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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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幾個小時前。

黃口紅燈區，23:00.

丁丁從未深入過糜爛、頹廢的紅燈街，一站在門口，看見打扮暴露的女人就發怵了，不肯跨前一步。

原飛卻不同，還在實習期就被分入掃黃組，可見是個“見多識廣”的。莊重的警服已經換下，取而代之的是非主流破洞T恤，還頂着一頭黃毛假發，一副流裏流氣的癟三打扮。他拽着丁丁的胳膊往前走，逛紅燈區像是在逛自家大院。

丁丁驚訝：“你們信息員不都是宅男嗎？你怎麽如魚得水的。”

原飛嘿嘿笑，“誰給你灌輸的錯誤思想？再說了，難道你便衣出任務還要大喊一聲“我是警察，出來賣的站左邊，出來買的站右邊，路過站中間嗎？”

“不然你要怎麽查？”

原飛撩了一下風騷的劉海，走出“外八字”的魔鬼步伐，“趕緊學習一下掃黃組的阿sir如何盡職敬業！”

原飛帶着丁丁往小巷子走，“黃口紅燈區以按摩店聞名，洗腳、按摩、美發一條龍服務。如果你向人打聽，哥們，附近哪個按摩店好啊？八成不會帶你去雞窩。幹這一行的，大家都很謹慎。看你眼生，寧可不做生意，也不冒風險。因此這邊雞店只做熟人生意，或者是熟人介紹去的。他們以“黑話”判斷你“熟不熟”。每個地區的雞窩黑話都不同。

黃口這裏的是“老弟，我哥們倆人頭有些發癢，哪家店洗得幹淨？”

“花樣多嗎？”

“收費合理不？”

原飛截住一個彪形大漢，有模有樣地說了會話，在大漢指了一家店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紅雙喜，遞了一支煙過去。那大漢也不推辭，當即點着了，吞雲吐霧一會，朝原飛點點頭，再看一眼丁丁，猥瑣地笑了笑，“還是你們小年輕會玩啊。”

他留下這麽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飄然離去。

原飛往大漢指的方向走，丁丁趕緊跟了上去，問：“我怎麽覺得他剛才看我的眼神那麽惡心呢？”

原飛說：“哦。我和他講，我們兄弟兩人要找個美女3丨P。”

丁丁：？？？

原飛瞟他下丨身一眼，賤兮兮地笑了笑，“你以為是哪個頭在發癢？”

丁丁接收到信號，在腦子裏飛快地轉了一圈，馬上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半晌憋出個“我操！”

“社會還是你們掃黃的社會！”

丁警員服了。

這家按摩店的位置很偏僻，從半透明的玻璃門能望見裏面坐着幾個穿黑絲吊帶玩手機的女人。原飛正要推門進去，胳膊被人拽住了，扭頭一看，丁丁面紅耳赤，聲若蚊吶：“真、真進去？”

原飛奇了，丁丁平日裏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居然如此純情。

“不然你在外頭等我完事？我們在掃黃過程中也有發現有專人放哨的。放心，她們不會起疑。”

丁丁思想鬥争了會，艱難地搖頭，下定決心地握拳道：“我要觀摩學習！”

“噗——”原飛沒忍住笑了出來，拍拍他的胳膊，“走吧老弟。有你飛哥在，沒女妖精敢吃了你！”

門推開了，幾道慵懶的眼神掃了過來，帶着些戒備的語氣問：“看着眼生的麽。”

原飛自來熟地進去帶上門，接話道：“嗯啊。剛來打工。聽說這裏好玩，就過來了。”

一個燙了大波浪的金發女人站了起來，笑容滿面地問：“要什麽服務呢？”

“大保健啊！”原飛眯起眼睛朝她胸前瞟。

“瞎看什麽呢？壞死了。”女人嬌滴滴地嗔一句，拉着原飛往簾子後面走。原飛趕緊招呼丁丁，“老弟，來啊。”

丁丁跟着進去，簾子後面有一個小房間，擺了兩張按摩床和幾張凳子。丁丁趕緊去角落坐下，拿了一本雜志，心不在焉地看起來。

原飛自覺地脫下上衣，躺到床上，“姐姐怎麽稱呼啊？”

“小薇。”女人在手上擦了點按摩膏就在他肩膀上按了起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沒多久就混熟了。原飛給小薇講着網絡段子，逗得她咯咯直笑。

過了一會，原飛感慨道：“原本不敢來的呢。”

小薇掐了他的腰一把，“怕姐姐吃了你麽？”

原飛握住她的手，笑得頗有深意，“姐姐吃得了我麽？怕頂疼姐姐的小嘴。”

“壞東西！”小薇笑得滿面緋紅，将手慢慢抽出來，又聽他說：“我聽說有個人在附近被尋仇砍死了麽。”

小薇多了一句嘴，“死的好呢。”

丁丁翻一頁雜志，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這人惡貫滿盈麽？怎麽死了還拍手稱快。”

小薇冷哼一聲，“他以前混過幫派，後來成了某個女的姘頭。這女的經常仗勢欺人打壓其他姐妹，不讓她們做生意。他們還聯合起來，騙幹淨的小妹妹呢。”

原飛的嘴巴又抹上了油，“哦，那女的模樣周正麽？活好不好啊。哈哈哈。”

“哪有什麽好不好的？不都那樣麽。壞東西，在姐姐這裏，還想着其他人。”或許是出于攀比心理，小薇魅惑地笑了笑，握着原飛的手往自己胸上蹭。

在即将碰上時，原飛把手抽開，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塊工作牌，笑眯眯地說：“姐姐，警察辦案。”

小薇的笑容僵在臉上，就聽見背後傳來丁丁冷冷的聲音，“那女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