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線索

第7章 線索

陳廣峻讓酒樓在大廳裏準備了酒菜,自己悠閑地坐了下來,等着沈瑾白和蕭非回來。正巧酒樓大廳人多,他可以一邊吃着小菜,一邊觀察一下來來往往的人,聽着一些消息。

“聽說啊,襄宜谷最近鬧的動靜太大,被朝廷盯上了。”陳廣峻聽見有人這麽說。

“早該盯上襄宜谷了,”有人附和着,四下望了望,又壓低了聲音,“凡是行走江湖的人,誰不怕襄宜谷?只是沒人敢出手罷了。”

陳廣峻聽着,若有所思。正想着,忽見沈瑾白從門外走了進來,他便忙招了招手,道:“表妹,這裏!”

沈瑾白看見了陳廣峻,忙走了過來,來不及多說什麽,先給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在外邊晃了這麽久,實在是有些累了。

“蕭姑娘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陳廣峻問。

“蕭姑娘?”沈瑾白十分疑惑,“她沒跟我出去啊。”

“沒有嗎?”陳廣峻有些慌,“我分明看見她跟在你身後出去的,怎麽會沒有?難不成她出什麽事了?”

沈瑾白聽了,一下着急起來,便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找她。”說着,她又倒了一杯水喝了,扭頭便要轉身出門。

可她剛一回頭,便看見蕭非迎面而來。“陳大哥,沈姑娘!”蕭非喊着,來到了兩人面前。

“你去哪了?”沈瑾白忙問。

蕭非低了頭:“我想和你一起去抓賊,可你走得太快,我沒追上你。要回來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走得太遠,一時竟忘了回來的路,問了不少人才又繞回來。”她說着,一臉的內疚:“實在對不起,下次我不會這樣了,讓你們擔心了。”

沈瑾白見蕭非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也沒再多問什麽,只說了一句“回來便好”。

陳廣峻也忙道:“沒事的蕭姑娘,你沒事就好。”又對沈瑾白道:“表妹,你以後還是要多照看着蕭姑娘,她不會武功,你得護着她。你們時常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沈瑾白聽了,側頭看了看蕭非,卻見蕭非依舊低着頭,滿臉抱歉的神色。見了她這乖巧懂事的模樣,誰還會去責怪她呢?

說着,陳廣峻給兩人拉開了凳子,讓兩人坐下,又問沈瑾白:“可抓到賊了?”

沈瑾白道:“抓了五個。”說着,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便往嘴裏送。

“那五個人你怎麽處置了?送官了?錢呢?”陳廣峻又問。

“那五個人已經放了,錢也沒讨回來。”沈瑾白如實答道。

陳廣峻頗有些驚訝:“表妹,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換了一個消息,”沈瑾白說着,望了望四周,道,“先吃飯吧,現在人多眼雜的,等回房了,我再和你們細說。”

沈瑾白說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盡數飲下。可她剛放下酒杯,便見又有一群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一共五人,身上還都佩着刀。

很明顯,這夥人一進店,店裏的氣氛瞬間低了下來,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沈瑾白也瞬間警惕起來,仔細地觀察着他們。

“你可知他們是誰?”沈瑾白低聲問着蕭非。

蕭非悄悄看着他們,見其中有人四下張望,便忙回了頭,裝作在吃飯的樣子。“身上佩刀,刀柄上刻有北鬥,又能住的起這樣的酒樓,應是北鬥莊無疑。”蕭非道。

沈瑾白看着那夥人,皺了皺眉:“我記得你說過,青門寨很可能得罪了北鬥莊?”

“傳聞的确如此。”蕭非道。

“我們快些用飯吧,”沈瑾白說,“然後上樓商讨對策。”

于是,三人急匆匆地用完了飯,收拾東西上了樓,去了陳廣峻的房間。進門之前,沈瑾白還主動看了看陳廣峻房間的隔壁,确認無人後,這才進門開口說話。

“那個偷我們錢袋的小賊名喚蔣沅兒,是個姑娘,我從她那裏得到了消息,青門寨的人的确逃來了九江,只是,走的時候是七個人,而在九江,卻只有一個人。”沈瑾白說。

“這是怎麽回事,”蕭非疑惑不解,“他們是分開走了?還是……”

蕭非說着,突然神色一變,又有了幾分懼色:“還是分贓不均,自相殘殺了?”

“也有可能和北鬥莊有關,”沈瑾白壓低了聲音,“北鬥莊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裏,絕對有問題。”

“可要追捕青門寨的是朝廷的六扇門,”蕭非一臉疑惑,“這怎麽和朝廷又扯上關系了?”

沈瑾白聽了這問題,便看向陳廣峻,問:“表哥,你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嗎?”

陳廣峻張了張口,有些哭笑不得:“我若知道,我怎麽可能不告訴你?找打嗎?”可他并沒有把在酒樓大廳裏聽到的有關“襄宜谷”的話告訴沈瑾白。

沈瑾白聽了,點了點頭,道:“也是。”說着,便又去問蕭非:“蔣沅兒說,在九江的那個至今還在活動,是個高個子的壯漢,臉上有一道疤。你知道這是七個人中的哪個嗎?”

“是吳渾,”沈瑾白話還沒說完,蕭非便已激動地說出了答案,她說着,低下頭,眼裏似有淚光,“就是他,當時帶着人把我擄上山的,還天天恐吓我。那刀疤臉,太吓人了。”

“原來是他,”沈瑾白低頭想了想,又擡頭對陳廣峻道,“表哥,你今夜怕是要忙一陣了。”

“為何?”陳廣峻問,“你這次不來嗎?”

沈瑾白低了頭:“我不便出面。因為……”沈瑾白說着,清了清嗓子,還沒開口便已感覺到了尴尬,“因為,吳渾在九江出現的最多的地方,是個青樓,名喚紅香樓。”

沈瑾白說着,又故作淡然地倒了杯水,抿了一口,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啊,這樣的話,你們還真的去不成,只能我去,”陳廣峻也覺得尴尬,“說起來,我還真沒逛過幾次青樓呢,如今竟有正當理由進青樓了,難得。”

“聽說吳渾在青樓裏揮金如土,風頭正盛,看起來不像是有所顧忌的模樣,我猜他之前一定搶了不少財物,而他卻如此張揚,”沈瑾白說着,頓了頓,“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不對,但我實在想不出緣由。”

看着沈瑾白蹙眉沉思的模樣,陳廣峻笑了笑,安慰她道:“沒事,等我晚上去一探青樓,不就知道了嗎?”

“不,那樣太慢了,我們下午就要行動,”沈瑾白說着,看了蕭非一眼,又對陳廣峻道,“不管他們截了什麽東西,總要有藏匿之處。我想試着找一下,不然你被吳渾騙了都不知道。”

“好,是,”陳廣峻笑了笑,“本捕頭聽令,不知沈大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沈瑾白見陳廣峻如此,只是冷哼一聲,轉身便走了。蕭非見狀,也忙一路小跑地跟在了沈瑾白身後,一邊跑一邊道:“沈姑娘,我一會兒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她們的房間離陳廣峻的房間還有一段距離,幾乎是在走廊的兩頭。沈瑾白一回頭,便看見蕭非正眨着那雙漂亮的眼睛看着她,追在她身後,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可能會很累,你身體可以嗎?”沈瑾白問着,推開了自己的房門,立在了門邊,等着蕭非過來。

蕭非笑了,道:“沈姑娘,你放心吧,我可以的。”她說着,又故意湊近了沈瑾白,用她那雙像極了鹿的漂亮眸子看着沈瑾白,問:“沈姐姐,你是在關心我嗎?”

“別叫我姐姐。”沈瑾白根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轉身便進了門,看起來無情的很。

蕭非并沒有在意,只是輕輕一笑,便跟着沈瑾白進了門,把門關上了。她看見沈瑾白走到了桌邊,又倒了一杯酒,就要飲下,便問:“沈姑娘,你很喜歡飲酒嗎?”

畢竟沈瑾白一天天酒不離身,得空了便要喝上那麽兩口。她喜歡飲酒一事,和她冷靜孤僻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不相配。

沈瑾白聽了這個問題,拿着酒杯的手不由得頓了一下。“習慣了。”她淡淡地回答着,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後,又放下了酒杯。

“沈姑娘,我們午休一會兒吧,下午再出去,好不好?”蕭非爬上了床,縮在床裏,用她那悅耳又帶着幾分慵懶的聲音問着沈瑾白。

沈瑾白回頭看了眼那床,那是這間屋子裏僅有的一張床。她知道自己逃不過了,便嘆了口氣,道:“這就來。”

她有一種即将趕赴刑場的感覺。不,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上刑場,她也不會有這麽畏縮。

她磨磨蹭蹭地上了床,平躺了下來,和蕭非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以至于床中間空出了好大一塊。只聽這時蕭非又問道:“沈姑娘,你昨晚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啊?我看今早起來你的精神不大好。”

“沒事,只是最近事情多,有點累。”沈瑾白淡淡地回答着,閉上了眼睛。

“沈姑娘,要不我給你看看脈,開個安神的方子?”蕭非側了側身,輕聲道,“睡得好了才有精神,也才有精力去應對這些事情。”

蕭非說着,就向沈瑾白伸出手去。沈瑾白敏銳地察覺到了身邊人的動作,果斷翻了個身,背對着蕭非。“多謝,但不必。”她說着,閉上了眼。

沈瑾白似乎聽見蕭非發出了一聲輕笑。

“好的,沈姑娘,有需要便叫我,我随時奉陪。”蕭非說。

沈瑾白沒在理會蕭非,她實在太累了,一夜沒睡好,清晨起來趕路,還沒出四方鎮便打了一架,到了九江城又跑去奔波抓賊……實在是太累了。

于是,沒多久,沈瑾白終于撐不住,側卧着沉沉睡去了。自她出門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睡得這麽快。

蕭非躺在沈瑾白的背後,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又是一陣輕笑。她伸出手指,輕輕勾上了沈瑾白的頭發,在指尖上繞了繞,又松開。

“沈姐姐?”她輕聲喚着,見沈瑾白熟睡着沒反應,便又是一笑,“真是有意思。”

“好好睡吧,沈姑娘,”蕭非說着,坐起了身來,輕輕拍了拍沈瑾白的肩膀,輕笑道,“等我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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