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謝無宴走後, 林硯還低着頭坐在桌子上,他擡手揉了一下臉。
都怪剛才的氛圍太好,連他都被傳染了,直到謝無宴離開後, 他才從那種狀态恢複過來。
謝無宴到底為什麽撕他的牌子, 這個疑點連帶着江舟涼的約會也變得奇怪起來。
在現實世界裏, 追林硯的很多,但這裏不一樣。
這裏他是來嗑CP的, 所以哪怕有些東西擺在明面上, 他也根本不會往那方面去想, 直到謝無宴這一撕,把遮住林硯視角的那層紗給撕開了。
就算謝無宴是想撕其他嘉賓,也沒道理把他當練手的吧?
所以,謝無宴和江舟涼難道都是對他有想法?
林硯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可不想自己也産生了徐堯那樣的自戀錯覺。
別墅裏的廣播喇叭:“第一對分房嘉賓已誕生。”
林硯坐在桌上發了一會兒呆。
他在回想其餘嘉賓對他的态度。
點家組,陸羁和段辭是好兄弟, 這不會有錯吧?
雖然他們好像過于熱情,但是熱情應該是點家對兄弟的天賦技能?
花家組, 難道江舟涼的初次約會不是補習老師, 而是來真的?
徐堯和桑寧看不出什麽,還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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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直播間裏,彈幕和他的反應正好相反, 正在刷屏。
晉江觀衆正在尖叫:【啊啊啊啊啊!】
【按頭小分隊集合!】
【給我親, 親上去, 謝無宴戒過毒吧?這都能忍?!】
【好美的畫面, 我可以随一塊錢份子錢。】
【主場股暴漲!我嗑,我嗑!】
【不怪謝無宴, 我老婆低頭的樣子太漂亮了,我也想親親。】
【主播寶寶我親。】
點家觀衆同樣也在尖叫:【啊啊啊啊??】
【怎麽對視這麽長時間啊,這是在幹什麽?】
【我的老天爺,這……畫面還挺好看的。】
【我好像有點GET了,撓頭,這,這,我不能背叛組織!】
【這兄弟練過舉重嗎,這麽輕易地舉起了小主播。】
【??前面的你說小主播是棒槌?】
直到從房門口傳來腳步聲,林硯才回過神,他單手在桌面上一撐,跳了下來。
他剛站穩,門就被從外面推開。
推門的是陸羁。
江舟涼跟在他後面。
他們在樓下碰到了謝無宴,對方沒有說話,平靜地路過了他們。
但随即那聲廣播響起,其他人都站在一起,段辭也在二樓被他們遇上,只剩下林硯和謝無宴。
那麽很顯然,第一對同住的嘉賓就是他們。
這讓其餘人很懊惱。
游戲就這麽斷了。
在林硯也下了樓後,剩下五人也沒有去撕別人的興致。
鏡頭在他們的臉上放大,拍出每個人失落的神色。
但分房還是要分的。
張聞坐在實況轉播間裏,他讓別墅裏的攝影師把手機遞給相對最懂娛樂圈的徐堯,和他打了個電話,徐堯正處于他那些性感睡衣派不上用場的低落中,但也沒為難節目組。
他和桑寧當室友當的還不錯,桑寧不是他情敵,所以徐堯伸手就去撕了桑寧背後的紙條。
上面寫着:【接一杯水喂對方喝下。】
徐堯從客廳用玻璃杯接了一杯水,直接遞給了桑寧。
他們兩分房成功,剩下江舟涼、陸羁和段辭去睡三人間。
緊接着,還有下一輪的約會争奪戰,也是撕牌。
張聞搓了搓手,一個優秀的戀綜制作人就是要會随機應變。
嘉賓們又被分到了不同的位置,背後的紙條也換了一波。
徐堯這次選了二樓。
他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很考驗運氣的游戲,誰運氣好,出門撞到林硯,就能去撕他背後的紙條。
而運氣不好的,隔了兩層樓梯,等趕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工作組怎麽能安排這樣一個不公平的游戲?
徐堯很憤怒。
他們都是盲選,他也不确定林硯這次會出現在幾樓,能做的只有祈禱。
好在比起江舟涼和段辭,謝無宴看起來那麽冷淡,也算一個比較好的對象。
最起碼林硯不會再和江舟涼住了。
徐堯想。
別墅裏的廣播喇叭再一次響起:“游戲開始。”
徐堯來不及多想,他動作迅速地從藏身的房間裏出來,開始往下跑。
第一次林硯就是在三樓,他不認為林硯還會在同一個樓層。
和他同樣這麽想的還有段辭,他們在樓梯上相遇,又一起往下走。
而與此同時,林硯站在三樓的三人間裏,盯着面前的房門,在推門的那一瞬間,他忽地有點怕謝無宴還站在三樓。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怕。
好在房門被推開,三樓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林硯松了一口氣,他走出房門,開始往下走,剛到轉角口,陸羁和江舟涼就從二樓走了上來。
有了謝無宴的前車之鑒,青年敏銳地察覺這兩人看到他的時候神色一怔,随即躍躍欲試地朝他靠近。
林硯:“……”
他麻了。
怎麽都想撕他?
他背後的紙條是金紙條還是什麽?
這種被當做獵物的感覺讓他有點不高興,他不是那麽被動的人,一直躲避解決不了問題。
青年微地蹙起眉頭,改變了原先的想法。
他得去撕別人。
他瞄準了距離他最近的陸羁,往對方身邊跑去,朝着對方背後伸出手。
陸羁下意識地擡起手一擋,林硯避開江舟涼伸過來的手,他用右手極有技巧性地壓下陸羁擡起的那只手,借力撕下了陸羁背後的紙條,同時整個人撞在了樓梯上,不得不伸手拽出扶手,止住下墜的趨勢。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姿勢。
江舟涼皺起眉頭,他抓住青年的手腕把他往回拽。
林硯站穩後,沖陸羁揮了揮手紙條,彎起唇角:“我贏了。”
陸羁看着他,沒反駁:“嗯,你贏了。”
江舟涼:“……”
小朋友你贏什麽了?
他不理解這種奇特的勝負心。
林硯把紙條交給陸羁,陸羁展開一看,上面寫着:【進行坐背俯卧撐十次。】
他站在三樓的走廊上,對林硯說:“來吧。”
林硯:“你背我?”
陸羁笑了一下:“難道你背我?你背的動嗎?我很重的。”
林硯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實話實說:“是有點困難。”
“那來吧。”
陸羁也不嫌地板髒,他直接趴在地板上,用手掌撐着地面,作出了俯卧撐的預備姿勢。
男人背肌隆起,肌肉緊繃,從背後看起來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寬肩窄腰。
林硯猶豫片刻,在他腰背部坐了下來。
他不敢将全部的重量放在陸羁的背上,只能輕輕地腳尖夠着地。
陸羁“啧”了一聲:“全部坐下來,沒關系。”
林硯應了一聲,調整了坐姿,整個人都坐在了陸羁的背上,用一只手撐着他的腰,保持平衡。
他的手掌碰觸到陸羁的地方很熱,是那種屬于純男性的肌肉,他下意識避開了一下,很快又重新貼了上去。
坦白說,林硯這麽大一個人,就算再瘦,也有不小的分量,就算是陸羁,也額頭冒汗。
但他調整了力氣,手臂肌肉收緊,那坐在他身上的重量不是他的負累,而是他的動力。
青年的臀部和大腿和他的背部緊密貼合,帶來炙熱的觸感。
陸羁手臂彎曲,直到貼近地面,再直起。
第一次俯卧撐。
他們兩之間只隔着一層衣物,林硯能夠明顯地察覺身下男人每一寸肌肉用力的方向。
陸羁的背部都是滾燙的,特別結實,每一次下沉,再上來,動作幅度不大,但存在感卻很強,很熱。
連帶着林硯也覺得自己大腿在發燙。
在陸羁做到第五個俯卧撐的時候,其餘人從樓下找了上來。
第九下。
還剩一下。
陸羁再次用力,下沉,上升,結束。
林硯從他背上跳了下來。
男人從地上爬起,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聽到別墅裏的廣播喇叭響起:
“第一組嘉賓配對成功,明天将進行本節目第二次約會。”
陸羁克制不住地唇角上揚。
謝無宴站在樓梯口,眼神晦暗。
那種令他激動的感覺,一下子又化為蝕骨的酸流,讓他酸的不行。
江舟涼摘下眼鏡,放在手中虛地擺弄了一下眼鏡架,又很快放了回去。
段辭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失落地靠在牆壁邊。
徐堯又一次錯過了機會,他懊惱地拍了下額頭。
桑寧不作聲地握住樓梯扶手。
陸羁轉身去房間裏洗手,他滿手的灰。
實況轉播間裏的張聞看着這幅畫面,他本來很激動,但他随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哥們幾個不會又不想繼續撕別人了吧?
他繼續打電話給徐堯,可這次徐堯說:“約會就算了吧?”
徐堯可不想跟其他人約會。
張聞再去聯系江舟涼,江舟涼倒是找其他人說了一下,他随手撕下右手邊段辭身上的紙條,發現上面寫着:【用嘴巴遞給對方一支玫瑰。】
江舟涼只看了一眼,就禮貌性地拒絕了,說自己使用那張豁免卡。
游戲時間到,本次約會嘉賓:林硯和陸羁,剩下嘉賓自動形成五人約會。
張聞有點煩惱,難不成這幫人除了只跟林硯約會以外,都不打算發展一下其他線了?!
少爺們,你們就這麽愛,愛到又想在別墅幹等半天麽?
其餘工作人員吃不準地來問他:“您看這怎麽辦?”
張聞沉吟半天,随即道:“第一期先這樣,但是得讓他們出去找地方玩,不能讓他們再待在別墅裏。”
“下一期再換個游戲規則,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狀況。”
*
既然确定好了房間,他們就得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搬過去。
所有的床單被褥都由節目組統一替換成新的,這群大少爺們就算沒有潔癖,也不會接受別人睡過的床品。
林硯坐在自己的那半邊床上,直到門口傳來動靜,謝無宴提着手提箱走了進來。
青年仰着頭看他。
神色安寧,是很乖巧的樣子。
謝無宴卻只想把他順勢按到床上親。
他和陸羁的第二次約會是第一次完全不一樣,因為第二次是林硯主動撕的陸羁,盡管他只是因為勝負欲作祟,不想再被撕了。
但這也屬于發起約會,因此是林硯決定約會的地點和形式,而非陸羁。
這讓其他人很嫉妒。
這件事林硯早在撕陸羁紙條的時候就想過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要麽撕別人,要麽被別人撕。
還是撕別人比較好。
謝無宴收回視線,彎腰将自己的東西從箱子裏拿出來,在床頭擺放好,随即他拿出洗漱用品,走進了浴室。
江舟涼的洗漱用品已經被拿走了,這裏只剩下林硯的玻璃杯和牙刷牙膏孤零零地放在那兒。
他的牙刷是白色的。
謝無宴将自己的那套用品放上去,正好是黑色的一套,放在同一排,就像一對小夫妻。
這個想法令他心頭一熱。
男人将手裏的東西擺放好,走了出來。
林硯正在思考,這會兒見着謝無宴出來了,他問對方:“你有什麽不能忍受的習慣嗎?”
晉江攻素有潔癖,平日裏相處着還好,現在兩人成為了短暫的室友,那就得問清楚了,不然他萬一有什麽行為觸犯了對方的忌諱,就會很尴尬。
謝無宴在床邊坐下:“沒有,你随意。”
“真的?”
謝無宴想了一下:“有一點。”
林硯:?
謝無宴那雙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不要帶其他人進來。”
林硯說:“那段哥他們來找我的話,我讓他們在門外等我。”
他提到了段辭。
謝無宴的語調沉了下來,他随意地應了一聲,往後一躺,兩條長腿擱在床沿,拿着旁邊放着的原本手稿翻閱,臉上沒什麽表情。
午餐時分,還果真有人來找他了。
陸羁在外面敲門,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林硯從床上站起來,拉開門,攔住了對方:“出去說。”
房門發出輕微的“咔擦”一聲被合上,整個房間顯得空蕩起來。
謝無宴往緊閉的房門處瞥了一眼,眉心微蹙。
門外,陸羁已經換了一件衣服,款式跟之前那件迷彩服很相近,但底色更偏向藏藍,領口散了兩個扣子,露出小半塊胸肌。
他心情很好,剛剛上來的時候還給小花苞又澆了一次水。
陸羁說:“下來吃飯了。”
林硯應了一聲,回頭打開房間的門,探頭朝裏面的謝無宴說了一句:“謝哥,吃飯了。”
他和陸羁先走了下去,剩下謝無宴一個人在房間裏,他搭在手稿上的手指用力,在書頁上留下一道鮮明的折痕。
林硯還是叫他“謝哥”,沒有什麽特別的。
*
午飯過後,在一種詭異而沉默的氛圍裏,節目組遞來了下午的任務卡。
林硯接過任務卡:“美好的秋日時分,很适合踏青出游,這是一次簡單的集體約會,節目組邀請各位嘉賓去附近的莊園采摘葡萄,享受這個午後。”
既然是集體出行,節目組租了一輛大車,能夠容納所有人和攝影師。
徐堯是第一個上去的。
盡管對第二次約會的結果失落,但徐堯在中午的時候還是鼓勵了自己。
縱使是秋天,徐堯還是穿的很清涼。
火辣的無袖貼身小馬甲勾勒出他的腰線,配上高腰牛仔褲,很适合他的搭配。
徐堯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第二個進來的是江舟涼,他換了件休閑風的高檔西裝,坐在了徐堯後面的靠窗座位上。
桑寧走了進來,他和徐堯打了招呼,但選了另一邊的空位子。
在林硯進來的時候,他本來也想找個空位子,陸羁和謝無宴跟在他後面,但在經過徐堯的時候,男人忽地伸手拽住了他。
徐堯說:“坐這吧?”
林硯在他旁邊坐下。
謝無宴徑直坐到了最後面。
這時候已經沒有其餘的空位子了,只有和別人合坐,陸羁坐在徐堯後面另一側的座位上,段辭和桑寧坐在一排。
節目組發動了車子。
徐堯的肩膀緊貼着旁邊的青年。
他見林硯經常會看向窗外,就問他:“要不我和你換個位子?”
林硯搖頭:“不用。”
徐堯就坐了回去,他想和林硯聊一會兒,也想問對方之後還會不會回去酒吧兼職。
但很快,徐堯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他不想把自己和林硯的關系固定在“兼職和老板”的關系上,他要追求他,正大光明的。
可徐堯同時又很羞澀,他不是那種有話直說的人,他脾氣不算好,還喜歡說反話。
他清楚自己的毛病,很難追到林硯。
內心的想法讓他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失落,他就這樣靠在椅背上,怔怔看着旁邊的林硯出神。
青年微低着頭,柔軟的頭發順着他的動作垂在耳邊,那張臉精致又小巧,近距離看過去像欣賞一幅生動的油畫。
林硯精神不錯,旁邊的段辭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和他聊天。
段辭:“小學弟,後天你和我們一起回去麽?”
林硯:“好啊。”
段辭:“大後天你有課麽?還是想休息幾天?”
林硯:“大後天沒課,不過16號我得去,有個合作儀式要出席。”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江舟涼,是花家攻和申大的合作儀式。
男人對上他的視線,含笑致意。
林硯話音剛落,一個重量忽地壓在了他的肩頭。
青年低頭一看,徐堯已經睡着了,他的頭靠在林硯的肩膀上。
徐堯眼底的烏青濃厚,看起來是幾天沒睡好的樣子。
段辭還想繼續說話,他剛說:“小學弟……”
林硯轉過頭,長睫低斂,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邊,又指了指睡着的徐堯。
段辭的話就這麽噎住了。
良久,他往後靠回座椅上。
攝影師給了青年一個大特寫。
這個普普通通的動作由他做起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魅力。
那根纖長的手指抵在唇邊,更凸顯了他優美的唇形,很漂亮,但更令人移不開視線的是他的眼神。
溫柔又危險。
張聞發現林硯其實不像他的長相那樣需要別人保護,真實的他其實很有鋒芒,只是他不喜歡表現出來。
這一期節目播出去,沖着徐堯/豪門/大帥哥等等來的觀衆,還不都得愛上他?!
車子轉頭駛向高速公路,還剩下十分鐘車程,道路兩側的樹木被疾馳而過的車輛甩在身後,很快,目的地到了。
這是一座度假莊園,有一片很大的葡萄園。
鐵門朝着兩側拉開,節目組的車輛緩緩駛進葡萄園,在停車場停下。
車子停下的震動讓徐堯醒了過來,他擡起頭,蹭到了林硯的脖頸。
青年怕癢地縮了一下,徐堯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靠着對方的肩膀在睡覺。
他居然睡了一路!
林硯捂着脖子:“昨天沒睡好?”
徐堯舔了一下嘴唇:“嗯,我,我認床,睡不着。”
林硯安慰他:“第一期節目快結束了,回家可以好好睡。”
徐堯想,回家的确是可以睡熟悉的床了,但回家見不到你啊,這是另一種折磨。
林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往下走。
徐堯忙跟上他。
節目組指的摘葡萄是在一片很大的葡萄林,秋日的陽光溫暖地灑在林間,紫色的果實一串串地被綠葉覆蓋,一眼望去望不到頭,空氣格外清新。
這裏被清過場,只有節目組的人。
林硯活動了一下手臂。
徐堯做了個深呼吸:“空氣真好。”
他戴上手套,陸羁和段辭提着籃子,江舟涼拿了兩把剪刀,衆人走進了葡萄園。
林硯捧起一串距離他最近的葡萄掂了掂,挺沉,他用力試圖将它拔下來。
徐堯說:“用剪刀吧?挺難拔的。”
段辭走過來,他橫舉起剪刀,在葡萄梗上一剪,林硯捧着這串葡萄,放進了一旁的籃子裏。
他們這邊在分工合作,另一邊江舟涼、謝無宴和桑寧也在前面采摘,這裏的葡萄可以帶回別墅吃。
很快,許多葡萄串就填滿了數個籃子。
林硯舉起手中的這串葡萄,在日光下折射出淡紫色的色澤,他說:“看起來還不錯,不知道好不好吃。”
陸羁從另一邊走過來,那邊有洗葡萄的水池,他去洗了幾個。
他聞言取了一個葡萄,舉到林硯嘴邊:“嘗嘗?”
林硯兩只手都在捧着葡萄,騰不出手,他直接張嘴吃了進去。
陸羁:“甜麽?”
林硯說:“挺甜的。”
陸羁笑了一下,也扔了一個進自己嘴裏。
是挺甜的。
謝無宴站在另一邊的陰影處,他沒站在陽光下,但他身姿碩長,膚色冷白,眼眸幽深,垂着眼時睫毛很長,五官線條淩厲。
他手裏也提着一串葡萄,正準備放進一旁的框裏。
男人透過層層疊疊的翠葉看到這一幕,他忽地伸手從面前的樹上拽了一顆葡萄下來,卻沒有吃。
謝無宴的神色冷淡,蒼白的手心卻驟然合攏,捏碎了這顆葡萄。
黏膩的汁液留在他的掌心。
那邊的林硯還在問陸羁:“在哪兒洗的?”
陸羁說:“前面。”
林硯就帶着一串葡萄過去了。
謝無宴站在原地,他把剩下的那串葡萄放進框裏,重複了幾遍這樣的動作。
這時候,有人朝他走來,男人擡起頭,發覺是林硯。
青年舉着一串幹淨的葡萄,上面還在滴水,伸手遞了一顆給他:“嘗嘗,很甜的。”
他說話時的眼睛很亮,像剛被水洗過的寶石。
謝無宴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接過來放進口中,葡萄甜蜜的汁水在口腔爆裂開來。
男人漆黑的眼眸掃過其餘人,除了他之外,陸羁、段辭、江舟涼等人都被林硯給了一圈葡萄,青年只是剛好發到他。
謝無宴看着林硯,他說:“我這顆不甜。”
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