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越獄

第25章 越獄

在牢中待着的感覺着實不好,這裏陰暗潮濕,還有一股子發黴的味道,實在是有些難熬。

沈瑾白靠着牆坐着,坐得直直的,而蕭非正無力地倚在她肩頭。她一動都不敢動,連側頭看蕭非一眼都不敢,但卻能聽見蕭非平穩輕慢的呼吸聲自耳邊傳來。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對這小丫頭的容忍度大了許多。若是別人要和她如此親密地接觸,她肯定不幹。

“怎麽還沒來人啊,這幫關押我們的人未免也太懶了些。”蔣沅兒站在牆邊,無聊地拿着簪子摳着牆,在牆上寫寫畫畫。

“也就三四個時辰,”陳廣峻也在欄杆邊打量着外邊,說,“不會太久了。”

季陵此時卻是出奇的安靜,倚牆坐着,似是有心事。

“實在是太無趣了,”蔣沅兒說着,一轉身便坐了下來,抱怨道,“不被害死,也得被悶死。”

而她身後的牆上,被她畫了一頭豬在上面。陳廣峻一回頭,便看見了那活靈活現的豬,不由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季陵似是回了神,終于開了口,開着玩笑提議道:“陳兄竟然笑了。如此坐牢,可實在沒有坐牢的氛圍。不如我們玩個游戲,打發時間,也省得蔣姑娘被悶死在這裏。”

“這樣好像更沒有坐牢的氛圍了吧?”沈瑾白難得地開了口。

“一會兒玩起來就有了,”季陵說着,從地上撿了一根粗壯的雜草來,道,“我們擊鼓傳草吧!不對,是拍手傳草。我背過身去拍手,停下來的時候,拿着草的人必須回答在座各位提出的一個問題……若是玩起來,我覺得所有人都會恨不得立馬逃出這個監獄結束這個游戲,這不就有坐牢的氛圍了嗎?”

他話音剛落,沈瑾白便閉了眼:“不想玩。”

莫說她本就是一個不怎麽玩游戲的人,除非是瘋了,她才會玩這樣的游戲。

“我想玩!”蕭非突然開了口。她本是閉着眼睛的,可她聽見季陵的提議,自覺不能放棄這研究沈瑾白的好時機,連忙睜眼開口應和着。

蔣沅兒見蕭非應和,便笑道:“既然蕭非妹妹想玩,那玩一玩也無妨。”

“蕭非妹妹?”沈瑾白睜開了眼睛,在心裏念叨着,“怎麽叫得如此親密?”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不滿起來,只是在聽到蔣沅兒這樣稱呼蕭非時,心中莫名有些不痛快。

“玩一玩打發時間也好。”陳廣峻笑着坐了下來。

“沈姑娘,”蕭非擡起頭來,看着沈瑾白,撒嬌一般地柔聲道,“就陪我們玩一玩嘛。”

沈瑾白又一心軟:“好吧。”

“那就開始吧。”季陵說着,把那根雜草遞給了離自己最近的蔣沅兒,然後轉身便開始拍手。蔣沅兒又連忙把那根雜草丢給陳廣峻,陳廣峻扔給了沈瑾白,沈瑾白卻并沒有把雜草遞給蕭非,而是眼疾手快地塞進了陳廣峻的懷裏。

“哇你太狠了!”陳廣峻說着,就要把雜草從懷裏拿出來,可他剛把雜草捏在手中,季陵那邊便停了。

“是陳兄啊,”季陵笑道,“有人想問陳兄問題嗎?”

“我!”蔣沅兒連忙應答,又笑着問陳廣峻,“陳公子可有心儀的姑娘啊?”

季陵見狀,低了頭清了清嗓子,又壞笑着對陳廣峻道:“陳兄,我勸你想清楚再應答。”說着,他又看了蔣沅兒一眼。

“看來她對他有意。”蕭非心想。

只見陳廣峻正色道:“陳某自幼便于京中韓大人家的幼女訂下了親事,如今只等良辰吉日,娶她過門了。”

“哦?那韓小姐如何?”蔣沅兒又問。

陳廣峻微微一笑,看向蔣沅兒:“這是第二個問題。”

“別聽他的,”沈瑾白突然開了口,對蔣沅兒道,“他都沒見過那韓小姐,答也答不上來。本來前兩年他們就該成婚了的,可也不知什麽緣故,竟一拖再拖。”

“平日裏不見你說話,偏偏今日話多!”陳廣峻看着沈瑾白,道。

“那第二輪開始吧。”季陵果斷打斷了這對表兄妹間劍拔弩張的氣勢,轉身就開始拍手。

只是這一輪,似乎變成了表兄妹間的對決。兩人都只一個勁兒地把雜草扔給對方,若不是地方不夠,只怕是要打起來。蕭非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沈瑾白看似冷靜地丢着雜草,不由得在心中輕笑:“可愛。”

而蔣沅兒已經笑出了聲來。

“小心!”兩人的動作太大,沈瑾白險些打到了蕭非,她連忙喚了一聲,扭頭提醒着蕭非,可手裏的雜草卻沒來得及扔出去,而那邊的掌聲卻已經停了。

“啊,是沈姑娘啊,”季陵說着,後退一步,“這我可不敢問,你們誰來?”

“我來!”陳廣峻自告奮勇。

沈瑾白臉色微微一變,她雖然依舊是冷着臉,可眼裏卻有一絲慌張:“我勸你謹言慎行。”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陳廣峻對他這個表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有好戲看了,”蕭非心想着,卻又望向陳廣峻,心中暗自給陳廣峻鼓氣道,“問點狠的!”

但她表面上看依舊純良無辜,她甚至略帶擔憂地看向了沈瑾白,把心裏那份興奮全藏在了心底。

“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陳廣峻拍了拍手,“我可不會留情。”

“你別後悔。”沈瑾白道。

陳廣峻笑了笑,問沈瑾白:“我記得十幾歲的時候吧,我們一起上山打獵,然後竄出來了一只野雞……”

“住口。”沈瑾白道。

“……當時好像有人被吓了一跳,一下子都不敢動了?那個人是誰呢?”陳廣峻笑呵呵地問着。

“沈姑娘,你竟然怕雞啊?”蕭非十分驚訝地問沈瑾白。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她還以為沈瑾白天不怕地不怕呢。

“好像有的人是會害怕長毛的會飛的鳥。”蔣沅兒十分認真地道。

季陵也嘆道:“真是不可思議。”

沈瑾白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壓抑着自己的暴躁。她剛想說話來反擊陳廣峻,卻聽那邊又傳來季陵的聲音:“噓,外邊好像有人來了。”

一瞬間,整個牢房都安靜了,所有人都側耳傾聽,先是一陣腳步聲,然後又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季陵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只好等出去再接着玩了。”

“再也不玩了。”沈瑾白補了一句。

外邊的大門在此時被打開,七八個人湧了進來,而牢房裏的幾人也都做出了虛弱無力的模樣。為首之人來到欄杆前,衆人看他,只見他衣冠整齊,看起來倒是頗有地位。

“就是這幾個人?”這人問身後的喽啰。

“是他們,不曾想竟是一夥人,”喽啰回答道,“他們身上還搜出了六扇門和大理寺少卿的令牌,我們恐怕是被朝廷盯上了。”

“六扇門,大理寺,呵,”為首之人揮了揮手,便有人把椅子擡了過來,他一屁股坐了上去,“就算是朝廷的人,到了我岳州,也得守我岳州的規矩!”

“天下尊的都是一部王法,難道岳州還有自己的王法不成?”陳廣峻将計就計,順着這人的話質問着。

“小夥子,沒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嗎?”那人說着,陰險一笑,“我今日便還就告訴你,我們這地頭蛇,勝似萬條龍!”

蔣沅兒不由得輕笑一聲:“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誇自己。”

那人的目光便移向了蔣沅兒,蔣沅兒連忙解釋道:“別啊大哥,咱倆是同行,我也是地頭蛇,不過不是岳州的地頭蛇而已,我覺得你說的特別對。所以,大哥,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啊?”

蔣沅兒故意問着,季陵見了也忙故意附和着:“是啊大哥,你看,我們和朝廷又沒有關系,你抓我們做什麽呀?”

“好啊季兄,陳某本以為你是可相交之人,未曾想到你竟會在關鍵時刻背叛我們!”陳廣峻也在依着計劃做戲,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沈瑾白和蕭非倒是出奇地沉默。沈瑾白是拉不下臉來演,怕自己演砸了,只好沉着臉。而蕭非也是光顧着看熱鬧了,她只需要沉默地做出驚恐懼怕的模樣就足夠了。

“呦,起內讧啦?朝廷派來的人就這樣的水準?”那人嘲諷着。

“要殺便殺,哪那麽多廢話!”陳廣峻看起來血性的很。

那人卻是微微一笑:“行啊,反正你們幾個都逃不掉,不如就先從你開始,也省得我排順序了。”

“大哥,”蔣沅兒嬌聲喚道,“你殺朝廷的人也就罷了,怎麽連女兒家都不放過?”

“女兒家,”那人冷笑一聲,“你一個女兒家,害我主人昨日一天便損失了一百多兩銀子,就算我家有錢,也禁不住你這樣禍禍。”

“還有這兩個女兒家,”那人說着,看向了沈瑾白和蕭非,“可是直接找去我主人的府上,給我主人沒臉啊。”

“果然是馮家,”沈瑾白終于開了口,冷冷說道,“目無王法。”

“大哥,那我呢?”季陵忙道,“我可沒得罪過馮家,我也不是朝廷的人,你不如把我收為己用,從此我便是你的人!”

“你忘了昨日你在翠苑做了什麽嗎?”那人罵道,“喝花酒不給錢還打架,沒見過這麽丢人的!更何況你和他們幾人混在一起,可見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此言一出,牢裏的其他四人不由得驚訝地看向季陵。

“我喝的酒是自帶的,我只是進去逛逛,不論是酒還是姑娘我都沒動,我只是和姑娘們說了說話,”季陵忙道,“那小子不好好喝酒,誣我逃單,我一時性急才動了手……大哥,就饒了小弟這一次吧!”

“那是我家的場子,你打的那小子是我兒子!”那人怒喝着。

“唉,”蔣沅兒嘆了口氣,她實在聽不下去了,“我覺得可以了。你們呢?”

“可以了,”沈瑾白說着,活動了下手腕,“這話套得這麽容易,我是真沒想到。”

那人一愣:“什麽意思?”

“大哥你信我,小弟真的願效犬馬之勞!”季陵還在演,一邊演着,一邊還爬到了欄杆邊,從欄杆裏伸出手去撲騰着。

“滾開!”那人有些生氣,伸腳便想把季陵踢開。季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腳,竟将那人直接從椅子上拽了下來。

跟着進來的喽啰覺得不對,抄家夥就要上,還有人伸手探向懷中在掏些什麽。季陵已經敏捷地起身,向後一退,而蔣沅兒拔下簪子三兩下就戳開了牢門的鎖,五人登時湧出牢門。

沈瑾白飛起一腳,直把那想要掏藥的喽啰踹倒在地上,又迅速回身直接抽了一巴掌給那想要偷襲她的喽啰。“廢物,這種身手也想偷襲我?”沈瑾白罵着,又是狠狠一拳,剛才玩游戲時的暴躁氣此刻都盡情地撒在了這群喽啰身上。

這些人實在是不經打,沈瑾白和季陵兩人便将拿着家夥的七八個喽啰全部打翻在地,而蔣沅兒扶着蕭非緊緊跟在兩人身後,陳廣峻則是殿後。

五人配合地相當默契,徑直出了大門。天還沒亮,門外只停着一輛馬車,和兩個守門的喽啰,沈瑾白和季陵一人一拳便全都解決了。

“這是我見過的最不刺激的越獄了,”蔣沅兒說,“竟然把馬車都給我們準備好了。”

“不止呢,”季陵掀開馬車簾子,“我們的随身物品也都在這裏……還真是貼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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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幼稚的游戲互揭老底,這場游戲只有非非是贏家。

(悄悄透一下,小白怕雞這個梗,以後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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