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終
終
池瑤和陳庭軒商議了一些關于婚事,也搬來了陳庭軒家裏。
都要成婚不同居不太好。池瑤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因為他和她雖然在長輩的情況下,需要同房,但是絕對不會同床,陳庭軒會鋪一些毛毯和棉被在沙發上将就。
就是陳庭軒的爺爺很喜歡她拉着她說了很多話。
“這個小子很有福氣,居然能娶到這麽好的姑娘。”爺爺笑得合不攏嘴了,說着竟然熱淚盈眶了。
池瑤笑着給他拿了兩張紙,輕聲安慰老人家。
老人家八十歲了,唯一一個孫子又是要天天跑。終于有個孫兒媳和他說說話。
池瑤也笑。
陳庭軒溫言說:“你如果實在是有事抽不開身,爺爺那邊我會照顧。”他總是覺得給池瑤不太好的麻煩。
池瑤抱着手上的衣服,轉頭看他,低聲說:“不會呀,我不覺得麻煩,我們快要結婚了,你呢也別把我當外人。”
他倒是怔了一下。
旋即很快點了點頭,對他來說總是麻煩女孩子就是一種不好的感覺。
池瑤也露齒笑,轉身去拿換洗衣服。
時間很快到了結婚的日子,很簡單的舉行了一場低調又不失風雅的婚禮。
事後不久,他開始馬不停蹄地出任務。
極少回來一次,池瑤平時也會去看看陳庭軒給他送個飯,卻遭到一些年輕小夥子的起哄叫她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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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庭軒把飯盒放到桌上,溫聲對她一笑道:“他們就是這樣的,見到你就會覺得新鮮,難免會這樣。”
她垂眸看着他開始吃飯,好笑地點點頭,不以為然。
…………
“爺爺和我說了很多關于你的事情。”
他手上動作微頓,旋即輕笑着問道:“嗯,說了什麽?”
池瑤往旁邊的沙發上挪了挪,笑着說:“也沒什麽,就是一些你的……糗事。”
他手上動作未停,示意她繼續說。
池瑤說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想找個話題的,結果……
她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
“就是說,你以前還和一個女孩子很要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句話是吃醋。
陳庭軒樂了,把筷子放下,給她倒了杯水。
他笑着逗她:“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池瑤接過水杯,急的她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一個勁地否認。
他倒是主動說起了,略微思考道:“很久之前了,那時候我還十歲,一個女孩子經常來到一個布料店那裏玩,每周都來兩次,我就認識她了。”
布料店?怎麽那麽熟悉?
那不是……
池瑤急問:“那是什麽店?叫什麽名字?”
陳庭軒回憶了一下,道:“好像叫錦衣布料……很久了,我也快忘了。”
池瑤有些激動,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輕聲說:“那個,是我。”
陳庭軒愣了下,還是說了一句:“是嗎,那還……挺巧。”
池瑤委屈地控訴:“巧什麽巧,我之後還找了你很久。”說着便流出了眼淚。
突然之間流淚,他手足無措只能拿紙輕輕擦拭眼淚。
擦着她便哭得更兇了,他只好輕輕抱她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
他不懂哄人,眼下的手不知道該做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池瑤哽咽着,不動聲色地扭過頭,小聲道:“誰要你道歉了?”
…………
她瘦了很多,陳庭軒的記憶中,那年她是有點肉肉的,很圓潤可愛,現在瘦的像是皮包骨,他問她:“怎麽瘦了那麽多。”
池瑤沒回答,手裏緊緊撰住他的手,仔仔細細看他的手。
從結婚到現在,他們只有偶爾一起逛逛會牽手,但是卻不是調情。
現在池瑤怎麽也不肯松開他的手,以前他們還小,但是池瑤卻是動過心的,還以為再也不會見面了,沒想到……
說起來以前爺爺來接他回家的也還開玩笑說要給他和她定個娃娃親呢。
已經十三年了啊……都過去了這麽久。
然而,這天過去以後,他們的關系漸漸好起來,池瑤更是主動,他不忙就和他走走逛逛,約會。
時間很快過去三年。
接到一封密信,說有卧底,死傷三千餘人。
拉開了戰争。
1945年,陳庭軒帶兵上陣,長達四個月的戰争,期間,曾寫信給妻子池瑤:見此信,這幾日很好,沒有死傷,希望能撐到回去,同你一起看看庭院的海棠花。
池瑤也回信:祝安好,我的夫君,等你回來。
信:家中一切安好,不必擔心。
回:今日已經過了林子,大家也都很累,加油,要回家!
信:我相信你們大家一定可以!
……
陳庭軒的信件開始減少,慢慢地一個月一封變成了三個月一封,戰争還在繼續。
回信:吾妻,今日安好。
很簡短的一句話,卻透着悲傷,戰争不停,一直到九月,九月秋天。
池瑤:祝安好,我的夫君,今日花開得更甚,九月快過去了……
回信:明白,我會盡快回去,勝利在望了!!!
池瑤欣喜不已。
十月。
一個月不傳信件了。
十一月。
信件:嗯,很快勝利,阿瑤等等我。
十二月,冬天了,戰争打了快要一年。
池瑤還在着急等待,外面就傳來喜悅的叫喚聲,是戰争勝利了。
她一喜,想着他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卻收到了一封血淋淋的信件。
她顫顫巍巍打開。
上面幾行字都沾了血:吾妻親啓。
很抱歉,寫此信時,我已經中了三顆子/彈沒有辦法,為了不留遺憾,盡力給你寫封信。
我很愛你,阿瑤,沒辦法和你看海棠花了,再遇你已是榮幸至極,沒辦法和你繼續走下去,是我失約了,如果有下輩子,那就一生一世。
抱歉,還有我愛你,希望你今後更好……
後面這句,便沒寫了,他不想寫讓她再婚。
抱歉……還有我愛你。
池瑤緩緩松下,滑落在地,還有一個管家來和她說:“老爺子……去了。”
雙重消息,如同一桶冷水不顧死活往她身上淋,淋成“雪人”。
………………
一年後,她去做了一所教堂的教書先生。
本想着這樣可以轉移注意力會輕松一些,可她就是重情義的人,她去了做離職,她做不了教書先生,太難了,剩下的陳家遺産全部捐了。
她卻用槍自殺。
和他一樣,一樣的死亡方式。
謝謝,還有,我也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