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某處高級會所裏, 一名只稱得上是清秀的服務生穿着制服,外面套了個馬甲。
他手中端着餐盤,上面放了兩瓶高檔紅酒,跟在經理後面, 穿過走廊。
走廊上彌漫着一股混合着脂粉味的香氣, 牆上的美人圖遮遮掩掩, 昏暗的燈光好似在遮蓋着什麽。
經理停留在其中一扇房門前,伸手敲了敲。
“進來。”
經理打開房間的門, 出乎意料的是, 裏面的房間相當整潔。
沙發上坐着四個人, 都穿的很幹淨,就好像來這種地方不是為了做那種事,只是來商務會談似的。
經理:“您點的酒。”
最靠近門邊的那人咳嗽了一聲,看得出來,他想端一點架子,又不想顯得過于生疏, 最終表現出來的肢體語言頗為僵硬。
他說:“放這。”
那名端着酒的服務生連忙半蹲下,将那瓶昂貴的洋酒放到桌上。
那人說:“沒什麽事了, 你們出去吧。”
待到經理和服務生走開, 坐在裏面的一人開了口:“沒想到,方先生喜歡這種地方。”
語氣裏帶着揶揄。
這人穿的很休閑,甚至衣服也不是什麽大牌, 長的也普通, 看起來跟這地方格格不入, 可被他提到的方明正卻有求于他。
Advertisement
方明正苦着臉說:“徐先生, 你別打趣我了,朋友跟我推薦這地方, 說菜很好吃,也好玩,我才帶你們來的。”
被他成為“徐先生”的徐繪說:“是挺好玩的,下面那層樓跳的是脫衣舞,可別被我老婆知道我來這種地方了,不然我非找你算賬不可。”
“我們什麽都沒幹啊,誰都沒叫,嫂子不會說什麽的。”方明正拿起那瓶酒,倒進杯子裏,放到其餘幾人面前。
徐繪接了,他旁邊的桑寧卻沒接。
方明正幹笑:“聽說桑先生不碰酒,這個傳聞果然是真的。”
他說的是正事,因此不再稱呼桑寧為桑學長。
他已經繞圈子很久了,桑寧有點不耐,他的白襯衫領口依舊扣到最上面一顆,整個人一絲不茍,板正地下一秒就可以去學校教書。
桑寧:“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剛才那件事嗎?”
剩下的那人也看向方明正。
在場這三人都是知名畫家,被方明正集體找上門,方明正甚至擡出了方家的面子,因此幾人都不太好拒絕。
哪怕是桑寧,都因為母親和方家有過生意場上的往來而不得不給個面子。
方明正因為快畢業了,最近和生意場上三教九流的人混慣了,思想轉換不過來,想着男人總歸就這點興趣愛好,就将這三人帶來了會所,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說到正題,方明正斂了神色,他說:“是的,還請各位考慮一下,這将是一次盛會。”
他特意将這三位國內知名畫家約出來,為的自然也不要幾幅畫那麽簡單,他想要的是一次聯合畫展,就在方家新造成的那幢市郊別院裏舉辦,借他們的名氣來擡方家的別院。
作為代價,方家付出的自然也不少。
徐繪擡起手,喝了一口那洋酒,烈酒一入口,他就皺起眉:“我還真喝不慣這玩意。”
還沒等方明正再說話,徐繪便将酒杯放下,杯底和桌子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抱……”
見他有心拒絕,方明正忙道:“除了三位以外,我們還有請出了保羅大師的真跡來當特邀展出。”
“保羅?”開口的是桑寧。
徐繪知道保羅是桑寧很喜歡的一位畫家,因為年事已高,已經很少出現在公衆面前,他這一生作品很少,但每一幅都是精品。
方明正肯定了他的話:“對,我記得桑先生很喜歡他的作品。”
桑寧果真猶豫了。
和保羅的畫一同展出于他而言是一種理想,但如果要辦畫展,他卻拿不出方明正想要的新作品。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畫出一幅令自己滿意的作品了。
因為林硯的拒絕,他糾纏于對方的身體上,如今每到午夜夢回,夢到的都是那一幕。
越畫不到,越想畫。
或許人總是有點犯賤在的,尤其是桑寧這種藝術家。
桑寧又開始焦躁起來,他原本搭在沙發邊緣的手收了回來,搭在另一只左手的手腕上,神經質地摳抓起來。
哪怕是隔着一層衣物,也能隐約通過袖口看見那截手腕已經被抓的通紅破皮。
但看桑寧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感受到痛。
他原本已經好些年沒犯這病,但也有好些年沒出過新作品了。
這次伴随着想畫的靈感,和畫不到的難受,将他的老毛病又引發了出來。
徐繪沒有留意到桑寧的異狀,既然提到了保羅,他認為桑寧一定會答應,于是他思忖了片刻:“好吧。”
他前些日子剛辦完畫展,但近期和妻子甜蜜恩愛,他靈感大爆發,又出了幾幅新作品,可謂是春風得意。
那第三位畫家也跟着改了口風。
還剩下桑寧。
他的指甲狠狠地摳進肉裏,疼痛讓他擡起頭,桑寧半合上眼睛,從舌尖吐出兩個字來:“可以。”
總能畫出來的。
方明正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恭喜我們的合作達成。”
他舉起酒杯,跟幾人挨個碰了碰。
母親交代的事辦成了,方明正開始有心情說笑,他說:“對了,我們申大最近有一場校園慶,也會有繪畫方面的表演,幾位有沒有興趣?”
聽到“申大”兩個字,桑寧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
這間房的門外,方才的服務生從方明正這間房出去後,跟着經理往走廊深處走。
這次進去的房間剛一開門,濃郁的酒氣就從門縫裏鑽了出來。
經理面色不變,眼也不眨地說:“您的酒到了。”
這間房裏面三三兩兩地聚集着一群人,為首的兩人坐在沙發中間,其餘人簇擁着他們,旁邊還有幾個作陪的。
眼見服務生進來,其中一人随手一指還空着的桌子,他便将酒放在了桌邊。
跟中間那人坐在一塊的男人抽着一根雪茄,呼出一口白煙,問:“姜超,你見到于隐輸的現場了?那贏過他的能是專業賽車手啊?”
姜超一口幹掉杯子裏殘餘的酒精:“見到了,應該不是專業賽車手吧?”
“我聽他們說,長得不錯啊?”那人感興趣地問,“我怎麽問孫謙他們都不肯說,奇了怪了,難道很有後臺?”
“長的何止不錯,是我見過的top1,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都想追追看,”姜超摸了摸下巴,給出了最高評價,“後臺不至于吧?申城的圈子也就這麽大,好像以前都沒聽過這號人物。”
“那孫謙怎麽這次嘴這麽嚴,他以前不是見錢眼開的麽。”那人納悶道。
姜超正待說話,忽地皺起眉,拿起桌邊震動着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我出去接個電話。”
那人應了一聲。
姜超走出房間,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接起電話:“喂?”
“小超,在忙嗎?”
姜超按捺住脾氣:“沒在,表哥,你說。”
對方道:“小超,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哥倆出來聚聚?”
姜超打了個哈哈:“我是都有空,但表哥你可是大忙人,要不,有什麽事你直說,我看能幫就幫。”
“聽說小超你認識王霞?”聽姜超這麽說,那人也直接道。
果然林賢來找他準沒好事,王霞是獨行科技的營銷部經理,好像林賢正在跟獨行科技有往來。
姜超磨了磨牙,按照他媽教他的那套說辭應付道:“哥,我跟你直說吧,我媽不讓我插手你和林默大哥之間,讓外公知道就不好了,你就別找我了。”
電話聽筒裏的聲音頓了頓,很快又說:“沒事,我就問問。”
姜超:“嗯嗯。”
就在他想挂電話的時候,林賢忽地又道:“你記得林硯嗎?”
姜超:“林硯?”
好耳熟的名字,怎麽跟外公一個姓——想起來了,是那天像走錯路的那兄弟。
是他表弟。
給手下公司寫歌的纨绔子弟。
姜超:“記起來了。”
“我想問候一下他,小超,跟你走的很近的司普,能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麽?”
司普家是混娛樂圈的,跟姜超從小玩在一起,很熟。
這不是什麽大事,他們的二代圈子裏幾乎沒人聽過林硯,也不怕得罪他,于是姜超随口報出了司普的號碼,挂斷電話回到了房間裏。
在他的身後,走廊盡頭的欄杆邊,站着一個男人。
他整個人站在黑暗裏,也不出聲,姜超沒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在姜超走後,男人走出黑暗。
江舟涼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林硯的名字,他倚在牆邊,伸手推了下臉上的金絲邊眼鏡,看着姜超的背影若有所思。
*
郊區的路況很好,一輛黑色的保姆車一路暢通無阻。
沈曉蘭剛跑完一場通告,正坐在車裏閉目養神。
她的大腿上蓋了個柔軟的毛絨毯子,旁邊還放了個保溫水杯,全套裝備下來,她摘掉高跟鞋,舒服地打了個哈欠。
“算了,不去吃飯了,直接回我那吧。”
沈曉蘭對前面的司機說。
她的助理坐在一邊,聞言打趣道:“睡意戰勝了食欲?”
這助理和她關系很好,說是助理,其實跟閨蜜差不多了。
“這不是看安淮都快比我瘦了麽。”
沈曉蘭不滿地撇了撇嘴,她看向前方,忽地指着前方挂着的吊墜問:“你爬牆了?”
助理不解地問:“啥?”
“你怎麽在車裏挂了個安字?你更喜歡安淮?”沈曉蘭問。
車的前方挂了一串東西,助理伸手将那塊寫了字的牌子挑出來:“看,大小姐,你入魔了吧?”
牌子上完整的話語是:【出入平安】。
沈曉蘭:“……”
她這些日子的确是過于焦躁了,自從在賽季榜上的排名被安淮用錦鯉這首歌超越後,她就對死對頭的名字越發地敏感,這會看到“安”字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差點跳起來。
為了緩解這種情緒,她咳嗽了一聲,掏出手機:“聽會歌吧。”
這邊娛樂圈有健全的一整套出品、打歌、上榜流程,因此歌曲更新疊代的速度也較現實世界快很多。
沈曉蘭除了之前那首歌以外,就沒有再發表歌曲,她沮喪之餘,都沒關注最近的樂壇動态。
她剛一點開音樂軟件,就看到了一個廣告彈窗:【高明止攜手金牌作曲人新曲《熱愛》燃炸今夏!】
高明止?
沈曉蘭問旁邊的助理:“這高明止是安淮那個公司的?”
助理說:“曾經是,但是現在在絢爛娛樂。”
“哦,我就說這麽好的班底,不太像昆侖出品的。”
沈曉蘭說着點開了這首歌,動感的旋律回蕩在車子裏,她閉着眼睛欣賞了一會:“不錯,陳樂樂還是很有水平的,公司什麽時候能讓我和他合作一下?”
助理道:“這你得問周哥了。”
周哥就是沈曉蘭的經紀人。
沈曉蘭說:“哎,我上首歌班底也不錯,居然被安淮超了,估計很難跟公司談判。”
她原本稍微好點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高明止的這一首歌播完,她切除播放器,又翻到了一首新歌。
“咦,昆侖娛樂也出了新歌?誰的,不是安淮的吧?”
一看到熟悉的出品方,沈曉蘭頓時緊張地瞪大了眼睛。
助理說:“不是,好像是一個海洋?反正海什麽的。”
“作曲也是Y,我倒要聽聽看,Y這第三首歌是個什麽水平。”
沈曉蘭說着點了進去。
與高明止那首歌的直接放副歌部分不同,這首歌的前奏留白許多,起初是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恍惚間沈曉蘭還以為是自家車子傳出來的,随即播放器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前奏拉開了帷幕。
急促的旋律loop循環貫穿了前奏,作為電子伴奏的鼓聲間或交叉在旋律間,這節奏剛一出現,就令聽衆恍若置身一輛高速行駛的賽車中。
緊接着海淩開了口,他的嗓音沙啞,但卻完美地融入了這種旋律。
飒飒風聲伴着鼓聲,夾雜在激昂的男聲演唱裏,急促的說唱像狂風驟雨般地朝聽衆打來。
沈曉蘭有種仿佛自己跟随着那輛賽車前進,漂移過彎,輪胎和地面激烈地摩擦着,那股後坐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歌曲的最後是一段吟唱,沒有歌詞,激烈的節奏伴随着男人的吟唱,在一聲劇烈的撞擊中戛然而止!
靠!
好他媽燃!
“怎麽開那麽慢,還不飚起來?!”
沈曉蘭那股困意完全融化在了這首歌裏,她坐了起來,整個人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即去賽車場狂飙一番。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同樣也聽到了這旋律,他顫抖地說:“前面沒車,那我加速了啊。”
開藝人的保姆車,本來應該以安全為優先,因此司機從來不敢開快。
沈曉蘭說:“快!我不回去了,送我去聲樂室!我要練嗓子!”
她現在很亢奮,感覺自己還能戰個痛快!
這歌、這歌他媽的很有東西!
她要搞事業!睡尼瑪比起來嗨!
沈曉蘭努力地呼吸,把這首歌點了下載,準備當作想睡覺時候的提神BGM。
就在她一刷新的工夫,這歌的排名立即又上升了幾十位。
距離榜首的高明止已經只差十幾位。
此時沈曉蘭憐惜又幸災樂禍地看着高明止,眼睛裏滿滿地都是之前自己的影子。
幸好Y沒有繼續找安淮合作,所以沈曉蘭還能客觀地欣賞這首歌。
以及——
沈曉蘭心裏有一種暗搓搓的快感,Y的受害者終于不止自己一個人了!
沖!
給她沖!
把高明止給她擠下去!
別說她的班底了,不是連陳樂樂這個金牌作曲人都失手了麽!
她倒要看看那些吃瓜群衆還有什麽資格嘲她是扶不起的阿鬥,這高明止不是更廢物?
看熱鬧的感覺真好,她捂嘴偷笑,甚至還有空去看了一下論壇。
和沈曉蘭有同樣想法的網友不止一人:
【高粉那番話是不是偷師我們曉蘭大粉@璐璐,怎麽經歷也這麽像?】
【笑死,陳樂樂那首歌的确在水準之中,但耐不住Y,Y他不是個正常人啊!】
【這麽形容吧,陳樂樂的歌我覺得還不錯,好聽,但是Y的歌讓我直接起立,恨不得出去跑圈。】
【Y的歌最後是開太快最後撞車了麽?怎麽還有個碰撞聲。】
【是讓其他人不要跟着學吧,警示聽衆不要飙車,Y真的,我哭死。】
【其實海淩的聲音真的和這首歌很貼近,啊,像一個落拓的賽車手,将速度拉到極限的最終一場車賽,我懂Y的選擇了,合适比名氣更重要。】
【以前GET不到Y,我不喜歡抒情歌,現在,Y,YYDS。】
偷偷逛論壇的沈曉蘭:???
怎麽這也能開到她?!
被艾特的璐璐表示:【以前大家都在笑蘭粉,如今,嘲笑蘭粉,成為蘭粉,超越蘭粉。】
【慶幸Y的受害者不止我們,@高明止,高粉你等着吧,好日子在後頭捏。】
【Y哥哥,還是Y姐姐,總之什麽時候和我們曉蘭合作一下,我們曉蘭什麽曲風都能唱。】
【這次真的要開舔開舔。】
沈曉蘭看着自己的大粉言論,點頭。
啊對對對,我什麽曲風都能唱捏。
Y老師看看我,不要在昆侖娛樂那根歪脖子樹上吊死!
……
論壇上和賽季榜單上的變化,高明止并不知道,因為他在發現自己拿到了新歌榜的第一,以及剛發歌就闖進了賽季榜的前900後,就去睡覺了。
隔日,認為自己穩居榜首的高明止一覺醒來,看着自己的新歌榜第二,緩緩打出一個:?
第一是誰?
他居然第二?!這同期的新歌,還有誰能和他一戰?!
飚馳——他輸給了飚馳?!
這怎麽可能,高明止的臉忽青忽白,這昆侖娛樂是花大價錢刷榜了?!
他點開昨夜不屑一顧的飚馳。
從質疑到相信只需要短短一首歌的時間。
音樂無國界,耳朵也不會騙人。
饒是高明止再怎麽不敢置信和不想承認,這歌,它就是怪好聽的。
它的好聽是客觀存在的,是不以高明止意志為轉移的。
就像絢爛娛樂花了大價錢做宣傳,還買了開屏,昆侖娛樂只能買的起犄角旮旯裏的宣傳,但仍然封鎖不住聽衆的耳朵。
只要聽過飚馳,購買海淩的專輯率就幾乎達到了100%。
如果飚馳的質量只堪堪超過熱愛一點,也許就會被狙成功,但它并不是,它完全地超越了熱愛。
飚馳的新歌榜第一意味着絢爛娛樂的狙擊計劃失敗,同時,也意味着Y的名聲進一步被打開。
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Y才是昆侖娛樂這三首歌的主心骨。
Y——Y是哪裏冒出來的?
無數聽衆和獵頭蠢蠢欲動。
Y沒理由選擇昆侖娛樂,完全沒道理啊,圈子裏那麽多好公司,都能給他更好的待遇。
昆侖娛樂是怎麽把Y這樣的作曲人騙過來的,要不,咱試試看能不能挖過來?
*
飚馳的成功,章樂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林硯。
他很興奮,他一開始居然質疑了他的神,這太不應該了!
章樂深刻地反思了自己,并朝林硯表達了海淩知名度因這首歌而飙升,已經有很适合的頭盔代言找上門了,并指明要飚馳當廣告的BGM。
對此,林硯表示:“嗯,不錯。”
就很淡定。
電話裏章樂的聲音伴随着動感的節拍,很明顯他還在聽飚馳,章樂邊在客廳裏來回小跑着鍛煉,邊舉着手機說:“對了,小林總,之前就有很多人在打聽Y是誰,我給知曉的人都下了封口令,讓他們不要往外說。”
林硯:“嗯。”
章樂:“您要不要用Y的身份注冊一個賬號?公司準備營銷一下Y,這樣也方便後續給公司的歌手帶一帶名氣。”
林硯:“随便,我都可以,你看着辦。”
“行。”
章樂搓搓手,準備放開了幹。
章樂這一通電話結束沒幾天,林硯就收到了一大筆錢,部分是來自于作曲的分成,部分是作為老板得到的酬勞。
這一大筆錢,再加上他本身的存款已經足夠在申城買房。
林硯合計一下,自己現在住的地方也有點小,距離公司太遠,他想幹脆換個房子,在靠近昆侖娛樂的地段買一套。
林硯手上沒什麽靠譜中介資源,想了想,找出孫謙的賬號,拍了拍他。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好像在孫謙的賬號看到過對方兜售過幾套房子,孫謙是本地人,路子廣,也許能搞到靠譜的房源。
孫謙很快回複了他:【咋了?】
林硯跟他說了一下房源的事,很快,孫謙一口答應:【包在我身上。】
再一刷新,林硯發現孫謙發了一條朋友圈:【給朋友找房源,(定位)這個地址附近的,誰有好的房源推給我,好處少不了。】
文字下面是一張聊天記錄截圖,上面是林硯對房子的要求,被孫謙隐去了對話人的姓名,只留下一個他當作頭像的貓貓頭挂在那邊。
林硯:“……”
林硯點了個贊。
*
謝家宅子裏。
黃昏的光線落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裏,給滿園的鮮花加了一層濾鏡。
謝無宴坐在花園的亭子裏,看謝老爺子在給花澆水。
幽靈蘭花的後枝纏在樹幹上,造型奇特的花瓣在微風的吹拂下恍若幽靈般浮在空中,光是這一株鬼蘭花,便是謝老爺子在拍賣會上才得來的,價值不下B市一套房。
謝老爺子提着水壺,轉頭看着自家孫子,閑聊般地提起:“怎麽突然發那條魚?”
他指的是謝無宴前些天淩晨發的朋友圈。
謝無宴很少發這種東西,這一發,就被他給刷到了。
謝無宴:“好看。”
“是挺好看的。”謝老爺子贊同,随即他領悟到了另一層意思,“等等,那你是覺得爺爺送你的魚不好看?”
謝無宴:“……”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你這小子,還真是不客套。”
就孫子這情商,怕是真的要單身到底。
謝老爺子嘆氣,他轉過身,繼續給自己的愛花澆水。
謝老爺子提到那條半月鬥魚,謝無宴下意識地又想起了林硯。
男人垂下眼睫,夕陽落在他的睫毛上,灑下一層金粉,讓他整個人多了點人情味。
謝無宴點開手機,想去看林硯的微信界面,卻刷到了青年的點贊。
那是孫謙的朋友圈,聊天記錄的頭像是林硯用的貓貓頭像。
謝無宴思索了兩秒,點開了孫謙的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