一次在她的身上看到妩媚兩個字。

周令也平時當然不是這樣的。和她挂鈎的詞只有‘乖’,‘可愛’,‘單純’。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周令也,她在側目瞪向我的時候帶了些不耐煩,又有點兒羞澀,更多的是無奈。

好像我是她不懂事的小妹妹,她是一直無條件包容我的大姐姐。

周令也這樣的風情只有我能看見——我快樂又興奮,為我這點不為人知的隐秘發現。

我湊到她臉前,對上她的眼睛,無辜地說:“我在呢,姐姐。”

“你……”

我的手指找到了她敏感的地方,她的話沒能說下去。

……

最後我們抱着彼此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感覺時間停滞,以為還是下午兩點。但是手機說不是,手機顯示淩晨一點二十八分。

周令也被我起床的動靜喊醒,揉着眼睛發現自己□□,又慌忙用被子遮住自己。

我笑她可愛,她臉紅紅地看我,憋了半天問我餓不餓,傷口還疼嗎?

我揮揮手說早就不疼了,我們去吃點好吃的吧。

淩晨一點的樟市像一座鬼城。

四下裏靜悄悄的,感覺走到哪裏都很黑。周令也整個人貼在我的胳膊上,一雙手也攥緊我的胳膊。我跟着手機導航走,走了十五分鐘,燈火通明的夜市出現在我們面前。

周令也和我同時松了一口氣。

我們在夜市吃燒烤,比臉還大的鱿魚,扇貝還有大蝦。周令也吃的滿臉燒烤醬,一邊喝水一邊說真好吃,然後還問我:“這裏怎麽有這麽多海鮮?是有海嗎?”

我說不知道欸,我去問問看。

問了攤主,樟市還真是臨海的城市。從我們現在待的地方到海邊兩個小時的車程。

我說淩晨兩點了,還能有車去海邊嗎?

攤主說當然沒有啦,不過如果我們想去海邊的話,第一趟車是早上六點的。他很熱心地給我指了路,我向他道謝然後告訴周令也這個消息。

周令也吃着鱿魚,臉頰一邊被她塞得鼓鼓的,“我不想白天去,我想睡覺,我好困啊。”

“那就晚上去。”

周令也好像真的很困。

不過大概會因為離開丘市而興奮的人好像只有我一個吧。

在夜市填飽了肚子,我和周令也回了房間,然後她接着倒頭就睡。

我在她邊上玩了一會兒手機。

有人來問我最近還做不做頭像,我說先不做了,在外地,沒有什麽時間。

兼職的群裏還有人在問最近有沒有什麽活兒可以幹。我随便翻了翻,最後放下手機,抱着周令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