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第1章 初遇

沈瑾白成功潛入了青門寨。

青門寨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她尋遍了青門寨,最後只發現了一個緊鎖的房門,她沒有猶豫,一腳踹開了這緊鎖的房門。

房門打開,整個屋子呈現在了她的眼前。屋子裏空蕩又雜亂,很明顯值錢的東西全都被卷走了,看起來賊匪是望風而逃了。而這屋子裏,只剩一個昏迷在角落裏的姑娘。

這姑娘頭發亂糟糟的,渾身上下都被繩索綁縛着,嘴裏還塞了一塊布,眼睛也被一塊黑布蒙了個嚴嚴實實。

沈瑾白皺了皺眉,謹慎地四下查探之後,并沒有發現有人埋伏,這才收了劍,向那角落裏的姑娘走了過去。她解開了那姑娘眼睛上蒙的黑布,又扯出了她嘴裏堵着的帕子,推了一推,這姑娘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陽光透過窗子打在這小姑娘的臉上,更顯柔和。這小姑娘十七八歲的模樣,雖然是昏睡着,但仍能看出她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很漂亮的小姑娘,莫不是被劫色了?”沈瑾白心想着,又看了看那姑娘身上的衣服。她的衣服嚴嚴實實的,并沒有被撕扯過的痕跡。

“也不像是劫色。”沈瑾白想着。她又伸手摸了摸這姑娘的腦後,指尖穿過這姑娘的發絲,可也沒摸到任何被敲暈的痕跡。

“莫非是被用藥了?”沈瑾白想。可她卻又覺得,那些常年盤踞在這裏的粗莽賊匪,若想讓一個人暈過去,應該不會大費周折地用這種方法吧?打暈豈不是更方便?

沈瑾白看着這昏迷的姑娘,心中疑惑更多了。她把這姑娘上上下下摸了個遍,想找出一點線索,可偏偏她又什麽都沒找到。

“真是奇怪。”沈瑾白心想着,看向這姑娘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疑慮。

這樣的小美人兒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賊窩裏,除了被綁着,幾乎沒到任何傷害,實在是不符合常理。沈瑾白十分冷靜地分析着,于是,她稍作思索,便将劍插入了背後的劍鞘,又将這姑娘打橫抱起,轉身出了門,走向了下山的路。

一下山,她便看見她的表哥陳廣峻正悠閑地坐在馬車上曬着太陽。他是來接應沈瑾白的,但不知道的只怕還會以為他是來游山玩水的。

沈瑾白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抱着那姑娘走到了陳廣峻面前,靜靜地看着他,眼裏隐約有了些怒意。

陳廣峻見沈瑾白抱着個姑娘從山上下來,剛要開口問話,卻被沈瑾白的眼神吓了一跳。雖然沈瑾白向來孤僻,寡言少語,可她這般一言不發地盯着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少有。

“表妹,你這麽看我幹什麽?”陳廣峻說着,在馬車上向後縮了縮,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又看向了山上,問,“可有什麽收獲?诶,怎麽還帶了一個人下來?”

“我懷疑你們六扇門有內鬼,”沈瑾白終于開了口,“山上除了這姑娘,一個人都沒有,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說着,沈瑾白也不管陳廣峻的反應,直接把那姑娘向馬車上一放。陳廣峻一下子被擠得沒了位置,幹脆跳下了車。可沈瑾白卻也在這個時候上了馬車,還麻利地把那姑娘拖進了車廂裏,動作一點都談不上溫柔。

“那這姑娘是你打暈綁起來的嗎?”陳廣峻忙上了馬車,問。

他相信沈瑾白能做出來這樣的事,畢竟他這個表妹自小習武,十分能打,一點沒個大家閨秀的模樣。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她天天沒事就去找人過招,從不手下留情,每次都把和她過招的人打得屁滾尿流才算結束……以至于後來竟沒人敢和她過招了。

當時的京城,沒幾個人不曾聽說過這個父母雙亡、寄養在陳家的小姐,幾乎所有人都把這個沒有一點大家閨秀模樣的小姐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最後,沈瑾白的姑姑也就是陳廣峻的母親陳沈氏知道了外邊的流言,明令禁止沈瑾白再去找人過招,事情才告一段落。

可這并不妨礙沈瑾白練武,她開始每日和木樁過招,不知打斷了多少根木樁。還好陳家本就在衛所裏任職,家門上下多少都有一點武藝,才沒對沈瑾白有太多偏見。

“不是我。”沈瑾白回答着陳廣峻方才的問題,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那你怎麽不給她解開?”陳廣峻問着,又看了看那昏迷着的姑娘,“我看那繩索綁得挺緊的,她應該也挺難受的。”

“事情未明朗之前,還是謹慎為好,”沈瑾白說,“表哥,我們快些趕車回客棧吧。”

“你又不是六扇門的,怎麽還對我這個正經六扇門的捕頭發號施令起來了?我可是冒着被爹娘毆打的危險帶着你出來的,你對我還是要客氣些的。”陳廣峻雖然嘴上在這麽抱怨,但他還是聽了沈瑾白的話,連忙上了車,驅車回客棧。

他一向是有些懼怕他這個表妹的,他這表妹實在是延續了沈家祖上的将門鐵血,雖然生得一副好皮囊,但實在彪悍的緊,讓人懼怕。

這是六扇門的一次任務,但沈瑾白卻并非六扇門的人。她什麽都不是,只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不,也不是待字閨中,她自小便有一門娃娃親,對方是刑部侍郎陸遠之子陸惟,早在三年前她便該嫁入陸家。可偏偏婚期将近時,陸惟的母親病逝,陸惟要守孝三年,便耽擱了婚事。而沈瑾白也沒有再提自己的婚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別人都只當她在等着陸惟守孝,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她根本不在意什麽婚事,她根本不想嫁。她和陸惟見過幾面,她根本不喜歡陸惟。她想着拖一拖,三年時間很長,說不定陸惟會遇見別的想要娶的人,就不要她了呢?

如今,三年過去了,沈瑾白已經二十一歲了,而陸家又提起了婚事。沈瑾白見躲不過去了,只好去想別的辦法。正好,她聽說了在六扇門混日子的表哥陳廣峻近期接到了一個棘手的任務,要離開京城。她雖然不知道這任務具體是什麽,但還是當機立斷地威脅了表哥陳廣峻,做了一筆交易:陳廣峻幫她偷偷出城,而陳廣峻在六扇門那些冒險的活兒,她可以去做。

就這樣,沈瑾白給姑母陳沈氏留下了一封信後,便跟着陳廣峻出了京城。一切都很順利。

馬車颠簸,黃昏時,沈瑾白和陳廣峻帶着那個身份不明的姑娘總算回到了自己落腳的客棧。陳廣峻自去聯絡消息去了,沈瑾白便一把抱起了那昏迷的姑娘,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向樓上走去。

這姑娘身材嬌小,沈瑾白抱着她,倒也不十分費力。她只是有些不自在,她很少與人如此親近,這姑娘的頭就靠在她肩頭,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進了自己的屋子,她把那姑娘放在了床上,談不上溫柔,但比她之前的舉動要好很多了。放下那姑娘後,她關了房門,轉身便去給自己倒了杯酒。白忙活了一天,除了這姑娘,她一無所獲。

想着,沈瑾白不禁有些生氣:六扇門這安排的究竟是什麽任務,每次都只給陳廣峻一個地點讓他去抓人,具體為了什麽而抓人,他們一無所知。今日的場景更是讓沈瑾白匪夷所思,青門寨的賊匪很明顯提前得知了消息,把所有的東西收拾了個幹幹淨淨這才走人……這可不像是臨時慌亂而逃。

六扇門有自己的傳遞消息的方式,就連沈瑾白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傳遞消息的。而消息不可能從沈瑾白和陳廣峻這裏洩露,那只能是六扇門裏有內鬼。除此之外,沈瑾白想不到別的了。

現在,沈瑾白只能寄希望于這姑娘知道些什麽了。

想着,身後忽然傳來少女微弱的咳嗽聲。沈瑾白連忙回頭看去,只見那少女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向這邊看來。少女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像鹿的眼睛,琥珀色的瞳色配上那楚楚可憐的表情,實在是很動人。

“我怎麽會在這裏?這不是青門寨,”少女打量了下周邊的環境,慌張地問着,她又看向了沈瑾白,眼裏竟有淚光,“姑娘,是你救了我嗎?”

救?

沈瑾白并沒有立馬相信少女的話,哪怕這少女楚楚可憐的脆弱模樣的确很讓人心疼。但沈瑾白戒心很強,她從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說的話。于是,沈瑾白後退了一步,一言不發地坐了下來,兩眼只看着床榻上的少女,想看看她究竟能做什麽。

“姑娘,你可不可以給我松綁?我被綁得好疼……”少女滿臉委屈,艱難地起身,跪坐在了床上,向沈瑾白投去求助的眼神,難耐地在床榻上挪動着。

可沈瑾白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只是冷漠地審視着這小姑娘,并未出手相助,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

“姑娘,你這是……”少女疑惑地問着,忽然間大驚失色,“莫非你和那夥賊匪是一夥的!”

少女問着,眼裏盡是恐慌和無助,整個人慌張無措地向後退去。可她渾身被綁縛着,這一亂動,反而重心不穩,竟直向床榻下栽去――

可她并沒有如預料一般狠狠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少女擡頭一看,竟是沈瑾白沖了過來接住了她。

“你,”少女眼泛淚花,“你究竟是什麽人?”

沈瑾白卻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她只是雙手繞向了少女的背後,抓住了少女被綁着的手腕,探上了她的脈搏。

“動作笨拙,不是習武之人;脈搏虛浮,體虛羸弱,也不适合練武;脈搏變快,看來她是真的緊張,不是僞裝……”沈瑾白心想,“難道真是我多想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少女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她一邊努力掙紮着,一邊叫喊着。只可惜她被捆住了手腳,連掙紮都顯得那麽無力。

“別亂動!”沈瑾白冷喝着,又十分麻利一招将這少女按在地上,壓在了身下,不讓她亂動。而少女哭哭啼啼的,話都說不全了。

房門忽然被打開,接着便是陳廣峻驚訝又作怪的聲音:“表妹!你在幹什麽呢?”

好吧,這姿勢是奇怪了點。

沈瑾白剛想要回話,而她身下的姑娘,終于在此時,開始放聲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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