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争吵

争吵

山長給陶先生的拜帖上并沒有寫明地址,人海茫茫,祝英臺愁要怎麽找到陶淵明,馬文才卻不以為意,他不相信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馬文才財大氣粗的懸賞十金來尋找陶淵明的線索。

看着大家一窩蜂的圍上來,争先恐後的說知道陶淵明在哪,馬文才得意的笑了一聲,轉頭看着祝英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之天性。”

他上前去揚聲道,“大家安靜,你們有誰識得五柳先生的,只要告訴我去向,必有十兩黃金可得,本公子決不食言。”

聽了馬文才的話,人們不管認不認識陶淵明,不管知不知道他在哪裏,都七嘴八舌的說着,不乏有胡編亂造者,一時争吵不休。

他們把馬文才和祝英臺二人圍在中間,兩人被吵得頭疼,祝英臺皺眉問道,“既然你們都說自己是陶淵明,那請問,采菊東籬下的下一句是什麽?”

“喝完菊花茶!”一人胡謅道。

馬文才一腳踹開糊弄他們的這個人,滿面冰霜問道,“你還是不是陶淵明?”

衆人見狀頓時噓聲。

祝英臺見狀拉了拉馬文才,“我跟你說了,這樣行不通。”

馬文才黑着臉甩開祝英臺,喝退了人群,“都滾開!”

……

兩人白忙活了一通,情緒不高的來到茶館歇息。

祝英臺嘆了口道,“早知道要來這裏解渴,就不該浪費那兩碗菊花茶。”

之前一個大叔來賣茶,正當馬文才氣頭上,他一腳把人家的茶碗踹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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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聞言皺眉,聽祝英臺像是在抱怨他摔了一個大叔給的兩碗茶,“那老頭非要在本公子心情不好的時候來賣茶,他自己沒眼力勁怪誰?”

他不悅的看着祝英臺,“怎麽,你笑話我?”

祝英臺見馬文才發絲有些淩亂的樣子,少見的狼狽,想着是被剛剛那群人擠的,她有些好笑,“豈敢啊。我只是可惜,你包裏的黃金沒有用武之地了。”

祝英臺說話的聲音不低,一旁兩個賊眉鼠眼的人眼冒金光的對視了一下。

馬文才輕哼了一聲,眼中全是篤定,“我會找到他的,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錢和武力辦不成的事。”

祝英臺不贊成的看着馬文才,但是想到對方的品性如此,她心中一冷,不再多說,但轉念想着馬文才對剛剛糊弄他們的人大打出手,于是勸道,“你和我相處,最好別跟別人動手,不然我們各走各路——”

祝英臺話還沒說完,鄰座的兩個人突然起身搶走了馬文才放在桌上的包裹,馬文才眼疾手快的攔住一人的去路,三兩下把那人踹翻在地,而另一個人提着搶來的包裹,騎着祝英臺拴在門前的馬逃的飛快。

馬文才拿起弓箭對準那個人的背影就要放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眼神狠厲,不帶一絲猶豫。

祝英臺見狀瞪大了雙眼,忙推開馬文才的箭頭,“馬文才!別殺人!”

馬文才氣惱道,“你讓開,盤纏全在裏邊。”

祝英臺被馬文才氣昏了頭,沒想到他殘暴至此,說出的話有些激烈,,“你們家不是很有錢嗎!為了這點銀兩就要殺人性命?人命在你眼裏算什麽?”

馬文才冷冷撇了祝英臺一眼,轉身坐回位置上,把之前沒喝完的那碗茶一飲而盡,一臉諷刺的看着祝英臺,“人命?他們在我馬文才眼裏如蝼蟻一般。你會在乎一只螞蟻的性命?”

祝英臺也冷了臉,但她想起什麽,慌忙摸向腰間,見梁山伯給的荷包還在,松了口氣道,“還好,山伯給的沒有被偷。”

“你——”馬文才突覺厭煩,“若剛剛被搶的是梁山伯給你的錢,你還能如此淡定?”

祝英臺覺得馬文才蠻不講理,她深吸了口氣,“你想讓我們的錢都被偷?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因為被偷了錢而去傷人性命!”

“好!”馬文才氣極反笑,高聲贊了一句,“你祝英臺果然高尚。”

此時的小二心驚膽戰的從櫃臺出來,“客,客官,你們的飯菜,一共七文錢。”

馬文才把弓箭往桌上一拍,“祝英臺,結賬。”

“不行,”祝英臺把荷包往懷裏收了收,“這是山伯給我的包,不能動。”

“你——”馬文才心中怒氣翻湧,覺得眼前的祝英臺哪哪都可惡,“若不是你攔着,我早就把我的錢追回來了。現在只有你手裏有錢,你不給誰給?”

“你,你們不會是想白喝吧?要是這樣我就報官了。”小二苦了臉,那個帶箭的書生實在有點可怕,他們真要是白吃白喝,他就要報官。

馬文才輕嗤了一聲,“好,報官最好,讓你知道本大爺是誰!”

祝英臺見不慣馬文才盛氣淩人的樣子,但是看他臉色實在不好,她也不想再觸他的黴頭,想着剛剛确實是自己口無遮攔在旁人面前露了富,這才招了賊惦記。

她從腰間摸出幾文錢,“老板,我們只有這麽多了,委屈你先收着吧。”

小二不情願的走了,不夠總比沒有強。若真是報官,眼前那個白面煞神的樣子就算把他的店砸了,當官的興許都不敢說上幾句話。

馬文才諷刺道,“假惺惺,明明有錢卻不願給。”

祝英臺心中煩的很,若是山伯在,肯定不會把事情搞得這麽糟,她餘光掃到馬文才腰間的玉佩,也帶着諷意道,“若讓你把袁錦陽給你的平安符當了抵債,你會願意嗎?”

馬文才聞言抓緊了腰間了玉符,“銅臭之物也配跟這個玉符相比?”

祝英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願當掉玉符,又怎能強迫我去用調山伯給的錢呢?”

馬文才只覺得祝英臺滿口歪理,他怒道,“錢不用來花難道還要供起來嗎?我說了別拿那些臭錢跟這個玉符比!”

有氣不出不是他馬文才的風格,更何況他已經忍了祝英臺很多次了,他眼中冷意劃過,一把奪過祝英臺手中的錢袋,接着往前一抛,用弓箭死死把它釘在十米開外的樹幹上,對着周圍揚聲道,“本大爺賞大家的銀兩,誰搶到就是誰的!

祝英臺氣急敗壞的推了把馬文才,“馬文才你太可惡了!”她顧不上反擊,忙急跑去取荷包。

周圍的人本來還有些遲疑,但是一見祝英臺急匆匆的跑向荷包的樣子,全都認為真有銀兩可以拿,立馬朝着那棵釘着荷包的樹跑去。

祝英臺瘦小的身體瞬間被淹沒在人潮中,她眼睜睜的看着無數只手伸向荷包,卻怎麽也擠不過去,急的眼紅。

好在荷包釘的比較高,大家擁擠在一處也蹦不起來,過了半天也沒人夠到。

馬文才坐在茶館裏悠悠的喝着茶,看着眼前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掀起的鬧劇,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容。

跟他作對,祝英臺還嫩了點。

祝英臺沒有辦法,只得擠回馬文才身邊,扯着馬文才的胳膊又怒又急道,“馬文才,把荷包給我拿下來!”

馬文才眼中冷意劃過,拿祝英臺之前的話戲谑道,“你祝家莊這麽有錢,還在乎這點銀兩?分就分了去罷,就當你祝英臺大發善心了。”

“這不一樣,這是山伯給我的!”祝英臺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搶到那個荷包,急的直落淚。

見馬文才一幅無動于衷的樣子,祝英臺急的直跺腳,她知道馬文才肯定是想讓她求他,但是她心中憋着一股氣,求誰都不會求馬文才。

“馬文才,你太過分了!”祝英臺指着馬文才的鼻子罵道。

“滾開,你們都滾開!”她又重新擠進人群,荷包絕對不能讓人搶走,絕對不行!要不然她怎麽對得起山伯啊!

想起梁山伯,祝英臺更加委屈,淚珠子掉個不停。

山伯,山伯,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送給我的荷包……

祝英臺帶着哭腔在人群中艱難的前行着,“那是我的,是山伯給我的,你們不要搶了……”

馬文才見祝英臺的樣子實在是可憐,覺得達到了報複的目的,于是漸漸收了玩心,拿起弓箭瞄準荷包又射出一箭。

這一箭差點射到哄搶荷包的人伸出的手上,衆人一驚,頓時吓得安靜下來。

“一群廢物,這麽久了連個荷包都拿不到。”馬文才把弓放下,環胸威脅道,“本公子玩夠了,都散了吧,否則,別怪我的箭不長眼睛。”

圍在一起的人頓時作鳥散獸,其中不乏不服者,但看了看馬文才,終究沒敢出聲。

祝英臺忙從茶館內搬來一把凳子,這才又把荷包拿回來,她長松了一口氣的癱坐在了地上,默默哭了一會兒,然後擦幹淨眼淚,轉頭恨恨的盯着馬文才,“馬文才!”

馬文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并不把祝英臺的敵意當回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玩笑都開不起,荷包不是還給你了嗎,哭成這樣。”

“玩笑?”祝英臺站起身,把荷包揣進懷裏,走近馬文才,“好啊,既然馬公子覺得是玩笑,那以後我就多給你開開這樣的玩笑,好促進我們同窗之間的情誼。”說着她撇了眼馬文才腰間的玉符。

馬文才面色一冷,“我勸你別打玉符的主意。”

祝英臺一臉冷漠。

……

兩人冷戰,誰都不理誰,漫無目的的走着,走出城鎮,來到一片山林之中。

“就這麽回去嗎?”祝英臺語氣冷漠的問道。

馬文才沒回應,向遠處望去。

只見之前被強盜騎走的馬又回來了。

祝英臺面上這才出現一絲驚喜,忙上前去迎接那匹馬,誰知道一道強勁的風從她身旁掃過,等她再反應過來,那匹馬的脖子已經被射穿,嘶鳴了一聲倒在草地上。

祝英臺難以置信的回頭看,眸中全是震驚。

馬文才緩緩收起弓箭,轉身不再看倒在地上的馬兒。

祝英臺走到還在喘息着的馬前,想起初見馬文才時他騎得就是這匹馬,上等的寶駒,很是好看,是書院衆多學子中,最聽話最強的一匹馬。

她心疼撫摸着馬兒,“為什麽?明明是你最愛的坐騎,你為什麽要殺它?”

她親眼看到過馬文才給它喂草料,給它順毛發,若是不疼愛它,馬文才又怎麽會屈尊親手給一匹馬做這些?既然疼愛,為什麽又把它殺掉,就因為今日它被別人騎走了嗎?

祝英臺不解,盯着馬文才想要一個答案。

馬文才攥着弓箭的手微微顫抖。

因為它忠心有用,所以他才會疼它,但沒想到一個盜賊就能騎它而去,輕易背叛主人,這種畜生就該殺!即便他再心疼也不會容許它的背叛。

他面上一片冰冷,看着面帶悲痛的祝英臺,說出的話格外可惡,“沒什麽好可惜的,我殺我的馬,與你何幹?”

祝英臺見馬文才竟然這麽偏執,毫無人性可言,她心中無比失望,回過頭去輕輕的幫馬兒把眼睛閉上,心中默默祈禱,馬兒馬兒,下輩子投身到一個好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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