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呢?

人呢?

鑽入石林中銀鈴簡直就如魚兒入了水一般,自由來去。饒是何玉那般的大內高手,也要鉚足了力氣才能堪堪追上她。

“站住,再跑我現在就殺了你!”

一把長刀驟然凜凜地抵在銀鈴的脖子上,不過她一點都沒在怕的。聽見是何玉的聲音立刻就停了腳步,回過頭來卻只見他一人的身影,陸清河和那信使還不知落在了什麽地方。

“陸大人呢?我不是讓你帶着他跟上來嗎,怎麽就你一個人?”

何玉一愣搞不清狀況,松了些力道,但銀鈴頭回得急,鋒利的刀刃還是劃破了脖頸上的肌膚。幸得及時撤了刀才沒有割斷脖子,沒料到她會這般莽撞的回頭,他也吓了一跳心有餘悸的呵道:

“不要命了你!”

銀鈴:“我問你陸大人呢?”

不等他回答,小姑娘的心急如焚的咒了一句“氣煞小爺了!”,但跺跺腳還是蹭蹭的往回跑去撿陸清河。

何玉見狀也來不及多問,只得跟着跑去。追上跟山猴似的銀鈴時,她已拽着氣喘籲籲的陸清河和張儲回來了。

“一個大男人腿腳怎麽那麽慢,等你去黃花菜都涼了!”

銀鈴憤憤的埋怨了陸清河一通,将人丢給何玉又往前跑去。

“何大哥,你帶着他們盡量跟上我,再磨蹭我師傅就該打進縣城去了!”

話音落下,人已經快要跑沒影了,陸清河急道:

“何玉快追,不用管我!”

“大人,她應該不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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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那聲急切的何大哥,适才還嚷着要殺銀鈴,何玉現心下莫名有了幾份信任。并沒有聽陸清河的話去追,而是帶着他和張儲盡量跟上銀鈴。

這回她有意慢了些,保持着何玉能夠感知自己的距離。急行從狹窄的小山路翻過兩座山頭,鑽出荊棘密布的草叢果真就看見了乾州城。

一行人站在土坡上往山下望去,一眼就能看見遠處林間的火把,像是熾熱的火星點燃了黑夜。

銀鈴還想要往前,張儲立刻阻攔道:

“不能再靠近了,一但讓城樓上的人發現,他們會立即開槍的!而且苗人的弓弩也是不長眼的!”

此時眼底下的城樓并未亮燈,黑壓壓的看不清城上兵丁埋伏在了何處。冷夜中卻能夠從城牆密布的洞眼中伸出來冰冷的鳥铳口,只要有人敢在城外晃動立刻就開槍射殺。

“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找我師傅,解釋清楚誤會她會撤兵的!”

銀鈴靈巧的從土坎上跳下,但是一把就被氣喘籲籲的陸清河拽住了胳膊。

“張儲你帶路,進城!”

“什麽?”

銀鈴錯愕,不是去勸她師父撤兵嗎,現在的形勢怎麽進城?

陸清河不理會她,對張儲吩咐道:

“你帶路,怎麽出城的就怎麽帶我們進去!”

張儲:“這.....大人這恐怕不行,縣丞大人下了死令,小的帶不回順安大軍就會讓城樓上的槍手一槍射死我!”

聽見這話,銀鈴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怒聲質問道:

“你還是不信我?”

陸清河:“你拿什麽讓我信?”

言下之意,銀鈴在他這裏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可言。即便她真的帶了路,兩軍對峙之際,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他可沒那麽傻,跟着這妖女去找她師父。弄不好她們師徒倆翻臉不認人,反手就殺了他祭旗。

在手上無一兵一卒,對乾州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輸不起,不得不防。比于去苗軍,進城會更安全。

陸清河差使着差役帶着他們沿護城河邊的蘆葦蕩摸近東南角的角樓下,張儲便是從此處被樓上兵士用繩子放下來的,此處距離苗人弓弩手的埋伏只有百米遠。雙方戒備心都很重,除了林子裏舉火把的士兵,其他的弓弩手都藏在草叢中。

“何玉,你想辦法先上去。”

陸清河擡頭望着數丈高的城樓,沒有梯子繩索他們中只有何玉能夠徒手上去,然後解決完上面的铳手再接應他們上樓。

“記住不能傷人,他們是我們自己的人。”

“是。”

何玉拱手應了聲,往後稍稍俯身沖上前,雙手像鋒利的鷹抓一般抓住光滑的城牆。轉眼間就翻上了樓去,銀鈴瞧見這伸手不禁驚嘆了一聲“哇!”

陸清河惡狠狠瞪了她一眼,頗為不悅。

銀鈴看他也不順眼,他都不信自己,那大家都沒有談了,愛咋咋地,哼!

不一會兒,何玉就敲暈了樓上的铳手,扔了塊布下來。

“大人上來吧。”

陸清河睨了眼銀鈴和張儲,指着前者示意她先上。否則自己一旦先上去了,這厮反手就能殺了張儲跑到苗營去。

怕銀鈴上不去,他叫張儲一起預備給她搭個人梯,屆時樓上的何玉搭把手應該就可以上去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

銀鈴哼了哼,雖然沒有何玉那般的身手,但這點牆還是不在話下的。只見她依舊是後退了兩步,莽莽的沖上牆根像只□□一樣貼着牆壁,幾下就攀了上去。

但她有些高估自己了,快要靠近城樓時手就使不上力氣了,身子驟然下滑看着樓上樓下的人心驚膽戰,怕她一下摔下來粉身碎骨。

“把手給何玉,快何玉拉她一把!”

陸清河仰頭急道,銀鈴也知及時求救,何玉的手臂伸下來立刻就迅速抓住了。後者用力一帶,身形輕巧的小姑娘就被拉了上去。

卻不想腳尖剛落地就踩到地上的三眼铳,腳底打滑一把就撲到了毫無防備的何玉。兩人齊齊摔倒地下,似乎是怕對方驚叫出聲,竟同時默契的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

掌心裏同樣的溫熱,出人意料的默契,兩人都愣住了。

銀鈴這才發現原來....原來他的眼睛還怪好看,亮晶晶随時随地都像盛着霧氣一般。尤其是遮住了下半張臉,好像更好看了。

不是說他的唇不好看,是.....是好像有人的唇瓣會像女子一樣不點而朱,當真是要好瞧得緊。

只是那嘴巴可怕得很!

此時那嘴巴急切地聲音從牆根飄了上來,跟催魂似地喊着。

“何玉.....何玉?”

牆頭上摔下去的人竟就是一摔不起了,陸清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不見何玉,他又着急喊銀鈴。

“.....銀鈴?”

“.....銀鈴?”

“何玉?.....出什麽事了.....何玉?”

“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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