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現端倪
發現端倪
梁山伯面上鎮定,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他畢竟是個家中貧困只讀聖賢書的文弱書生,跟馬文才這種從小習武身姿矯健的富貴公子比起來,體質終究還是差了點。
馬文才自是發覺梁山伯心中的不安,眼中流露出一抹輕蔑,蓄勢待發,毫不留情的把球往梁山伯的身上踢過去。
“唔。”梁山伯面露痛色,踉跄了一下。
馬文才卻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緊接着第二球踢了出去。
藤球直接砸到梁山伯的胸口,他險些沒有站穩。
就在這時,祝英臺急忙趕了過來,“山伯!”
“第三球!”馬文才玩得興起,飛身把第三球踢了出去。
這一球,直打的梁山伯口中吐出一大口血,佝偻着身子幾乎站不住。
祝英臺見狀滿面的憂色,趕緊扶着梁山伯的身子,焦急的道,“山伯,你怎麽樣啊?”
梁山伯咬牙堅持着,“我沒事!”
祝英臺見狀心疼不已,轉頭望向馬文才,滿面的怒色,“馬文才!你這是幹什麽!”
馬文才故作一臉無辜,指着梁山伯道,“這可是你梁大哥求我打的。他說只要擋過我五球,我就要對他的祝賢弟高擡貴手。”
祝英臺看着面色蒼白的梁山伯,又心疼又生氣,着急的幾乎要哭出來,“你跟這種人打什麽賭啊,你怎麽這麽傻啊!”
梁山伯往外推祝英臺,“沒事,他答應過的,大家都聽到了,還有兩球,只要我再接兩球,他就不會再為難你了。”
祝英臺拽住他的袖子,拒絕道,“我不要你這樣,我不要你為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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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在旁邊看着他們兄弟情深的戲碼,微微皺眉,并不打斷他們。
梁山伯執意要保護祝英臺,一定要接下馬文才的五球;祝英臺心疼梁山伯,哭着求他不要繼續犯傻。
袁錦陽看的眼睛酸澀,別說馬文才想要這樣的友情了,她都很想要,“文才兄……”
馬文才不解的望過去,見袁錦陽的眼眶又泛紅,他不由的一愣,接着又露出嫌棄的神色,“又怎麽了?“
袁錦陽見狀連忙恢複了理智,“沒,沒什麽,就是感覺他們……”
袁錦陽欲言又止,馬文才面上一黑,變得不耐煩,“怎麽,你也想試試這藤球的滋味是不是?”
袁錦陽急忙搖頭,“不不不,我不想。”
她又換了個說法,“我就是想玩玩,要不然,接下來兩球讓我來?”
她來,踢的肯定不如馬文才重,也算是偷偷幫助梁山伯他們了吧。
馬文才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好啊。”他高聲對着周圍宣布,“還有一球,誰還想來分?”
王藍田見狀連忙擦了擦嘴角的血,巴巴的舉手湊了上去,“我我我,文才兄,我也想分!”
馬文才故意對着梁山伯他們哼道,“都不早說,踢的我腳怪累的。”
“馬文才!”祝英臺怒不可竭的看着馬文才,“你怎麽可以這樣?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怎麽能這麽侮辱人,讓其他人随意欺辱山伯?
馬文才對着祝英臺道,“放心,不管是誰踢接下來這幾球,我都認。”他轉面對着梁山伯問道,“怎麽樣啊梁山伯,還來不來了?”
梁山伯把祝英臺推開,眼神堅定,“來!”
“山伯!”祝英臺被推的一個站不穩,想再上來去擋住梁山伯,卻被書童銀心給拉住,只能在一旁擔憂的看着。
袁錦陽把站在藤球旁找着位置,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中有些忐忑,實在是個蹴鞠小白,沒有踢過足球。
她有些緊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突然對祝英臺的敬佩又加深了一些,祝英臺文武雙全,騎馬射箭下棋樣樣不在話下,不愧是流傳千古的人物,單從這些方面而言,她還真有些比不上。
“袁錦陽,你小子怎麽回事兒?”王藍田打斷袁錦陽的自慚形穢,在一旁躍躍欲試,“你要是不行我先上!”
“誰說我不行的!“袁錦陽嘴硬的頂回去,“瞧好了!”
袁錦陽撸起袖子撩起衣袍,她準備大展身手的樣子,讓周圍的人都微微睜大了雙眼。
“哈!”她瞄準藤球使勁踢過去。
藤球騰空飛起十幾米高,衆人都眯眼擡頭去看,眼睜睜的瞅着藤球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消失在園牆之外。
袁錦陽覺得頭頂上有一排烏鴉撲扇着翅膀掠過。
她石化了一會兒,摸着後腦勺尴尬的笑了笑,“勁兒使的太大了,失了準頭,意外,意外,純屬意外。”
王藍田不耐煩的推開她,“我來!”
“哎哎!”袁錦陽腳上不穩,被推的踉跄着後退,就在她都準備閉上眼睛感受接下來的屁墩時,突然感受到胳膊被人攙住,緊接着被大力提起。
被那只有力的大掌扶着,袁錦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輕盈了,是誰這麽大的力氣?
她瞪大了眼睛向後看去,只見馬文才放大的俊臉正皺着眉頭看着她,他訓斥她道,“站好!”
袁錦陽連忙向前走了兩步,拉開自己将要貼到馬文才身上的距離,有些臉紅心跳道,“哎!哎!多謝文才兄!”
她心跳的厲害,不敢再回頭看他,剛剛她幾乎是跌倒在他的懷裏,後背是他結實寬闊的胸膛,耳朵被他清淺的呼吸掃到,紅了一片。
馬文才垂眸看了看攙扶袁錦陽的那只手,神情有些不自然,回想着剛剛的纖細柔軟的觸感,竟不像是個男子。他的目光又落到前方的袁錦陽身上。
王藍田的那一球已經發了出去,誰者也是沒有瞄準,直接掃着梁山伯的頭頂過去了。
袁錦陽在一旁故意大笑,好在有人來給她做伴,不然就會她可能就會被懷疑了。
他在一旁氣惱的不行,有些心虛和擔憂的望向馬文才,見他的臉上并沒有怒色,不知道看着袁錦陽在想什麽。
王藍田松了口氣,這個混世魔王沒注意到他的失誤就好。
“公子!公子!”一旁銀心焦急的聲音傳來。
袁錦陽望過去,可能是因為跟梁山伯争執太過的原因,祝英臺受箭傷的那只胳膊又流出血來,面色蒼白的暈倒了過去。
梁山伯捂着作痛的胸口,急忙上前去查看情況,直接把背着祝英臺打算去醫舍,走到馬文才身邊的時候,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馬文才見狀,挑了挑眉,讓路。
梁山伯背着祝英臺離開。
見馬文才沒有為難他們,王藍田面色焦急的湊上去,“文才兄,你真的打算放過他們?”
馬文才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悅,“勝負已定,願賭服輸。”
秦京生忙搭腔讨好,“對對對,文才兄說的是,我,我們已經答應姓梁的了,不再為難祝英臺了。”
王藍田滿臉的不情願,但還是附和着,“對。”
馬文才輕蔑的勾唇,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們,梁山伯當衆諷刺他心胸狹隘,便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是誰給他這麽大的膽子?
“不為難他們,表面放過,暗地裏折磨人的方法,多得是!”
王藍田與秦京生聞言,相視一笑。袁錦陽看着他們,心中微微一嘆。
等到了晚上,将要休息的時候,袁錦陽想着白日裏的事情,輾轉反側,再加上長椅上并不舒服,她更是睡不着覺。
不知道若是有人這麽為難她的話,馬文才會不會像梁山伯保護祝英臺一樣維護她……
啊,別癡心妄想了,這才哪到哪啊。
袁錦陽洩氣的打斷自己美好的想象,她微微撐起身,看着床上把自己裹成小蝦米的馬文才,不知道他睡着沒有,輕輕喚了一聲,“文才兄睡了嗎?”
黑暗之中,馬文才睜開眼睛,聽着袁錦陽喚他的聲音,在安靜夜色的襯托下顯得細柔,他微微皺眉,越來越覺的袁錦陽不對勁。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身後傳來悉索的細響,她似乎又躺了下去。
“什麽事?”聲音悅耳,躺的久了,帶着一絲啞意。
“啊,文才兄還沒睡啊?我也有些睡不着。” 聲音柔和,婉轉動聽。
馬文才濃眉皺的更緊,若是個男子,娘娘腔太重了些,若是個女子——不,不可能是女子,書院中從來都不收女子,也不會有這般膽大的女子做如此荒唐之事。
他心中升起一絲煩躁,好不容易躺來的睡意也消了大半,“閉嘴,睡不着去外邊溜達,別打擾我休息!”
“喔。“她細如蚊蠅般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一下睡姿,再沒有說話。
……
自從五球蹴鞠之後,書院中安生了幾天。
又是圍棋課,謝道韞在宣講,“博弈之術,若不親手過招,無以評判,現在你們一一上來與本席對局,若是誰贏了本席,品狀等級自然名列前茅。”
陳夫子在一旁癡癡的看着謝道韞,見她話停,他連忙跟着道,“謝先生說了,有誰請對對一局啊?”
王藍田有些傲慢的舉手,“我來!”
袁錦陽正擔心着一會兒下不來幾步便敗下陣來會被人看輕,見王藍田這麽胸有成足的上去她看的微微吃驚,王藍田這麽有信心,他下棋竟這麽好嗎?
王藍田已經執子下棋,謝道韞久久不動。
王藍田輕哼一聲,看笑話道,“才下第一枚,謝先生就認輸了?”
謝道韞無奈的聲音響起,“初學入門者皆知,起手一方得先下黑子,你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足下大概是從小随意慣了吧。”
袁錦陽見狀大跌眼鏡,什麽啊,原來還不如她呢。
學堂中的學子們哄堂大笑,荀巨伯在後方嘲笑王藍田道,“先生說的好,他本來就是那種無法無天不懂規矩的人。”
“下來吧,下來吧。”
“趕快下來吧。”
學堂中的學子起哄。
王藍田下不來臺,丢了大臉,又氣又惱的回到了座位上。
陳夫子也忍着笑,“誰再上來請弈啊?”
馬文才舉手道,“我。”
謝道韞示意了一下,“請。”
馬文才來到謝道韞對面坐下,拱手道,“請教夫子高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