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結局

大結局

林傾傾說的事，馮意當然知道，走完開幕式馮意要演講，那時候她正好繞回主席臺，站在後面，隔着一塊塑料板，争吵聲卻是清楚。

“林傾傾。”她小聲重複剛剛男聲的吼叫。

她細細想了想，認識的人中是否有林傾傾，在腦海裏搜索不到。

只是她記下了，記下了為她說話的林傾傾，即使那些議論的話在她心中掀不起波瀾，可林傾傾才是真正往平靜湖面丢下石子的人。

只是因為競賽失利後，差點被要求出國，還有争吵聲，她心煩意亂。

林傾傾是除了她兩個朋友之外的第一個堅定者，她好像真的有被深深地安慰。

後面的某天，在看完所有的公告欄後，看到了林傾傾的照片，也在年級榜前一百裏看見了她。

不知道這算是第一印象，還是第二印象，只是留下了她漂亮又聰明的好評價。

或許某天能遇到。

總有一天會遇到。

遇到的時候，她會若無其事地和林傾傾打招呼，裝作已經認識了林傾傾，給林傾傾一種錯覺，之後，一切就會自然而然。

她想着就笑了。

坐對面寫作業的江禹問她：“怎麽了？笑得很開心。”

“沒什麽，想到好玩的了。”馮意神色恢複，淡淡地回答。

江禹也跟着笑。

這樣的開心沒能維持很久。

有幾次，馮意靠着對照片的記憶，見到了林傾傾，卻發現她從沒和她對視上，打招呼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馮意沒忘了。

她會在四樓的欄杆邊眺望，偶爾幸運的時候，會看到林傾傾。

逐漸練就了一眼捕捉到淹沒在人群裏的林傾傾的能力。

看看她這樣朝氣蓬勃的人，在和同學一起走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在笑。

這樣的行為，似乎不是個好行為。

林傾傾的肆意大膽，在何時何地都存在，她也見過林傾傾在全校師生前念檢讨。

念檢讨帶着十足的懲罰意味，專門針對不算重大違紀的違反校規的行為。

林傾傾臉上也沒有別的表情，認認真真地念完檢讨，末了，依舊能咧出一個笑，讓底下的人都被逗樂。

馮意嚴肅面具中，唯有眼神出賣自己，被吸引注意力的事實。

林傾傾的生活是有趣味的，可似乎馮意自己的生活沒那麽有趣。

她這樣想。

某種別樣的情緒在心底悄無聲息地滋生。

直到有一天，如往常般和江禹一起寫作業。

看到馮意翻書包時掉出來的一個個信封，江禹溫和地問她：“阿意，好像誰都不喜歡。”

馮意從小就受歡迎，高中也總是在收情書。

“不啊。”她這樣說。

江禹愣住了，似乎在進行頭腦風暴。片刻，才反應過來，郁悶地說：“是嗎？我都不知道，你有喜歡的。”

“喜歡學習。”她扯出這麽句話。

可是前一句話，她腦袋自動彈出來的，于是她只能用學習草草掩蓋着。

也沒注意觀察江禹變化的表情。

馮意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悄然侵蝕，于是在江禹第一次提到林傾傾的時候，她破天荒地追問了發生的事。

讓人難過的是，比起被林傾傾親口承認過為學習榜樣的自己，江禹卻率先被林傾傾搭讪。

雖然這樣的比較并沒有邏輯可言。

她才正視長相這件事，覺得自己是否過于'風塵仆仆'，沒什麽活力與氣質呢？

于是十分苦惱地征詢了江禹的意見，甚至驚動了遠在國外的沈怡曉，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進行深夜通話。

“我天，你居然想要開始打扮，那就必須好好問我啦！”沈怡曉對此表示十分驚喜。

與此同時，二者對她長得好看這件事，一致認同。

馮意照着沈怡曉的話，認真護膚，梳頭發也注意讓發型襯托臉型。

江禹聽着馮意的話，一如往常，不假思索地照做，和林傾傾成為朋友顯得順利又順暢。

馮意揣着私心，讓自己和林傾傾的認識顯得順利又順暢。

這是她第一次對江禹感到抱歉。

這些話沒對林傾傾講，只是希望在林傾傾心裏，她是美好的樣子。

林傾傾在心裏美化馮意的事沒和馮意說，默契地，馮意也下意識在保全她在林傾傾心中的印象。

回憶像快速放映的電影，沒留下片尾，馮意就還能順着林傾傾的話追問，“那你要和他聚聚嗎？”

林傾傾搖搖頭，“不要啦，我之前都已經以為我們不是朋友了，就這樣吧。”

林傾傾對待朋友的态度渴求，卻又決絕。

馮意不禁竊喜。

“好吧，那你陪着我。”馮意低聲要求。

林傾傾倒是吃這一套，不容否定中帶着點撒嬌，戳到她的心窩了。

兩個人一起呆着，林傾傾也有人督促了，一切都順利進行了。

正式高考期間，一有空，馮意就給林傾傾講做題技巧，把咨詢到的一股腦全告訴林傾。

林傾傾頭腦異常清晰，即使考試時下起綿綿的雨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發揮。

考完後，她也徹底解脫了。

至于考得怎麽樣，她想，這不是剛考完的人需要操心的。

和馮意在一個城市是最好，不能的話……

“ 當然不行啊。”林傾傾怒喊。

于是每個晚上都會做出成績的夢。

時而夢到和馮意在一個大學進出，又有時候添一場異地的噩夢。

不太安生。

至于最重要的，她們的關系，誰都沒有挑明。

只是在過完十八歲生日的晚上，林傾傾送上了纏綿悱恻的一個吻。

馮意的回吻又香又溫柔。

林傾傾很沉浸。

吻完，眼眶周邊都染上了些緋紅。

馮意眼裏濕潤潤的，還想去尋林傾傾的唇，最後見她的樣子，又親在了她的眼尾處。

“我喜歡你。”馮意說。

林傾傾沒回答，只是抱着她，說：“我知道。”

好消息是，林傾傾最後考得非常好，超常發揮，考了全校第三，前三名的分數都很接近，于是她順利地和馮意一個學校。

她這下才匆匆補上一句喜歡。

馮意立馬奇怪地問：“你也會因為考試選擇性地表達情感嗎？”

林傾傾怒了，大喊大叫地說：“才不是。”

因此，兩人還小小地冷戰了十分鐘。

只是江禹出國了。

和沈怡曉在一個國家。

他沒和沈怡曉在一起，沈怡曉反倒談了個金發碧眼的帥氣男生。

視頻的時候，沈怡曉語氣裏全是歡快，說着：“哎呀哎呀，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呀！”

她倆也覺得挺好的，畢竟，沈怡曉強力安利了她男朋友的長相，林傾傾和馮意都重重點頭。

而江禹的心意始終讓人猜不透。

他出國前，林傾傾和馮意去機場送他。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只是打發下候機的時間。

趁着林傾傾因為喝了多多的水去上廁所，江禹才邁了一小步靠近馮意了點，緩緩擡手又一秒垂下。

他嘴巴嗫嚅，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又只是苦澀地斷斷續續說了兩句話。

“我不喜歡沈怡曉。”他向別的地方看去，空落落地說。

等江禹回看她時，眼睛裏紅得不像話，有小水波在眼裏流動。

“我不小心看了你的日記。”

馮意倏然睜大眼睛，不知道是被江禹的話震驚到，還是因為他露出的從未見過的表情，她遲鈍的反應在這一刻變得機靈，直覺在冥冥中指引她，似乎知道了些從前不知道的。

江禹喜歡林傾傾？

她不自然地站直了身體，說：“對不起啊。”

江禹什麽都沒再說，只是靜靜地站着搖頭。

“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的，對吧？”馮意說。

“嗯，我知道。”江禹說。

“拜拜。”馮意揮揮手。

“再見。”

說完正好見林傾傾小跑過來，燦爛的笑容依舊挂在她的臉上，她借着慣性牽住了馮意的手，穩了穩身體問江禹：“時間是不是快到啦？”

“嗯。”江禹又重新得體地笑，點頭。

“好吧，那你去登機吧。”林傾傾揮揮手。

江禹目送她倆手牽着手往外走去。

剛開始還能聽見林傾傾清脆的說話聲。

“真好。”江禹小聲說。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走開了一段距離了。

“馮意，你的好朋友們都出國留學了，你會不會很孤單啊。”慢悠悠走着的林傾傾扭頭問。

“可以視頻，可以打電話。”馮意思考了下回答道。

“哦，那還不錯，反正有我陪着你，你也不會太孤單。”林傾傾喜笑顏開地講道，“如果不忙的時候，我們就去旅游，出國旅游的時候沒準能找他們呢。”

她暢想着。

馮意看着她，想：她再也不孤單。

馮意的直覺沒能眷顧她，但好運氣卻又籠罩着她。

出了機場，沒多遠，看見了家福利彩票店，被林傾傾拽進去買彩票的馮意刮出五千塊。

馮意轉頭就在三人群裏發了個2888的手氣紅包，還請林傾傾吃了頓飯。

這件事甚至讓林傾傾吹噓了好久，雖然不是幾百萬那樣的大獎，可是比起她花一百塊狼狽離開彩票店來說，馮意運氣顯然是好的。

只是紅包始終有人未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