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吵架
吵架
陸聽雪約的地方是在一家高級牛排店，他以為來的人只有陸聽雪，意外的是許久未見的沈聿洐竟然也在，穩穩當當坐在餐椅上跟一陌生大老板似的。
付景之說不出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滋味，分明是水乳交融過的兩個人，出了門見了面竟故作不識。
陸聽雪起身迎接，伸出手說：“再認識一次，我是陸聽雪。”
付景之含笑回握，“付景之。”
“坐下聊。”陸聽雪挪了餐椅請他坐，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待遇，付景之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謝。
坐下後目光不受控制看向一邊的沈聿洐，陸聽雪就坐在他旁邊，指指沈聿洐說：“這位姓沈，上次在高爾夫球場你也見過。”
付景之皮笑肉不笑的說：“記得，沈聿洐嘛。”
兩人目光交彙，沈聿洐淡定從容發，付景之努力壓着不爽。
陸聽雪跟他講了劇場的事，告訴他為什麽要換他這位素人去接這個角色，了解清楚後付景之表示戲份不多願意幫這個忙，他沒提錢的事，純看在沈聿洐的面上。
考慮他工作的原因，陸聽雪會根據他的時間安排他的戲份，盡量用兩個周末拍完。
只要不占用他上班時間，付景之表示OK，分開後不想回家，又不知道去哪裏閑逛一會兒，茫然走在大街上。
他琢磨了一些事，沒琢磨清楚，路過一家男士服裝店時，看到櫥窗裏模特身上的襯衫和西褲，想到了楊斯明。
從來是楊斯明主動約他出去走走逛逛，出差那件事後，楊斯明沒有再約過他。付景之其實有些低落，不是因為楊斯明不找他，是他明明剛遇到一位同性朋友，這麽快就沒了。
後悔之情幾乎是頃刻間湧上來，和沈聿洐談個戀愛，沈聿洐的朋友一個沒少，而他的朋友全都被他推開，只為了沈聿洐那句‘我不希望我們的關系被更多的人知道’。
現在自問，他們是什麽樣的關系呢？朋友？炮友？還是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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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想想，還真像各有需求而湊在一起的兩人，随時會散。
掏出手機，找到楊斯明的微信，輸了一句話：要出來走走嗎？
想了想，不太合适，删掉，重新輸：今天有時間嗎？
看了看，還是覺得不太合适，盯着楊斯明的名字想，現在自己這麽主動，會不會讓楊斯明覺得他想利用他的關系爬上去？
這個念頭一出現，渾身不舒服，趕緊把手機裝進兜裏，算了，一個人過了這麽些年，繼續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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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付景之換上家居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沈聿洐喜好是財經類，娛樂新聞從不關注，他也不關注這方面的。想到接下來要幫陸聽雪錄幾場戲，點進娛樂頻道了解一下這個圈子，裏面很多明星他不認識，純圖個消遣。
看了幾個明星的瓜後，意外看到有關于陸聽雪最新大瓜，好奇的點開。
這段視頻內容講的是昔日頂流陸聽雪與北嶼二公子疑是正在交往，北嶼二公子付景之不認識，甚至不清楚北嶼最大老板有幾個兒子，不過，視頻裏的北嶼二公子看上去很眼熟。由于視頻發布的時候被人特意給北嶼二公子打上馬賽克，以至于不知情者根本認不出來那是誰，只知道是個男人。
視頻裏有幾張照片，有兩張是在某家酒店，一張在酒店門口，一張在酒店走廊，還有在片場的偷拍，陸聽雪拿着劇本，北嶼二公子坐在旁邊歪頭看他。
每張照片出現都标注發生時間，付景之按下暫停鍵，視頻停在北嶼二公子毫無遮掩的背影上。只是一眼，付景之便認出這是誰，沈聿洐。
他盯着那個背影一分鐘多，有個荒唐的念頭一出現立即被摁回去，掏出手機準備給沈聿洐打個電話詢問時，沈聿洐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好久沒見突然打來電話，肯定是因為中午在餐廳見到他，才想起他還有個小情人在家。
付景之自嘲的笑了笑，接聽電話後不冷不淡喂了聲，沈聿洐依然用平靜的口吻說：“回家了嗎？”
“嗯，在家。”
“我馬上回去。”
付景之看着電視上的背影，哦了一聲直接把電話挂了，這件事他有必要和沈聿洐溝通溝通，到底是那群閑得撐的狗仔無中生有，還是确有此事，沈聿洐一直瞞着他。
他轉了轉腦子，跟劉媛媛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問她知不知道陸聽雪和北嶼二公子之間的新聞，劉媛媛說：“我知道啊！年前就爆出來了，當晚直沖微博熱搜第一，後來不知道被誰撤了熱搜，幾乎是瞬間消失那種。”
年前？付景之疑惑的問：“年前的事，年前那一天？”
“臘月25號。”
臘月25號，付景之仔細回想了一下，臘月25號那天自己回外婆家，原本他自己要回去，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沈聿洐突然要送他回去，并且當晚堅持和他留下二天才返回市裏。
視頻裏出現的其他時間他記不起當天發生了什麽，臘月25號這個時間點他記得很清楚，非常的清楚，他确定自己不會搞錯。
劉媛媛并不知道付景之為什麽突然問起這件事，繼續說：“我男神本就是同性戀者，早晚會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管他是不是咱們公司老板的兒子，反正，我男神喜歡就好。”
付景之覺着這話刺耳，說了句挂了就把電話挂了，本來心情欠佳的他此時此刻只覺胸口悶得慌，心髒也難受。
沈聿洐到的很快，進來連鞋也沒換，直接殺到付景之面前将幾張照片砸他身上，“給我一個解釋！”
付景之有點懵，卻還是将灑在地板上的照片撿起來，全是他和楊斯明，有在酒店的，有在酒吧的。喝斷片的他被楊斯明抱着離開酒吧，又抱着他去了酒店。
那天晚上他和楊斯明有沒有發生逾越道德的事，付景之很确信沒有，身體上的異樣他能清楚的感知，并且當時他身上的衣服只被脫去外套，其他一件不少。
但是，怎麽會有人拍他們倆呢？
他擡頭仰視沈聿洐，一向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男人，此時神情和眼神都是壓抑的怒火。付景之複雜的開口：“那天晚上我喝斷片了，楊斯明送我去了酒店。”
“進了酒店之後呢？”沈聿洐剛拿到照片，這股火霎時上來沖到頭頂，付景之怎麽敢做出這樣的事難道他的乖全是裝的？
“我睡覺，他在外面，我醒了之後他就離開了。”付景之将照片丢到茶幾上。
沈聿洐咬牙将他從沙發上拎起來，怒不可遏問：“你喝斷片了！你跟楊斯明一起喝酒就算了，竟然敢喝斷片！”
那天的心情非常糟糕，相信說出來沈聿洐也理解不了，按照他的思路，他就應該在家煮飯打掃房子。但是喝斷片是事實，他有錯，不過他是一個人去的，楊斯明什麽時候到的他并不清楚。
“我沒和楊斯明一起，他在我斷片後來的。”付景之直直盯着沈聿洐的眼瞳，“可如果那天晚上你回了家，發現我沒回家，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就不會被楊斯明帶去酒店。”
“我沒回家你就跑出去喝酒？”
“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為什麽？”
這件事付景之久久不能釋懷，用力把沈聿洐推開，頹敗的說：“還能是為什麽？”
被推開的沈聿洐心生不爽，不等他開口，付景之先說：“原本楊斯明讓我和他去出差，你知不知道那個合同成功拿下會得到什麽獎勵嗎？它對我而言，可能是一次轉折的機會。因為你不允許，你懷疑我和楊斯明，我拒絕了，我錯過了那麽好一次機遇，我心情不好，我喝點酒怎麽了？”
沈聿洐明白了，“你不是因為錯過機會難過，而是因為錯過和楊斯明出去的機會難過。”
付景之忽然覺得沈聿洐這個人很傻逼，翻白眼都懶得做，疲倦的說：“我和楊斯明之間什麽也沒有，你聽見了嗎？”
“你們倆醉後共處一室，你告訴我你們之間什麽也沒有？楊斯明有沒有對你做什麽？你知道嗎？”
“他能對我做什麽？他是我上司，他不是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你很信任他啊！”
“是，我信任他，并且非常信任。”付景之坐回沙發上，“出去喝酒沒跟你打聲招呼是我不對，但是，我和楊斯明那天晚上什麽也沒發生。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想再跟你解釋什麽。”
他的不想再解釋給了沈聿洐另一種暗示，在他看來付景之在撒謊，不然怎麽不敢繼續解釋清楚。煩躁暴戾的踢了旁邊茶幾腿，咚的一聲吓了付景之一跳，周圍氛圍頓時僵硬起來。
“付景之，你背着我外面找人，你可以！你夠男人！”沈聿洐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彎腰拿起茶幾上的照片，宣洩般撕了，一并砸到付景之腦袋上。
碎掉的照片紛紛揚揚而下，付景之雙手捂臉，彎着腰弓着背，難受的嗓子刺疼。
沈聿洐努力平息了一下激蕩的心緒，片刻後再次開口，“這套房子是你的，以後怎麽處理你說了算，給你買的車過幾天會到，到時候陳遠會跟你聯系。”
他盯着付景之，即使在憤怒的情緒下也能感受到他此時低落的情緒，饒是不舍，他和付景之也應該這樣結束了。
“以後好好保重，不要再出去喝酒。”
說完，沈聿洐走了。
門關上的聲音重重落在付景之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