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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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不禍主什麽的遲歡不知道，現在尴尬的是，她手扶着隔間開門的把手，一時之間竟不知是出去還是繼續待在這裏比較好。
若是出去迎面撞見了，三個人都會覺得不舒服。要是不出去，林僑的直播快開始了，她沒帶耳機，怎麽能在廁所看兒子直播！！
偏偏這兩個人不緊不慢還在說話。
小莫：“八八一六，你真打算在這兒糾結了？”
遲歡：“當然要出去，我怕什麽？”
小莫：“這個我懂！你們有句話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遲歡比了個大拇指。
扶着門的手擰開鎖，推開一條縫。
外面的聲音頓時清晰不少：
-“別這麽說，老板娘和紀總其實，還是比外人看到的要恩愛很多的。”
-“怎麽說？”
-“我聽說啊……”交談聲輕了很多，“紀總和老板娘在辦公室醬醬釀釀，幹柴烈火，據說在辦公室外都聽得清！”
遲歡：“？？？？？？？？？”
幹什麽火？
如果她沒記錯，那個公司她才去過幾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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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着手指頭都能數的清吧！！
對話繼續：
-“真的假的？他們這麽——”
-“你想想，紀總已經多大了，這個時候的男人還是‘氣盛’的時候，這不是很正常嗎？”
-“這樣的話，我投紀總一票，陳總還是算了吧。”
-“我也站紀總……”
說話聲遠去。
遲歡僵在門邊，不動了。
小莫：“宿主，感應到您有異常情緒波動，要分析原因嗎？”
遲歡只覺得一張臉滾燙的要燒起來，四肢僵硬，渾身都在出汗。她又把門反鎖，單手撐住塑料隔間門，自暴自棄閉上眼：“随你便吧。”
小莫：“好咧！”
這都是什麽事啊！！她什麽時候在辦公室和紀正初XXXX，還什麽“在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居然被添油加醋傳成這樣。
靓姐無語.jpg
很快，腦中響起“滴”的一聲，冷冰冰的機械音居然真的就她剛才的身體狀況，寫了一整篇詳細的分析報告：
[對于宿主八八一六在三分二十六秒前的異常情緒，根據系統數據及對宿主身體狀況的基本信息測算……]
遲歡暴躁：“說重點！”
[“哔——”]
[我們認為，原因是宿主知曉您并未和紀正初并未XXXXX，卻被他人謠傳。同時産生的情緒有尴尬、不解以及期待。]
[檢測完畢。]
遲歡：“………………”
尴尬、不解倒是真的，後面這個期待是幾個意思？？
小莫：“宿主，不要逃避內心真實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比你還要了解你自己。”
遲歡想說的話都被系統一句話堵了回去。
算了，不重要。
她調整好狀态，走到洗手臺前，雙手撐着臺面，擡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陌生又熟悉的一張臉。
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她好像已經習慣用“遲歡”這個身份活下去，這張臉是她，身份也是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就真的變成了這個世界的遲歡。
再看這張臉也不會覺得陌生。
有些事情，即使不想面對也必須去做。
小莫：“八八一六，你不太好哦，需要再次喚醒情緒檢測嗎？”
“不用。”遲歡用水龍頭流出的溫水緩緩沖洗雙手，她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我的任何情緒你們都能夠監測到嗎？”
“當然，我們要為所有穿書者負責，還是實時監測哦。”
遲歡哽了。
這什麽高（po）級（lan）系統。
遲歡趕到現場時，林僑已經直播了十分鐘，他坐在直播室中央，抱着吉他，正緩慢地唱一首原創情歌。
他音低，唱的又慢，調子舒緩，只聽這首歌就仿佛化身墜入愛河的情侶，纏綿黏糊，是戀人般不分離的濃稠愛意。
遲歡知道，這首歌，是他寫給張書書的。
在原書裏，作者對林僑的描寫可謂是濃墨重彩，寫林僑新歌一出，立刻大火，說他作詞作曲都好，是個難得的音樂天賦人才。
所有的語言都不足以描述身在現場觀看的震撼。
不止遲歡，在場所有人都被按下靜音鍵。聽他淺淺哼着調子，看他半阖着眼着迷沉醉。中間部分輕喃“love you forever”，又繼續往後哼唱。
大概是調子太過于輾轉柔美，遲歡腦中竟然逐漸浮現出她穿書剛過來的情形。她掉入泳池，身體行動被系統限制無法自救，有人從岸上一躍而下，黑色身影帶着水汽朝她游過來，她被救起，安全上岸。
後來一次又一次，小到每天的餐食，每一步都由他親手做出，再囑咐以各種方法囑咐她一定要吃。糾正她不吃早餐的小毛病，順便把她大概率會得的胃病扼殺在搖籃裏。
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說，回想過去的每一個瞬間，都有他的身影。
視線裏，林僑一首歌唱完，他單手拎着吉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面前正在直播的手機鞠躬，又笑着說了什麽，遲歡已經聽不到了。
她愣愣盯着面前的林僑，心裏想着的卻是——！
-“诶，那個是張書書嗎？”
-“我也覺得像，就是她吧？我好喜歡她的！”
遲歡回神。
張書書來現場了？
也是，現在剛好是和林僑的戀愛期，在現場也正常。遲歡餘光看到黑色西裝的人站在自己身邊，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趁着找張書書，想要離開這片小小區域。
剛轉身走一步，僵了下，盡力讓自己神情更加自然：“那個，我去安頓一下書書。”
紀正初：“好。”
遲歡這才一口氣走到張書書面前，拉着她手腕，在身邊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進了一個無人會議室。
臨走前，背後還隐隐傳來幾道“老板老板娘好恩愛啊居然連去哪裏都要報備的”、“紀總的眼睛黏在老婆身上了吧”的聲音。
……毀滅吧。
會議室的門關上，張書書摘下口罩，在遲歡開口前，關切問道：“歡歡，你臉色不太好。”
遲歡坐下，雙手一起捂着臉，無奈：“我沒事，待會兒就好……”她看向張書書，戲谑道，“你呢，你來了怎麽也沒提前跟我說啊？再說了，你就戴一層口罩，防得住誰？”
她佯裝惆悵，“行，知道你有了林僑了，反正門票不需要我，進場也不需要我咯。”
張書書立刻上去哄，她最近修剪了頭發，剛剛齊肩，穿一身駝色大衣，往那兒一站就足夠吸睛。一雙眼睛溫柔到讓人情不自禁跟着她的話走：“不生氣了，嗯？我不是故意不說，只是來了又要麻煩你，我麻煩你很多很多次了。”
遲歡嘆氣。
如果沒有李黎，她和林僑或許真的能夠安安穩穩走下去，可她是原書女主，不到系統終結，她和林僑的結局就一直不确定。
“外面有人認出你了……知道你不想曝光戀情，在這兒等着，林僑走的時候會來接你。”
張書書笑意清淺：“又麻煩你了，歡歡。”
把張書書安排好，遲歡在走廊遇見直播結束的林僑，她沒說話，手指一指會議室的門，林僑意會，朝她一笑：“謝謝你。”
如果結局到此結束，大概也算圓滿。
從公司回家的路上，遲歡一直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身邊的紀正初給她蓋了毯子，又把車內溫度調高兩度，身側燈調到最暗繼續工作。
遲歡沒睡，正在追問小莫，現在張書書和林僑的情況。
“蠻好的，在一家私人餐廳吃飯，林僑感謝了張書書，并且送了張書書一個簪子和手镯……嗯，他們一起回家了……張書書去了林僑家裏……林僑說家裏只有一個卧室……張書書沒帶睡衣，穿了林僑的襯衫……他們——”
遲歡打斷：“好了好了，別看了。”
小莫“嗯”了個長音：“宿主，想看也沒了，後面的畫面被屏蔽了。”
遲歡想到下午那個[異常情緒分析報告]心裏就堵得慌：“行，你們還挺高級哈。”
她頓了頓，“所以，你也能看到我在做什麽……對吧？”
“當然不！宿主的隐私我們要尊重！上次總部再三提醒我們，觸及雷區的東西不能看，好長好長的章程規矩呢。”
遲歡長出了一口氣，動了動身體。
腦中突然一聲響，小莫興奮：“八八一六！你有獎勵啦！”
與此同時，遲歡手機一響，是綠綠發來的消息：
[姐！！！劇本殺版權！你賣不賣！開價這個數！]
遲歡看着那串數字，愣了愣，回複：[你多打了個零？]
緊接着，一張截圖甩了過來。
沒有打錯位數，也沒有少小數點。
遲歡直接從椅子上坐起來，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給綠綠回複确認消息的同時，跟小莫道謝：“謝謝你的獎勵，財運到賬啦！！”
小莫：“……？”
財運？
它看着自己面前那個顯示屏上的[同床異枕]的獎勵，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