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冷心之人

第068章 冷心之人

陳瑾在江南忙得不可開交, 自薦的人,陳瑾一個個的接見,望着那些熟悉而陌生的人出現, 讓陳瑾松了一口氣。

其實她是擔心的,心裏也甚是害怕, 生怕這一回的事情提前, 很多事都會發生變化。

這輩子再重生, 陳瑾希望變化,也害怕變化。

希望變化,因她想改亦上一世的局面。

害怕變化, 因她不知這樣一變,究竟是往好或是往壞。

不過, 眼前這些出現的人,他們終将慢慢變成國之棟梁, 将來更能同世族抗衡。但凡沒有那樣一個自斷臂膀的皇帝, 有他們在, 大齊不畏。

陳瑾的心情可見地變好了。

于江南呆了兩個月,安民撫恤,陳瑾趕在除夕夜前回到京城。

只是進城時被人攔下,耿昌來禀,“公主,是司徒公子。”

司徒晉在邊境大敗烏蘭國,殺楚桦這位烏蘭國太子。

聽聞烏蘭國王得知烏蘭國五萬精兵被滅, 他最看重的太子被殺,當堂吐血, 氣絕而亡。

烏蘭國既損兵折将,儲君國君相繼而亡, 朝中大亂。

司徒晉趁此機會,一股作氣,連奪烏蘭國的城池。

誰都以為司徒晉既然出手,肯定是趁烏蘭國大亂,滅烏蘭國。

然司徒晉連攻數城後,只與烏蘭國的宰相放話,“大齊有滅烏蘭之能,卻無滅烏蘭之心。今日大齊止兵于此,也望烏蘭止兵于此,往後願兩國交好,再無戰事。這,是為百姓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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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國已經停下內戰,打算一致對外,司徒晉卻在放完話後,領兵撤退。

必須得說要,司徒晉這一仗打得極漂亮。

從前人人都贊司徒晉君子如玉,于戰場之上,司徒晉沖鋒陷陣,從未遲疑。

一場仗,軍中将士見到司徒晉的足智多謀;也讓他們看到司徒晉縱為世族出身,照樣能和他們這些将士一般勇冠三軍。

半個月前,司徒晉回到京城,順帝自然是要封賞的。

現在的司徒晉已經是九卿之列的太仆。

只是誰也想不到,陳瑾一直在江南,不斷有人派人往江南去,無非是想看看陳瑾那裏有沒有可乘之機。

接二連三讓他們大失所望,不得不收手,也是等着陳瑾回京。

回來了,許多事就能跟陳瑾提一提,不,應該是跟順帝提。

讓一個公主管江南事務,提拔江南的人才;事急從權,那是莫可奈何。陳瑾一回來,江南那邊就得派人去看着了。

陳瑾正是因為清楚這些世族的心思,幹脆拖到除夕才回來。

皇帝冬月二十六便封印,各衙門也差不多;等到開印可就是下月初六左右的事。

大過年的,再想跟皇帝争權,總不好意思提得過于直白。一拖再拖,至少也會拖到元宵過後。

元宵也得好好的熱鬧熱鬧的,也就給了陳瑾選出來的人,用更多的時間證明他們的本事。

陳瑾算計得再好,沒有想到一回京城卻叫司徒晉堵上。

“不見。”陳瑾心情再好,這奔波勞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好好地歇着,司徒晉堵上又如何,她不見。

耿昌詫異地擡頭,似是沒想到陳瑾拒絕得這般果斷。

陳瑾丢下一句話,“回宮。”

關上門窗,姿态表現得夠明白,她不見司徒晉。

“是。”耿昌不至于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分不清楚,恭敬應一聲。

馬車繼續前行,耿昌走到旁邊的司徒晉面前,司徒晉看着馬車前進,有什麽不明白的。

耿昌跟司徒晉拱手道:“司徒公子,公主日夜兼程,身子有些疲憊,先回宮休息了。”

這個理由也算不錯,司徒晉心裏有數,陳瑾是真不想見他。

“我知了。”司徒晉面上辨不清喜怒。氣氛的壓抑耿昌是看出來的,低下頭站着,也算是給司徒晉留臉了。

“回去伺候吧。”司徒晉不至于見不着陳瑾,拿陳瑾身邊的人撒氣。

這種事做的人不少,于司徒晉和陳瑾而言,并無用處,倒不如別鬧出這些把戲。

耿昌壓下心中的諸多想法,恭敬地迎一聲是,跟上馬車。

“康樂公主也真是的,公子在這兒等了她一日,她竟然連門都不開,看都不看公子一眼。”司徒晉的身邊從來不缺為他抱不平的人,這卻不是司徒晉想要的。

“今日的事,若對外洩露半句,我唯你是問。”司徒晉只是回頭沖身邊的人吩咐一句。

伺候在司徒晉身邊的人,如何不清楚司徒晉說一不二的性格,如何敢含糊,“是。”

司徒晉很是頭痛,兩輩子他最莫可奈何的人就是陳瑾,一個固執,狠心,認死理的女人。

陳瑾将司徒晉等她這事直接抛之腦後,回了宮,在宮門前見到順帝,陳瑾是真高興。

“父皇。”鵝毛般的大雪飛落,落在地上,牆上,也落在順帝的身上。

遠遠的看到順帝站在宮門前等着她,身上的鬥蓬都蓋上一層雪了,陳瑾的心暖洋洋的,也心疼順帝。

“下雪了父皇,我都回來了,何必急于一時,你就在宮裏等着,我一到肯定會立刻去見你。”陳瑾說着話,挽着順帝讓他趕緊回檐下避雪。

“你這幾個月可是辛苦了,朕得來接你。”女兒的關心,順帝自然是受用的,受用歸受用,他也關心女兒!

陳瑾露出一個笑容,“我這差事辦得可讓父皇滿意?”

“滿意,十分滿意。”順帝說的都是真話,誰能想到陳瑾不僅查清了案子,更将江南的官員重新部署。

眼看江南的事,世族們再插不進手,順帝現在只等一個結果。

“你破例用的人,能擔起重任?”順帝握住陳瑾的手,顯得緊張的問。

這是最大的問題,也是能解決世族無法再繼續控制江南的根本問題。

如果人不可用,陳瑾一番經營終将付之東流,天下官場,依然得是世族的。

“能。”陳瑾铿锵有力地回答,給順帝一顆定心丸。

“我拖到今日才回京,就是想為他們多争取些時間。年下事多,也是最容易鬧事的時候。年過得好,世族們想挑刺也就沒那麽容易。”陳瑾這點小心思沒打算瞞順帝,父女二人間的默契,這點事也不必多言。

順帝認同,“不錯。朕也知道你是不想讓人有機會堵你。只是司徒安之在城門等了你一日,你也該見他一面。”

那可是陳瑾的未來夫婿,怎麽能如此冷淡。

陳瑾聽着吧,想了想側頭問:“父皇,男人對女人的心思。一個女人要如何才能令這個男人輾轉反側?”

順帝這輩子就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不過陳瑾這一問,順帝想了想道:“求而不得。”

“得不到的永遠最好。”陳瑾認同,越發覺得順帝這個當爹的靠譜。

“你是在告訴朕,你有意冷着司徒安之?”順帝挑眉瞄了陳瑾。

“孩兒從小就看着,無數的世族貴女為司徒安之絞盡腦汁。若是哪個貴女能讓司徒安之瞧一眼,說一句話,都會引起公怒。首當其沖出手的就是宜佳姐姐。

“想安生過日子的人,不會考慮司徒安之那張貌似潘安的臉,也不會覺得一個足智多謀,素有主見的人,值得費心靠近。

“孩兒不喜歡司徒安之,既不喜于他那張臉招蜂引蝶,亦不喜他行事冷漠,木石心腸。

“宜佳姐姐待他如何?連父皇原本不想讓司徒家再娶一個公主,終是願意放棄原則,讓宜佳姐姐嫁給他。

“從始至終,司徒晉紋絲不動。他的心裏眼裏,沒有一丁點宜佳姐姐。

“如此冷心之人豈是良人。我既不喜于他,更願意和他保持距離,免惹事非。”

陳瑾對司徒晉的不喜,更多是源于司徒晉對宜佳的态度,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任你傾注再多的熱情,真心,都融化不了他。

順帝沒想到陳瑾如此通透,很多人看不見的本質,她了然于胸。

“如今你可要反悔?”順帝想起陳瑾和司徒晉的婚事,這一刻的順帝想給陳瑾反悔的機會。

“不,不必。我和宜佳姐姐不一樣,宜佳姐姐要的是司徒安之真心,我要的是利益。”和司徒晉成婚,雙方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順帝一嘆,“本不想讓你經歷這些。”

懂事的孩子,總會讓父母多疼愛幾分的,順帝這諸多的兒女中,最是體恤他的便是陳瑾。

他曾想,這是他最小的女兒,将來定讓她嫁一個如意郎君。

然而讓順帝想不到的是,陳瑾為了大齊,可以選擇遠嫁和親,也可以嫁與她看清,視之非良人的人。

這份心意,不過都是為了他這個父親。

“我是大齊的公主,金尊玉貴的由天下百姓供養長大,我也該盡我的一份心,為天下百姓做些事。”陳瑾一直感謝那些對她好的人,也願意十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大齊,有些擔子習慣了,便不覺得重。

“二哥和三哥如何?”陳瑾出京前,順帝想壓着兒子們,讓他們全都得老老實實的呆着。

日子不淺了,陳衍犯下的過錯,人贓并獲,證據确鑿,他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确定這一點後,順帝必有作為,陳瑾想知道,另兩位兄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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