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抉擇
第24章 抉擇
24.
安靜的房間裏, 只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湊得很近，邢易時隔多日再次感受到這個男人的體溫，也再次聞到他那股始終沒問到名字的香水。
邢易擡頭看戲似的，姿态閑散地等他回答, 殊不知被抵在牆上的人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謊話張嘴就來, 你到底有多會騙人？”
他沒先回答問題, 而是伸手壓住腹部那只手。沒碰他了，就是指甲一直很頑劣地鈎他褲繩。
“我不擅長。”他說，聲音低啞。
“是麽？”邢易笑出聲, 不贊同，把身上的浴巾重新攏緊, “但聞嵩信了呢。”
邢易：“他和你交情那麽深，真不擅長早該懷疑了。”
視線從他臉上緩緩挪到一側，邢易看到他耳垂紅的像在滴血，邊笑邊伸手過去用力一捏。
周嘉忱驚訝地看向她, 身子往旁邊躲，”你在幹什麽......“
“不是讓我消氣嗎？”她十分有理，絲毫沒覺得剛才做的有問題，“摸一下都不行，就別信口開河。”
是, 他是想讓邢易出氣。
只是......這個方式屬實出乎他的意料。這根本不是消氣這麽簡單, 邢易是要磨他。
“你還有什麽意見？”她發話，像是進入游戲界面前最後一個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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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忱眼眸幽深，眼底藏着極其隐忍的部分。緩緩呼出一口氣, 道：“沒有。”
“沒有就好。”邢易微微一笑, 伸手壓下門把手，把門打開。
這個點, 郝茗他們應該不會出來。回想起剛才被周嘉忱拽進他房間，越想越覺得自己反應太過平常。要是別人這樣對她，她不得立刻甩一巴掌過去！？
一種事後的後悔，後悔沒發揮好。
唉——
往前走了兩步，她忽然聽到走廊遠處傳來很細微的聲響。直覺不對，緩緩偏頭看去，與兩雙意外的眼睛視線交接。
“......”
聞嵩不知所措地看了眼郝茗，又看了眼邢易，喃喃道：“不是......哦，你是出來上廁所？”
他沒有懷疑邢易，而是直接開始懷疑自己記憶出了問題。
難道那就是她的房間？可總覺得......今天她進了左邊的雙人房來着。
郝茗懵了一陣，比身旁人更快回過神。連忙随便扯了個謊，糊弄過去：“哦對了！你跟我說了有事兒要找周嘉忱聊來着，我給忘了。”
聞嵩：“啊？他們有什麽好聊的，不是鬧掰了——”
郝茗：“關你什麽事！”
邢易：......
她非常感謝郝茗的救場，但是剛才聞嵩的話暴露了許多，她不得不立刻開始算賬。
“既然知道我和周嘉忱鬧掰了，你還找他來陪我，存心給我找不痛快？”邢易冷笑一聲，幹脆側靠在門邊，定定地看着聞嵩。
他舔了舔嘴唇，有點不知怎麽開口。實話說，他對邢易向來敬而遠之，尤其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殺傷力肉眼可見的高。
“我以為......就是......”他無可反駁，向來最會講話也被堵得啞口無言。
“哎！”聞嵩實在是沒辦法憋出個理由來，直說，“你們之間有誤會，我想暗中幫幫你們，就這麽簡單！”
邢易對這個答案算滿意，起碼沒有騙她。只是，随便做這樣的安排，對她而言不尊重。
“我和他這事情其實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攤開講明白、算幹淨就可以翻篇了。”
郝茗在邊上弱弱問一句：“什麽叫翻篇了？”
邢易朝她莞爾，“就是字面意思呀。”
“易易......是不是今晚賽車場上的那個——”出于好意，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最好的朋友，她看上的下一位，離她直線距離不超過十米。
邢易卻意外搖頭，“那個都沒看清臉，我的男朋友有賤的，有渣的，但是就是沒有醜的。所以，看不到臉的一律出局不考慮。”
郝茗聽着既覺得慶幸，又覺得遺憾。不過她現在對周嘉忱的态度暧昧不明，從他房間出來也不知道兩人到底吵了什麽。
不過既然不是這一個，那是哪一個！！
她眨了眨眼，朝她的方向投去羨慕的眼神，她寶貝平常吃的真好......
忽略了男朋友，她站在原地胡思亂想好久，才終于回神，扯了扯聞嵩襯衫的袖子，一前一後回了房間，沒再多說什麽。
...
第二天早晨，邢易起床素面朝天出來覓食，桌上已經擺好一份三明治和咖啡。
環顧一周，周嘉忱坐在沙發裏，盯着手機裏的內容神色嚴肅。
邢易收回視線，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徑自打開K站看視頻。平時一大消遣就是看up主們的vlog，自己無法體驗各種各樣的生活，能看看就足夠了。
途中，微信不斷有彈窗出來。邢易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把消息劃上去忽略，直到，整個頁面被通話來電覆蓋。
“啧。”一早起來就有點煩躁，還總有電話進來，煩不煩！
她拒絕接聽，認命地放下吃的，點開微信看到底是誰。
一看，是自己被拉進了一個群。
拉她進來的人已經退了，就只剩下一個在黑名單裏的聯系人和一個陌生新號。
-【過幾天BC晚宴，來當我女伴。】
邢易甩了個問號過去，随後便在家庭群的對話框看到爸媽發來的鏈接。
趙家最近勢頭很猛，集團下的自動駕駛汽車有了技術性突破，來自國內外的大企業都想和他們合作。
趙晟泉是獨子，就算私生活再讓人诟病，也瑕不掩瑜，擋不住雨後春筍般的人去奉承接近。
-【我空窗很久了，沒有和別的人不清楚，晚宴我希望你來。】
大概做完BC背調，邢易笑出聲，直接發送語音過去。
-“BC和ML是對家。”
趙晟泉也回了語音信息。
-“是對家，但兩個品牌不分伯仲，BC是國外百年企業，你可以仔細斟酌，ML沒有這麽神。”
-“那......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她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椅子往後一旋，發現周嘉忱一直看着自己。
趙晟泉信息沒來，周嘉忱趁這空檔直接發話了。
“不厚道。”
邢易：......
“可我沒必要給你面子。”她對他說。
“也沒必要給他面子。”周嘉忱說這話時，語氣少有的委屈和不甘，好像在控訴不公平。
他熄滅屏幕，擡步走過來，伸手輕輕把她手裏的手機拎起來，放到桌子遠處。
“不要選他，也不要選BC。”
“可我剛才看到他們新品，設計很有創意。跟ML當季上新相比，的确好很多。”她客觀地說。
周嘉忱知道她說的是哪一件，最近BC因為一件融合了古代飛魚服元素的衣服，幾乎複刻了ML當年火起來的路數。一夜之間吸粉無數，成為和ML幾乎對立的競争對手。
“他們有可能卷入抄襲風波，現在還在私下處理。”
“抄襲？”邢易有些驚訝，“抄誰的？”
周嘉忱擡了擡眉，“半個月前，我們有一個設計師突然離職，帶着設計稿入職了BC。”
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她想的是怎麽這麽巧，什麽都能跟他扯上點關系。
邢易還在分析這件事情，桌上的手機震了震，傳進新消息。
她轉身想去拿，被周嘉忱扶着腰，把椅子往外拽了拽，不讓她夠到。
邢易：！！！
“你撒手。”她轉回身，對他這樣幼稚的行為感到無語，瞪着他，忍着脾氣。
周嘉忱倒是立刻松開，只是內心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如果邢易真的答應了趙晟泉，這人估計要維持這副表情好幾天。
“不是還有幾天嗎？我再想想。”邢易搪塞他。
其實是故意釣他的。
不管抄襲的事真假與否，都一定會給兩個品牌帶來輿論壓力。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是中立不站隊。
他趙晟泉家大業大，有的是資本勢力給他揮霍，但邢易不一樣，她不可能像他那樣放肆。
再者，她也壓根不想見趙晟泉那個混蛋。狗皮膏藥樣，和周嘉忱不分高下。
周嘉忱欲言又止，顯然還有話說。但他也知道這已經是邢易最後的讓步，沒再強求。把她沒吃完的早餐遞到她嘴邊，轉移話題。
“聞嵩昨天半夜發信息給我，說他們上午想睡懶覺。想去哪兒玩，我陪你。”
邢易張嘴咬了一口三明治，沒用手拿，讓這人型支架喂的。
“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個很出名的音樂臺？去看看吧。”她想了想，繼續說：“下午想看日落，吃完午飯去爬山。”
“你體力沒問題？”邢易也不知道出于什麽目的問的這個問題。
周嘉忱保守地說：“我體力還行。”
“好的，我去化個妝，十五分鐘。”
周嘉忱點頭，抽了兩張紙巾，工具人做到底，幫她擦幹淨嘴角。邢易身子難以察覺地僵了一瞬，之後走回房間時，步态都有些怪異。
麻木機械，像個ai。
“......”
進房間後，邢易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坐到化妝桌前強行鎮定，才不慌不忙地做起準備工作。
說十五分鐘就是十五分鐘，一出房門，邢易就聞到周嘉忱平常噴的那罐香水的味道。吸了吸鼻子，頓時覺得身心舒暢。
走過去，周嘉忱非常自覺地向自己伸出手，她都愣了愣，“幹嘛？”
“包。”他說。
邢易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包，哦了一聲，拿下來給他。
行啊，這麽自覺，無事獻殷勤被他展現得淋漓盡致。
早上溫度很低，邢易特意在身上多貼了幾個暖寶寶，還是受不住北方刺骨的冷。冷的打哆嗦的樣子被周嘉忱看見，上前輕帶了下她的小臂，把人叫停下。
周嘉忱：“音樂臺是露天的，多穿幾件再過去。"
邢易怎麽會不知道冷要多穿衣服？只是現在已經離開酒店一段距離，再回去也太麻煩了。
周嘉忱指了指不遠處的商圈，“直接去前面買幾件就好了。”
原本覺得會不會太浪費，畢竟家裏的衣服已經穿不完，再買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只是一陣冷風吹過來，她的褲子被吹出腿型的弧度，頓時膝關節冰凍了一樣，又痛又涼，一秒鐘都受不了。
于是——
“走！”
周嘉忱似是低笑了聲，低頭看旁邊快縮成一團的人，往她那邊靠近了一點。
華京的商場大部分十點半才開門。眼下雖然已經到了時間，但各個商店都還半拉這卷門，在打掃裏面衛生。
邢易有些失落地跟他說要不還是算了，大不了等會看兩眼就走。
“外面風那麽大，等會凍感冒就不好了。”
“可是你看看周圍，”她掃視兩邊的服裝店，沒有一間是按時開門的，“算了吧。”
周嘉忱看了眼邊上的一層介紹牌，很輕易地看到了那個logo，回頭說：“跟我走。”
商場最顯眼的鋪面，有一個三層樓高的廣告位。邢易遠遠就看到ML的logo，以及大家都熟知的女頂流代言。
ML倒是準時開門，不過裏面沒有一個銷售，周嘉忱進去後，才有一個女生姍姍來遲，邊弄着自己的耳環，邊上下打量進來的兩個人。
他們倆都是實用主義者，知道今天要爬山，穿的是一個運動品牌。女銷售立刻戴起有色眼鏡，語氣盡是敷衍，“這邊是男款，那邊是女款。兩位自行看一看，有事叫我。”
周嘉忱擡了擡眉，視線往下落至她的工牌上。員工立刻警惕，伸手捂住，反問：“幹什麽？”
“你們平時對顧客都是這種态度嗎？”
女生舒了口氣，看他長得還挺帥，語氣緩和下來，“抱歉先生，因為現在剛剛開始營業，後面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只能暫時失陪。但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跟我說，我随時回答。”
周嘉忱在這和銷售說話的功夫，邢易已經在旁邊挑了一件新中式毛衣。設計感十足，摸上去手感也很好，毛茸茸的。
“周嘉忱，就這個吧。”她拿着衣服過來，沒看吊牌價格，準備去結賬。
聽到這對話後，後面一直沒出現的經理倒是立刻迎上前，賠着笑，“這位女士，您不用付錢。”
邢易看了周嘉忱一眼，又把視線挪回去。
女銷售不解地看着經理，“這件最近沒有打折啊......經理你這是什麽意思？”
“該說你傻還是......”經理咬着牙低聲說，随後又照顧回邢易這邊，“拿自家東西哪有付錢的道理，周少爺你說是吧——”
“周，周少爺？”銷售懵了，看向剛才沖撞過的人，頓時明白了所有。不知所措地看着邢易，又有點害怕地看了眼周嘉忱。
“去結賬。”周嘉忱跟那銷售說，之後又轉頭看向經理，聲音平靜不帶情緒，“開工晚，銷售見人下菜，你們培訓應該強調過這些。“
經理連忙點頭：“是是是，今天疏忽了，之後不會再有這個情況！”
周嘉忱其實不太愛管這些事情，随意點了下頭就當翻篇了。不過經理站旁邊似乎欲言又止，周嘉忱讓他有話就說。
“那位女士的單真的要讓她自己付嗎？她拿的是這一季的新品，價格不低。”
“你想問的是這個嗎？”周嘉忱看邢易已經把手機收回來，準備離開。
經理心思被看穿，頓時有些下不來臺。目送這兩人離開店鋪，才松了口氣。
“吓死人了，也不知道那個女的是不是他對象。”
“哪有讓女孩子自己就結賬的，應該只是普通朋友吧？”
“也可能是他對象比較有個性。”
...
換好衣服，兩人對剛才在店中的事情閉口不提，十分默契地跳過了尴尬的話題。打車到音樂臺，因為天氣冷，來參觀的人竟然出奇地少，也算是撞上了旅游淡季。
周嘉忱雖然沒有來過這裏，但畢竟以前常來華京，身邊的朋友也偶有提起這個地方。在腦海裏快速搜索他們當初提到的适合拍照的地方，他主動提出要幫邢易拍照片。
聽到的人十分驚訝，笑着說：“你不知道給女孩子拍照最容易吵架的嗎？”
“還有這種說法？”
周嘉忱那樣子顯然不知道。別說給女孩子拍照，以他的性格，就算真有時間出去玩，也懶得給身邊的人做這種攝影的“工作”。
邢易堅定地點點頭，同時把手機遞過去，“找罵是吧，來。”
她其實并不喜歡拍照，面對鏡頭時，她總會下意識地覺得有些尴尬和自卑。以往有的異性朋友拍出的照片和真人出入很大，被他們無情地嘲笑過，可明明是他們技術太爛。
現在看看，都是小事。不過對于當時的自己來說，是莫大的傷害。以至于到現在，拍照都沒能成為她的愛好之一。
眼看着原本就小心翼翼的人更加專注認真，盯着手機屏幕時不時擡一擡找角度，恨不得拍八百張。
邢易不着急，由着他慢慢拍，時不時換個動作，過了幾分鐘，才溫聲問他：“好了嗎？”
周嘉忱随之放下手，點頭：“好了。”
“......”
這個反應怎麽不太妙。
忐忑地走到他身邊，把手機拿回來，一邊低聲嘟囔，“別拍半天沒一張能看的。”
周嘉忱沉默幾秒，“我覺得都挺好的。”
畢竟人本來就長得漂亮。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期間邢易一直沉默地滑着屏幕，一張一張過，偶爾有幾張會直接點删除。
好嘛，本來想趁這個機會狠狠嘲笑一下他的技術，但是這人......
邢易低哼了聲，擡頭對上他的視線，聲音含糊。“拍的還行。”
周嘉忱頓時沒那麽緊張，整個人如釋重負，低笑了聲，準備說自己不過是随便拍的。
下一秒——
邢易：“但是要把我拍醜其實也挺難的。”
周嘉忱一噎，話沒來得及說，過了陣，點頭附和道：“對，是易易長得好看。”
旁邊的人像小貓被踩尾巴，頓時瞪圓眼睛，盯着他：“你不準這樣叫我！”
他說順嘴了，一時半會兒竟然改不了這個習慣。見她真的抗拒，伸出手發誓說下次絕不會再這樣。
邢易再怒瞪了他一眼，轉身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給別人騰出拍照的位置。
幾十年前，這個音樂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文藝演出。不過随着時代發展，這裏逐漸變成一個空置的景點。邢易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後，便盯着那臺子若有所思。
周嘉忱原本坐在她身邊，見她一時半會沒要走的意思，起身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裏拿了一杯溫熱的咖啡。
“我不喝。”她直接拒絕。
剛才拍照沒能找茬，這會兒又事事順着，邢易都要自己罵自己心軟了。
周嘉忱料到，直接塞到她掌心，“不喝，給你暖暖手。”
扔掉也不是，還回去又舍不得。邢易垂眼安靜兩秒，複又進入下一個發呆的狀态，不計較這小事。
來來往往很多人，男女歡笑，也有吵架聲。
果不其然，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因為男朋友拍照太醜，直接開啓競走模式往出口去。跟在後面的男生拎着包和吃的喝的，一路小跑着跟過去。
邢易多看了兩眼，下一秒，包裏傳出電話鈴聲。周嘉忱拉開拉鏈，幫她把手機拿出來。
接通，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易易，在幹嘛呢？”
突然這麽溫柔，她直覺沒好事。語氣冷淡地回，“跟朋友在外面。”
“朋友？哪個朋友啊。”宋雲喬柔着嗓音步步試探，“這兩天跟那些阿姨們一起喝茶，有好幾個小孩兒都跑去華京了。”
邢易不知如何回她這句，幹脆沉默，等她自己再找話題。
安靜三十秒，她重新出聲，“小趙有找過你吧？”
“有。”
“最近BC勢頭很猛，如果能在這次晚宴認識幾個新的朋友，對你來說也是好事。“
“對你來說是好事吧？”邢易冷笑着反問，根本不下圈套。
“都是一家人，分什麽你我。”宋雲喬顯然有所準備。
邢易被這話說笑了，翹起二郎腿，認真和她掰扯：“行啊，那你把你銀行卡密碼給我。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花你點錢不過分吧？”
“你......”宋雲喬很努力地壓住情緒，緩了幾口氣，才道，“我現在和你趙阿姨在一起。”
“這麽巧？”邢易悶笑一聲，早猜到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她會用這種溫柔到有點惡心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她有分寸，有的話絕不會當着別人面說。不得已陪她演完和諧母女，邢易問：“你讓我去BC，不怕得罪周家嗎？”
她倒是絲毫沒有顧忌某位在場的當事人。周嘉忱神色很淡，只在聽到這個名字時，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還是你覺得，未來趙晟泉能成為壓得住周嘉忱的人。”
宋雲喬沒有辦法當場回答這個問題，牛頭不對馬嘴地說：“好吧，不打擾你吃飯，好好考慮，盡早給我答複就是。”
随後，她先一步挂斷電話。
邢易：......
她這頭還因為話沒說完被賭了口氣，旁邊的人又十分欠地低笑了一聲。
邢易：？
“笑什麽！”
周嘉忱正色，“讓說？”
“廢話這麽多——”邢易擡手作勢要給他一拳，他反應很快，伸手握住她手腕，擋下這個動作。
指腹溫熱的觸感劃過她牛奶一樣又白又嫩的皮膚，顫栗酥麻感瞬間沿着神經往上傳。甩開手的同時，聽到周嘉忱帶着笑意，低聲用陳述的語氣得出一個結論。
“邢易，你其實還是信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