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今天是個陰天,天空不似昨日的晴朗清澈,大片大片的烏雲挂在天邊,是大雨将至的前兆。

越檸走在街上,有些茫然。

他問了好多人,沒有人知道怎麽聯系上總控中心,他好像回不到A8玫瑰星球了。

心情如同陰暗的天氣一樣低沉,直到鼻尖聞到一股香味,肚子裏傳來饑餓的叫聲,他才回過神來,順着那股香味看過去。

是一家包子鋪。

他上前看了兩眼,咽了口水。

賣包子的大叔瞅了他一眼,問道,“小哥兒要來個包子不?菜餡兒一文錢兩個,肉餡兒兩文錢一個。”

越檸揉了揉肚子,頗為不好意思道,“我沒錢。”他做不出讨飯的姿态,說罷便要離開。

“哎,小哥兒等等。”大叔喊住他,“吶,送你一個包子,等那日小哥兒帶錢了再來光顧啊。”

越檸受寵若驚地接過,感動地鞠了個躬,“謝謝大叔。”

“哎喲,受不起受不起,一個包子不至于啊。”

大叔忙阻止了他鞠躬的姿态,越檸只好連聲道謝。

大叔笑眯眯地送着人離開。

這小哥兒雖然穿得是尋常人家的粗布衣裳,但人卻長得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口音也奇怪,興許是不知哪裏來的公子一時落了難。

不過他也不圖人家什麽,只是他瞧這小哥兒在一旁看了好久,估摸着是真的餓狠了,心中不忍,就送了人包子,也算是結個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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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檸的肚子空蕩蕩的,聞到新鮮包子的味道,咕嚕聲響得更加歡快,忙低頭咬了一口冒着熱氣的包子,登時被燙了個正着,卻舍不得吐出來,只在嘴巴裏忍着滾燙的氣息嚼了又嚼,直到不燙了才吞咽下去,舌頭和嘴唇都燙得發紅。

吃完熱乎乎的包子,肚子裏添了東西,這才有力氣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想,他應該先找份工作,讓生活穩定下來。

在大街上轉了一圈,他發現自己不認得這裏的字,不過也不太影響他辨認出街上店鋪分別是做什麽生意的。

前頭一家米面鋪子的生意看起來挺不錯的,不過店裏只有一個店員在忙碌,他觀察了一會兒,覺得這是個機會。

他在一旁等客人都走完了,擡腿進了鋪子,問道,“你好,請問你們這裏招人嗎?”

那夥計好不容易歇了口氣,聽見這奇怪的口音,擡眼一看,是位年輕俊秀的小哥兒,沒好氣地擺了擺手,“不招人。”

鋪子就這麽大一點兒,掌櫃的一個人忙不過來,這才招了他過來做工,再招個人,還怎麽掙錢?

越檸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抿了抿唇,踏出店門,額頭忽地落下一滴清涼,擡頭一看,竟下起了雨,還好只是毛毛細雨,他想,他得趕緊多問幾家,再找個休息的地兒。

他又問了幾家店鋪,都被拒絕了。

很多店鋪都不缺人手,要不然就是要求識字,或者會打算盤,可他既不認識這裏的文字,也不懂這算盤怎麽打。

他剛出了一家鋪子,兜頭一陣大雨落下,将他淋了個正着,衣衫濕透。

他趕緊跑到離他最近的一家鋪子門口,避開鋪子正門,在檐下躲了好一陣,望着綿綿不絕的傾盆大雨,心中嘆氣,頗為沮喪地想道,完了,他今天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黑沉沉的烏雲将天空壓得很低,日光晦暗,檐下吹過來的風帶着絲絲涼意,他不由得打了個噴嚏,手腳愈發冰涼。

他不停地搓着手臂,希望能将身體搓得暖和些,腦袋卻逐漸變得沉重,眼睛有些酸澀。

滂沱大雨下了近乎一天,挨至傍晚才漸漸停息。

秦峥看了看昏暗的天,剛找客棧的夥計借了把傘,天就下起了小雨,撐起傘便往大街上去。

在大街上轉了一圈,到處問了人,也沒找到越檸的身影。

雨勢忽地變大了,雨水傾盆而下,他眉頭緊皺,掉頭換了個方向,朝着另一條街的一條破舊的巷子裏去。

陳舊的木門被敲響,裏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誰呀?”

木門打開,一個身材壯實,比秦峥矮了半截的男人打着傘出來,傘往上擡了一下,瞧見是秦峥,忙把人迎了進去。

“秦哥來了,快請進,這大雨天的,快進來避避雨。”

秦峥身形不動,“劉軒,幫我找個人。”

劉軒這才注意到男人的臉色很不對勁,但這站在雨中談事情也不合适,便道,“秦哥,進來說,你要找的是什麽人。”

“這個人是我……娘子。”

劉軒關門的手頓住了,朗聲笑道,“秦哥什麽時候娶的妻?怎的沒通知我一聲。”

進了屋中,劉軒叫自家娘子去熱了壺茶,兩人坐下,便聽見秦峥道,“我與他還沒成親,等定了日子便通知你。不過現下要緊的是把人找着。”

劉軒一聽,也不急着問其中緣由,“嫂嫂長什麽樣子?今日穿了什麽衣服?大約什麽時候不見的?”

“大約比我矮一個頭,長得挺好看的,圓圓的眼睛,鼻子很小,嘴唇厚厚的,皮膚很白,穿的是灰色麻衣,大概在一個時辰,我回到客棧,就沒看到他人了。”

劉軒皺眉,一個漂亮的女人獨自在外頭可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秦峥在街上找了很久也沒找到。

卻聽見秦峥補了一句,“他是個男人。”

“什麽?男人?”

劉軒心中大驚,秦哥竟然要娶一個男人為妻!

頓時看着秦峥的眼神裏流露出不贊同,但他知曉秦峥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認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便也沒勸什麽。

秦峥聽見劉軒驚呼,倒也沒太大反應,只是面部肌肉卻繃得更緊了。

“今日雨大,不好尋人,待雨小一些,我便出去幫你打聽打聽。”

秦峥見他答應下來,道了謝,急匆匆地便要回家。

劉軒叫住他,“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啊,這麽大的雨,回頭得淋生病了。”

秦峥撐開傘,“沒事,我打着傘,淋不着。”說完便沖進雨中。

劉軒看着他已經濕了半身的衣服,嘆了口氣,秦哥這性子啊,得虧他身體好。

陳家村。

秦嵘在屋子門口往外瞧了又瞧,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

陳落秋手裏的針線在布料上來回穿梭,餘光瞥見他晃來晃去的身影,瞪了他一眼,“走來走去做什麽?你都快走一天了也不嫌累。你把前頭兒那路望穿了,人就能回來?”

秦嵘一屁股坐下,“我這不是着急嘛,峥哥兒昨兒就沒回來,今兒又下着大雨,別是出了什麽事吧。”

陳落秋咬斷針線,重新拿了根線穿進針眼裏,“就你愛瞎想,峥哥兒在鎮子上不是有認得的人麽,許是昨兒有事耽擱了,在鎮上住了一晚,今兒又碰上大雨,等雨停了就回來了呢。”

秦嵘哪裏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畢竟他就這麽一個弟弟,頭一回沒個信兒地在外面不回家來,他能不擔心嗎?

又聽見妻子道,“他都這麽大個人了,你就少操點心吧,要是閑的沒事幹,去把竈頭上的火給我燒起,等會我來煮飯。”

秦嵘又瞧了眼外頭,嘆了口氣,去了廚房。

雨勢漸漸小了,陳落秋收了針線,院門一個高大的身影闖進來。

陳落秋驚訝,“峥哥兒怎麽淋着雨回來了?快進去換身衣服。”

秦峥走到檐下,收了傘,叫了聲“大嫂”便回自個兒屋子裏。

他先找了幹淨的衣服換上,又去翻放在床下的罐子,倒出幾串銅錢和幾張紙票子,數了一些出來,揣進袖子內袋,将剩下的放回去。

出來的時候碰着秦嵘,秦嵘先喊住了他,“峥哥兒怎麽才回來?方才廚房燒了熱水,先去洗個熱澡,去去寒氣,我叫你嫂子給你煮碗姜湯。”

秦峥已經讓劉軒幫他找人了,這會兒雨也沒完全停下,不着急趕回鎮上尋人,便應了聲,“昨兒在鎮上有事耽擱了,沒趕回來。我這就去,洗個熱澡便成,我身子骨強硬,不必麻煩大嫂了。”

“你嫂子都切好姜了,快去洗吧,洗完便能喝了。”

秦峥只得答應了,去廚房提了熱水進屋。

家裏不似客棧裏那樣方便,有浴桶可以用,熱水提進去,将帕子丢裏面,拿起來,搓了皂,便往身上擦。

在雨裏浸涼了的身子瞬間暖和起來,熱水蒸上來,熏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都說飽暖思淫/欲,這人一舒坦了,昨天夜裏的記憶便湧了上來。

抛開別的不說,越檸的身段确實不錯,在床笫之間估計比女人還放得開,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并不知道別的女人在床上是什麽模樣。

那事兒做完的确很舒服,難怪那些個男人有幾個錢便喜歡撒到勾欄院兒裏。

兩人既然有了夫妻之實,他便沒想過丢下越檸,誰成想,越檸竟然是跑了。

洗完澡後,秦峥喝了姜湯,瞧了一旁的大哥,沒打算瞞着大哥這件事,便道,“大哥,我要成親了。”

秦嵘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娶妻。”

秦嵘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相中了哪家姑娘?怎麽早先沒聽你說過呢?也不先讓你嫂子瞧過眼,再說成親這事兒。”

秦峥方才松快的表情瞬間繃緊了,瞅了大哥一眼,喉結滑動,“昨兒我們才見過面,卻與他有了肌膚之親,理應對他負責。”

秦嵘一時怔然,喃喃道,“是、是、是該對人家負責。”他這個弟弟,平時不見人有那方面的心思,卻不想是在悶聲幹大事,這一出便叫人措手不及。

家中的房門都開着,廚房裏的陳落秋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便道,“那也不急于這一時,先與人家姑娘家裏商議婚事,訂婚,辦彩禮,一樣一樣的來。”

秦峥耳尖倏地紅了,薄唇嚅動,“我與他有了夫妻之實。”

“那、那、那是該早點成親了。”

秦嵘又被他這番話打了個措手不及,卻不想秦峥再次開口。

“他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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