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為什麽不能給我看?”徐繪納悶。

桑寧沒說話,視線轉向徐繪的妻子。

“哎喲。”

徐繪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只手擰着腰間的肉轉了一圈,他趕忙拍了拍妻子的手,解釋道:“我想看是出于藝術的好奇,藝術!”

徐繪和妻子走遠了,桑寧正準備離開,方明正卻正好攔住了他:“桑學長,我也是申大的學生,久聞其名,很喜歡您的畫。”

段辭穿了一身酒紅色的正裝,看上去已有了成熟的雛形,被方明正拉着和桑寧打招呼,段辭沒聽說過桑寧,這會兒禮貌地微笑着。

桑寧颔首:“謝謝。”

方明正誇誇其談:“早在桑學長還在申大的時候,我就聽說過……”

“……”

段辭躲在方明正身後,露出一個受不了的神色,他對這種交際沒興趣,因此找了個借口,溜回了游輪上的房間。

*

游輪之上的房間裏。

除了段辭帶了件西裝以外,其餘人都沒穿正裝,全都窩在房間裏躲清閑。

段辭拉開領帶,男人合上房間的門:“好不容易脫身了,方明正就纏着我,怎麽不找你們呢?”

姜木手裏握着一疊撲克牌,正在那兒分牌,聞言擡起頭:“那還得是我溜得快,你不知道方明正那厮,最好打官腔,以後必定是政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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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辭走到房間自帶的吧臺前,用夾子夾了兩塊青檸放進杯子裏,又加了些許冰塊進去,擠了點新鮮的紅茶,單手提着杯子,在林硯和自己面前各放了一杯。

“沒我的份?”姜木怪叫一聲,“怎麽只給小學弟?”

“歧視你們。”段辭說。

林硯擡起杯子嘗了一口,還挺好喝。

段辭湊過來笑嘻嘻:“我手藝不錯吧?”

林硯比了個大拇指。

姜木啧啧有聲,他起身,去吧臺有模有樣地調了三杯酒,遞給趙揚博和陸羁各一杯,最後一杯留給自己,他大口喝了一口,五官頓時扭曲了起來:“靠,太辣了,別喝。”

他咳嗽幾聲,把杯子推到一邊,重新擺弄起那撲克牌:“來玩國王游戲?”

趙揚博說:“行。”

陸羁也走了過來,将手中的杯子放回吧臺,在遠處坐了下來。

姜木從撲克牌中選了鬼牌和四張牌,又閉着眼睛打亂,盤膝坐在地毯上,興奮地招呼大家:“來選牌,我先選一個。”

趙揚博抽了中間的一張,姜木和他臭味相投,選了最左邊的紙牌,林硯想了想,選了最右邊的一張,還剩下陸羁和段辭二人。

段辭低頭掃過林硯因垂下頭而露出的後頸,他也跟着坐了下來,抽了一張牌。

還剩下最後一張,陸羁撿了起來。

姜木歡呼一聲,得意洋洋地說:“我是國王。”

他将手中的紙牌一翻,是鬼牌。

“好,我宣布,1號——”

他環視一圈,試圖用自己清澈而智慧的頭腦猜測出1號是誰,但剩下人的表情管理都讓他猜不透,他就幹脆胡說了一個:“1號問3號一個問題吧,必須回答實話啊。”

他這話一出來,就被趙揚博手肘頂在胸口,他哎呦了一聲,看趙揚博站起來:“誰是三號?”

段辭大方地往後翹起二郎腿:“問吧,別問派的最後一位數是什麽就行。”

趙揚博手握拳抵着嘴唇,做出沉思狀:“我們都知道陸哥對人類不感興趣,那請問段哥,你對什麽樣的女生感興趣?”

段辭看起來交游廣闊好接近,實際上對感情這方面也遲鈍的要死,至今沒動過心。

“嗯,我也不知道,感覺到了就會來了吧?”段辭認真地思索着。

趙揚博:“那你目前就沒碰到過感興趣的?”

“沒有。”段辭毫不遲疑地說,“不過如果說理想型的話,我喜歡那種漂亮的,能讓我第一眼就動心,最好對別人冷漠一點,但是也不要太冷了,有時候也會很甜,玩起來可以一起玩的很瘋,乖起來又會戳到心坎裏。”

趙揚博露出牙疼的表情:“你這形容詞,可一點都不難找。”

“慢慢找呗。”

段辭說。

其實他總覺得這個形容詞有點像誰,好像就在身邊……

他迅速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小學弟。

林硯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牌,他的唇形很漂亮,弧度飽滿,又透着緋紅,因為剛剛喝了紅茶,還帶着水漬。

很好親的樣子。

段辭慌忙地挪開視線,拿起自己的那杯冰飲,灌了幾口下去。

第二輪抽牌,這次趙揚博普一看牌,就哈哈大笑:“是我,歐皇駕到統統閃開。”

他沉思了一會兒,一時之間沒想到有什麽好玩的游戲,腦海裏蹦出了之前看到的一個整蠱方式:“二號去樓下,問穿黑色西裝的人借五十塊錢。”

姜木:“……”

他這話一出口,姜木就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門。

趙揚博也跟着來到房門口,看着姜木攔住了一名學員,那是大二的學生,很臉熟。

兩分鐘後,姜木走了回來,把手機收到的五十塊轉賬畫面遞給他看,還附贈一個中指。

第三輪,姜木是國王,他轉着眼珠子想了想:“一號去走廊上,加遇到的第一個人微信號,不能說是玩游戲。”

他迫不及待地問:“是誰?”

林硯翻開面前的卡牌,明晃晃的“A”。

陸羁直起身體,看着他走出房門。

*

林硯推開房間的門。

走廊上靜悄悄的,僅有柔和的側光打在牆壁上,人都集中在樓下,很少有人會直接上來。

從拐角處傳來隐約的對話聲。

林硯靠在牆壁邊上,轉換着視角,探出腦袋。

熟悉的背影,是謝無宴。

他被一個小女生攔了下來,看樣子是潛水社的成員,她看樣子是想認識一下謝大帥哥,但男人卻很冷漠,就像他一貫做的那樣,說起話來也是生硬的拒絕,絲毫不懂“婉拒”這兩個字怎麽寫:“抱歉。”

沒有給任何機會。

畢竟像謝無宴這樣冷漠,帶有點“黑”的高嶺之花,是很難被融化的。

用一個惡俗的比喻,想爬珠穆朗瑪峰也得擁有百折不撓的精神。

但是越困難,相對的,也就越有挑戰性。

謝無宴這樣的人,還有潔癖,要麽真的孤獨到老,要麽就是會徹底地愛上一個人,對戀人百煉鋼化成繞指柔,冰山融化成溫泉,完美地區分開戀人和其餘所有人。

想想也怪帶感的,這樣的雙标狗。

這就是高冷暗黑攻經久不衰的理由之一。

起點攻尚且有過于直男這個缺點,但晉江攻一旦動心卻是完美的戀人。

林硯還在那邊沉思,謝無宴已經直接往樓梯上走,青年猝不及防之下,已經和男人來了個面對面。

作為晉江攻,謝無宴的顏值絕對達标,俊美而冷漠,甚至比起陸羁還要帥上幾分,整個人站在那兒就極有氣勢。

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袖口處有着精致的暗紋,站在最上面的臺階上,只差一步就能走到林硯面前。

他的身高同陸羁比起來不相上下,哪怕少了一節臺階,看起來依舊比林硯高。

謝無宴用如出一轍的視線很淡地掃過青年,他沒有多問,就邁開腳步往上走。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林硯出聲叫住了他:“能不能加個微信?”

直入主題。

謝無宴停駐了腳步,男人沒問為什麽,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這次沒喝酒?”

晉江攻的聲音偏低,說起話來很蘇,如果在耳邊低聲說話,很容易讓人腿軟。

林硯奇怪他為什麽要問這個,卻還是下意識回答:“沒喝。”

“所以你是清醒着,在跟只見過一次,現在是見過兩次的人要微信?”謝無宴問。

林硯:“……”

他在思考,謝無宴的人物簡介裏有寫,他這麽記仇的嗎?

看樣子游戲是得失敗了。

林硯糾結間,一只好看的手舉着手機放在他的眼前。

是謝無宴。

男人的手也很好看,比林硯稍大,足以完整地握住他整只手,很有骨感,是一雙适合彈鋼琴的手。

與謝無宴加好了微信,林硯說:“謝謝。”

青年離開後,走廊上靜靜站着的男人垂下眼簾,他低着頭,看着林硯的微信。

他的頭像現在是一只網紅小貓,圓圓的很可愛,微信名是一連串英文,而謝無宴甚至不知道他本人的名字。

林硯現在和修車店那會兒判若兩人,但謝無宴還是能通過他的手認出他來。

男人想了想,眼前好像又劃過了那條半月鬥魚,以及那雙空靈而神秘的淺色眸子。

他垂下眼睫,将青年的備注修改為“魚”的emoji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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