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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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歡沒想明白，這停下的車怎麽就突然上了高速。
她躺在床上，雙手揪着被子。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對昨晚的每次都記得格外清楚。
車裏倒還好，不過是簡單的接吻和擁抱，沒有過分舉動。到了家，紀正初才像是被惡靈纏身，将她抵在門上，吻到她無法呼吸，稍微有點呼吸的空擋，那移動的熱度就逐漸往下，遲歡雙手被按在身側，動彈不得，下意識的遮擋身體都成了奢望。
被關在籠子的聰聰聽見有人回來的動靜大叫，紀正初抱起渾身發軟她，咬着她耳垂：“孩子不懂事，我們回房。”
遲歡羞得想一頭撞死。
後來的事情不用多說，成年男女，又是已婚夫婦，還是在私密的卧室，屬于是順水推舟，幹柴烈火。
門外有很小聲的扒門聲，大約是聰聰知道卧室有人，想見卻見不着，才急得用指甲在木質門上來回劃。
而後有道聲音響起：“走啦，媽媽昨晚睡得很晚，還很累，不許打擾媽媽。”
遲歡：“……”
我是為什麽睡得晚又很累是怪誰啊！！！
而這時，小莫突然跳了出來，到遲歡面前秒變正經：“恭喜八八一六得到最後一個獎勵，怎樣，感覺還好嗎！”
遲歡動了動酸軟的雙腿，沒好氣地回：“……你問這話，是想聽細節嗎。”
小莫支支吾吾：“那什麽，我作為開了天眼的系統，我其實，已經……”
遲歡及時打斷她：“好了，閉嘴。”
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可是我查閱資料，從八八一六昨晚的反應分析，您總體還是很喜悅很滿意的呀。”小莫納悶，“是哪裏不對嗎？”
遲歡：“……………………”
小莫接着說：“按照八八一六昨晚的總體身體指标分析，在窗臺和鏡子前的時候，您是心率飙升并且——”
話音戛然而止，小莫眼睜睜看着遲歡翻開投訴本：“八八一六！你要做什麽！”
遲歡：“……………………”
你說我要做什麽。
你說我翻開投訴本我能幹！什！麽！！
小莫這回十分有眼力見地閉了嘴。
遲歡正和小莫鬧着脾氣，被子被人拉開，她沒好氣地睜開眼，看到笑得燦爛的紀正初。
“醒了？”
遲歡悶悶嗯了一聲，張開雙手，讓紀正初抱她起來。
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再扭扭捏捏的多沒意思。
遲歡慢吞吞刷着牙，紀正初拿着平板出現在身後，說道：“林僑昨天發了新專輯和MV，你看看？”
在原著小說裏，林僑就是憑借這張專輯全國，之後的幾首歌也是首首發出即為爆款，當時的作者毫不掩飾對男二的偏愛，将他塑造成了個有才有顏有能力的藝人。
而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他是練習生出身，跳舞時每個動作的力度都很足，就像網友的評論——[看他跳舞，才知道原來舞蹈氣息這麽重要]。
每個動作的力度和節奏把控都剛剛好，多一分少一分都失去了這舞的味道。
這首歌句句都在寫遺憾，說當時放棄，說當時軟弱，說不夠成熟，後來想起才追悔莫及。
不知情的人不會當真，遲歡這幾個知情人聽得出，這完全是在說他自己。
一首MV放完，紀正初收好平板，倚在遲歡旁邊，問道：“張書書那邊對林僑什麽态度？”
“看她的樣子，還是在意的吧。”遲歡将臉擦幹，看着鏡中的自己，“但是呢，遺憾歸遺憾，我們書書拿得起放得下。錯過她，遺憾的是林僑，不是書書。”
這倒是出乎紀正初對張書書的了解，看起來一副柔柔弱弱任人宰割的樣子，私底下竟然是這樣。
上次在公司見她毫不留戀地離開，陳辰還和紀正初說過，張書書必成大事。
紀正初笑了笑，點頭：“林僑現在确實後悔了。”
“這不好評價，出于林僑的角度，他認為這種戀情會影響書書的事業，想要她走的更遠，選擇放手，看起來是為她好，可他也沒想過，以書書的性格，能在這種輿論滿天飛的情況下選擇跟他在一起，需要多大的勇氣。”
“她以為林僑會跟她一樣，還是會堅定選擇對方。”
“聽起來林僑有苦衷，但對書書來說，就是傷害。”
遲歡将護膚品一一上臉，又貼了張面膜，“這都是我們外人說的話，具體張書書和林僑怎樣，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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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晚，遲歡幹脆今天躺了一天，拿出手機刷了刷消息。除了郁寧和張書書三個人的群裏發了點有價值的消息，就是馬錄大段大段的道歉短信。
遲歡回道：[我真的沒生氣，昨晚喝多了，沒看手機。]
馬錄秒回：[姐，我有事給你說，已經在你家小區外面了，方便見我一面嗎？]
遲歡實在不想出門，她和門衛說好，請馬錄來家裏說話。
不過五分鐘，有人敲門，遲歡渾身酸軟窩在沙發裏不想動，閑人紀正初去開了門。
馬錄拎着大包小包，見着紀正初大喊一聲“姐夫好”，鞠躬道謝。
紀正初靠在門邊笑：“不客氣，進來吧。”
馬錄屁颠颠地跑進客廳，看見遲歡，谄媚地迎了過去。
“姐，這是給你帶了點小玩意，還有給姐夫的。對，家裏還養了狗是吧，我買了狗罐頭，都有都有哈。”
遲歡按了按太陽穴，懶洋洋抱着抱枕：“謝謝你啊。”
“應該的應該的。”
馬錄看看遲歡，又看看紀正初，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雙手不安地來回搓着，一會兒摸摸耳朵，一會兒手又耷拉下去摸膝蓋。
“紀正初，”遲歡喊他，“給我這弟弟換個凳子。”
馬錄立刻道：“不用不用，這挺好的。”
紀正初切了水果來，紮了塊蘋果給遲歡，遲歡小小咬了一口：“是嗎？”
“你确定那板凳上沒釘子嗎？”
聽出遲歡言語裏的意思，馬錄皺着眉，支支吾吾地說：“姐，我那個，已經從紅湖離職了，後面會有新編輯跟你對接。”
“我聽說紅湖待遇不錯？你業績也挺好，怎麽突然辭職？”
馬錄低下頭，扯了扯嘴角，笑意有些僵硬：“編輯是愛好，家裏那邊不太希望我繼續走這條路。”
他是獨生子，要說家裏完全放任他去做事那絕不可能，要他回家，才符合真實情況。
偌大一間公司，不能放在外人手裏。
馬錄說完，悶頭吃東西，察覺室內這氣氛不太好，對面倆主人一直沒說話，一擡頭，兩道灼熱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馬錄吓得一抖。
遲歡睡得晚醒得早，沒什麽精神，慢吞吞嚼着蘋果，算是對紀正初切水果的正向反饋：“說吧，還有什麽事。”
馬錄一哽，硬着頭皮問：“那個……章奕最近……沒來煩你們吧？”
遲歡頓了頓：“沒吧？”她看紀正初，“最近他有去你公司嗎？”
紀正初搖頭。
“那就行那就行，後面不管他說什麽，你都不要當真就好啦！好了好了話說完了我回家了別送別送哈。”
“砰”地一聲，大門被關上，遲歡和紀正初面面相觑。
遲歡摸摸下巴，丢開抱枕抱住紀正初的腰，臉頰還蹭了蹭：“你怎麽看？”
紀正初看出她的疲憊，給她揉着腰：“沒說實話。”
遲歡認同。
但好像，都不重要了。
大家都在朝好的方向大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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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歡和新編輯的相處十分融洽。
說是融洽，倒不如說是……正常。
工作就是工作，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直接說就好，不用打開消息列表，滿屏都是“姐姐姐姐姐”。
編輯又敲敲她：[欠欠，新書又有人來問版權了哦，你這兩天觀望一下。]
遲歡：[好，收到！]
她擡頭，看着郁寧和張書書，放下手機，笑着說：“有空嗎，我請大家吃個飯吧。”
“去哪兒？”
“現在剛好是螃蟹最肥的季節，去嗎？”
兩位大忙人統一低頭，翻了翻行程表。
郁寧一臉猶豫：“我到月底都排滿了，不過中間有個活動倒是可以跑……”
張書書一臉難色：“我這個月要跟中央臺那邊有個野外生存的科普節目……”
遲歡也翻了翻日歷：“那公司的年慶總要有吧？”
三人對視一眼。
遲歡看了眼賬戶餘額：“今年公司年會我出資，請全公司去吃螃蟹，可以吧？”
這話說完，遲歡眼前兩人消失，随後兩邊各有人貼了上來。
“歡歡，你最近是發財了嗎？”
“你是不是有好事？”
遲歡兩只胳膊被兩人分別抱住，她先回答郁寧的話：“公司最近不是進賬了嗎？簽的那些小藝人和網紅發展不都挺好？”
又看向張書書，“你看我肚子是幾個意思啊！！”
不過就是，一直勤奮，得到了一些小小的回報罷了。
遲歡想着銀行卡日益膨脹的數字，心裏想着等這筆版權賣完，又是一大筆入賬。
姐妹嘛，總不能一直瞞着，遲歡還是老老實實承認：“搞了個副業，現在收入大概和公司現在的營收持平。”
郁寧兩眼發光：“有發財路不告訴我！”
張書書看着這厲害姐妹，眼睛發光。
她還擔心歡歡的未來，想盡辦法給歡歡增加點收入，誰知道她才是真的悶頭幹大事！
“……但這工作我實在不建議你們做，”遲歡伸出手，“看到了嗎？”
手指修長，剛做的鑲鑽美甲熠熠生輝。
張書書抱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怎麽了手？”
“再過一個月，它将不屬于我。”
——美甲打字不方便，要卸。
“上個月我去醫院看了腱鞘炎，醫生給我開了膏藥，還給我發了套健手操視頻。”
——打字太多，累的。
遲歡語重心長：“若非必須，別受這苦。”
兩位好友聽出她不想說，也沒再多問。郁寧放在一邊的手機響起，是公司HR打來的電話。
接起來後，對面說了句什麽，她看了眼遲歡，把手機開了免提。
“我從業将近十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學歷是僞造的不說，被戳穿以後還來公司鬧，前臺那邊處理不了我就讓他上來，結果他張口就說認識遲總……遲總電話沒打通，只能給你打電話了，這人怎麽處理？”
遲歡用眼神詢問郁寧這什麽情況，郁寧做了個口型：章奕。
遲歡當即翻了個白眼。
郁寧抿着唇笑：“直接報警吧，遲總跟這人不熟。”
電話挂斷，遲歡長嘆一口氣：“這人真有意思，每次我要忘記他的時候，都會蹦出來找存在感。”
郁寧點頭：“是啊，所以你怎麽想呢？”
遲歡想起剛才HR說她電話打不通，随手拿起手機看什麽情況：“能怎麽想？我跟紀正初好着呢，幹嘛要理這種人啊。”
手機靜音忘記解鎖了。
可消息還是彈了出來，給遲歡發小作文的，是馬錄。
遲歡：“……”
怎麽感覺這說話口氣，像是章奕呢。
張書書看遲歡臉色不對，問道：“怎麽啦這是？”
遲歡把手機丢給她。
長篇大論看得頭疼，遲歡沒心情看，雙手捧臉十分無語，問張書書：“他說什麽？”
張書書忍着笑，迅速看完整整三個屏幕的消息，拿出标準的播音腔：“先道歉，說以前的事是他對不起你，對你很愧疚，想彌補你，知道這公司是你開的，不要工資，給你當義工。”
“祝你和紀正初百年好合，他現在覺得紀正初是個好男人，一定能好好照顧你。”
張書書抿抿唇，看向遲歡，“最後還有……他問，你的孩子還有兩個月出生，可以不可以認他……當幹爹。”
“他要彌補你。”
遲歡：“？？？”
……認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